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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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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被他在摄心时划伤的地方才刚愈合好今天就又伤了,汗湿的发丝贴在一线殷红的伤口上,真的是……看着就难受。
  容熙知道,这个时候,恐怕这个守着自己家法的孩子不敢失仪整理贴在伤口上的发丝,就像之前手臂被他不小心握得流血……也没有什么动作一样。
  容熙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为容云理了垂发,这是个有些亲密的动作,不过他想做就做了,而做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做得其实比想象中要自然。
  容云彻底愣住了。虽然他不太明白父亲让他跪到身边的原因,但他给父亲惹下这样的麻烦害父亲被人说了那样的话,他觉得父亲想怎样处置他都不过分。
  ——他原本打算挑战陆长明后,再在一个“自由”环境下迅速学规矩的,这样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可惜,寒光营发生了昨夜的意外,后续直接免了。
  然而,此时,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父亲会为他整理了贴在脸上那些让伤口又痒又刺痛的发丝……父亲这样的举动太意外,意外到让他想起王府温泉时,父亲在摄心术下对母亲的爱抚……很轻却比疼痛更鲜明,让人觉得心里发暖的……一种很奇妙感觉。
  瞬间,容云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直到过了两个呼吸后,他才反应过来,抬了抬头,很认真很感激地轻声说了句:“多谢王爷。”父亲难得对他好,他一定要道谢。
  容云感觉很高兴,但又觉得自己这种时候的高兴不太合适,他弯了弯唇角的弧度,本能地想给父亲一个笑容,又被他及时发现收了回去,最终,留下一个极浅极浅的微笑。
  长期以来锻炼出的习惯性的敏锐感知,让容熙没有错过容云脸上的呆愣与最后那个称不上微笑的微笑。手心到心脏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一瞬闪逝的感觉,很不真实,然而,容熙却不得不承认,他居然就从容云那个傻到不行又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中,又感到了那种让旁观者看了都会受到感染的纯粹幸福。
  幸福……?
  但就在这时,一旁容瑀又开了口,打断了容熙的思绪。
  容熙没有再细想,为什么容云道谢,为什么容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其实,就算细想,此时此刻的容熙大概也无法明白,他的儿子是以怎样的心情待在他身边的吧。
  “本王刚刚所言,大家觉得呢?”容瑀说,他指的是自己刚刚挑衅容熙容云父子关系的言语。
  说实话,眼前伯父居然没有直接扇容云耳光的举动,让容瑀也很意外,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伯父礼仪修养好,才没有打下去,半路换了别的动作。可是,伯父半路换的动作,从容云的背后他没看错的话,伯父是给容云理了垂发……?有些不能理解,伯父不是讨厌容云吗?
  其实不光是容瑀,在场很多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他们被烈亲王弄得糊涂了。
  好吧,其实这在容熙的意料之中。对容云,他是情不自禁,但绝不是忍不住,他觉得既然他故意放出去的传言很成功,那就不要弄成一面倒了,让大家混乱些,那些思考犹豫的时间,对他又是一个有利的变化。
  容瑀因为刚刚挑拨的话没有成功,眼前的情景又让他很糊涂,于是他想让别人开口继续,他也正好听听别人的想法。只可惜,那些原本就觉得自己身份不够,对烈亲王父子没法轻易挑拨出效果的人们,现在更是一派观望。这个冷场,让容瑀前所未有地觉得,容云事先跪玉荆棘真的是非常可恶。
  这样的场面在容熙预料之中,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理完容云黑发的手顺着那形状好看的下颌,探向了容云的颈间。
  他要继续切容云的颈脉。他刚刚被容云强悍的武功修为弄得惊讶过度,还很不小心地弄伤了容云的手臂,没有完成他预定想确认的全部,现在正好继续。
  颈部要害,容云这个孩子,又是没有丝毫抗拒……
  容熙沉下心境,感觉着手指间因为汗湿而微凉的肌肤,无声叹息。
  这个孩子表现得太过自然,真的会让人忽略了,这孩子现在……浑身是伤吧。
  脸颊与手臂上的伤,应该是对战陆长明时留下的,或许还有别的外伤吧,不说这些,就说离开他时,身上还有的鞭伤……还有入营式上的戒棍,这样的强者,是什么理由让他甘愿让人在他身上动刑罚,他真的有些不想细想……还有玉荆棘……
  这小子,这么多伤,亏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跪这么久,这么给面子啊,这小子不知道他昏了其实更方便吗?
