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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自从五年前爱徒意外身亡,陆长明便一直云游江湖,寻找第二个合适的继承人……
如今,久未回营的陆长明,为了一把云游时看中的宝剑,临时回营,打算取自己的收藏品之一,以剑易剑。
陆长明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蔚思夜的大剧本。
而此时此刻,蔚思夜也还不知道,首先将为他演出的并不是容云,而是兰昭……
***
弘都·长毅——
天色冰蓝如洗,微云浅焰长空。
容云跟庄仪在吃过鸡蛋后,直往西弘千宝阁。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
千宝阁位于西弘皇宫西隅,毗邻禁宫围河,是一间二层阁楼。从外观来看,千宝阁就如同一间普通的皇宫院落般,假山碧池,花竹回廊,若非事先知道,恐怕很难将这里跟藏纳重宝的宝库联系起来。看似美景如画,实则机关重重。
说起来,庄仪的轻功一等一,而容云的轻功,虽然按庄仪的评价是“马马虎虎还凑合吧”,但有乾坤重元的深厚内力顶着,其实,不管怎样也不会马虎到哪里去。所以,对于容云与庄仪来说,避过禁军与侍卫的耳目,潜进千宝阁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动手时怎样不惊动警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两位梁上君子站在千宝阁入口处,互相讨论着。
“不愧是钟大师的手笔,品味就是简洁明快。”庄仪看着面前黑森森的长廊,煞有介事地调侃道。
“嗯。”容云微勾唇角,配合着好友一起苦中作乐。
“这个,我们中机关到不要紧,关键是,一中机关必然引起警报,那样就麻烦了。”
“嗯。”
“当然,也不可能所有机关都连着警报,毕竟空间有限嘛,连动太多的话,稍有差池,就会造成崩盘。……按经验,应该只有最外面跟最里面的机关连着吧。”
“嗯。”
“唉,找暗门吧,我们从里面走。”庄仪最后结论道。
再厉害的机关,也必须检点,所以,某处必然有暗门可以进入机关系统内部。从里面走,自然不会引动机关。只不过,对他们来说,找暗门比从外面直接走麻烦多了,若不是情非得以,绝不会选择这么做。
“……”容云。
“呵呵,陛下怎么不‘嗯’了?”
“阿闲没来过这里?”容云有些意外——以庄仪对机关术的热爱程度,居然没有光顾过西弘千宝阁?
“翻修之前是来过的,后来……微臣实在公、务、繁、忙。”庄仪的语气中隐透着危险的郁闷。
容云接收到了好友情绪中的郁闷,默默顿了顿,才又开口:“……那跟我走吧,前几天来时,我探了一下暗门。”自动自觉地表示,要打头阵。
听了这话,庄仪侧头看了容云一眼,感慨地拍了拍容云的肩膀:“微臣深感欣慰啊。”
“……这里按九星斗数定位,眼下午时,生门在戌位,暗门在甲震之位,走吧。”
“噢……才发现,陛下您的机关阵法,比微臣预想中的要学得好多了,微臣本以为您会蛮干的。”准确地说,从容云如此熟练迅速的推算来看,是学得相当不错。
“这是常识……”蛮干?对于好友给予自己的评价,容云有些无语。
“呃……是苍云山的常识吧?”庄仪愣了一下后,有些无力地问。某人真的知道什么是常识?
“是。”容云回答得自然。
“咳……好吧,不过,陛下,请相信微臣,这个真的不是常识……算了,话说回来,如果这在苍云山只是常识的话……陛下,事情告一段落后,微臣要告假。听说,苍云山的幻阵,天下一绝。”
——他要光顾一下苍云山。
“喂……”话题如此突变,容云有些哭笑不得,“……准假可以,师公同意的话。”
两人说着,脚下步起轻功。容云抱着尹昭云的琴,带路来到暗门之前,撬开暗门后,却示意庄仪先进去。
“为什么微臣先?”
