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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殇显然被刚刚的魔音震的不清,神智都有些混沌,我一手撑着他,看着毫无动静的撵座,半晌一条玉腿赤着脚缓缓伸出来。
黑发长及脚踝,酥胸半露,裙摆一直开到了大腿处,妖娆极艳,来人微微一笑,七分冷意,三分绝色。
“素闻五先生破琴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五宝皮笑肉不笑,拱手道:“原来是凤瑶姑娘,承让承让。”
我表面装的冷静,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
许凤瑶,当今武林的一个传奇,说是娼妓出生,却不知师从何处,得了一身浑厚内力,早在两年前自立门户,一柄银枪使的出神入化,放眼现下似已是无人可及。
和尧菱韶的清冷妍丽不同,许凤瑶美的极为张扬,五官精致妖娆,妩媚又多情。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巧对方凤眸流转,落到了我身上,忙佯装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五宝有意无意的挡在我和尧殇身前,淡淡道:“凤瑶姑娘,五宝今日有要事再身,可否改日再与姑娘切磋才艺?”
许凤瑶盈盈一笑,很是娇憨的歪歪脑袋:“五先生难道是要去宣武门么?”
五宝微讶,犹豫半天还是点头应道:“不瞒姑娘,正是。”
许凤瑶掩了唇,笑的欢乐:“奴家也正要前往,不如一道同行,五先生以为呢?”
五宝正纠结着怎么拒绝,猛的被我紧紧的拉住了衣袖,回头就看见我两眼放光的盯住他。
五宝:“……”
我:“★0★”
五宝咬牙:“既如此,就麻烦凤瑶姑娘了。”
许凤瑶微微一笑,转身弯腰坐回帷幔里,我适才发现她的肩胛处纹了一只金紫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正发着愣,就听见许凤瑶轻轻击掌,一个瘦矮的老头不知从哪里牵来了三匹马,五宝当先骑上一匹,我将尧殇扶上另一匹,最后才自己上了马。
然后我很悲催的发现,我们的马居然比人家抬轿子的跑的还慢……
在快到宣武关的时候五宝拍马与我同行,在我耳旁轻声道:“等到进了宣武关,你就乘机脱离我们,去打听大哥他们的下落,越快越好,我会在这里牵制住许凤瑶。”
我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能行么?”
五宝肃容看着前方,沉稳道:“还有九王爷在,应该不成问题。”
我撇了撇嘴,心想许凤瑶之前连银枪都没出手,就让你们两个这么狼狈了,关键时刻银枪一出那还得了?
而且我也没什么信心能让尧殇帮我。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尧殇显然有点受侮辱,黑着脸道:“本王会帮你,你有什么意见么?”
我嗤笑:“哈,九王爷你如此屈尊,徐某真是不敢当啊。”
尧殇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徐子弃你不用冷嘲热讽,本王说帮你自然会帮你,再说就你这一身破功夫留下来能拖住许凤瑶?哼,简直做梦。”
我被噎得不轻,瞪着眼看他,尧殇不知什么时候甩开了许久不用的扇子,边晃边一脸鄙夷地斜眼看我。
我恨的牙痒痒,打马向前,不再理他。
宣武关地处黄河上游,江湖人士走动频繁,商贸发达。宣武门这次广下英雄帖,自然集结了不少江湖豪杰,宣武关人多了近一倍,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商人,四处可见带着刀剑,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的人。
许凤瑶订的客栈天字号,居然还顺带解决了我们三个的,正想着什么客栈现在还能订得到房间,就看见高阁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醉红楼。
想来当下我们三人的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许凤瑶挑了挑眉,客气的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五宝立马义正言辞的澄清:“当然没有,当然没有,这里真是太好太好了!”
