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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云想在心里无声叹气,想着或许过些日子就好了,于是努力装作如常,淡笑着道:“我先带几位贵客去休息,晚点再来拜访老族长!”
阿伊呆呆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符云想带着几人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木屋只有一层,刚新建不久,下面是用木桩支撑着,夏日通风凉爽冬日干燥舒适。
进入正屋后,元宝和几名侍卫纷纷借着熟悉环境到处转转而自动消失,留下符云想和面色不善的容华单独相对。
“她是谁?”容华冷声问道。
“谁?”符云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一笑,拉着容华坐下解释道:“她叫阿伊,当日我就是被她救回来的,这一年里也蒙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放心,刚才的事以后不会有了!”
听着他的解释和保证,容华心口一软,不由伸出手抱紧符云想的腰,闷闷道:“你是我的!”鼻尖微微发酸,他也说不清是因为阿伊对他的爱慕,还是听他如此云淡风轻地谈起那场死里逃生,这对他来说,比噩梦还可怕,所以他不问。
符云想仿佛能知晓他的想法,同样揽紧他的肩背,叹息般道:“容华,能再见到你真好!”
任外间时光流逝,屋内一片静好。好一会儿后,才放开彼此。
符云想出去打来清水替容华清理了背上的伤口,再敷好伤药,如此一耽搁,不知不觉已到了午膳时间。
恰好阿诺送来了饭菜,众人将就着用过。晚膳是在老族长家里用的,老族长是个睿智的老人,虽常年隐居山谷,但对外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因此席间,几人相谈甚欢,气氛也恰到好处。中途,老族长几次提及希望符云想能留在谷内,接替族长之位,都被他巧妙化解。
从老族长家里出来,已是月上三竿。朦胧的月光下,谷内景色更加幽美。
两人都带了几分薄醉,彼此对看良久,然后相视而笑。
“云想!”
“容华!”
同时唤着对方的名字,深情而绵长,仿佛经过了九曲回廊千转百回才从唇边溢出,唇齿咀嚼间,别样的缠绵悱恻。
回到屋内,热水早已备好,符云想径自去沐浴,独留容华一人在那皱眉烦恼。这幢屋子只有三间房,元宝一间,侍卫一间,剩下一间正屋,自然是云想的。那自己睡哪,是和元宝挤一挤,还是和云想同床共枕?一想到这个词,他就忍不住面红耳赤,距离上一次已经两年多,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唯一记得的是那种不断沉溺不能自控的感觉。何况他是君王,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掌控一切,在这件事上对自己做下面的那一方总有些耿耿于怀。
符云想披着薄衫出来时,便看到他这副烦心不已的模样,上前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问:“怎么了,眉皱成这样?”
容华一个激灵,头迅速一偏,唇瓣擦过符云想的侧脸,鼻息间尽是沐浴后的独特气味,容华只觉身体一热,连忙后退几步,有些磕磕巴巴道:“没……没事,我先去……去洗漱了……”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符云想好笑地摇摇头,他在想什么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不过之前还真没那个想法。听着细微的水声,他不由眸色一暗。继而揉揉额头,暗笑自己定力越来越差了。
容华磨蹭了许久才从里间出来,见符云想正斜靠在床榻上看书。灯影摇曳下,他长发如墨,直直地垂在床榻一侧,脸上的轮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芒,明晰柔和,看得容华不禁呆在一旁,就连手上拿着的擦湿发的汗巾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听到响声,符云想抬起头,轻笑道:“傻站那干嘛?过来!”
容华回过神,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暗骂这人长得实在太祸国殃民了点,捡起地上的汗巾慢慢走过去。
符云想已放下书卷,调整好位置扯过容华坐下,双手撩起他的湿发,细细擦拭起来,动作自然而熟练,仿佛曾做过千万次一般。
容华舒服地眯起眼睛,周身被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包围着,懒散而安心,脑袋愈发沉重,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置身何处。迷糊间,向前靠去,迎接他的是一片温润。
符云想低头看了看抵在胸前的黑色头颅,眉眼瞬间笑展开来,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不知过了多久,发丝已经变得顺滑干爽,符云想扶着容华的头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下床抱起他,放进床的里侧,再给他盖好被衾,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里只觉安然满足。转身用镊子夹了夹灯芯,把烛火调暗了些,这才重新躺下拿起之前的书卷继续读起来。
一室宁谧,满心静好,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摩擦声和灯油燃烧的“滋滋”声,听来别样的欢喜。
昏暗中,容华睁开一双璀璨明眸,一闪一闪的,异常勾人。其实在符云想抱起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由于心底紧张便一直装睡着,后来见符云想并未有其他动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失望着。但现在静静地躺在这里,感受着身边的人的一切,心里竟满足到了极点。他闭着眼翻了个身,一只手搭上符云想的腰,整张脸埋在符云想的腰侧蹭了蹭。
符云想只当他是睡着后不经意地动作,并未在意,只替他捏了捏被角,便又把注意力投注到书页上,因此没有发现被衾下面的人其实已经醒了。
鼻间是熟悉的味道,脸侧是真实的温度,吊着的心在经过一天的如在梦里后终于回归到原位。
此时此刻,容华只觉得自己心底满是灼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烧着,还不停地从里面冒出许许多多的旖旎绮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于是,心念一动,之前的那番忐忑与挣扎早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斜倚床头的符云想身姿有些懒散,一手执书,一手轻捻书页,目光极为专注。
突然,他眉心一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怪异之极,眸色更是一片暗沉。深吸口气,慢慢挪开被衾下容华钻进他衣襟内的手,却不料容华微一使力,挣脱了他的钳制,不退反进,轻轻覆上他的胸口,不停地在那处摩挲慢捻。
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只怕是早就醒了。
渐渐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滑动着,放下手中书卷,无奈地轻叹:“容华,别闹!你背上还有伤!”
