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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
“总之是不可以!”吕赢急忙埋头继续吃饭,过一会儿,面带狡黠地问:“伯兄,你们这是领军上哪里?”
毕环从容地回答:“我奉命进军聿城。”
吕赢奇道:“不是说大司马给你们围起来了么?”
毕环喝了一口酒,笑道:“仲伯大军在被围之时,副将二人便已经归降,只剩这位老司马还在顽抗,硬是不服输,也不想想,自己这把年纪了……”
吕赢点头:“唉?——就是呀,老头儿何必如此拼命?——不过想想,行越的将军若打一下就投降,那岂不是有辱国体?”
毕环含笑:“正是,因此上我国君就留下他老迈之躯,不再进逼。他剩下的两千人,我国君调两千人围住,什么时候援兵到了,什么时候大司马也就能突围回归了——所谓做事留有余地。他可是行越的国丈老泰山哪,怎么能被俘?我国君并不忍心。”
吕赢一拍掌道:“没想到,你们的那位国君——对了,是叫毕环罢?如此具有仁德之心,真叫我佩服啊。”
毕环的笑意更浓了,他忽而低声问:“云楚是个好地方,山水秀丽,不下于行越,为兄的,带你去看看栖云谷,落泉山,还有我……我国君造的那座‘深阁’,每到盛夏,那里云雾缭绕,好大一片竹林,水潭中还有那金色的,会走路的鱼儿,它们都会发出奇异的叫声……”
吕赢听得入神了,问道:“能进去么?……”
“当然能够,你若想去,我就带你去,你若喜欢,就住在那里。”毕环伸过酒壶,为吕赢倒了一杯酒:“我还想带你看看终年不化的冰石,在云楚禁宫里封着的商羊,听说,那物能叫人起死回生。也能叫人长生不老……”
一听商羊二字,吕赢端起的杯子滑落,跌在地上,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急忙要去捡杯子,却觉得头晕。毕环见状,急忙抢上,扶住他将要摔倒的身子,顺势拥入臂间,只觉得这美人腰甚瘦,而肩甚薄,看似颀长俊挺的身姿,抱起来却是软而纤弱,甚是合宜,简直放不下手。只见吕赢嘟哝一句,好似要昏倒,却在头垂下的最后一刻突然一把抓住了毕环的衣袖。吕赢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睁开。
毕环忙道:“想是……酒上了头,现在觉得如何?”他的手仍旧搂了他不放,吕赢似乎不在乎自己在对方的怀里,反凑近一些,漠然地问:“你说商羊,云楚也有?”
毕环道:“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赢邪邪一笑:“你若有商羊,可以给了我吗?”
毕环若有所思看着怀里人,突然,他目光闪动,手臂紧了紧,吕赢伸手一推:“正经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毕环被他轻易的推开,顿时有些诧异,他细心观察面前的人,见他目光中闪着傲慢和狡黠,却另有一种精明神气,不像原来的那个糊涂小子了,他问:“你……你是谁?”
吕赢很讨厌这个问题,不耐烦道:“既然你宫里有,就给了我吧,你是国君,只是一句话的事……”
毕环惊异,看着吕赢:“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吕赢拾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到了毕环面前:“国君少要担心,我可不是要耍你,只是想要你的东西而已。”
“商羊?那物虽然也算是宝物,可是,谁都……”
吕赢截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当此物是传说,既然不信是宝贝,就给我,也是无妨吧?——听说,大司马被你围住,那么,你有没有在他那里找到另一块商羊?”
毕环道:“未曾在我军手中,大司马既然是您的臣子,为何不直接便向他取呢?”
