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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咬下那人的舌尖。玉琴被咬的痛极,眼中氤氲着水汽。
这样子倒是好多了。常玄将他揽进怀里,低下头又吻了上去。玉琴被他吻得有些晕乎,但心里那根弦却始终是绷紧着的,他轻轻蹙起眉头,垂下眼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常玄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然后三两下扒掉了他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照样扯得松松垮垮。玉琴默默地将头别到一边,然后乖顺地让他动作。
常玄觉得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弄明白的,但此刻的情况下,也管不了这许多。他将玉琴翻过来,从床头上取下一盒药膏,然后用手指随意抹了些,探到下面去给他松了松,然后就让自己插了进去。
玉琴咬着下唇,什么话也不说。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在这地方被人这样对待的次数还少吗?这大约还算是一个温柔的人了。他低眉顺眼,只是被弄得有些狠了,才隐忍着发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呻|吟。
这一晚上自当是什么都做尽了。玉琴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还是有些酸痛。他抬眼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银票。他起身,心里反倒觉得冷冷的,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银票收好,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箱子,将银票放进去,锁上。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床干净的床单,把弄脏的换掉。然后草草穿好衣服,到后院儿去打了一盆水来,给自己稍微清理了一下。
他转头看见金晃晃地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落在地上,那地上就好像是镀了一层金似的。看上去又暖又温馨。玉琴忍不住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捉不住。
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玉琴?”
玉琴转过头去,看见来人,微微牵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是小琦?什么事?”
小琦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不肯说话,也是个命贱的主。据说这孩子是老鸨在街上捡的,脏兮兮乱糟糟,没想到洗干净了却也是个美人。玉琴认识他,是在院子里去拿衣服,看见小琦盯着一朵盛开的芍药花发呆,那花看上去娇艳极了,嫩嫩的,风一吹就似翩翩起舞。
“地北天南蓬转,巫云楚雨丝牵。巷滚杨花,墙翻燕子,认得红楼旧院。触起闲情柔如草,搅动新愁乱似烟,伤春人正眠……”
他轻轻地哼着那调子,是有几分多愁善感的样子。来来往往有些个小倌最是看不得他那个模样,少不得奚落几句,小孩便不敢在唱了。
玉琴曾经问过这是哪里来的曲子,小孩只说是小时候听见娘亲这么唱过,不知道出处。
“玉琴,那个、那束香找你呢,你快些过去吧,你要小心,他看起来可生气了……”小孩却生生地说着话。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玉琴冲他点点头,微笑。
小琦战战兢兢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抓着门框,指甲抠下几块碎屑,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玉琴抿起唇,知道这是束香要找他的麻烦。他心里忐忑着,脚步就像生锈了一样挪不动。他暗暗收敛住心神,垂下头走了出去,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推开房门,里面的海棠香味太浓重了。那人坐在梳妆台前,用那月牙形的檀木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
“束香。”玉琴轻轻唤了一声。
束香也没有转头看他,只是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
玉琴喏喏地点头,“对不起……”
束香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他,用力扯下头上的木梳朝着玉琴的脸上砸过去。玉琴避无可避,被那木梳砸了个正着,额角被刮出了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你难道要我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鬼地方不成?等到老了,身段没了,脸蛋丑了,然后再被人随便拖到哪个荒山野岭去埋了是不是?野狼牲口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混合着油粉就跟浆糊似的糊在脸上。他扶着那梳妆台站稳,脸色冷了下来。
“我道你还是个老好人呢,看来还是我看错了人。”他笑了起来,完全没了刚才那歇斯底里的狼狈样子。果然是轻浅南馆的红牌,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他拿过旁边的帕子,一点一点地把脸上的妆容都给抹去。
“你知不知道今早从你房里出去的那客人是谁?”
玉琴摇头。
“他的身份说出来可不得了呢,你可听说过揽月山庄?”
揽月山庄听起来像是个江湖门派的名字。
“揽月山庄说起来是个江湖门派,实则却是皇商,这皇宫里的东西,大到宫廷修建的木材,皇上后宫的衣服织造,小到宫廷花木种植,女子胭脂水粉,都是揽月山庄负责。不然,你以为朝廷会允许这么大一个门派在自己眼前扎根?那公子,不就是就是揽月山庄的少爷。”
玉琴一惊,这才知道自己许是怠慢了这样的贵客。他手中拳头微微捏紧,要是他脑子在灵光一点,也不至于把送上门的机会就那么放过去……不过,他也是想想罢了,那样的人,他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他只想攒够了钱,然后离开这地方,平平静静的,一直到死。只是这南馆里的日子没有那么安稳的,自己能不能活着攒到赎身的钱,也未可知。
“你现在只怕还后悔着自己怎么就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将他勾引到手?”束香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摆弄着手里的玉扳指。
玉琴微微有些脸红,“不、不是的。我……”
束香嗤笑一声,“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现在也没那寻欢的客人在,你大可不必这样装。”
这房间里的脂粉味还是太浓重了,窗户掩得死死的,一点缝隙也不留,再加上门也关着,当真是一点风也不透,四周也很暗,偶尔还能听见吱吱咯咯的桌子板凳老化发出的声音。
玉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索性就闭嘴。
束香看他那一脸惨白,以为是自己说到了他心坎上,让他不敢反驳了。
“也好,看在你我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份儿上,我也不是多恶毒的人,今天这事儿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只盼着你仔细着点,不要抢了我的风头。”
