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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之知道,男子一直在为他娘亲的事情内疚痛苦、憎恨。
如果这件事情不处理好,雪海即使为了自己不去报仇。但他的一生都不会安心,都会被那份愧疚和恨意折磨。
关好房门,萧暮之准备将事情坦白,他不相信自己的娘亲真的是那么绝情的人,或许……或许有什么隐情呢?萧暮之这么希望着。
然而,刚到大党,突然发现原被雪海坐着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身穿红色官府的文臣,萧暮之看那朝服上的纹饰,立刻看清来人的身份,因该是枢密院院史的职位,以前这个职位空缺,主事的一直是枢密院殿前司粼升,如今粼升已为当朝大将,自然得赶紧补了缺,萧暮之是不认得这人的,但这人的身形气度却也十分不凡,俊朗挺拔中又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即不失威武又不失儒雅,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上官长玉刚听完萧暮然的一番话,正自担心慕容释走时留下的话语,却忽然传开枢密院院史上门的消息,顿时有些不安,要知道萧家早不如从前,一向是门庭冷落,到是一些暗藏歹心之人,时刻持刀剑光顾,如今这正受宠的枢密院院史上门也不知有什么事。
迎了文轩,文轩道明来来意,上官长玉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为了明日的封后大典走走过场而已,当即唯一身有官位的萧暮然当即按部就班的表示道:“皇上君恩普泽,如今国有后母,更是我等臣民之福,能参加后母大典是臣等莫大的恩泽,谢皇上恩典。”萧灵儿听着自己二哥的官腔打的圆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娘。”萧暮之叫了声,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大堂。
文轩立刻回头,俊朗白皙的面孔有些不解,望望萧暮之,又看看萧暮然,顿时有些发懵,萧家如今不是只有萧暮然一人吗?怎么又多出个叫娘的儿子?
文轩是在萧暮之消失半年后才入了朝堂,自然是不认得萧暮之的,在他心中萧暮之只是传说中的人,早已死了,所以不解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知道皇帝会将自己归来的消息宣布下去,萧暮之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因此沉稳淡然的走到了先前坐的位置,这下文轩更惊讶了。要知道坐位也是有讲究的,如上官长玉为一家之母,因此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而萧暮然是二子,因此坐在了上官长玉右手的第一位,在大盛,左为尊,右次之,自己则因为是客人则坐在右边,而这个人竟然一来就直接坐在了右首的上位,这……这是怎么回事?除非他是嫡长子,但萧家的嫡长子萧将军不是早就死了吗?
要知道萧暮之可是文轩的敬仰的对象,好几次都在心中为皇帝的做法愤愤不平。因此文轩一向迷糊发愣的大脑发了傻,直接就傻愣愣的用十分露骨的怀疑眼光看着萧暮之。
萧暮之正端起一杯茶准备饮,感受到身旁的目光,不经对视过去,随即轻声一笑,道:“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文轩醒悟过来,干咳一声,随即又疑惑道:“你到底是谁啊?”旁边的,灵儿立刻跳下了椅子,到两人跟前,随即骄傲的抱在萧暮之的大腿,小脸一扬,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大哥,萧暮之!”
