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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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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径听得额头冷汗直冒。
薄幸薄情。
枉自己说什麽委曲求全,说什麽忠孝在先,不碍藉口。墨生为了自己,岂非是连命都舍了麽?可自己口口声声论爱谈情,真的为他所作曲指寥寥。如若真爱他胜於一切,这一点俗世牵挂,富贵浮云,又为何非要选择妥协呢?
束薪缠绵,三星结好,只叹这人事蹉跎把君忘。
如醍醐灌顶,月来浑噩刹那澄明。
李径站起身,对著台前流苏一鞠躬,高声道:“苏,李径知错了。”举起桌上一壶满酒,一饮而尽,擦擦嘴,对满堂亲友笑道,“今晚一过,李径成家立事,再不比从前。这长夜漫漫,美酒佳肴,万望各位尽兴而归,李径可是要先走一步了。”
好似应和一般,流苏的曲风一变,轻舟小调,动听别致,原是十八相送。
李径转出来,亲手阖门,里面遥遥喧嚣,竟似另一个全然无关的世界。
他看著头顶明月浩荡,心底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拿出袖中木梳细细摩娑。
就著月色,那小狐栩栩如生,彷佛随时一跃而生。
李径轻柔一吻。
生儿,李径好生糊涂,险要犯下大错。
幸好得苏提点方能醒觉。
从今以後,我李径发誓,定会陪你白发齐眉,白头偕老。

26
逃婚这事说来简单,可惜逃避的物件是自己势力强大的父母以及当朝的权臣,李径深感头大如斗。银票不敢用,等於白纸。家里的金元宝银元宝也不敢用,等於砖头。更不提揣的那一堆价值不菲的玉器珠宝。背了一段路,李径想明白了,趁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这些劳什子统统扔到江里,才减轻了负担。於是剩下几吊铜板,不知能撑到何年何月。另有他早年佩戴的一只小小玉佛,因为小狐喜欢,他便留下来,用红绳系好,给它戴在脖子上。
李径带著小狐往山区小路行进,哪儿偏往哪儿走。一则估摸自己的财力只够在穷乡僻壤购置房舍田产渡日,二则为了躲避撒网寻他的人,三则小狐喜好山林草莽自在的生活。
事实证明李径虽是典型的纨絝子弟,到底还是有头脑的。不计疲累拮据,他们未曾遇到真正的麻烦。尽管一路风餐露宿,所幸墨生相陪,李径再苦亦觉甘甜。
逃难的过程算是非常顺利。不足一月,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闭塞的山村。村里民风淳朴,常年没见外人,对李迳自然十分热情,不仅房不要钱,还分了些地给他耕种。接著,李径跟随村人去镇上添置了些家用,生活勉强安定了下来。
乡间日子不比王子风光,一呼百应,凡事有人操心,此处衣食住行皆要自己亲力亲为。
李径开始学习打猎,种地等等活计,小狐寸步不离的跟著他东走西走。尽管起头困难频多,李径为了养家糊口,倒是学的很快。等到手脚生出厚茧,皮肤褪了层颜色,便不再如初辛苦。何况,粗茶淡饭也无所谓,他素不讲究这些。只管计较他的生儿每日能有一两的瘦肉足矣。
若有万一,能哄进一颗蔬菜,那李径就真是开心了。
閒暇光景,李径会抱小狐去林间或者野外游玩,一人一狐追来逐往,乐此不疲。
当然,长久相处,不是没有争执的时候。比如小狐热衷捉鱼,一看见水塘水池水坑水洼就会蹦进去,经常弄到一身污泥。现下正值隆冬,毛毛未及弄干的结果,往往是伤风。眼见小狐生病,李迳自是心疼的不得了。抓药熬药的,捣鼓几日方能痊愈。过不得半天,又是湿淋淋的回来了。李径下狠心要禁止小狐入水抓鱼。可虽然小狐事事依顺,在这个问题上却是特别固执。所以每到引发矛盾,小狐总是随便找棵李径绝不可能爬上去的树顶蹲著。任李径在树下千呼万唤。
然後,再论恼怒的程度,决定抗议期限。
李径无奈,他如何舍得他的宝贝挨饿受冻?渐渐妥协了,只是更加注意小狐的动向,除却屋里一直生盆炭火以外,如果它湿了毛回家,就赶紧想办法擦干。直到三月开春,野地开满红红黄黄的小花,小狐的爱好变为扑蝴蝶之後,方省了心。
一日晨起,李径如常带小狐到他们常去的草地玩耍。念及小狐贪玩,他特意备了些熟食,打算一会儿饿了和小狐分享。李径坐於一旁,痴痴呆呆看小狐蹦跳著扑蝶,口水差点淌了一地。他心里不免暗自得意,咱家的墨生实在是可爱的紧啊。这麽呆了一天,不觉已是黄昏。小狐跑累了,靠著李径休息。李径把肉撕成小块喂它,喂不得几口,小狐就睡死了。
李径脱下自己的罩衣给它盖好。衬著夕阳残晕满目金黄,只觉山风轻柔过耳,流霞若醉,蝶乱蜂飞,份外快意舒适。他将小狐移入怀里,也慢慢闭眼睡去。
楚天望远,东君解愁。
