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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性子,我只怕告诉你了会误事。”唐哲倒也直言不讳,“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擅自行动,一切等我们回了海青再说。”
唐宣抿紧了唇一声不吭,他还有自知之明,他自己的脾气自己很清楚。唐哲说得不错,他是沉不住气,也很容易冲动误事。既然唐哲都这么提前知会自己了,想必这事儿若自己知道了,必定是会忍不住跳脚的。
“你答不答应?”
唐宣犹豫了下,这才咬牙点头。唐哲一见,表情显然松了口气。唐宣这人,答应的事定是会做到的。于是也就不隐瞒,将之前所知的那些事,包括刚才从聂将军口中得到的消息一起告诉了唐哲。
唐哲听了口,脸色铁青。其实他比谁都敬佩聂远之,如今聂远之中了毒,还是他心甘情愿为了救北国琳琅王造成的,他实在是觉得荒唐。
“将军是不要命了?”
“你说呢?”唐哲反问,他比唐宣想到深,也想得多。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聂将军说的话,他其实心中早就信了□分。
可是唐宣并不如唐哲,所以要让唐宣明白现状,只有靠他这个兄长。
“唐宣,我们家王爷是什么人,这几年来你也看到了。”名曰摄政,实则何止摄政而已。如今整个海青的皇权,只怕都是他一手掌控。“这回王爷要我们接回将军,你现在可知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要勾起两国的战祸?”唐宣想到聂远之说的话,暗自沉吟。他不喜欢战乱,这两年来更是讨厌。
唐哲摇头,“此事绝非那么简单。”他们躲避的不仅是北国的追兵,还有海青国内皇上暗自派来阻挠的杀手。王爷要接聂将军回去,皇上又分明不想让将军回海青。这其中的缘由,他现在还摸不准,但等回了海青后,定是能知道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放将军回去?”如果真如将军所言,那么为了避免两国战端,还是该将他送回北国去才对。
“这绝不可能。”这个傻弟弟,如果把将军送回去了,那自己就只能拿他们俩的人头交差了。他自己倒也没什么,可是他决不能让唐宣出事。
“大哥,为什么啊?”
“别忘了将军身中七煞之毒,回王爷那儿才能拿到解药。”
唐宣恍然大悟。是了,如今将军这身子拖不得,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才是!
唐家兄弟并没有刻意压低了嗓子说话,车内的远之听得断断续续,但有几句话还是听明白了。
他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心里知道:这回想要轻易回北国,避免这场纷争,恐怕是不能了。
又一日后,马车一路无阻地抵达了海青边关笠景城。入城之后,唐哲就先一步离开,说是去打点琐碎之事,顺便找一处安静的下榻客栈。
刚抵达笠景城,替他们拉车的那匹马儿也不行了。倒地不起,没多久就断了呼吸,是被活活累死了。
聂远之与唐宣都是武人,对马儿有着特殊的感情。马儿死后,唐宣安排聂远之在茶楼休息,自己则找了老板派了几名伙计,出钱让他们把那马儿好生安葬了。
进入了海青国内,虽然依旧是在北方,但空气中明显多了份湿意。比起北方的干冷,这种夹杂着潮湿感的冷风更容易钻骨地寒。
远之早时腿就不方便,在北国的那段日子经由白辞调理,膝盖的伤倒是没有发作。如今回到海青来才多久,风一吹便隐隐作痛起来。
他边揉着膝盖边环看四周,上一次来到这座城是时候,是他即将被送往北国的时候。途径此地时,他跟副将严武还在此地彻夜长谈,痛快地饮了一场。而再上次来到这座城,正是海青与北国边境摩擦,他前来替海青出战之时。
此番再回到这座城,让远之有种物是人非之感。他不再是将军的身份,也不是即将被送走的伏臣。那么此番,墨彻给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独自苦笑自嘲。
他与墨彻相识十载,却抵不过与琳琅瑜邪相识数月?了解一个人,当真如此困难?
