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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亚斯微微一怔,迷惑地看着眼前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带了点防备地说:“这么急想见他?你到底记得前世的多少事。”
“并不曾记得。”晟月垂下眼帘,他个性沉寂,极少主动,但刚才那冲动的脱口而出的问语,不知不觉透露出想结交的意思,这是怎么了?
“魔主倒没说何时要见你,你等就是了。”
亚斯站起来,指指不远站着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兔耳男孩子,“我要走啦,小晴是来服侍你的,不懂就问他,赤龙城里禁地很多,以你现在的内力,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亚斯朝小晴招手,男孩马上跑过来,走的时候耳朵在头上一晃一晃的,晟月知道低级的精怪不能完全进化为人类的模样,这男孩子的原形大概是只兔子吧。想到这,又不由得向亚斯望了望,天然美少年一枚,什么原形也看不出来。
小晴把他照顾得极好,晟月这儿住了下来,除那叫亚斯的之外,再没见过谁。他想,可能魔族不是喜好群居的族类,成了精的更加喜欢独自修行,没准这会有只精怪在自己房子下面打个洞,藏起来呢,想到这,晟月抚摸了一下变瘦的脸,苦笑。
这一夜之后,晟月心里越发不安,山中日月长,外面的人间界不知怎么了,耽误了掌门的事情,天下万民就要遭殃了!
师父啊,我连人也没见着,谈何毁他的晶玉呢,或者人家根本不当我一回事罢。
晟月边想着,不经意已走出楼外面,楼外有个小湖,平静得就像镜子,倒影着天空的颜色。一座小木桥,横搭在两岸湖边上,虽然并不十分清致,倒也不失古朴。对岸是一片青绿的竹林,丽影挲挲,强烈吸引着晟月的目光。
“闲草花香木,唯我独倚栏。”默默念着晟星最喜欢的诗,晟月一步步向湖心走去。
忽然,脚下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晟月紧张地抓着栏杆,然而只是一瞬,摇晃已消失,几朵花骨朵点缀着出现在晟月脚下的木桥上,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幻化为成千上万的花海,凭空出现,又缠绵缭绕,漫向远方的对岸。
是幻术!
晟月几乎可以肯定有人在算计着自己,抬头顺着那方向,一个黑色衣衫的高大男人,正默然地站在鲜花的尽头。虽然隔得远,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晟月感到他投过来的灼热视线,似是等自己靠近。
晟月定了定心神,他知道男人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这夸张的花桥让他难为情,又不好无礼地立马掉头走,只得呆立在原地。黑衣男人也静静地不动,只是脚下的鲜花泄露出他的心情,幻变得更加汹涌,已淹没晟月脚踝。
他想用花把我淹死!晟月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望着堆得越来越高的鲜花,双脚还是慢慢地向男人走去。
黑色在魔族中像征着最高的地位,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掌门曾经说,他长得像魔主的朋友,魔主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走向这位“朋友”的时候,心却跳得如此利害呢。
“你来了。”
晟月听到他说,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魔主,长发披散,张狂的眉,邪魅的眼,似中蕴含无穷威严,但这样的一双眼眸,却定定地望着自己,仿佛那双眼睛中包容着整个世界……
晟月心里一颤,这人好生面熟,竟似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说:“我……呃,你好。”
男人垂下眼,摄人的气势减弱了几分,晟月见他不说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人默默地望着湖面出神,晟月这时才发现他的脸很苍白,气息杂乱,似是大病初愈。刚想说些慰问的话,却听到那人低低地说:
“你居然忘了我,好狠的心。”
“我不……”晟月想否认,男人已转身急走,一瞬已飘开很远的距离,晟月在后面追了几步,喊着他:“魔主……”
男人脚步停了一下,远远地望了晟月一眼:“叫我炎昭,下次来时,我要你永远打上我的烙印!”