春伏春起无踪迹。
分明喜恨,相伴合离。
且把柔乡暂避。
……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李径醒了来,睁眼看见一空的繁星浩荡。
该回去了。
他垂首瞧瞧怀中小狐,仍然缩成一团酣睡。洁白的绒毛随风微动,挂著些零碎的草叶。李径不忍吵它,轻手轻脚将小狐身上的杂物拈净,又轻轻站起来,抱起它准备往家走,不料头一抬,一下子惊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站著一人。衣裾翩翩,清雅淡然。虽然面目不甚清楚,可举头星野的璀璨彷佛也远不及他眼眸明亮。永是那幅身姿挺拔,风华绝代的样子。却是李径此生最不想要看到的人。
狐族的族长,尚绮。
李径抢先喝道,“你来干什麽?!我们和你已经没有瓜葛了!”音调打颤,颇有些外强中乾。
“看来,你果真信守诺言,将生儿照顾的很好。”尚绮极慢的走过来,“我也未曾想到,你竟真的愿意为他舍弃一切。”整个人笼著一层薄薄的星辉,似妖似仙。
李径全身绷紧,赶快往後退了几下,防备的看著他。
“你不用怕我,我不是来抢生儿的。”尚绮不再靠近,立定了说道,“我来,只为帮你。”
“帮我?”李径一脸不可置信。“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们现在过的很好。”
尚绮凝视著他怀中的小狐,“我能帮生儿恢复人形。”
“什麽?!”李径闻言往前急走两步,又退两步,疑道,“你上次不是说……”
“生儿的内丹的确已毁,不过他的内丹本来就不是真的。”尚绮目光变得轻忽,叹了一声,“因为他并非天生的媚狐。”
李径听得满头雾水,“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做出来的?”
“的确是做出来的。”尚绮点点头,眼神益发迷离,“且是我逆天而行做出来的。”
“媚狐百岁之时需行所谓成人礼,方可永远维持人形。说白了,即找个凡夫相好,若行房不死就是遇对了人,即刻吃了他,就大功告成。当年我初初成型,遇到那人摔下山崖,救了他。後来,我们鱼水交好,照理他明是要死的,不知为何我鬼迷心窍,竟分了半颗内丹给他活命。自己落得元气大损。”
“我带他上山,住在狐乡附近,以便能随时去冰洞疗伤,还让他也能入这狐族圣地随我修炼。那时候,每天都和做梦一样,我将冰洞取名燕陵,只因他对我誓言不弃。”
尚绮说到此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弃?哼,那时年少未经,哪里知道人心善变。两年相伴,他藉故回乡探亲,说是半月便回来,我听信了他。结果等了又等,三年他都没有回来。”
尚绮缓缓言来,李径虽不解他用意,业已听出端倪。
始乱终弃麽。
果然,尚绮笑了笑,道:“始乱终弃。”
“我下山寻他大半年,四处打探,费尽辛苦,竟原来物是人非。他早已经娶妻生子。”
“我那样恳求他,跪在他面前,他却说什麽人妖殊途,根本不可能与我一生,还劝我趁早死了这心。若这样也罢了,他更使人降我,将我打成重伤。”尚绮声如梦呓,悠悠叹息,“我一怒之下现出原形,杀了他全家九十四口。食其肉。饮其血。”
“可就是这样,仍然无法削解我丝毫的恨。”
一个恨字遥遥及耳,明明语调和缓,却有股莫名的寒意泛上李径心头。想说这些陈年旧事与他何干,未及开口,蓦地眼一花,人已近在面前。
“因为我有恨,”尚绮伸出手,把玩小狐项上暖玉,柔声道,“所以,才会有了生儿。”

27
李径倒退数步,胸口怦然直跳。手心背後全湿了汗。但他心下明白,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尚绮的,因此势必不可以自乱阵脚。他稳定心神,问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尚绮并不答话,略略仰起的脸颊星辉洒将,琼楼独立,玉怜香轻。
“其实也许并非全然是恨……应该还是我始终不能甘心吧。”
尚绮神情冷漠,似在敍说一段和自己无关的往事,“於是,我便想要他重生,再活一遍。”
“这一遍,我要他爱我。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月过中天,冷风扶枝,偶有鸟啼。
却只是廖廖数声,听得人心凉不已。
“燕陵洞内足足五百年,我终将他的骨血重新炼作一颗内丹,捉了只普通狐狸喂下去,待它生产,便将狐崽抱回狐乡养大。”
“再过百年,它化作人形之後,果然像足墨燕陵……眉眼鼻口,每一笔,每一线……连说话的声音……”尚绮闭上眼睛,“我便为他取名墨生。”
墨生。重生。
墨家燕陵,骨血重塑,百年复生。
李径闻言大怒,他抑制不住满腔怒火,大声质问道:“因为你恨人抛弃,因为你得不到,所以,你才那样折磨生儿,让他活著受苦麽?!”