  想到这里,容熙微微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这哭笑不得的想法,好像真的……挺……不错。
  他医术不怎么样,切脉只能探出来常识问题。他能感觉到,一夜激战后,容云应该没有受什么内伤,而容云的气血稍微有些不足,但也还好。主要问题,是血脉中阴阳相冲得厉害,大概是血灵芝与寒蟾相互作用的结果吧。
  说起来,他现在能判断出,凭容云的武功,跟陆长明对着干,绝对没问题。用下寒蟾?是为了压制血灵芝暂时恢复功力吧……挑战陆长明,槿儿说是无奈之举,但这小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这么想着,容熙就感到手下脉动一阵混乱,是容云血脉中阴阳相冲的循环到达高峰造成的,如此明显的变化,让容熙发现容云确实是用真气束缚着血脉中的振荡,不让它们冲击血海或者有半点排解式的流动,然而,仅此而已,之后容云就几乎放任着这些振荡冲击血脉。
  容熙看着容云,不会是他的错觉,刚刚阴阳相冲到最高峰时,他感到容云轻轻抖了一下。血脉之中阴阳相冲,想也不是什么美好的感觉吧。
  “阴阳相冲,放些血会舒服些吧?”手还放在容云颈间探着阴阳相冲的后续,容熙就这么大方直接地问了。
  “……会。”容云答得更简单直接。
  “那为什么不放些?”
  “不敢……”
  “……”容熙。等着我帮你放吗?
  从容云口中说出的“不敢”,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怕疼或者怕血,所以……想到那个最可能的原因,容熙的心情当真复杂,这小子是不是太自觉了一点?
  同一时间,另一边,容瑀见伯父父子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上了——虽然内容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他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必须得尽快导回正轨,不然时间过了,下面的清查一结束,大好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说来,昨天青衣不是报告说“容云刑伤严重”么,这么看来,不像啊。对青衣的判断产生怀疑,这还是他第一次……他这伯父果然难对付,不过,跟他斗手段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容瑀想到这里,挥手示意青衣给宫毓卓添茶,然后,对宫毓卓笑道:“宫统领觉得呢?”
  被这样搭话,确实不好不开口了,宫毓卓敛眸遮住目中冷光,想了想说:“烈亲王治军严禁,家法如何是否严格,臣其实没什么好插言的。到是前天韵华轩的事情,本来烈亲王与国舅爷都不追究了也就算了,但既然现在延续到这里,在场大家还都听到小王爷在寒光营行为失当了,”说到这里,宫毓卓转看向容熙,“臣以为王爷还是给个态度比较好吧,您也是军人出身,一直很爽快。”
  这话容瑀听了暗暗点头,心中正非常满意,却没想到宫毓卓顿了一下后,又转头回看向他。
  宫毓卓说:“至于国舅爷,臣与烈亲王一样,也觉得国舅爷今天行为很特别。”当他是愣头青,那他就愣头青到底吧。
  宫毓卓把容瑀刚刚努力转走的话头又提了起来。
  蔚思夜又开始忍笑,他怎么没发现原来宫毓卓也是个有趣的人啊,他能肯定,容瑀那一脸风轻云淡之下的心理活动一定非常精彩。
  心情非常好的蔚思夜,抢在容瑀再次开口给他“解围”前,先说了话:“这……怎么连宫统领也以为本国舅行为特别呢……对了,云堂主,还有昨夜碰巧在场的各位贵客,昨天夜里那段时间,我们都被吓得不轻吧,现在想想,寒光营又是被人下了傀儡蛊,又是思夜不小心被人陷害下了傀儡音的药,按照我们当时的感觉,会不会是我们也被人下了什么迷幻药,结果到现在还有后遗症啊,毕竟,有人真的都疯了。思夜怎么突然这么担心呢……等等,听说疯子是不会说自己疯了的,这样看来,本国舅应该没事……”蔚思夜故作混乱,喃喃絮语。引导话题,可以说在场所有人中,蔚思夜最擅长了,当然,前提是对手不是容云那个性格灾难,极度气人的“笨蛋”。
  “吓得不轻”“迷幻药”“后遗症”这几个关键词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容熙。
  容熙皱了皱眉,话题发展到这里,他也有些意外,此时听了蔚思夜的话,不由转身看旁边的云槿。
  ……云槿的反应,让容熙担心得手臂轻轻一震。
  “……”容云。
  大概是因为下意识的回避吧,昨夜那段时间的梦魇,亲身经历了的众人都没有说,如今被蔚思夜突然提及,突然回忆起的冲击强烈了些。就算是云槿,也一瞬脸色苍白,然后发现舅舅在看他,才笑了笑,示意没事。
  对此,容熙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感到手下容云的喉间动了动,很轻微,但这是头一次。容云要说话?