我掩面,你能别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
吃完饭,我找了个理由解手,偷偷摸摸混了半天混进了今晚出堂的舞班里,打晕个少年,换了衣服,顺手摸了一脸的脂粉。
正想着怎么溜出去,就被舞班师父拎着耳朵的拖了回来。
正堂里一群少年已经鱼贯转了出来,跳的是仙人指路,四周竖着面鼓,人人长袖及地,跟着击节上下翻飞,落到鼓面划出弧度,眼花缭乱的一片。
我完全不知道队形和跑位,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前一个孩子跳出去,依样画葫芦击一圈鼓,甩一波袖子再跳回来,结果很不幸的,正好在我这里变队,我猝不及防和对面跳出来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鼻子撞的巨痛,泪花都彪了出来,我看到台下一帮看客傻着眼盯着台上,后台的舞班师父更是青着脸硬生生掰断了手里的戒尺。
我狼狈万分的站起来,咬了咬牙,猛的甩开袖子,把周围的面鼓挨个扫了一遍。
因为声音过大,整个大堂都静了下来,击节配乐声也没了,我干脆豁出去的开始击鼓,密密麻麻的鼓点声如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发疼。
长袖在我手里轮了无数个圈,圆弧落下来又升上去,击完最后一面我迅速跳到后台,舞班师父反应极快,几十个长袖少年及时跑到堂前,继续击鼓,击节配乐也跟了上来。
我趴在后台,长长的舒了口气,结果蹑手蹑脚的刚溜到台下,就被一双美腿阻了去路。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往上瞄了一眼,看见许凤瑶正垂着头冷冷的看着我。
我猛地低下头去,还心存侥幸她没认出来,下一秒就被十根纤纤手指轻轻的托起了下巴。
许凤瑶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半晌,很缓慢很缓慢的笑了起来:“本以为你没什么用,想不到仙人指路跳的还不错。”
我汗如雨下,嘿嘿笑了一声,猛的提气向后掠去。
银枪如电,凿在我身后的墙上。
五宝的琴弦如一张网,围在我面前,要不是这玩意儿布的快,我绝对看不清银枪的速度。
尧殇拖着我的领子将我一把扔出十米开外,跌得不轻,我感觉屁股都裂了。不敢停顿,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跌跌撞撞的跑。
身后五宝的琴声尖利急速,阵阵似暴雨。
许凤瑶裙摆摇曳,银枪在她手里如游龙戏水,金枪裂帛之声不绝,尧殇的扇子刚碰上去就碎了一地,许凤瑶墨发横枪,只轻轻一挑,尧殇的半边袖子便染上了血色。
五宝大骇,托住尧殇疾退数步才堪堪站稳,厉声道:“许凤瑶,不要欺人太甚了!”
许凤瑶握着长枪,枪头朝下,略略抬手将黑发挽到一边,我注意到她肩胛的蝴蝶纹身不知何时变成了银黑色。
她勾了唇角,笑的潋滟:“九王爷,凤瑶真的很好奇,这江山命脉到底是什么,既然您老人家都来了,能不能稍微解释下,好让凤瑶开开眼界?”
许凤瑶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我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就看见尧殇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虽然脸色苍白了点但还颇有气势:“本王也是听闻此事才赶来的,真相自然要到了宣武门才能知晓,你现在问本王,要本王如何回答你。”
许凤瑶没说话,凤眸流转,更是寒了一层,刚要冷声质问,突然莞尔一笑,换了语气,摆摆手道:“罢了,看场戏也好。”说完,将银枪微微提起,指着尧殇:“不过,不知道九王爷您要是不在了,这场戏还会演成什么样呢?”
我是被五宝直接灌着内力扔到大街上去的,摔得全身骨头都要错位了还不敢停,撒着腿的往人多的地方奔,本来以为在醉红楼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荆川在应该是知道的,可这么久了荆川还没出现难道真的不在宣武关?
我想的头痛,混乱纠结的要命,脚下却不敢慢下来,隐约有黑影从对面屋顶上纵下来,我吓了一跳,猛的一闪身让对方扑了个空,还没松口气,这边也有黑影追了上来,结果我回头一看,好家伙,七八个蒙面人紧紧追在我后面,最近的都能摸到我衣角了。
提了口气继续不要命的往前狂冲,这帮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帮凿船的,要是的话,五宝他们还没倒我大概就要先挂了。
有人从对面街的路口慢慢转过来,仍旧是华丽的袍子,发辫金黄绑着玲珑坠饰。
我惊喜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刚张大了嘴用尽力气喊了一声:“荆……”,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昏过去前我只是迷迷糊糊的想,怎么就他一个人?大哥和段恒玉呢?
