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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番外-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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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拦……”还未把话完,他已将幽兰剑塞入的手中。
  握住剑柄,低头俯视他,本来平凡的面庞如今多道狰狞的刀疤,不知为何,却觉得比以往温顺平和的他多几分英武的帅气,不由咧嘴笑,道:“此剑锋利无比,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宝剑。用完后,定当奉还!”完,披上火烷纱,策马冲入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夜色朦胧,丛林魅影。
  策马于树林中狂奔,身后传来无数的追击声,其中以蔡福的嗓音最大,隐含着股肃杀之气。想他迫于无义的命令,不敢伤,自然亦不畏追兵,不过,万事总是始料未及的。突然,后方有数支箭矢飞来,匆忙伏于马背闪避,同时,心中难免生出丝疑惑,不过,稍后的事态已容不得细想,逐渐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嘭!”
  “嘭!”
  “嘭!”
  三声巨响惊得马匹抬起前蹄嘶鸣,伏于马背,勒紧缰绳,安抚着受惊的马匹。待马匹平息,才趁乱策马窜入茂密的丛林内。
  从未想过与无义到底算什么,亦不愿去想。
  夜色凄凄,重重魅影。
  胯下马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偶尔夹杂着数声凄厉的嘶鸣。闻声,感到胯下的马匹宛如强弩之末,所有的力气已在刚才被耗尽,迅速奔驰的四肢逐渐缓慢下来,然后……突然倒入冰冷的溪水之中。敏捷地从溪流里翻身跃起,目光划过倒映着白月光的溪流,清透的溪水渐渐被浓郁的鲜血所染。
  个仲夏之夜极其地漫长,仿佛永无夜尽明的刻。
  将幽兰剑扎入溪内的石缝中,行至上游清洗染在脸上的血腥。待脸上的血腥清洗干净后,再次回头瞧眼不再垂死挣扎,静静地躺在溪流中喘息的马匹。它的臀部与大腿皆有箭支,且有倒钩撕下肉块的伤痕,鲜血亦是从那处流窜而出。
  也许……会是它。
  思及此,拔出幽兰剑,缓缓地行至它的身边,伸手抚过浓密的马鬓……
  月光苍冷,剑气阴寒。
  举剑刺入它的颈项,死死按住垂死挣扎的它,缓慢而无情地割下它的头。
  鲜血冲出马匹断裂的颈项,喷入被月光笼罩的溪流之中,混浊本已被鲜血染成淡红色的溪水。
  冷风淅瑟,枝叶撩乱。
  用马鞍的软垫将剑刃上的血腥擦拭干净,目光随意划过倒映在水面上的弦月,残月暗红,不知是血染红溪水,还是……抬头,仰望边的弦月,无意中瞄见西南面丛林的上空映着丝火光,脑海中突然忆起入夜前的残阳落日——清风逝,夕阳落,夜染血,人却留……
  事已至此,还想些什么?
  凝视着那轮被火光染红的弦月,脑海中却尽是无义,英挺的无义、威武的无义、俊美的无义,染……血……阵马蹄声将由回忆中惊醒。握紧幽兰剑,匆匆转身,欲往茂密的丛林奔去。不过人奔跑的迅速总是难敌马匹,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踏过溪流时,溅起水花发出哗哗的声响。忙侧身沿溪水往下跑,直至水深之处,头扎进水里,潜入溪底,迅速往水更深处游去。
  更冷更阴暗处,便是蛇的归宿。
  不过……不是蛇!
  在水中无法呼吸,唯有浮出水面。不想,蔡福似是早料到会如此,趁还未察觉之际,便抛出绳套拴住的颈项。随后他扬起马鞭,策马于溪中狂奔,而则被他拖在马后,路于溪流中拖行。水花四起,冰冷的溪水不停地灌入耳里、眼中、鼻内。强忍着溪道内石块的磨擦与窒息的痛楚,用手扯住套着颈项的绳套,然后执起幽兰剑割断绳套。身体顺着惯性于溪水中滑行,反手使劲将幽兰剑插入石缝,止住惯性滑行的同时,折返的马蹄声伴着哗哗的水声由远而近传入耳里。
  瞄向那抹渐渐逼近的黑影,双膝于水中微微弯曲,双臂亦然,全身戒备,像是支蓄势待发的利箭。
  蔡福策马而来,高大的身影挡住际的弦月。昏黑的光线之下,早已适应黑暗的视觉敏锐地察觉出他的破绽。
  夜色极幽,溪水极寒,然而均敌不过手中散发幽幽寒光的幽兰剑。迅速翻身跃起,剑势凶狠地劈向蔡福,只见他身形偏,迅速地闪过剑势,与此同时,快速收回剑势,伸手将其拉下马背,而后脚踹向他腹部的伤口。
  “唔!”