  容云见父亲看向自己,温声传音道:“王爷不必担心,没有迷幻药,应该也没有后遗症。除了四千傀儡蛊与最初的傀儡音,这件事是我做的。蔚国舅这个人,应该很危险吧。”
  “……!”容熙。
  完全是更加意外的发展,这一瞬,容熙甚至只定定地看容云。
  什么叫“这件事是我做的”!?



  110、一〇一 家法而已(六) 。。。

  这样的情况,容熙也顾不上继续探查容云血脉中的阴阳相冲了,他略略抬高了容云的下颌,收回手,审视着容云的表情。
  ——容云顺从地微微仰头,关心而又有些歉意地看着父亲,没有一丝杂色的纯黑眼眸中,平和而坦诚。
  容云是认真的!?“这件事是我做的”……意思是他所理解的那样吗?容熙想。
  容云的三句话,言简意赅,算是彻底贯彻了传音入密的精髓。不想父亲担心,容云没有说“我了解内情”,而直接说“是我做的”,这是最简单有力的依据说明。而那个“除了”,表示出他做的事情不只一件,这在容熙听来,第一反应的理解就是:梦魇这件事是容云做的,不只如此,还有别的……甚至,可能包括屠营……!?
  容云习惯性地没有半句废话,用一种最有效率的方式把信息传递给了自己的父亲。他学艺的十年间,因为师公很忙,他早早就学会了这样的表达。这样精确的话语,可以最大程度地消除父亲的迷惑与思考,然而,没有半点自我保护的委婉。
  于是,对容熙来说,略一思考后,事情其实很明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容云,压下惊讶与意外。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尽快着手处理才是关键。
  容熙平静了下思绪,对房间门口站立的管事道:“去下面,帮本王把何远请上来。”
  说完,容熙没再看容云一眼,也没有让容云起身,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云槿面前,留下依旧长跪于地的容云一人。
  云槿见舅舅走到面前,正打算站起,就被容熙拍着肩示意坐下不必多礼。
  “槿儿,说说昨夜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容熙问。他需要知道情况,但看云槿的样子,似乎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他特意过来了。
  云槿说了昨夜的梦魇,随后其他当时在场的人也多少进行了补充。
  “舅舅,当时容云也在场,他恐怕也经历了,您……也问问他吧。”云槿本来想说,您也安慰下他吧。然而,看着舅舅就那么留下容云一人跪在那里,他不明白舅舅的想法,不想弄巧成拙,选了个比较没有感□彩的说法。
  “我当然会问他的。”容熙别有深意地说。
  槿儿还不知道这事就跟容云有关吧,被容云卷在其中,还为容云求情。容熙想到这里,有些不悦,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到也能说明,直到到现在为止,容云的武功与容云跟梦魇事件有关这些,大家还不知道。看来,容云确实还与昨夜很多事情有关,他必须得问问……先不论前因后果,至少在之后暴露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应对。
  “蔚国舅,本王可否借用一下……刑室。”容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刑室,一是剩下的房间中,只有刑室是镂空设计的隔墙,免得有人会说三道四,二是,容云所为,确实……最该去那里。
  “王爷请用。”蔚思夜刚刚从混乱中回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爷,你要‘单独’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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