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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尚未进入海青国内,他们都务必小心谨慎。
“聂将军情况如何?”驾车的年轻车夫随口问道,听这口气,该是与身旁之人颇为熟悉。这两个人显然是一伙的。
“不妙。”车夫身边之人,正是前日在北国狩猎大营中,那名与济鲁特接头的男子。如今他已经褪下了北国侍卫的服饰,换回了海青国男子常穿的布衫短卦。他一声长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岔子。”
“你是指什么?”车夫只是短暂地瞥了身侧的同伴一眼,便继续专注驾车前行。然而他久久等不到同伴的答案,只听得又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被对方弄出了堵塞之意,不由唤了对方的名字:“哲?”
“将军中了毒。”唐哲说着又是一叹,已经不知是这几日来的第几次叹气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北国有什么厉害的毒?那琳琅王不是看上他们家将军了吗?怎么还给他下毒?真是可恶!
“七煞。”
“七煞是……七煞?”驾马的人一个惊吓,握缰的手忘了分寸猛地一拉。马儿吃痛,一声嘶鸣便停了下来。
马车被这么一折腾,整个不稳地乱晃。幸而唐哲眼明手快下车一顶,才避免了车翻倒地。
“你在做什么!”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唐宣,你不要命,可别连累将军。”
“我呸!”唐宣回嘴,一脸怒气滔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兄弟,竟然吃里扒外地谋害将军!回了海青,我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报王爷。”
“少给我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这个唐宣又在无中生有,他就是死脑筋又爱冲动,自己才不敢让他参与行动。
“将军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你脑子有没有长?我看你脑袋都长屁股上去了!”唐哲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是被王爷派来救人回去的,不是来把将军小命留那的。我会害将军?不如直接也给下了七煞得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宣想想确实如此,唐哲再怎么也不会把将军给害了啊。但是这七煞之毒乃是他们海青独有,没有唐哲下手,哪里会让人中毒?
这一点上,唐宣就远不如唐哲。虽然两个人是兄弟,但是一个人专攻武学,另一个人则是毒武双修。
“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专心驾你的车,别多废话了。”
唐哲心里对这件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聂远之身上的伤是他诊的,迷药是他下的。如今压抑住他毒的药虽不是他的,但是脉象一探,便早已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的他真不知该如何跟王爷交代。就不知这渡毒的过程到底是出自将军本意,还是被迫为之。
想到将军如今那一身的伤病,唐哲就忍不住愤愤握拳。
他们两人乃昔日墨王爷派给聂将军的贴身侍卫,算起来本该是王爷这边的人。然而跟着将军闯南走北的那段日子,他们早就被将军那身浩然正气所折服,也相信海青只要有他们王爷与将军,绝对会屹立不倒,成为天下第一强国。
怎知一场意外让将军在两年前受了重伤,之后虽然救回了一命,从此却是伤了腿。
将军的腿落了病根后,便很少出征在外了。但凡在外出征之事,便由他们唐家两兄弟在作为副将在旁辅佐,随着另外几名海青将军一同应战。
所以当两人被墨彻召回海青之时,聂远之已经被送走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质疑王爷,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将军为海青立了多少汗马功劳,怎可因为北国琳琅瑜邪的一句话一纸条约,便应允了呢?
一月前,王爷将他们俩人喊入府中彻夜长谈,制定了如今这场救人计划。他们半月前就抵达了北国帝都,随后与那济鲁特做了笔买卖。他们帮他除掉琳琅瑜邪,而他则帮他们救出想要之人。
这次北国冬猎,正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唐哲带来的人手不多,除了在外头接应未曾混入北国狩猎队伍的唐宣,身边人手加起来也就十多人。而如今他们救出了聂将军,带将军回国的却只剩他们两人。
北国的人,着实难对付。那十多人,哪个不是王爷自小培养的精英死士?却全部毁在了那裴嗣衣手上。一介文臣有如此大能耐,这件事,他也必须向王爷汇报清楚。
“不说就不说,反正这次的事你担着,谁让你不允我同去救人的?要知道,我的武功可在你之上。”唐宣不满地冷哼,继续驾车赶路。
一旁的唐哲不搭话。唐宣说得没错,他的武功的确在自己之上,只不过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他去救人,就怕赔上他自己还救不出个人。
幸好那弟弟还有自知之明,出行任务在外,对自己这个兄长绝对是唯命是从。否则,他定是会求王爷不让唐宣此次同行的。
“你别再分心,我还是回车里看着将军。”唐哲生怕唐宣追根究底,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不想与他坐在一起。
他进了马车内,刚想伸手替人把把脉,谁知伸出的手却被躺着的人反手扣住。抬眼一看,聂远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将军?!”