玉琴对着他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待他走后,束香冷着脸,猛地一拍桌子,整个桌子上的东西都随着他这动作抖了一抖。
玉琴从束香那里出来之后径直回了房间,他将将窗户又推开了些,现在是早春三月,风也是徐徐的,夹杂着杏花的香气,他手一捏就抓住一片随风而来的粉白花瓣。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晚上9:00会准时更新的,如果有突发情况,一定会是多更,不会是少更= =
第3章 第三章
一连三天玉琴只除了到小院子里去吃饭洗衣,就什么也没做了。没有客人找他,他自然乐得清闲。老鸨还指望着他那漂亮的样子,等着哪天开窍了,就又是一颗摇钱树。所以现下还不舍得弄坏他那年轻的身子。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南馆里没有不接客的小倌。他知道,他的清闲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他拿出柜子里的小木箱子,用锁打开,里面存着些银票和碎银子。他仔细数了数,不过才几百两。这几百两银子要是放在小家小户里,也是了不得的大数目。若是要用来给自己赎身,却是远远不够的。
他的时光不多了,转眼他大概就要满十七,在这南馆里算是年纪大一点的了。那老鸨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到他终于失去信心的时候,自己也就活到头了。
他轻轻的默默的叹了一气。将所有的东西都仔细收好。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的衣裳穿在身上。他并不喜欢那轻薄的纱衣,若是他不是在南馆里长大,他是不是也像寻常男子那样,虽然生活清苦,但也是娶妻生子,和和美美。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慢慢地低下头,往走廊上走。
走廊上灯火辉煌,到处都是打情骂俏的娇嗔,周围的人过往,带起浓浓的脂粉味儿。木质的栏杆雕着回纹缕空样式,刷着朱红色的漆。
“哟,我可不知道这南馆里还藏着个这么标致的美人呢!你又是谁啊?”那人用折扇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他。
玉琴抬起头来,也不敢怎样打量,只稍稍看了一眼。这个人身材微微有些臃肿,一身的绫罗绸缎,那一双靴子上还镶嵌着两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小人,小人名叫玉琴……”
此时那边又有一个柔中带亮的声音响起,玉琴闻到熟悉的海棠香味儿,“那不是王老爷吗?束香可是天天惦记着您呢!”
王老爷立刻丢下他朝着束香走过去,“你个小妖精!你那是想着我?你是想着老爷兜里的银子吧!”
王老爷不轻不重地拿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束香微微嘟起那粉嫩的红唇,“王老爷这是说什么话!束香可没那么坏!”
王老爷揽过他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走,咱去你的住处聊聊……”
两个人搂搂抱抱地走了,掩上门,自然又是颠鸾倒凤,被翻红浪。
玉琴知道,束香不是个大度的人,他说不计较,实则还是埋怨着他的。
谁叫他不留神抢了他的生意,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他报复回来也属平常。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
玉琴扶着栏杆往楼下望,就见老鸨被推倒在地上,被人用刀子比着。
“大爷,您可别动怒!小人可没有看不起大爷的意思!”
那人锦衣华服,靠在一张玫瑰椅上,手拿着一碗茶,揭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没有?那本公子就不清楚你是什么意思了。叫你找个模样好的小倌伺候大爷我,你却不停地推三阻四?”他将那碗茶重重嗑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茶水溅了一桌。
老鸨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但好歹也是历经风雨的人,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笑,“大爷您可别这么说,”他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怎么就给忘了这么个人!大爷您且等等,小人立刻就叫他下来!”
他骂骂咧咧地上了楼,在拐角处看见了瑟缩在一边的玉琴,上去就扯住他的头发,“你倒好?躲在这儿了!”
玉琴被抓着头发,疼得红了眼眶。
“看你这两天也是闲得很!不如就去伺候伺候那缠人的主!我可明白的告诉你,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那位可是户部侍郎的公子!你可别给我得罪了!”
老鸨掐住他的手腕就把他往楼下拉,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羞辱折磨人的本事可不弱。
玉琴被待到那个公子面前,依旧不敢抬头。
那公子打量了他几眼,觉得有些无趣。问道:“你都会什么?伺候人会不会?”
“我、我……”
玉琴一紧张,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也太没骨气了些,笨死了!正准备将前几日学的好听话都说出来,却听见那公子把一个茶杯摔碎在他的脚边,碎渣刺进他的脚踝里,他忍住疼,没有叫出声。
“这就是你给本公子找来的人?你耍着我玩儿呢?”
老鸨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爪,骂道:“怎么说话呢?!”要不是这公子名声不好,给他玩儿过的倌儿都毁了,他不舍得把那些红牌摇钱树给拿出来,也不至于找玉琴来充数。只有玉琴这模样才算能入得了这公子的眼,只可惜嘴太笨了!
“公子,你看要不要小人再去找人来伺候公子?”老鸨战战兢兢。
“不必了!本公子没心情耗在这里!”
“那公子……您现在?”
那公子平平静静地打量着玉琴,缓缓开口,“你就在这儿陪着我这些侍卫玩儿一会儿,本公子心情好了,自然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玉琴心里一惊。
他虽然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但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来这些事情。
他这里的心思,别人怎么会去在意?到这里来买笑的客人,哪一个会真心将这里的倌儿放在眼里。此刻却是个顶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出香艳戏。
玉琴看了看四周,全都是不屑地嘴脸。
他心里一横,就跪了下来。那碎掉的渣扎进他的膝盖里。他对着前面这个人磕头,“公子放过小人吧。小人……”
那公子挑眉看他,嗤笑一声,“呵!你可真是做足了戏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他拿起盘子里的核桃向他狠狠砸过去。玉琴被那核桃砸中了额头,额头上立刻青了一块。“本公子要你伺候他们你给本公子照做就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他似乎是等不及了,拍了拍手,“本公子别的兴趣没有,就喜欢捉弄人!还不上给小爷我看?”
他那些手下也不见得是什么善类,欺负人的本事也是深的真传。
玉琴心里恐惧极了,但也还是安分了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