4、第4章
夜凉如水。
晟月在自己的小阁楼里望着漆黑的天幕,回想着刚才相遇那一幕。本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但炎昭走的时候那充满愤怒和悲伤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刺痛了他的心。还有那句“你居然忘了我”的控诉,让他对这个魔主竟然生出一丝怜悯。
“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的感情?单纯的友情,还是……?修道之人,爱欲极淡,晟月只是隐隐觉得炎昭对“他”不只朋友这样简单。
“晟月公子,夜深了,请就寝吧。”
软软的童声传来,小晴在他身后催促,他是早睡下了,要不是起夜时看到晟月公子傻傻地在楼阁吹风,也不会来打挠他。
晟月淡淡一笑,只好收回杂乱的思绪,听话地踱回床榻,小晴过来要服侍他更衣,当手伸入亵衣时,晟月忙拽着衣摆羞赧地婉拒,小睛没见过这么保守的客人,但晟月坚持不用他帮忙更衣,也只得乖巧地退了出去。
月色如华,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榻上的人发起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已酣睡。窗台的树影婆娑,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轻轻地落了下来,看那身形应该是个男子。
镶着盘龙金边的黑色长靴轻轻迈向室内走去,那是刚才与晟月在湖中相见的魔主炎昭,等了几百年才见到心爱之人,本想好好慰藉一番,奈何晟月眼中的陌生与惊鄂俨然揭示了失忆的事实。他很生气,没有人会希望被爱人忘却,但又害怕失控的自己会伤害到晟月,才会选择离开。
待冷静下来,又无比的思念,那个人,现在做什么呢?
只见他走到了床边,弯下腰,大手在晟月脸上轻轻抚摸,英挺的冷漠俊容带了些悲戚,“晟月,新名字吗?既然你选择忘记……那就忘了吧。”
炎昭沉默了,但内心的欲火却不断升腾,指腹传来的感觉很滑腻,手掌来回地磨擦,床上的人有些不适当,眉头不知不觉皱起,甚至伸手想去拨开,“你是讨厌我的,对不?”男人见他拒绝自己的爱抚有些伤心,讪讪地收回手掌,改为俯身去轻吻他的眼睛,微凉的唇瓣,雪白的颈项……晟月觉得自己的脸好痒,似被小动物啃过,在不断地扭动。其实晟月被这种程度的骚扰,早就应当醒来,但炎昭的碰触很轻,而且控制得很好,反而使他很受用入迷,这种充满□的轻吻最终刹住车,炎昭从怀里掏出一串珠链,给身下的男子系在脖子上面,金色的珠子悠悠发出清光,与月色争辉。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我很高兴,让我们再新开始吧。”
晟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白,想起昨晚的那个奇怪的梦,自己居然被一片花海包围,而且还一度不能呼吸,但具体事物却一点也忆不起来。
这里果然是个邪气之地。
习惯性地向床内侧摸去,却摸了个空,才发现他的长剑早在来的时候被魔族的人收去,不禁有点失落,这些天在冰火森林,都没有好好练过武,顿时心里空空的不踏实。正坐在床上发着呆,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小晴拿着放衣裳的托盘,笑吟吟地走进来。
“晟月公子,今天气息不错哦。”
“呃,是吗?”
“是啊,公子的肤色真好看,穿这件湖水蓝的缎子衣袍就最适合了。”说完,小晴从托盘里取出衣服,要帮晟月着上。
“啊,那个,我原来的衣服呢。”
“小晴拿去清洗了,我来帮公子更衣吗?”
尴尬地摆摆手,晟月仍然不习惯别人的靠近,换衣服的时候,摸到脖子上的凸出来的一个圆形物体,诧异地低头一看,是一颗金光闪闪的珍珠,系着细链。
他认出来那是金珠,下山前掌门给他用来接近魔族的信物,但不是让他们拿走了吗,怎么又系在自己颈上了,难度昨晚睡觉时有人来过?突然忆起那个迤俪的梦境,晟月脸色微变。
刚想叫小晴进房问问,恰恰这时小睛又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公子,魔主大人请您下楼。”
“什么?”晟月十分惊讶,扣衣服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又来了,晟月觉得这魔主也太反复无常了,昨天还气冲冲地走掉,今天居然跑到他这儿要见他。
“看来晟月公子很得宠呢。”小睛吃吃地笑着,过来帮他配饰,从桌面上的盒子挑出一个紫色香袋,用红色丝绳并加珠穗系缚,挂在晟月革带上。
“什么奇怪的气味?”晟月望着腰带上小小的香袋,露出痛恨的神色。
“那个是很流行的香草,可以缓解神经,怡情养性,大家都很喜欢呢,公子你不觉得闻了很舒服么?”