“里面路上有锁。”容云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答案。
“陛下您果然把微臣当人形钥匙用啊……”庄仪感叹着,打开火折,矮身走进暗门。
“麻烦了。”容云随后,声音中带着温和笑意。
“好说。”
走在前面,庄仪敲了敲近在咫尺的利刃与轮轴,话语不停:“这路果然是窄啊,卫生也没有做好。……哦,子母藏心锁,这还真不是陛下您能悄无声息弄开的东西,看来西弘在这条路上也很谨慎嘛,稍等一会儿……”
伴随着庄仪的“解说”,两人一路按部就班,走到尽头,开始“欣赏”眼前华丽壮观的机关盛景。
“……没有详细设计图,但大概也能看出,前面除了真正放宝物的架子,应该没有再连接报警了。不过,虽然警报不会响了,但也没路了,想从里面破坏机关也不行,设计得果然巧妙。那个,微臣不擅长蛮干,陛下能者多劳,在墙上开个洞吧,我们正好出去。”
“……”容云。他还是保持沉默“蛮干”吧。
容云开始选位置。
“陛下注意点啊,洞别开到机关陷阱上。”庄仪声音不停。其实庄仪早就看出来了,容云非常精通机关阵法,甚至在他之上,所以一路过来,很多解说都没有必要,会一直说,只是他单纯喜欢废话而已。
“悠着点,您最好别用掌力震开,万一那边哪里的警报被震响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对于好友的废话,容云则认真点了点头,伸手,从尹昭云的琴中,抽出了一把剑。
“果然,有把剑啊……”容云的举动,庄仪并不意外。尹昭云的琴,一点也不稀奇,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材质。而从他昨夜第一次接到“枕头”开始,手上的分量就告诉了他,尹昭云的琴中,藏有凶器。
“穹天剑?”庄仪猜测了一下。穹天是尹老盟主的佩剑。
“嗯,穹天。”容云一边回答,一边手臂微旋,剑锋的弧光瞬间一闪明灭,随后剑尖一挑,墙壁便向内开裂落下。这一次,容云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合作,有惊无险地寻到藏宝室。藏宝室这里到是一改之前的黑暗,镶有不少夜明珠,照得室内宝光盈盈。庄仪环视了一下厅室,很快找到了九霄环佩,又观察了一下置琴的玉台,示意容云将尹昭云的琴交给他。
“微臣会用最快的速度,过去换下九霄环佩。那个玉台,一旦上面放置的物件发生异动,就会触发机关,同时报警。幸好,跟外面那些能检点的卡璜不同,内部卡璜细密,只能一个区域共用一根连轴。为了不引发玉台警报,微臣只好故意触发玉台附近的机关,占用连轴了……希望不要运气太差中大奖,陛下您要做好接应啊。”之前,他问过尹昭云了,为了练功方便,尹昭云目前用的琴,除了材质,无论是样式还是重量,都是与九霄环佩一致的。至于机关,他们可以推算出机关的位置,但机关的内容,这个跟具体设计有关,实在无法预测。
“我明白。”容云严阵以待。
庄仪一手托琴,一手拿出开锁工具,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开始了。”
“逐影”不愧是号称江湖上最快的轻功,话音未竟,庄仪的身影已在玉台前,电光火石之间,手中工具打开了锁着九霄环佩的寒铁乌金锁,“咔——”的一声,是庄仪踩动机关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庄仪换下了玉台上的九霄环佩。
刹那之间机关转动,顿时地面翻板下陷,同时八张绞丝铁网弹射而至,包裹向庄仪。庄仪轻踏玉台,身形漂浮,擦着铁网的缝隙斜飞而出,然而迎接他的,是漫天的暴雨梨花针。庄仪单手击出逆刃飞刀,荡开部分飞针,却也被漫天飞针逼压得身形急坠,脚一点地,“咔——”又一声。
不会吧,看这架势这距离,十六连环?太狠了吧……庄仪心中哀叹。
又是八张铁网罩来,这次没有玉台借力,庄仪用了两倍的功夫脱离,“咔——”又一声。
“……”庄仪。只能希望某人快点想办法了,不然,连着十六次,他累也累吐血了。
容云没让他失望,就在庄仪第三次被暴雨梨花压下,“咔”的一声脚踏翻板时,容云看准时机,飞身到了他的面前,正欲挥剑断针雨——
容云突然微微皱了下眉,目光深沉地伸右手将庄仪揽抱向自己,带着好友直直下坠,同时身形急速横转,让自己垫在下面,坠向翻板下的刀山利刃。
“容云——!”