“将军,事都办完了。”
唐宣回来的时候,远之正依靠着二楼的窗口出神。风来撩起他乌黑的长发,苍白的侧脸在阳光映射下带出柔和的曲线,目光回转时的浅然一笑,让唐宣看得心头乱跳。他看直了眼,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他们家的将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漂亮了?过去的将军虽然也是美人,可因为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总带着煞气。可如今的将军,该怎么说呢?就是单纯的漂亮啊。
当然,唐宣还没傻到直说出口,他可还牢牢记得他们将军最讨厌的事便是别人称赞他漂亮。
“唐宣?”
“是!”唐宣一惊,连忙回神,一脸严肃。
“你做什么?”远之被唐宣的反应逗笑,笑着直摇头。这有些木讷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呢。刚才的伤感被冲淡了些,还多亏了唐宣。
“没、没什么!”唐宣连连摆手,然后在远之的招手示意下走向他。“将军,你觉得身子怎么样?”
远之摇了摇头,随后想到唐宣刚才去办的事:“那马儿已经命人葬了吗?”
“将军放心,都安排好了。”
“嗯。”他端起桌上未凉的茶喝了一口,“这里不比在宫中,你还是别用那个称呼唤我,以免引来麻烦。”他若没猜错,这一路唐家兄弟除了提防北国来的追兵,还在防着另一批人。墨彻过去在海青便权倾朝野,如今该是一手遮天了才对。那么想与他为敌的人,这海青之中便只有一个。
“对了,皇上近来可好?”
唐宣不想远之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怔愣之下尚未答话,便听得茶楼楼梯口回想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远之想知道皇上的情况,不妨让我来告诉你,如何?”
一道藏蓝色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唐宣与远之的视线中,前者目露震惊,而后者则是血色全无。
39、墨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聂远之心中日也想夜也想的人;这海青国一手遮天的摄政王爷——墨彻。聂远之看见他原本倚靠着窗台的身子一下便站直了,而他身旁的唐宣也是震惊有余;绷紧了身子。再看跟在他身后的唐哲低着头一言不发;那眉宇间还藏着几分忧心。看来,墨彻会出现在这边关笠景城,确是唐家兄弟两人都不得而知的。
这一来一回对视间;先错开眼神的自然是远之。初到北国他心中念着想着的都是他,此后虽也日夜念及眼前这个人;心境却是在一点一滴变化着。如今看见墨彻在此;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若是数月前在这笠景城相遇;远之必然心中动摇,不管墨彻说了些什么,他仍是会信。他自出生来便在海青帝都生活,后家逢突变,受尽人间冷暖,得了墨彻的赏识与栽培。远之心中有他是自然,以他未天亦是自然。
然而,就如同井底之蛙,一旦当他跃出了那口井,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广大,一切就变了。
是墨彻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在北国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人与事,让他认识了解了琳琅瑜邪这个人。
“远之,你没有话同本王说吗?”这座茶楼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四人,其余的客人早不知几时被清空。
远之张了张口,却依然发不出个音来。他本该有很多话同眼前的人说,也有许多问题想问。曾经,在初到北国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遥想着回到海青,回到这个男人身边。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遥想,他不可能再回来。哪里会知道,如今他真的回来了。只是他的心境今非昔比,直到真的再次见到墨彻,他才明白自己心里对墨彻的感情是真的淡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那张俊美无寿的脸,再也生不出心底的那股炙热。然而,他没有忘记眼前人的身份。于是伏下了身子,想要对墨彻行跪拜大礼。
身子在半途被人制止,远之默默地看着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并没有马上抬头。
“远之这是做什么?”