“……”晟月有些崩溃,但看到小睛这么热心,心想入乡随俗,便不再计较。
施施然下了楼,青年道士摇身一变变成贵气公子,走路还带了一阵香风,楼下的站立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忙转身望过来,那一瞬间眼里竟然带了些惊艳。
不是炎昭。
晟月心里闪过一丝失望,那男人很快收回失态,恭敬地对晟月揖了揖,“晟月公子,请跟我来,魔主大人在船上等你。”
5、第5章
湖光潋滟晴方好
晟月走出小楼,由那人引领走上小船,便开始摇桨起航,顺着湖水漂流,绕过小山又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一处较开阔的湖面,靠着岸边游弋着一艘甚是气派的画舫。
那画舫船身及船头、船尾,都有花状的木刻,显得十分精细,苏式彩画贴金,里面垂着帘子,看不清情况,外面两个红衣少女捧着果蔬托盘,站在一边伺候。
晟月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船,正一个劲地猛瞧,突然画舫内那一直低垂的帘子慢慢拢上,炎昭就坐在桌子前和他对望。
黑衣长发,剑眉星目,仍然是万年不变的装扮,唯一变化的,是昨日显得苍白的肌肤居然晕染上玫瑰色,晟月注意到他手中的酒杯,原来在小酌。
“公子,请上船。”
站在画舫上的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开口,再去看炎昭,他已经把头扭开,佯装在看风景,晟月只得默默地走到他跟前,坐在那唯一空着的垫子上,这时才注意到桌子上摆了不少点心,晟月只认得几样,藕粉桂花糖糕、银丝挂面、糖蒸酥酪、鸡油卷儿,还有一些见所未见的美食,使他这个久居山林的小道士看得垂涎三尺,两眼发光。
坐在对面的炎昭一笑,说道:“还没吃早点吧,真抱歉这么早叫你过来,这些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随便尝尝。”
“您太客气了,魔主大人。”晟月连忙道谢。
炎昭的眉头微微竖起,“说了以后叫我炎昭。”
“……好的。”
晟月接过炎昭递过来的碗筷,盛了些粥,便滋味地尝起来,果然入口清甜,胃被照顾得很好,人也来了兴致,嘴边带了点微笑。一抬头,碰上炎昭的目光,炎昭居然在定定地望着自己胸前挂着的珠子。
昨天给我挂上这珠子的人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晟月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体,“炎昭,你也吃啊。”
“好。”魔主大人回过神,慢慢伸手夹了一个酥酪,放进嘴里,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漫不经心地咬了几口,看得晟月心里一阵燥动,这个男人连吃态也这么优雅。
正当晟月偷看得入迷的时候,却看到炎昭停下动作,喊道:
“小心!”
炎昭指了指他的衣服,“你的粥洒出来了。”
晟月低头一看,啊了一声,手中的粥没拿好,果然沾了一些在身上,想必是刚才看人家吃相分了心神,晟月耸拉着头,不敢再看炎昭。
一只拿着手帕的手伸了过来,帮他轻轻地拭去污物,晟月看到这只墨黑色衣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缕雕的花纹。
穿黑色的,只有一个人……
“你好香。”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灼人的气息在靠近,炎昭高大的身体挨着他坐下来,晟月想起那个香包,觉得自己很丢脸,艰难地帮自己开脱道:
“炎昭,那是小睛让我佩戴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拿下来。”
“不用,这样也很好,我很喜欢啊。”
手突然被捉住,男人的英气逼人的脸一步步贴过来,晟月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几乎夺去他的心神。
“沧澜……”
在两人双唇要贴上的前一刻,炎昭口中逸出另一个名字。
“不要!”晟月猛地别开脸,难抑的哀痛使脸庞憋得通红,“你在叫谁的名字?”
黑的透亮的眸子错愕地看着他:“是你的名字。”
“魔主大人,我名字是晟月,请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