  他随即闷哼声,捧腹蜷缩于水中。
  论速度,舍其谁!
  的嘴角微勾,噙着抹冷笑,手中的利刃亦置于他的颈间,紧贴其咽喉之处。
  失去骑主的马匹冷漠地抬起前蹄跺步,偶尔发出两声事不关已的嘶鸣与粗喘。溪水亦恢复原本的悠然,顺着溪道涌动奔流,发出潺潺的声响。冷风萧瑟,淡漠地划过倒映着边弦月的溪面,惹起层层叠叠的漪涟。
  夜色清幽,溪水冰寒。
  蔡福翻身平躺在水中,目光坦然地直视着,笑道:“白公子好身手。”
  闻言,嘴角的笑意更冷,心底的杀意亦更浓,然而,当利刃轻微地划破其颈项之际,他突然张狂地笑,告诫道:“白公子可听过跑得和尚跑不庙!”他的话顿时止住的杀念,剑尖划过溪面缓缓地移开,却又在中途折返,急欲刺向其咽喉。
  不过……还是在关键时刻止住动作,且故作镇静地笑问:“嫣与何干?”
  蔡福似是未料到会如此回话,眉头微皱,语气亦软下来,:“白梨,如今铁骑兵皆掉转马头对付那些趁机投红管燃烧桶的梅氏工匠,追过来的只有蔡福人,要逃脱自然容易,可——”他稍作停顿,见直视他,忙继续劝:“放得下嫣,嫣鸿却不会放过。”他的番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令清醒三分。
  “况且……”他到此停顿少时,眼底突然划过道光泽,似是希冀,亦似信仰。不由心底生疑,忙催促道:“况且什么?”
  “无义将军是神,战无不胜的神!”
  所以……
  他不会轻易丧命,亦不会放弃征服!
  的心越来越沉,眉头亦越皱越深,嘴里泛起丝淡淡的苦涩。
  此时,幽兰剑的剑身折射出道幽幽的寒光,同时,亦映出悬于漆黑夜空中的那轮弦月。忆起投放燃烧桶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雾,也许……少时,沉重的心绪渐渐缓和,紧皱的眉头慢慢平复,的嘴角勾勒出抹冷笑。冷冽地挥动手中的幽兰剑,锋利的剑刃便匆匆与蔡福的颈项擦身而过,刺进缓缓流淌的溪水,激起阵水花的同时,亦在“嘭”地声后,深深地插入水底的鹅卵石隙。
  金属撞击石块的余音未消,已手执缰绳翻身上马。瞄向南面丛林的上空,那里依然火光冲,伴随着浓浓的烟雾,给予不安的预兆。与此同时,蔡福亦从溪水中爬起来,拔出幽兰剑的声响,引得警觉地注视着他。
  他先瞧眼远处躺在溪流浅处,断头的马匹残尸,而后仰视:“雾散。”他的语气淡然,适到好处地抚平心底的不安。
  伸出左手,置于他的身前,淡然地:“上马吧。”
  他闻言,嘴角无意中勾起抹微笑,搭住的手,动作简练地翻身上马,坐于身后的马背,莫名地冒出句话来:“没有想像中那么恨将军。”他的话并未在心底激起什么波澜,因为,不欲与他争辩。
  马蹄声疾,狂风呼啸。
  路过三架投石机之时,腥血四溢,满地皆是梅氏工匠的尸身。残存的二十五名铁骑兵手执长戈,策马列队等待着与蔡福。其中数人目光不善地盯着,而亦注意到他们背在背上的箭筒与长弓。
  想于混乱之中杀吗?
  暗自窃笑,不由思及若是无义生死未明,的处境恐怕……心底虽反复挣扎,可依然策马与蔡福等人往军营狂奔而去。
  林影绰绰,夜色茫茫。
  途中,不由地暗自思量:自再遇无义,便计接计地意图谋害他,计不成,还有计,然而他却如有神助般令计计不成。无义被楚国人奉为战神,如今是巧合也好,是真的也罢,都不得不承认,输得彻底。
  越靠近军营,血的腥气亦越重,同时,徐徐吹来的南风中混杂着浓郁的火药味。
  依稀记得再次见到无义时,曾经自大地对无义过——“要当嫣帝,还要恢复从嫣夺走的疆土,要把从嫣夺走的荣耀还与嫣氏族,然而,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杀,要么帮助,如果想束缚,大可以尝试下!”
