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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只太瘦不够塞牙缝的,那只看上去病怏怏的不太好……
就它了,好肥的一只,有口福了!
扣紧叶子,瞄准方向,预备……
『主子!主……』
『你他娘的叫魂啊?看见药了喊南开别喊我!』
再回头,那只肥头呆鸟就那么飘飘然的远了,远了……
远了倒不是打不到,是打到了捡不了,不是他捡不了,是捡的话务必还要再开出一条路,再开一条路就又多破坏一些植被,多破坏植被南开又要不高兴……南开能根据长得杂草和地形判断他想要的药材最可能在哪里,不到万不得以,是绝不会让楚百风随着性子乱来的。
这世间一草一木,在南开的眼里简直比他娘亲都要亲娘。
『有屁快放!』
阿三刚才还想把重大发现告诉主子,但看见主子这一脸神情,又默默的想起了独自踏上归途的阿大,犹豫了再三还是准备把话吞下肚子留着中午去下饭了。
『就是上面发现了点血迹,然后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受伤的深红色大蛇,本以为南开主子会对它的毒液感点兴趣,但那蛇还未来得及捉住便跑没影了,不过捡来一把伞,那伞上沾了些毒液,就是跟您汇报一声,小的这就继续找药材去了。』
『噢。』拖长了的语调中带着说不出的危险,『你会就因为这样一个屁事来烦我?』
阿三的脸色难看了一阵子,眼一闭心一横,死就死吧:『南开主子当时拿到伞后表情很是奇怪。』
奇怪?!
内心还未琢磨出南开的奇怪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话已经脱口而出:『那伞上可是有机关?』
『好像是的,那伞的伞柄比平常伞柄要宽大,有几个按扣,按下去有暗格,但是暗格都是空的……而且南开主子说那伞上并不是蛇血而全是人血。』
话未听完楚百风早已脚底生风的赶了过去。
南开在心底设想过好几种可能日后会在无忧谷看见这个少年的情形——他只是怀疑这个人可能也归于暗使分堂,这样他替无忧谷办事也不会被江湖知道,或者,暗夜使自己在外面培养自己的势力,可眼下,这个人为何却偏偏也出现在这里呢?
绕过层密的枝桠,眼前渐渐出现了白色的小鹅卵石铺砌的天然环路,溪水潺潺的淌过,怎么看此情此景都应该配个温暖的午后再来壶呛口的烈酒,弄个爬满了青青紫紫酸酸甜甜葡萄的支架,一把结实的藤椅,脚边再逗弄着一只小猫悠悠然晃过光阴,而不是遍地的零落暗器,满地的血迹和数十条死蛇,还有一把将开未开的白色纸伞。
伞的不远处躺了一个青衣少年,南开背对着楚百风,看不清楚表情。
楚百风莫名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
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前,才发觉这个少年的面具仍旧戴在脸上,思前想后,楚百风不自觉在心里偷着乐了,怕是他遇到蛇群了,已经发完了一把伞的暗器,这把还未来得及开就被咬着了?要不然保命的面具还会戴在脸上都没来得及用么?
蹲下身,一面打量着这少年露在面具外面的白皙肤色,一面伸出手拉他衣襟,却僵在了半空中,两把锃光瓦亮的小飞刀已经抵在了自己下巴上,虚弱却坚定:『滚。』
『这人蛮有趣的,南开,你看能救么?』
在尹堂耳边响起的就是此般略微有些沙哑却沉厚的男音。
『能,你先把那黑血吸出来,我取针好封住他几大经脉。』一个温润好听的嗓音。
『别碰我,我、我不用你们管……』尹堂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一双湿润的唇抵在自己锁骨下方,用力的吮吸。
眼前一片昏天黑地。
第4章 第4章
四。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极其宽大的床帏,自己身处在一个极其宽大的床上,身上盖了有三四层被子,不知是什么质地,舒服的很,他在中原没见过这种奇怪花纹的繁复料子。
但很快,尹堂就觉出了不对劲,好像并不是料子很舒服,而是自己……没穿衣服。
不止没穿衣服,连头发都是散着的。
自从武功尽失后,他连晚上睡觉都是穿着中衣好掩藏暗器,发带上也有几只暗镖,更重要的是那支象牙雕花簪子!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面颊——很好,面具也被除下了。
刚想起身的尹堂又软绵绵无力的倒回在了床上,床往里凹陷了下随即又弹复如初,他开始犹豫——见对方如此小心翼翼的架势,此举到底是对是错?