萧暮之看着灵儿那副得意洋洋,甚至有些狗仗人势的模样,顿时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他的宝贝妹妹,该死的,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暮然到底是怎么教她的,简直就是……就是一副痞子样了。
文轩刚喝入嘴里的茶扑的一口喷了出来,随即极其夸张的用泛着光的眸子大叫:“什么,你是萧将军,你没死!”萧暮之被他这幅震惊的模样唬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萧暮之这才反映过来,干咳一声,端身正坐朗声道:“大人不必这么惊讶,萧某也刚归家。”
文轩怔怔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激动的满目发光,立刻抓着萧暮之的手,激动的胡言乱语:“啊,萧将军,萧将军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在求学时就听过你的事迹,你忠肝义胆,百战百胜的传奇一直让我仰慕不已,没想到……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太……太激动了。”文轩激动的双颊通红,萧暮之看着自己被一个大男子紧紧握在胸口的手,忍不住脸都青了。
努力的抽回手却徒劳无功,萧暮之忍不住缓缓吐了口气,沉着声一字一顿道:“大人,自重。”文轩这才啊的一声将萧暮之的手发开,脸红的呵呵傻笑,道:“啊,对不起萧将军,我太激动了。”
萧暮之阅人无数,看出文轩是个真正毫无心机的人,不由也一笑,道:“也别叫我将军了,在下早已离了朝堂,大人要是不介意叫我名字就好。”文轩双眼放光,道:“真的?好啊好啊,那我叫你萧大哥好不好?我今年二十五岁,在朝的时间不长,你一定没见过我吧,我也没见过你本人,我家在同仁道,就是文仁府,萧大哥,你有空一定要去我那里玩玩……”文轩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办完事该往下一家走了,一直看着萧暮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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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文轩终于说完。萧暮之才得以插口,含笑道:“好啊,我有空一定到你府上去玩,如果你没事的话今晚不如留下来吃顿饭。”文轩立刻高兴道:“好啊。”刚说完,猛的一拍额头,道:“啊,惨啦惨啦。我还有事,差点忘了,萧大哥,对不住了,皇上还给我派了差事,我下次在来吧。”
萧暮之见这人总算想起了正事,嘘了口气,笑道:“嗯,那我就不留你了。”
文轩起身,向着几人行完礼,立刻衣袖一拂,风风火火的往下一处赶。
待人走尽,上官长玉这才严肃的看向萧暮之,道:“之儿,到底有什么事说吧。”萧暮之顿了顿。道:“暮然,你先去把雪莲果取出来,让人熬了给雪海端过去,我有事要跟娘说。”
萧暮然眉头一皱,不明白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但他没有吭声,但还是出了大堂去备药。
上官长玉见儿子如此,心中更是不放心,正带说什么,萧暮之已经缓步走到大堂中央,蓦的跪下,上官长玉大惊,立刻起身,急忙道:“之儿,你这是干什么?”
萧暮之看着上官长玉,低首磕了个头,随即抬头道:“孩儿想问娘一件事,请娘亲恕罪。”上官长玉收回准备去拉儿子的手,问道:“什么事?”她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萧暮之道:“十一年前是否曾有一对母子到过府上。”上官长玉愣了愣,脸色瞬间一变,声音有些尖利,道:“之儿,你、你到底知道什么?”
萧暮之深深吸了口气,道:“娘,雪海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上官长玉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颓然的猛的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跪在下方的萧暮之,缓声道:“那他……都跟你说了?”
萧暮之看着娘亲这个模样。心中顿时一阵疼痛,在他心中一直善良温婉的娘当年居然会作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咬着唇,萧暮之道:“娘,您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上官长玉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许久,才缓缓道:“当年我和你爹两情相悦,再加上家世匹配,很快就顺利成了婚,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你。虽然你爹常年征战在外,但他很疼爱我,因此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十五年前,你爹打了个败仗,弄的下落不明,到最后半年才回来,那半年我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还有照顾着你们兄弟俩,身心俱疲,结果你爹一回来就跟我说。他被大月氏的一个女子所救,不但有了肌肤之亲,还……还要娶她过门。”
说到这里,上官长玉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起初,我死活不同意,跟你爹闹后很久。后来,后来也就妥协了,你爹对那个女人用情太深,我……我能怎么办。呵呵,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去接那对母子的时候,边关告急,不得已上了战场,走的时候吩咐我,一定要派人把那母子接回了。”