容华睁开漂亮的双眸,半仰起头,无辜而水汽尽显的望着他,眸底深处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脆弱和浅浅渴望,“可是,我想……”
想碰碰你,想摸摸你,想确定你是真的在我身边……
对视良久,符云想率先败下阵来,移开目光后,他长长叹气,无可奈何而又略带挫败,对他,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来的,有些气闷道:“反正来日方长,让你一次又何妨,你在上面吧……”
声音低沉而模糊,显得特别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容华才不管这些。
“真的?”他瞪大双眼,又惊又喜。
下一刻,便作恶狼扑食状,把符云想推倒在床榻上,好像慢了他就会反悔似的,“嗤”地一声,衣帛碎裂……
“容华,在上面的不一定要把衣裳撕坏。”
符云想轻叹。
“对不起,对不起,兴奋过度,我控制不好。”
“轻点!”符云想痛得闷哼一声,再次叹气,“容华,你太粗鲁了!”
“对不起……”容华急得满头大汗,他首次做这样的事,难免不知轻重。
“容华,你……”符云想俊容扭曲,彻底无语。
看着他极力隐忍的表情,容华不敢再动,一双手慌乱地抚在他脸上,口里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云想,你哪里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符云想握住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没事,别慌!我们慢慢来,好吗?想怎样都由你!”
“真的没事?”容华疑惑的问道。
符云想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压下容华的后脑轻轻吻上去,唇齿相触间,是他一直贪恋的味道,舌尖蠕动,细细扫过容华口腔里的每一寸,缠绵而热烈。
短暂的愣怔后,容华重新夺回主导权,就着符云想微启的薄唇探了进去,一路长驱直入,激烈而略带急躁,双手也不停的在符云想身上探索,掀起一股股热潮。他们的吻越发缠绵,越发热烈,仿佛要把这两年缺失的时光全都吻回来一般。直到两人都感到微微有些窒息,才放开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空气也随之由凉转热,渲染成一室的暧昧。
容华的脸上沁满薄汗,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两颊缓缓滑落,滴在符云想的胸膛上,烫得他忍不住一个激灵。看着容华一脸的隐忍,眉间染上无边媚色,只余一双眸子璀璨逼人,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边,喘着气道:“容华,你,动一动!”
嗓音低沉暗哑,在这寂寂深夜中,听来格外的撩人。
容华只觉身体内某根紧绷着的弦“铮”的一声断裂开来,在脑海中形成无尽的回音,炸得他不知所措。隐然间,有只小兽从他心底深处挣脱出来,横冲直撞,来势汹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整个人一会儿犹如置身火海,燥热难耐;一会儿如坠冰窟,寒冷彻骨;一会儿又徜徉温泉,安逸舒适;一会儿翱翔天空,云海翻涌……
这一夜,符云想极尽配合,随着容华的动作而动作,或前或后,或缓或急,只是那双被*淹没的幽深黑眸里偶尔划过一丝诡异的亮光,似在谋算着该怎样讨回自己的利益。
满室的旖旎春色,暧昧无边,缠绵不尽,时而有呻吟似地呢喃响起,听的人面红耳赤。
*之后,容华累极,一动不动的趴在符云想身上,迷迷糊糊道:“云想,我爱你!”
符云想双手环着他,微微收紧,眼角唇边的喜悦正以不可计数的速度蔓延开来,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为柔和的气息。内心软成一团,他甚至想,如能得他每日说这般爱语,即便一辈子做下面的一方又何妨?可随即的一句话,就使得这想法被立刻他掐灭。
“云想,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符云想脸色一暗,嘴角抽搐不已,一口气梗在胸口……
许是真的折腾太狠了,符云想醒来时已日上三竿,这大概是他这两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容华已不在身旁,只余被衾里还残留着些许味道,他心底有微微的失落,转而又觉得好笑,不过分开片刻而已。起身坐起,身上的痕迹显露无疑,莫名地,他耳根一热,竟泛起薄薄羞意。身体的干爽感告诉他,已有人替他清理过了,除了轻微的不适外倒没什么大碍。
打开房门,屋外的秋阳正好,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射到地上,光影交错,绚烂斑驳,心情也瞬间明媚不少。
侧过头,就见元宝一脸踌躇,见他看过来,也不急着上前,反而更加犹疑不定。
符云想微微蹙眉,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没见到容华和几名侍卫,“容华呢?”
元宝捏了捏掩在袖袍下的手心里的纸条,心里面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给,还是不给呢?
“你手里拿的什么?”
猝不及防,符云想问道。
元宝一脸为难的走过去,暗骂这人真乃火眼金睛,一边诽谤陛下实在过河拆桥,也不惦念是自己求太后准许他们出宫的,竟把这么艰巨的任务留给他。
哆哆嗦嗦的把纸条递给符云想,然后连忙退到一边,仿佛迟了点就会殃及性命般。
符云想打开纸条一看,身体无端一僵,心底的喜悦瞬间散去,余下一片寒冷,离得远的元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不被打死,也得被冻死。
原来纸条上写着:知你无恙,我心甚慰,先行一步,再见无期。
那潦草的字迹,无一不彰显着是那人亲笔写的。符云想呆怔而茫然,胸口的悲愤无处发泄,聪明如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夜缠绵的人隔早就翩然离去,连亲自告别也显多余。
蓦地,他猛然抬起头,目光狠戾而富有穿透感,吓得元宝转身就跑,生怕被他迁怒而死无全尸。
看着元宝这副模样,符云想先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许久,他收起笑容,眼底已恢复平静,摇摇头,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竟如此记仇。
又思及刚才自己的感受,心口一酸,看来上次自己的不告而别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以至于时隔两年还会如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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