“也许是……也许不是……”尚绮看了看李径,复深深凝望著小狐,“但这样对他……实非我本意。”
“我想好好疼他,好好爱他。可看到那一张脸,往事历历在目,我就无法不恨。”尚绮叹了口气,“何况,我渐渐发现,生儿再好,再顺著我,他始终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生儿……始终是我养大的。”尚绮似在思忆什麽,停顿片刻,方继续道,“生儿非自然之物,违背回圈,天地生异,狐族那帮老不死的隐约察觉了我的秘密。他们无法坐实,想借墨生行礼之机窥探真相。因为行礼过後,媚狐无须变回原形就能修炼。生儿,本来就是只普通的小狐,当然是办不到的。而他们绝无可能容忍生儿的存在。”
“我自是不能让此事发生。”
“却不料那群老东西使计将我支开,等我第二日赶回狐乡,生儿已经听信那些屁话,绑了棵千年灵芝成亲行礼,越发逼自己遇险。”
李径想到二人认识经过,怎样傻气也是甘之如饴,他心底柔情万千,摸摸小狐头顶,暗想,我与生儿可是注定的姻缘,凭你怎麽断得了。
尚绮脸色一凛,“你以为我断不了?!”
李径大骇,原来尚绮真的能够知道自己心里想些什麽。可他自认有理,嘴硬道:“你说你断得了,怎麽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呢?”
“当然是我故意所为。”尚绮冷冷应道,“你们纵然成亲,依你这体质和生儿交合根本死不了,不过暂且没气昏过去,他就巴巴守了一夜。隔日我差人拖你去埋了,他还哭著不让。我即刻便知道他动了凡心。”
“须知世事原本不平,真心付出,未必就换得回真心相对。”尚绮挑眉冷笑,“生儿自幼长於狐乡,天真纯粹,不识人间尔虞我诈。况他性子直率,丝毫不懂掩饰,一半天生,一半也是我著意养成。”
“……为什麽?”李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尚绮沟通,此狐心机叵测,说出来的话,越解释他越是迷糊。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太刚易断,太柔则废。”尚绮轻笑,“他这样子,无论爱上谁,都是绝路。若爱上的还是你这扬州第一的花花公子,怎难逃伤心欲死。”
“上辈子,我尝的,这辈子,他若尝了,我也算是报了仇。”
李径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说话结结巴巴,“我,我哪有花心?!”
尚绮并不睬他:“李公子,你果然不负我所望,真的想尽办法逃离他。你们回到狐乡自以为机密,可我身为族长,如何可能不知?那天,我故意在你眼前折辱他,送你离开,还告诉了个痴儿你的下落,本就是要杀你的。”
李径闻言大惊:“是你叫善喜来的?!”细细回想一遍,果然串起了因果,“是你害了墨生!”他恨不得扑上去将尚绮碎尸万段。
尚绮看他一眼,深叹道,“我只没想到生儿竟然那麽傻,跟著你到处跑,任你欺哄不算,到头来,竟还为了你,三番两次不要自己性命。”

李径念及往昔过错,心头大痛,却无法辩驳,呐呐道,“我後来就懂了……若不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已经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尚绮突然大笑起来,“不过证明你们能够共患难,这本就不难。可你如何能确定可与他同安乐?”
“李径,非经生死,你会爱他?!”
“你敢说你现在心里不是感激同情大於真心实爱麽?!”
李径张口结舌,呆在原地。
尚绮往前逼近一步,双目直直盯著李径,“夕往诸般,我的确对生儿不好。如今,你既能为他舍弃一切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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