这边正天人交战着,那边南开在药炉房里早已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探过了,他的经脉是被震断的,绝无恢复的可能了。』
楚百风坐在桌子边把玩着茶盏,听后只是笑了笑:『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和场合,真真是太巧了。』
南开抬头极为平静的扫了眼楚百风,觉得这人何时也会说真真……这样的词了,果真人不可貌相,在旁人耳里听到还好,在南开这里简直让他狠狠的恶寒了一把,于是果断起身准备去照顾草药了。
『南开,这人留下吧,反正我一路无聊,就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随你。只要你不怕西域出事。』
咬伤尹堂的蛇名唤乌日留,全身呈乌红颜色。中毒者全身发软无处着力,每日需得把体内新增的血毒除清,每次吸出毒血后需要封住全身经脉再游针一遍,辅以汤药,连此五日,方得除干净。
这是一种算不得常见也算不得不常见的毒,很多被其他毒蛇咬伤的人,也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唯一不同,大概便是使不使得上力气的程度了。
尹堂头日只醒了一小会便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酥麻感搅醒的,那湿热的触感像是蛇信一样划过锁骨顿时叫尹堂头皮一炸,下意识的想要挥拳过去,可还未的来及触及对方那张异常欠砸的脸早已软绵绵的落了下去。
『别恩将仇报,我这可是在救你!』
大脑的回忆片段断断续续,终于把眼前这个人和那日在溪边那个沙哑却沉厚的男音联系在了一起。
尹堂微一愣神,他从没有见过这么……
这么奇怪的男人。
按理说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看,可是好看到让你不敢再看他第二眼。
他的五官都如同雕刻一般,棱角太过分明,眼窝又略微有些凹陷,太过高挺的鼻子,不像是中原人的长相,现下他的薄唇上还沾了几滴黑色的血,毫不在意的伸舌头舔净了,这才抬起了眼来。
他的睫毛很长,刚刚又是低头俯趴在自己胸前,现下才看清,这个男人的眼珠竟是呈淡淡灰色的……
也是从西域来的?无忧谷请的难道不是那个神医?这个人又是谁?
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把这件事的打算告诉方思爵了。
就在楚百风大手大脚的从自己身上敏捷如豹子一样跃下去的时候,尹堂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奇怪在哪里了,他身形太过高大威猛,身上又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却偏偏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柔到无骨,尹堂一瞬间又想到那吐着毒蕊浑身黏腻滑溜的蛇,一旦被盯上了,就甩不开的感觉……
『请问……这里是……』
『我叫楚百风,这里是我暂时的……噢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讲就算是府邸吧。』
尹堂愣了下,周遭气压突然低了一些。
他莫名的听出了这句话之外的警告意味。
『兄台来自西域?多谢救命之恩……不知可否把衣服还我?我……』
『哎你穿衣服做什么,反正你现在下不了地,而且这血又需要连续吸五天,穿了脱脱了穿的你本身中毒就没多大力气,还要我这个救命恩人每天伺候你不成?』说着一边走到角落拿了个夜壶过来,一边嬉笑道,『喏,可以用这个。另外,谁知道你身上藏了多少暗器,我还要救你,一不小心被你刺死了,那我多冤啊,我怕死。』
尹堂面无表情的看了下他好心拿来的夜壶,然后合上了眼。心里开始冷笑,这几天观察这个人来去绝对无声息甚至在自己没睡着侧躺休息时都发觉不出自己身边还躺了个人,说他怕死?尹堂都不知道自己武功全盛时能不能打过这个人。
可是第三天楚百风替尹堂除毒的时候,事情就变得非常微妙了。
他可能是嫌弃整个人撑在尹堂上方吸血太过浪费力气,便把全身的重力压在了尹堂身上,然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另一侧肩头,开始慢慢舔舐伤口。
尹堂中了毒浑身正脱力,现下连骂人也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这么一个好善人。
倒反而是那个他很想见到的南开,除了施针的时候来一趟,其他时间便再不再出现。
像是察觉到尹堂神游天外,楚百风用力吮了下口中的细肉,发出了一声极其暧昧的声响,肩头的手也滑到了少年胸前的茱萸,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在腰上的手也顺腰际着往下滑,摸到了屁股。
尹堂忍无可忍的暴怒抬脚踹了他一下,险些把他踹到地上,楚百风似笑非笑把黑血吐干净,凑到他耳边:『早晚把你活吞下肚。』
拍了下尹堂的屁股,下床去了,让地方给南开施针。
施针后,南开收针的时候,药已经熬好了,起身推门走的时候,顿了顿,没回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尹公子,千万别骗楚百风。』
尹堂没有说话,静静的喝完了这碗药。
最后一天除毒的时候,楚百风吐干净如今几乎只掺杂了几丝黑色的鲜红血液,漱了漱口,若有若无的用唇擦着尹堂胸前茱萸,尹堂正处在半昏半醒之间,听到一个似笑非笑的沙哑声音道:『小狐狸,你的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呢?你要知道,那时候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猛然睁眼,什么人都没有,午后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安静,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浮尘在格菱窗框的缝隙处静静游荡的身影。
是……梦吧。
第5章 第5章
五.