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阴谋,阴谋,亲们接好了,大阴谋! 当今天家姓尧,国号亓,如果算上现今的傻皇帝,亓也只不过建国一百余年,经历四朝帝师,说不上有过盛世,但也始终还算太平。
江湖纷争,激流暗涌,自然都是每朝每代都有的事。
我在浑浑沉沉里听见有人在耳边私语,类似“这人怎么办?”
“杀了?”
“……不行,主上说不能要他命。”
“那怎么办?”
“只要别到时候惹麻烦就行了。”
“……好。”
然后有人掐住我下颚,塞了个药丸,混着水让我咽了下去,结果就呛到了,咳得我肺都疼的醒了过来。
“……”
“……”
我:“……”张了张嘴,没声音,再张嘴,还是没声音,我急了,脸都涨的通红。
床边一人紫衣羽冠,五官温润如玉,一双笑眼看着我很是欢喜:“这药真灵,才一会儿就见效了。”
另一人着白衣,极冷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
我显然不认识这两人,警惕的看着他们。
紫衣服的人大概觉得好玩,伸手来拉我,我聚了内力,趁他靠近猛的一掌劈了过去,他不设防,轻轻的“啊”了一声退开半许,我立马翻身起来就往外冲,快到门边就被白衣服的人一脚踢趴在地上。
紫衣服的马上嚷嚷:“茕兔你轻点啊,这人没内力,被你一脚踹死了可就完了。”
我被那一脚踢得心口巨痛,两眼发黑,嘴里一口的血腥味,咬牙撑起身子,我仍盯着门口,视野里紫衣服的人半蹲下来,很是心疼的看着我:“谁让你跑了啊,看你跑吧,叫你跑,你看你跑的,半条命都没了,你说你跑什么呢你。”
我猛翻白眼,那么多个跑这人说的也不累的,比我还啰嗦。
被叫做茕兔的白衣人撇了撇嘴,不耐道:“东谷,你有空说这么多话,还不如把人弄床上去。”
东谷一拍头顶,似乎才想起来,愉快的笑道:“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等着啊。”说完将我拉起来半扶着。
这人明知道我伤了背还直接拽我的手臂,我疼的冷汗森森差点晕厥过去,离床只有五步的距离他还偏要走的很慢,嘴里不停嘀咕着:“哎呀,重死了,你怎么这么重呢。”到了床边将我直接背朝下扔了上去。
“哟,这人怎么了,怎么眼睛都闭上了啊,不会死了吧?”
“……被你折腾晕过去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次房间里没人,我动了动,似乎背上的伤被人处理过,不是太疼。
下床开门,我刚走出一步就被一只袖子挡住了。
“真不老实啊,还想走啊,都说走不掉的啦,怎么不乖乖躺着老想走呢,你说你走什么呢啊。”东谷歪着头看我,很是苦恼的样子,说话语气却很是欢快,巴不得我走的感觉。
我斜着眼看他,暗暗运了内力,他这次倒是学乖了,不贸然靠近我,围着我慢慢转了一圈,嘴里啧啧:“上次茕兔踢得你疼吧,乖乖回去,要不然再踢你一脚真要出人命了,你死了,我们对主上也不好交代。”
我皱着眉,在心里想他主上是谁,东谷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挑眉很是高深的卖关子:“你只要乖乖留在这儿,过不了一个月就能见到我们主上哦,这个方法不错吧,恩?”
我冷笑,猛的一提气跃到屋顶上,转头对还在地上一脸惊愣的东谷做了个口型:“做梦!”
呆的庄子是我无法想象的大,我从一个屋顶掠到另一个屋顶,轻功实在是不高,有时候跳到围墙上还要趔趄一下。
茕兔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人,一脸寒霜的在后面追,幸好我身法胜在灵活,一时半会儿还抓不住。
我专挑难落脚的地方串,一会儿地面一会儿上墙,树上都跳。
东谷在地上领着人包围,还是笑着,却有点切齿的味道。
在我快没气的时候终于让我摸到了正门,从围墙上连滚带爬的摔下来,我歇都不歇直接滚着往门口冲,下面是千级石阶,我咬牙滚了一半,摸索着正要爬起来继续跑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我回头,齐漠涯深深的看着我,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