萧暮之颤声道:“然后呢?”上官长玉苦笑一声,道:“哪里还有然后,你爹那一仗打了整整四年,我当然没让人去找,结果……结果那个女人竟然带着那孩子找上门来。两个人形销骨立,肮脏不堪,之儿,你说,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我把她们母子两乱棍赶走,本以为你爹几年打仗回来会逐渐忘了他们,谁知道你爹不知从哪里得知那女人的死讯,派人四处打探找到了那女人的尸体,还秘密的牵了葬,从那以后,他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色。”
说着。上官长玉忍不住伏着茶几痛哭,道:“这么多年来,在大家眼里我跟你爹一直是恩恩爱爱,只有我知道,这些年你爹心里怨我,恨我,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你爹跟你一样,有责任心,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他一直勉强自己对我好,其实我知道,好几次他想那个女人想的深了,都恨不得要掐死我。”
上官长玉已经哭的声嘶力竭,萧暮之也不禁流下泪,连忙上前拍着娘亲的脊背,道:“娘,孩儿……孩儿太不孝了,爹娘的苦处竟然全然不知。”
上官长玉逐渐平静下来,事实上这些年她忍的苦已经够多了,原本相爱的男人逐渐离自己而去,甚至渐渐的憎恨自己。
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赶走那对母子,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做,或许那人也不会恨自己,至少他还会将爱分一半给自己不是么?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的妒忌不甘,不但最后身心孤寂,还要时时刻刻背负着罪孽。
每每想到那个被自己逼死的女人,那个下落不明的幼小孩子,上官长玉就心痛如刀绞。
自己明明不是那样残忍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竟然干出那样的事。
难怪老爷会恨自己,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
上官长玉默默的流泪,许久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之儿。你们是怎么遇见的。”萧暮之微微沉默,随即苦笑道:“娘,这么多年来,雪海吃尽了苦头,他一直想着要报复我们,那一次哈赤城之战,一切都是雪海算计好的……”
还没说完,上官长玉都已经明白过来,震惊道:“之儿,他有没有伤害你?”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颊,上官长玉已经知道一切,搂着萧暮之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去找他……他要是想给他娘报仇,就报吧,这是我欠他们娘俩的。”萧暮之赶紧回报着娘亲,道:“不、不,娘,雪海已经答应放弃仇恨了,他要是知道他娘亲的尸身一直好好的,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萧暮之伸手擦着上官长玉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可是……梦卿死了。”
“什么?他……他为什么连梦卿也不放过!”上官长玉嘴唇发颤,在她心中早已经徐梦卿当成女儿一般,是早已经认定的长媳妇,她为自己儿子做的努力,连上官长玉自己都自问做不到。
萧暮之连忙拉住娘亲的手,摇头道:“是我……梦卿是为我死的,我伤了她的心。娘,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如果……如果没有当年那些事,雪海就不会把梦卿抓去,梦卿更不会……更不会死。”
上官长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瞬间仿佛苍老下去。多少年来,日日夜夜受着嫉妒与愧疚的煎熬,日日夜夜承受着爱人的恨意。
她早已经累了。如果能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一定会抓住的。
老爷……我会对雪海好,我一定会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我一定向她们请罪,老爷……将来黄泉之下,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重新爱我吗?
萧暮之跪在地上,头静静搁在上官长玉腿上,许久,萧暮然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叫道:“大哥,药已经备好了,不过那人不让我进去。”
上官长玉蓦的起身,努力擦着脸上的湿意,但即使如此萧暮然还是看见了,看着母亲和大哥通红的双眼,萧暮然张了张唇,道:“大哥,娘,到底怎么了?”是为了齐越的国师么?为什么他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大哥要支开自己,为什么那个人……可以睡在大哥的房里?
上官长玉摇摇头,端正了脸色,道:“然儿,把药给我,我端过去。”萧暮之连忙起身,道:“娘,我陪你去。”不是他不相信雪海,而是怕他实在控制不住,会伤了上官长玉。
上官长玉摇摇头,道:“不,我造下的孽,我一定要偿还,如果……如果他对我怎样,你们也别阻止,老爷也一定不会怪他的。”萧暮然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激烈的高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娘亲说的好像要去赴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