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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半仙一挥身,指向隐藏在屏风後的机智宝便道:「若不是你,我用得着白养这祸害这麽多年?」
——原来师傅是知道的。难怪他之前在平南国他千方百计要除我。
机智宝听见倚半仙这番伸诉,不禁咋舌,接而又目光狠毒地往太后身上投去。莫非是这婆子说出去的?
「我。。。。。。」太后脸色发青,像是十分意外一般,低声又呢喃道。「他到底也是祈家血脉。」
「斩草除根,难道你不懂得这道理?」倚半仙说着气得跳腿,手杖重重便敲落在地。「说甚麽祈家血脉,祈家死在你手上的子孙还少吗?」
原来也不是她。
机智宝像个小孩儿一样伫立在旁边听着大人争吵,心里不免发笑。倚半仙是怪错太后了,其实这女人何尝又不想斩草除根?不要说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便有那女人痛下狠手的传闻。长大以後时时遭遇狠打,稍有不悦,便被饿上三五七年的苦头,机智宝可是铬记在心。那几年间除了有人打扫仪容外,说实在的,起居饮食基本上也与坊间的小乞丐无异。
只是太后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有许多女人才有的顾虑和软弱。最後所以没有下手,那理由说来也是有趣。机智宝微笑着,适逢倚半仙的情绪又到了激烈处,张嘴便喝道:「枉费我当初还待你是个英雄,不比寻常女子,岂料你最後还是有这种妇人之见!」
太后一脸苦楚,偷眼便往机智宝扫去。也只有机智宝知道不杀自己,全因一个可笑理由。说来自从先帝死後,太后便夜夜不能安寝,还是最後把机智宝送了出宫,换了个伴读身份,才得到一息安宁。那时太后的梦话机智宝听得几乎都会背,如今回想起来,也是十分容易。其实来来去去,也不外是几句:「皇上,不要怪臣妾狠心,只是天下间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儿?」「不!不要把我的孩子。。。。。。」「皇上,我求你让他活下去!只要他活,臣妾都答应你,我答应你。。。。。。」
那话反反覆覆,其实都不出几个字,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是怎麽知道的?」良久以後,太后才又浅浅哼出一声。这一声既震慑了台上大挥拳脚的倚半仙,亦吸引了台下正看得入迷的机智宝。
「怎麽知道?」倚半仙哼一声,似乎很是看轻这个问题。「不就是因为凤营的兵?」
「他动凤营的兵,不也是理所当然?」太后瞪大眼,却仍旧不明白。
「他是你儿子,若用兵自保,那便是理所当然。」说着倚半仙双目微斜,钉在机智宝身上却是分毫不动了。「然而他想要做的,却是篡位取而代之!」
「天下英雄无数,能一登宝殿,靠的都是名正言顺。他若是你私生之子,本来就见不得人,又怎会自暴其短?这小子也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蠢到妄想去做一天的皇帝,除非。。。。。。」倚半仙一顿,双目如火,直直便在机智宝身上烧起来。「除非他本来就是本朝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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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快点完结但心情又不到位。。。唉。。。还是先计划行程好了。。。
色相误国 34
34
所有因由,都沿於二十几年前的一笔糊涂帐。
其时御嫔喜云腹大便便,先帝却早一步乘鹤奔天,由是本让荣光加身的皇长子便成了可怜巴巴的遗腹子,喜云亦与尊贵的「母后」身份失之交臂,母子二人也就被遗忘在一片白茫茫的丧仪之後。
本来也是这样也好,等到人悲恸过後,自然会去寻皇长子来继承大统,他们俩的苦日子亦终会到头。只是好死不死的,其时权倾一国的皇太后祈乐雅亦早已珠胎暗结,看着被人送到怀中嘻嘻笑着的皇长子,心中的愤恨与不甘也就应运而生:凭甚麽那个男人的儿子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快乐无忧的过这一生,我的孩子却要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