吕赢道:“那么是在那老头儿手里……罢了,毕环,你便先将你的那一块给我罢。”
毕环虽然感觉诡异,还不失他四平八稳的性格,他笑道:“好啊,若你随我去云楚,那东西,也不是不能给你的……”
吕赢懒懒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心思么?……吕赢半点也不想和你为伴,不过我么,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但是你要帮我……毕环,你帮我把司马手中那一块也夺来。”
毕环简直不相信面前的人是吕赢了,他迟疑不定地看着他。
吕赢叹息一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呐,毕环,你想要什么我自然知道,现在就看你能不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了。”说完,吕赢便粲然一笑,仿佛微风摇曳枝头的一瞬,动得人心在尺寸间摆动,毕环不能不承认,他这素来平和稳重的心性终于也把持不定,竟然一时间就想开口答应。
可是看见吕赢那又冷又傲气的笑容,他却觉得有点奇怪,这分明不糊涂的吕赢,反而颇有强横霸道的气息,就像……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吕赢……”毕环那双细长的眼睛中,凛然戒备。
吕赢满不在乎地说:“我自然是他……”他伸手扯开外衣,又拉松了腰带,胸前的大片肌肤便露了出来,在灯下,那红色的痣如朱泪洒落在白皙的胸口,毕环见这景象便有点把持不住,他面上也仍然是,含笑往吕赢这里靠来,嘴里说:“那么,就让寡人看清楚……”吕赢也不躲闪,就那样看着他。
毕环的手指抚上了那七颗痣,发现它鲜红色,就如涂在皮肤上的胭脂,略微有点模糊,衬得那心口的皮肤更如白玉一般细腻。
吕赢一手支持着身子,一手拨开这登徒子,不爽地问道:“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不舍得拿出来,就别想碰我。”
毕环收回了手,颇有点不舍,他还是坐回身去,正色道:“你知道,现在大司马在我军包围中,如果寡人想拿到那物,势必要劫营冲杀,这可有点太蛮横,寡人现在等的,是盟书啊……”
吕赢略微动了动心思,道:“我并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过今天我看你的军队行进,可不像是要等盟约的样子,留下那些人包围大司马,也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套儿——毕环,糊弄吕赢容易,糊弄我就不行!”
“哦,你?你还没说你是谁呢?”毕环道。
吕赢垂下头,似乎有了点疲惫和沮丧,他叹息一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吕赢,这点你最好相信。”
毕环又道:“那多少告诉寡人,你要商羊何用?”
吕赢嘟囔道:“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的,国君啊,就让我满足了心愿吧!虽然你要打仗,就顺便替我办成此事如何?”
毕环笑道:“寡人还不知道,这次能否凯旋呢……”
吕赢道:“别以为我是个傻子!——毕环,你围着大司马,不是为了放他一马,而是要等行越守城军出城营救——接着就在此第埋伏下主力,故技重施,不然你何必放大司马到林中?早在上一回伏击时便逮住他啦!——这老头儿是我岳丈,你当然也该对他客气些,不过,毕环,你可不像个好心人,我看你不拿下此地七座城池,一定不会罢休的……等我那个没用的弟弟来和你盟约,你占莫留大片土地再也不肯退回了,是也不是?”
毕环端起了酒,默默喝下,放下杯子,道:“你有如此机智,怎么会给胞弟赶下王位呢,吕赢?”
吕赢苦笑:“那糊涂蛋,还是趁早下台的好……”他的声音渐疲惫,徐徐道:“毕环,你别以为可以得逞,我现在告诉你,你必然要遇到麻烦,不过我也不会帮你,谁都好……只要商羊到了我手里……我就能……”他似乎困倦了,打了一个哈欠,“毕环,别告诉吕赢我的事,他要给吓死的,也别告诉他你的事……”他伏下身体,找到了散落在一边的蒲团,偎了上去,“不然,你可要给嫌弃……还有一桩,我下次醒来再和你说……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的……”
毕环看他睡着了,心里帮那人把话补齐了——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商羊呢?这“另一个吕赢”,又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又是什么呢?
而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了门外的骚动。
一个近卫急闯到御辇前,通报一声,就要入内。
毕环见赢衣衫凌乱睡在一边,解下外衣盖住他,然后吩咐:“进来说话,轻一些动静。”
近卫又低又急报奏:“大王,大司马在笼中,竟突围而出了!”
毕环一惊,问:“有人接应?”
“不曾看到行越大军,如今还乱着,未获切报!”