五日过后,命是保住了,不过恢复力却要看各人自身情况,尹堂那一身经脉被震断后体质就差于常人,现下虽是能下地也不过要扶着周遭一切可扶持的物什,不然还是像踩在海绵上一样有无处着力的茫然感。
他不仅就开始想,想起了雪奕山上的苍穹谷里有不老的枫林,秋风起时飒踏的枫叶飘了漫天,活像老天哭了一场带血的泪,洋洋洒洒的叫凡人看了就胆战心惊。那个时候,是谁一身白衣于枫叶中起剑御势,身姿恍若九天仙人。
因为雪奕派曾出了尹堂这样一个魔头,雪奕派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声大有缩减,更有四方堂和雷霆庄睥睨其原先无可撼动的地位。
按理说一家镖局不好好的走镖,你来江湖掺和什么热闹?可四方堂却偏偏让尹堂恨得牙根痒痒,原先自己还未被逐出师门时四方堂是一个很低调行事的镖局,甚至低调谨慎到让人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镖局的存在,也不知操控他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总之从未抛头露面过,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镖局,却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四方堂,顾名思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分堂。
雪奕山下道路险阻,地势自成天险,本可作为一个天然屏障,却偏偏传出近来四方堂中的东方堂要开通了那条山路好走镖。
尹堂撑着窗棂的手不自觉收紧了。
哼,山上那老不死的,现在可是后悔了不曾?雪奕派这几年,拿得出手的也就我这一个弟子罢了,看看现下,多么没落?
如今,趁早拿到南开手里的忘生引,再想法毁了四方堂才是正道。
这事儿不仅要做,还要做的漂亮,要做到偏偏引起方思爵的怀疑。
他不想再拖下去了,这几年他已经受够了,感情这东西就是个羁绊,像是泥沼一样只会让人越陷越深越万劫不复。
他不想要万劫不复。
他的命从一出生就给了山上那个老不死的。
这次事情一结,恩怨两清。
至少,不用再欠他什么了。
那么方思爵呢?
尹堂扯起嘴角想要笑,可还是作罢,只是不自觉的把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爱恨都是因他而起,注定了要因他而终。
楚百风这些天在外面忙的可谓是脚不沾地,因此风急火燎的从客厅顺了杯茶水一面飞檐走壁的赶往厢房一面保持着茶面平整吸溜了几大口。
推门而入,床被整齐,人不在。
啧,就知道做了虚心事要尽快跑路么。
楚百风无声的笑了,大半个月,这厮终于把尾巴露出来了,不错,不错。
一面在心里计较着得失一面往外走去,却听到了意料之外『嘎吱咯吱』的细微声音传来。
脚尖点了下地旋个身就往后院掠去,却在那一刻蓦然止步。
青衣的白皙少年懒洋洋的斜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葱白纤细的十指翻飞快速修理着那把伞,唇角挂着一抹舒心的笑,不时撑开在太阳下照了照,午后的阳光洒在少年半开衣领的皮肤上,嫩的像是能沁出水来。
楚百风捧着茶抬头看了看太阳,又吸溜了一口中原这淡到喝不出个鸟味的茶水,突然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对,错觉。
他跟猎物总是很有耐心的,因为无论怎样,他知道,赢得一定是自己,这次,也不例外。
一如楚百风初见尹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