“没事。”
等容云说完这两个字,他已经护着庄仪,安稳地躺在翻板下的地上了。当然,刀山利刃也早已被容云在落下的瞬间,挥起浩然剑气斩在了一旁。
然而,就算如此,庄仪依然记得刚刚下坠的一瞬间,他被容云紧紧揽着无力反抗,只能迎面看着刀山利刃逼近容云时,那种心脏几乎一瞬停掉的感觉。
确认安全后,庄仪放下心,随即他便感到一阵无奈却真实的火大,就算十六连环,连到最后他累得吐血,大概也不会有像现在这样从心里向外的失力感吧。
撑起身体,庄仪就着上对下的压迫姿势,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好友兼主君,露出一个危险的痞笑,半是无奈半是咬牙切齿地问道:“陛下,微臣现在心跳加速,您是不是应该负责解释一下?”
至于,某人这么仰躺着,背上的刑伤会不会痛?
痛也活该!
72、〇六六 云皇,臣名兰昭(上) 。。。
庄仪发誓,如果没常识的某人敢给他个不靠谱的理由,他这次绝对不会再心软留情,非揍某人到顺气不可。
容云安静地躺在地上,逆着夜明珠的荧辉,看着好友严肃的神情,眼中的深沉渐渐散去,他轻轻将右手举到眼前展开,简洁清晰地说了三个字:“无形针。”
容云手中,拈着数根三寸长针,在夜明珠的荧辉下,反映出一种说不出的朦胧颜色。
无形针!?真的是歹毒无比的无形针!
庄仪惊得愣了一下,随即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暗叹西弘千宝阁果然危机重重。
显然,这些无形针跟刚刚的第三次暴雨梨花针是同时攻击的,只是方向不同。一个人在重复经历了两次相同的机关后,饶是知道十六连环变化无穷,也难免产生惯性心理,这时悄然加入无形针,当真用心歹毒。
要知道,无形针可谓合天时地利,巧夺天工,特殊的表面打磨工艺,特殊的药物浸泡,配合着夜明珠的特殊荧辉,将细细的夺命长针明晃晃地隐藏起来。说起来,这也就是容云了吧,能在各种机关的鸣响中,察觉细微的卡璜响动与破空声,发现这种隐秘歹毒的袭击。
“刚刚突然从六个方向出现无形针,我只好选择到翻板下来结断十六连环了。”容云继续说道,“情况紧急,没有时间说明,让阿闲担心了……”
担心?庄仪难得地沉默。岂止担心,根本是在锻炼他的心脏强度吧……虽然,无形针这个理由十分正当,可是,他还是上火加火大啊,这白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自觉?
容云看着好友阴晴不定的脸色,非常认真地,说了句“抱歉”,然后,他略带尴尬地勾了勾唇角,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撤去了护体真气。
“……”庄仪。
容云在道歉,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看着好友兼主君如此没有防备,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庄仪在微微怔愣后,便明白了容云的意图——道歉。
简单,彻底,一如某人一贯的风格……就这么直白地用行动表示任他处置?庄仪突然有种“认栽了”的泄气感,什么火大都被这种“败给他了”的复杂心情取代了。
庄仪无奈而又有些懊恼地起身,靠着陷阱坑壁坐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揍我……?”容云睁开眼睛,静谧的空间中,独特温和的声音里带着茫然与歉意,“我的感觉错了么,其实,你跟昭云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想揍我很多次了吧……”
“您的感觉没有错……”庄仪叹息,“但是,想揍跟真的揍下去,差别还是很大的……您明白吗?”一本正经的谈论这种白痴问题,要在平时,庄仪一定会调侃“简直是国耻”,然而此刻,面对好友兼主君的认真歉意,他只想尽力给某人说明。
听了好友的话,容云躺在那里,静静思考了片刻,缓慢坐起身来,“我不明白……”他轻声说。
“那您懂我们到底为什么想要揍您吗?”
“不懂……”容云看着庄仪,坦率地承认,虽然到最后他能察觉到好友们的情绪,但是,为什么,他确实大多不理解,否则,他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好友想揍他的地步的。
“果然……”庄仪那叫一个无力,“……不懂您就能让我们揍啊?”
“为什么不能?”
“……”庄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