“唐哲,好久不见。”聂远之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脸上却露不出笑容来。他只知道,他心中所想之事已确凿无误。对琳琅下毒之人,与济鲁特联手之人,如今不知为何把自己带出北国之人,正是心中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胸口涌现浓烈的苦涩,揪心之感阵阵犯上头来。
37、刻印
唐哲对聂远之的尊敬由来已久,即便眼前的男人已不再是昔日那般潇洒健朗;在唐哲心目中;他依然是高大的存在。
同样的;远之也了解自己这名曾经的部下。所以要从唐哲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并不是件难事。
“将军;你身子觉得如何?”唐哲将他的身子垫高;让他靠在软垫上。他伸手所触的皮肤依旧冰凉;这让他眉头紧锁放松不得。
“还撑得住。”远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唐哲;一时的沉默让唐哲被看得颇为尴尬;眼神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唐哲;你怎么会来北国?又是想带我去哪里?”
“将军!”唐哲有些急切地开口,却又在下一刻顿时停住不语。
他的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全数落入了远之眼中。
“还记得你昔日尚在我麾下的那时候,你和唐宣就是两个极端。你心思细密,他武艺高强却不懂变通。不过若是你们俩倒是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说话太直。曾经还因此得罪了其他几路将军。”
“是啊,那个时候幸亏将军替我们兄弟俩打圆场。否则若是真按着军法处置,我们如今也不会好端端在这儿与将军说话了。”提及以前军中那些事,唐哲的话又顺溜起来。他也格外怀念,有将军在的海青聂家军。
远之肩膀微微抖动,轻笑起来。然而这样的动作却引得胸口一阵抽痛,忍不住咳嗽起来。身边的唐哲刚想替他拍背顺气,却被他抬手制止。
“唐哲,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你看我,还是你心中的那个将军吗?”
唐哲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说得一愣,傻傻地呆在原地坑不了气。良久,他才读懂远之话中有话,忙表态道:“将军在唐哲心中从未变过。”如果将军是自卑他如今这般模样,那大可不必。不管怎样,他佩服的不仅是将军那身武艺,还有他的为人与才智。这两年他也跟着其他几路的将军行军打仗,可跟在他们身边,才更让他明白聂将军的过人之处。
“既是如此,我能否将你当成过去的那个唐哲来看?”
“这是自然的。”唐哲不疑有他,点头应是。
“那好。刚才你欲言又止的话,若是过去的唐哲,绝不会瞒着我才是。”
原来将军是在套自己的话。唐哲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聂远之的心思,此刻他被追问至此,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实在为难。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你若真不能说,不妨听我来说。”远之无意为难,于是接口娓娓道来:“你会在此,乃是摄政王的意思。而你带我离开,亦是他的意思。对吗?”
远之观察着唐哲的表情,见他表情僵硬便知道猜对了。
“再让我来猜猜。七煞之毒是墨彻命你带来北国的,而你便与济鲁特做了笔买卖。冬猎之中,琳琅王身上的毒是你们联手安排的,为的是让他帮忙令你能顺利带我回海青。”说到这里,他发现唐哲的脸色已经铁青。
“看来,我是全说对了。”
远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眼神犀利地直视唐哲,肃然道:“唐哲,难道王爷在命你前来之时并未告诉你,海青将我作为伏臣送往北国,是为了换回两国安定及我海青那几座边关城池吗?如今你贸然将我带回,便是想掀起两国的战乱不成?”