  如今想来,番话无疑是无知者无畏,番戏言,个笑话。如今的,依旧敌不过无义,他是战神,更代表整个强大尚武的楚国,况且,他身边还有甘愿为其付出切的嫣鸿——嫣国名正言顺的储君。
  环扣环,宛如九连环,急不得,甩不掉,挣不脱,唯有慢慢拆。
  残月染血,腥风引火。
  铁骑兵皆端坐于马背,手执长兵,利刃沾满鲜血,血珠顺着长兵下滑,滴入泥土。他们见,皆是杀气腾腾,言辞之中带着对的仇视,若不是前阵将领赵亦飞大声喝止,难保他们不当场把生吞活剐。
  与蔡福跟着前阵将领赵亦飞穿过铁骑兵形成的包围圈缓缓进入圈内。
  营地被火海吞噬,视线可及之处皆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断首。曾经身为组织里身手流的杀手,自然知道炸弹爆炸后的威力,然而对于与同赶来的蔡福却是种冲击。无视他惊讶的表情,冷冷地:“看情形,无义恐怕凶多吉……”话未完,左阵将领申广手中的流星锤已朝的头颅击来。
  侧身闪过击,正欲策马逃开,不想,右阵将领华为安用长刀的刀背将横扫下马。
  “卟”地声,整个人跌趴在地,还未来得及呼痛,已被数名铁骑兵用长兵压制住。
  同时,赵亦飞手执长剑,匆忙挡住欲朝的头砸来的流星锤,高声喝止申广道:“战神将军生死未卜,若此时将他处死,唯恐将军会大怒,不如暂且……”他话未完,已被华为安打断。
  “他是条滑不溜手的毒蛇,怎可长留将军身边?”
  申广闻言,即刻面露狰狞,手执流星锤发狠地朝压来。
  赵亦飞却依然执意留性命,咬牙跺脚,硬是拦下身形宛如巨熊,双臂力量充盈的申广的攻势。
  华为安见赵亦飞不肯罢手,目露犹豫,半晌,似是下定决心,视线扫过,大步上前,提刀欲向……千钧发之际,被剑破相的蔡福居然持幽兰剑拦下致命的击。他另只手指向火海,语气平缓地:“那边有人过来。”他的话刚完,匹俊马便驮着名混身是血的将士冲出火海飞奔而来。
  来者使得全军瞬间沸腾,数名铁骑兵更发出充斥希望的呼喊,而围住的众位将士亦不再急欲置于死地。
  赵亦飞使劲推开神色稍稍呆滞的申广,劝道:“还是等后阵军统领陈入告知将军境况再做打算不迟。”他的话顿时软化华为安,只见他抽回大刀,若有所思地瞪视蔡福眼后,与松开的铁骑兵同倒退数步,步入列阵。期间,的目光无意中与他相接,从他眼里,隐约感到股阴寒的杀意。
  陈入伤势颇重,浑身是血,身披约丈长的火烷纱,内里并无盔甲。尽管血泥污他的面目,可他依然目光如炬。他注视着,张张嘴,似是嗓子干涩。蔡福见此,即刻递水袋给他,轻声道:“陈统领,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陈入接过水袋,仰头口气喝个痛快,又用剩余的水洗去脸上的血污,然后直视,:“将军还活着,不过那三团火球炸死许多人,将军被情王困于帅帐火圈……”他的话尚未完,赵亦飞已拳揍向他的左脸,愤怒地责问:“为何丢下将军逃回来?”
  申广手执流星锤拦在他们二人中间,时之间亦不知道帮谁,唯有无奈地偏头望向混在队列之中的华为安。顺着他的目光瞧眼华为安,只见后者身旁的火把随风摇曳,映得其目光忽明忽暗,煞是阴狠。
  此时,陈入突然双膝跪地,大声呼喊起来。
  “是,是将军下的令!”他的话令收回视线,略带疑惑地盯着他,同时,数道视线皆投向他,待他给予合理的解释。
  陈入仰头环视众人,最后目光深邃地审视着,:“将军,他能等,白公子却不能等。”
  闻言,大步流星地奔向陈入,猛地扯下裹在他身上的火烷纱,正欲往他骑回来的马匹奔去之时,不想却被手持流星锤的申广拦住。
  “让他去!”话的是赵亦飞,他持剑挡开申广,温文而坚毅的目光划过申广,最终朝探来,:“将军等的是他。”此话无疑令与他视线相对,而后移开,时间只是刹那,可已足以令明他两难的心思。
  申广似是不放心,见无法轻易摆脱赵亦飞的阻拦,随即高声嚷嚷起来。
  “他成日里就想着怎么害将军,绝不能让他去!”他的嗓音铿锵有力,宛如证据确凿的“证据”,即刻便有几名铁骑兵跳出来将团团围住。
  赵亦飞的眼底亦划过分猜忌。
  形势如此,唯有直视赵亦飞的眼眸,道:“爱也好,恨也罢,……抑或者是他,皆不应该死在里!”话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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