这个念头既起,其後喜云暴死、皇长子的奶娘病故、宫人四散失踪数事也就发生得理所当然。事已至此,本来只需待她大手一握,把皇长子送去和他的爹娘团聚便可了结。只是妇人心思却又与常人不同,祈乐雅当初虽然托称到宫外养病,却心知自己带回一子的消息经已漏出。宫内又不比外头其他地方,再混入一个孩子来当替罪羊是极为困难的。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互换,照样把机智宝养在深宫之中。如此一来,越多人相信机智宝是她的私生之子,祈传的身份便越没有人会怀疑。
只是机智宝是足月生的,宽面圆头,身子壮健,霎眼看实在不像向来瘦削娇小的太后会生的孩儿。故而祈乐雅在饮食上亦份外留心,每每刻意灭饭少餐,务求把机智宝饿得跟生来孱弱的祈传身形相似。那十几二十年的功夫积累下来,渐渐外间人也相信被藏在密室中的机智宝便是太后的心肝宝贝。祈乐雅在人前亦刻意对祈传刻薄冷淡,有一次甚至忍痛看着他在眼前几乎淹死,亦不着急唤人去救。那份当娘的苦心,实在足以让人动容。只是身为她眼中钉的机智宝看着她,却又很难生出同情的心思来。
「你可知道你这是留下了一个大祸害!」倚半仙扯着机智宝耳朵,声音仍是怒不可遏。
祸害?机智宝耳朵被扯得发红,心里却是自发笑。或许是祈乐雅这出戏演得太过迫真,到最後毫不知情的左祈长老们亦信以为真,连连苦劝她交出凤营权力,把机智宝给推上皇座。到最後甚至先斩後奏,擅自把他纳入倚半仙门下,又借故送回宫中充当陪读,与祈传一同接受帝王讲学,以便他日好取而代之。
那出戏演到这地步,祈乐雅亦早已骑虎难下,无法下台。她若是否定机智宝,那便是动摇祈传的正统;她若是助人去反自己的儿子,却又是於理不合。日渐长大的机智宝对她来说何止是个祸害,简直比得上是混世魔星!只是妇人始终也是妇人,越是遇到这种两难境况,态度便越是暧昧不明。加之她心中有鬼,多年来总被先帝追魂索命的恶梦苦缠,由是一拖再拖,到最後竟是拉扯着把机智宝给养大了。
无许可施之下,她只能尽力挑衅兄弟二人的关系。她还记得当时发现祈传偷偷进宫找机智宝玩时,心口是如何发凉。她要她的儿子记恨机智宝,要他时刻把对方当成是敌人看。唯有这样祈传才能时刻提防身边会有的危险,并且抢先一步把机智宝给吞噬。
因此看到机智宝夥同平南王造反的消息传来时,她心里感到的快慰竟是大大超出愤怒。她实在太需要一个理由给祈传除掉机智宝,除去压在她心头多年的一块毒瘤——即使需要付出代价,亦是在所不惜。
「你笑甚麽的笑?」倚半仙甩了机智宝一把掌,回首却看到祈乐雅脸上出现了同样的笑容。
「咳——咳——」
只是太后的笑意尚未停留半刻,一下剧烈的咳嗽却又破坏了这动人的风光。祈乐雅连连咳出血来,越是显得痛苦便越惹得机智宝开心,到最後迫得倚半仙看不下去,大力便一脚踹向机智宝道:「你有甚麽资格去笑!」
「我是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机智宝也是个没骨头的,擦了擦嘴角血痕,竟又是癞皮狗似的爬回床前了。
「喂,你是快要死了吧?」他凑近了祈乐雅床边,就像一个孝子一样为她拉拉下垂的被角。
「咳。。。。。。我是要死了,你大靠山也就没有了。」祈乐雅边得意地笑,边伸出沾满血丝的手掌抓紧了机智宝的手腕。「你便是如此恨我,最後还不是要让我得偿所愿吗?」
「我这是看你可怜。」机智宝喃喃道。
「祈乐雅!你这是在说甚麽?」倚半仙入山避世已久,对着这人间惨事,脑筋不免有点糊涂得转不过来。
他们俩到底有师徒情分,机智宝闻声抬起头来,语气倒有点漠不关心:「老不死,你说一个人就能平白无故的生重病而死吗?」
「你的意思是?。。。。。。。」
未等倚半仙拷打出个结论来,门外猝然便响起一道尖的声音:「太后娘娘,你的药皇上已经命小人送过来了。请你开门吧。」
「药?难道是。。。。。。」倚半仙当下晃然大悟,马上便抽起身前那个倒霉蛋的衣领不放。
「你说呢?」机智宝却是气定神閒的回应了他,过後又扭头朝门外有气无力的道。「有劳公公,这便是全部的药了吗?」
「回太后的话,这便是最後一碗了。」门外人似乎以为机智宝便是伺候的人,当下也不疑有他,恭恭敬敬的便低头答了。
那人又哪里知道,他一句话说得煞是平淡,却不白惹得屋内人一个心悸、一个眼突、一个得意洋洋,连带还有许多许多惊惶不休。他只是一个为太后送补身药来的,药也只是如汤碗大小,他自然不知道当中已载满许多的爱恨情仇。