“这……”王爷根本只字未提啊!
不过是这瞬间的犹豫,聂远之就知道唐哲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当初自己前往北国的事,墨彻分明是当朝宣布,并且答应自己,会在自己走后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好让海青的臣民都记住他这位为了海青作出巨大牺牲的“英雄”。
可笑他根本不想当什么英雄,他也不稀罕这么个称呼。而更可笑的却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墨彻连这些都是在欺骗自己。
他聂远之虽不稀罕,但那至少是墨彻的一片心意。他当初心中稍有安慰,如今心中却犹如冰窟。
“你们家王爷要带我回去,那就是准备让海青与北国开战。唐哲,你且想想如此后果。如今的海青能与北国一拼?”
“琳琅王中了七煞之毒,如今又生死不明,那北国何惧之有?”唐哲这回倒是回答得很快。
“呵呵,哈哈哈……”聂远之突然仰首大笑起来,笑得视线被泪水模糊。墨彻,你可曾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可惜,琳琅王非但没死,亦没中那七煞之毒。”远之面无表情的看向渐渐脸色发白的唐哲,突然伸手一把将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大拉开。那苍白的胸口肌肤之上,一条食指般粗细的黑色印痕从锁骨之处一直蔓延入心脏正中。
“琳琅王的七煞之毒在此,而他的人,如今恐怕已安然无恙的回到北国大营之中。”
唐哲一个震颤猛盯着远之的胸口看,随后无力地瘫靠在马车侧栏之上。
果然,将军身上的七煞之毒,正是从琳琅王身上引渡而来。即是将军亲口所言,再无虚假可说。
“唐哲,此刻将我送回北国,还不晚。”
远之好言相劝,只希望唐哲能答应。他若立刻返回,只要他肯在琳琅面前求上一求,或许还有希望挽回两国即将崩裂的局面。这不是为了墨彻,只是为了两国的百姓。
不过远之心中并不否认,他想回到北国亦是因为对墨彻的那份心寒,还有对琳琅的那丝不舍。
“不可能!”唐哲一拳击向身下软垫,让马车发出巨大声响。
在外头驾马的唐宣被一惊,先前就被车里两人惊动,如今立刻就坐不住地停马入了车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将军不舒服吗?”唐宣掀起帘子刚探入头,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得一身冷汗手脚发僵。
聂将军正衣衫不整地被自家胞兄压在身下?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帐唐哲!连将军的主意也敢打!你不要小命了!将军可是王爷的人!”
唐宣一声吼,整个人扑向唐哲,奈何脚下被垫着的毛毯一绊,整个人瞬间失了平衡惊呼着挥动双臂,向前方的两人同时压去。
到底是谁更混帐?
唐哲抱着远之侧身一躲,勉强躲过唐宣的重压攻击。
“你丫才是混帐!”
忍不住破口大骂。
38、入城
这出闹剧在远之剧烈的咳嗽声中很快偃旗息鼓,唐哲与唐宣在这个时候倒是口径一致;表情相似。远之见状;忍俊不住地摇头而笑。
“将军;你怎么样?”这个时候;唐宣也发现了远之胸口的那个印迹;脸色“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唐哲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妙。如今看来;即便他欲盖弥彰;也是毫无用处了。唐宣的性子非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但就这么三个人窝在这马车里头讨论此事;更是不妥。
“唐宣,你跟我出来。”眼下,只有将唐宣喊出去边赶路边说,才是最佳选择。
唐宣很少见到自己的兄长那么严厉的表情,他心底对这名兄长还是很尊敬的。故而心里虽然疑虑诸多,又憋得难受,却还是听从了唐哲的吩咐。
他先退出了马车,坐到前头去。唐哲在他之后,安顿好了聂远之,这才起身跨出了车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唐宣让马儿重新跑起来后,终于忍不住问了身边径自沉默的兄长。
“你这性子,我只怕告诉你了会误事。”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