毕环默然沉思,知道事情终于还是不能如他所愿,他刚才也曾听这吕赢说:你必然要遇到麻烦……
这个时候,酣睡好似没个够的吕赢,翻了个身,只听他梦话呢喃,轻声咕哝着:“赵无恤……头上,有菜叶了,哈哈……好笑。”
毕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他道:“赵无恤?……上将军赵无恤?他在这里……”
吕赢低笑一声,安静了,他梦见赵某人走在囚车前,一脸正经,却被百姓们丢中了菜皮,溅了一头的碎叶,无奈地伸手拨开的模样……那实在是好笑……非常好笑……
两个时辰后,吕赢醒来,只见这云楚队伍已经开到了莱溪边。
吕赢虽然不甚清楚现在的战况,却感觉到云楚军的异常紧张。
士兵们急匆匆行进,而“伯伊”则好似有了些许忧愁,在与将官们议论事务。
吕赢待要从车上下来走走,却被甲士拦在了车门前。
他气忿忿退回去,四下找自己的消遣,却看见聿城的防守图摊在一边——这东西他本也不识,但是自己的丈人是个武将,他这做女婿的不能不领受点教讳,好歹学会了认图。
他捧起图来研究,就他那简陋的学识却也看出,聿城乃是峡谷中一座险关,背靠着行越的一马平川,其后就无险可守了。
可惜这块地方,放眼寥寥原本就只设了三成却被劫夺了一成的粮库,以及被攻占了三处还剩一处的城寨,原本就是虚应事故的防线完全没有那铜墙铁壁的感觉……
吕赢摸着下巴,自己回想——似乎是嫌边疆动用国库太多,就年年的解兵减饷,调了士兵去开恳荒地,那时觉得自己这主意很好,现在看来有点冒失了!
怪不得大军压压境,边防不堪一击!
他一拍脑袋,摇头叹气,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士兵缺乏,这几年荒地成熟地,粮草总是丰盈的,自己也不是全然没功劳——不过最起码有一半,已经奉送给了云楚!
吕赢叹道:“毕环啊,你这匹狼,好不贪得无厌……”
这时,毕环正好走到车门前,听见这一声“夸奖”,摇头苦笑,掀帘入内:“一个人在车中,气闷了罢,我带你出去走走。”
吕赢求之不得,抛下图来,随他下车。
毕环牵过他那匹乌黑的战马,便要扶吕赢上马。
乌云骓睨了主人一眼,连打响嚏,不情愿地垂下头。
吕赢离它一步远问:“我骑来的那匹青色马儿在哪里?那匹马脾气好,我喜欢。”
毕环一扬手,甲士弓身,让吕赢借踏,吕赢也不推辞,上了乌云骓,觉得好象上了层阁楼似的。
只听毕环道:“那匹马不大服性,趁马夫睡着了,自个儿咬断缰绳跑了。”他一笑,纵身上马,稳稳坐到了吕赢背后,顺手抄起缰绳,另一只手就环上了吕赢的腰:“带你看件东西去。”
说着催马而行。
吕赢这一回可慌了,这马儿虽然俊美,可是太高,走起来也太急,他几乎就陷到了背后人的怀里。毕环的笑声便在他耳边,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腰间的手更紧了。
吕赢怎么见过这样的阵仗,觉得没来由有点心慌,他急忙要挣扎,可惜颠簸的马背容不得他用力,只听身后人道:“别动……”声音有些沙哑了。
吕赢听着一声,再难平静,他也是风月场中滚过来,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法说话,抱人,那岂不是动了情?
吕赢顿时尴尬,难受地挪挪,乌云骓觉得背上不稳当,收慢了脚步。
毕环一笑,问道:“怎么,不爱骑马?”
吕赢战战兢兢抬头道:“伯兄,你可不是与应律的开玩笑么,大男人家,搂成这样,须不好看……”
毕环知道他已经有所觉察,更是含笑,在吕赢腰上的手,不规矩的圈起。
吕赢倒吸一口气,一瞬间转了好些念头——曾听闻云楚风俗奢靡,比行越更甚,别说男女之防松散,如他们的国君毕环,更是出了名的喜好男子,上行下效,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一国君王,自有威严,怎好让云楚的狂徒冒犯了去?
吕赢双手使力,扳住了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