倚半仙一时闻声也没空再去甩机智宝,直瞪着太后便喝问道:「祈乐雅!你这是明知道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一着是下得对极了。」祈乐雅带笑,招招手却是让人把药给送到身前来。
倚半仙见状自是不允的,出手便挡住了她伸向碗边的手:「祈乐雅,我说过要保你一辈子安安稳稳。」
「是吗?」祈乐雅指尖轻拨,却是悄然按下了他的手臂。
「他是你儿子!」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祈乐雅语音方下,竟是抢过碗来把药给一饮而尽。「倚哥哥,你记着,不能杀机智宝,要把他留给皇上。。。。。。」
「祈乐雅,你怎麽这样傻?」
药既已是最後一碗,皇帝自然也就无所顾虑。这一次的毒性似是比往常都来得要快要狠,药才方下口,祈乐雅便已是脸青唇白,体力难支,竟是一下子便现出了大去前的颓相。
倚半仙心知她此症已是神仙难救,当下也减免了许多呼天抢地的心思,只得默然把人抱在怀内,暗自黯然神伤。都说人之将尽,其言也善。这个祈乐雅都要死了,心里对尘世的斗争却还是念念不忘:「我若不如此,难道还要告诉他我是谁吗?倚哥哥,你知道要怎样做的,你不能杀小宝,你要。。。。。。」
「知道了,知道了」一时间倚半仙已是热泪盈眶,刹时脑内的回忆亦如飞花飘散。祈乐雅小时的笑容、顽气、傲性比天高的脸容一闪而逝,迅速流动的时光竟是把那可爱的少女给冲刷成怀中乾扁的妇人!
「知道。。。。。。怎样做了吗?」
此言过後,万籁俱寂。
良久以後才有利刃出销之声横空而出,机智宝抬头相看,一脸寒光便经已从对头映来。
「老不死还真是性急。」机智宝一笑,鬓角一抹垂发便在转瞬间丢落下来。
「别以为祈乐雅说不能杀,你便不该死。」倚半仙手执短刃,脸上却是难得的认真。「反正你左右都是一个死,我杀和皇上杀又有何区别?况且只要祈乐雅一死,便无人再能证明你是太子。」
「是吗?」机智宝停顿半响,过後却是笑得天真烂漫。「不过同样亦无人能证明我不是太后之子便是。」
「甚麽?」
倚半仙正是错愕之际,宫门外刹时又有个声音响起了:「宣祟奇派门下弟子机智宝进宣德殿面圣——」
「看吧。老不死。何须这样心急?这天下自是有人比你更急不及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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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误国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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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宝奉召登上宝殿,本就存了引颈待戮的心思。只是那宝殿阔广,圣上也不是一时三刻能见到的,机智宝跟在那些奴才背後转来转去,一下子竟是给转到御花园当中。他正想着:「诶?不会是连吊城墙的功夫也省了,直接刴了当花泥吧?」时,转睛却看到前方的凉亭处有个熟眼身影。
还未待他确定来者为谁,那人闻声却轻轻巧巧的转过身来。只见其人身长玉立,肩宽背广,头顶一小玉冠,一身玄色朝服,配一条湛蓝腰带,越发显得英姿飒爽,精神焕发。再配以一对俊挺眉目,淡薄嘴唇,便更是相得益彰,王气勃发,俨然有不怒而威之势。
只是机智宝心里明白,那人确实是怒了。他也不急着上前,先是贴掌把头发梳稳,再挑眼观察对岸形势。果然他每进一步,那人便越显得焦躁情急,一只手暗按在配剑上,大有等机智宝一走近便剁过痛快之势。
「机智宝。」等到机智宝一步跨入亭台,那人也就垂下了晾在亭槛的手,那一掌抹过了一横朱红,悄然也是往剑鞘压去。
机智宝听得来人声音阴情不定的,也不知这一着是悲是喜。只是当下脚步却是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两手交抱一鞠,嘴角竟也是挑了起来:「未知平南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语音方落,身侧却是剑风一略,再定睛一看,却是见到萧尚延气呼喘喘的定住闪烁不断的剑尖。外臣带剑上朝,本已是破格之举,这下萧尚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