头顶上传来墨彻的平缓的声音,感觉到手臂被握得生疼的远之却笑了。此人就是这般,便是生气也叫人看不出。不,他哪里会为了自己生气?自己不过是个弃子罢了,他早已不再需要自己。
“本王说过,唯有你在本王面前无需行如此大礼。莫不是去了北国小住了段日子,便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王爷说笑了,伏臣远之哪里敢忘。只是,如今远之乃北国伏臣,不再是海青国的将军
,对海青摄政王行礼是理所当然之事。”
墨彻一听,脸色不变,手中的力道却是又重了几分。远之被他握得手臂发抖,疼得额头渗出了汗,只觉得手骨快被生生折断。然而,他硬是没在墨彻面前吭一声。
“你这是在怨本王?”墨彻放缓语气,声音里透着冰冷:“本王当初也是莫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
莫可奈何?好一句莫可奈何!
“王爷的莫可奈何让将军成了伏臣,让海青的聂家出了个天下笑柄,让北国琳琅能肆意践踏我的尊严,让我在北国一度生不如死。”远之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到了最后,冷笑将尾音吞没在喉间,他低下头笑得有些凄凉,不再去看墨彻的模样。“王爷,我的用处不多了。但若王爷令我回到北国,那么在远之有生之年,定会护得海青不受北国战祸,平平安安。”
墨彻良久都没有开口接话,随后突然间的,他不顾唐哲唐宣在旁看着,一把将远之抱了起来。远之一惊,从未料到墨彻会做出这般举动。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高傲自持,哪里会在外头与人做出这等亲密的举动?如今是怎么了?
他不说话不抵抗,明知道即便是自己挣扎了也是无用。便这样任由墨彻抱着下了楼,抱着同乘上了一匹马儿。
远之有些惊讶地抚摸着身下马儿的鬃毛,马是他熟悉的马,名叫炽烈,全身通红犹如烈焰,是匹上等的赤血马。
“远之还记得吗?这匹炽烈是你送给本王的寿礼。”
远之没有回答。他当然是记得的。这马儿是当年自己亲自驯服了送给墨彻的,在墨彻诞辰前夕。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墨彻收下了,很高兴,却一次也没有在之后骑过它。
“本王一直不舍得骑,一直将他藏在府里好生照顾着。要知道,这几年但凡本王出宫在外,哪次是太平无事?这马伤了,本王可是会心急的。”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几年但凡出宫在外,哪次是太平无事?远之心中疑惑,他从不知道墨彻在帝都发生过什么意外。整个海青,还有谁敢打他的注意?不……不对,整个海青,或许真的有一个人敢打他的注意,可是那个人绝无可能啊!
墨彻将下颚搁在聂远之的肩头,鼻间窜入令他熟悉香气,令他享受地眯起眼。
从很久前,他就喜欢闻远之身上的味道。送他去北国的这段日子,即便夜夜身侧有人相陪,却也无法令他满足。原以为一段日子没了聂远之,习惯便也就好。哪里知道日日无
法入眠,直闹得他心头烦躁。只能将人找回来,绞尽脑汁、大费周章。
“不愧是远之,一如既往的聪明。昔日不与你说,是不想你搅合进来。你只需要成为海青的剑与盾便足以。而后不与你说,是因你不喜官场纷争,朝政之事对你来说十足皆是厌恶。不是吗?”
墨彻一直都知道,聂远之讨厌勾心斗角。
“你是他的皇叔。”远之忍不住开口,他想到当年那还是娃儿便登基称帝的孩子,在自己首次凯旋归国时,被墨彻牵着手,一同迎接自己回城。那时候,孩子的眼底清澈一片,还有着未退的稚气。
“是啊。我是他皇叔,所以这些年容他任性。”而如今,那人越来越放肆,竟敢阻挠自己去北国救人,还暗中设下对他的人设下埋伏。他一再再容忍放纵墨衡,看来是他错了。
远之深吸了口气,海青的这些事已与他无关了。以墨彻的手段,墨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也亲口说了么?是容他任性罢了。
他不想再牵扯在海青墨家的那些事里,不想再与墨家之人有过多的联系。
“王爷此番将远之找来不知所谓何事?又打算何时让远之回北国去?”
墨彻一听,心底的怒火终是没能忍住。他一言不发地猛挥马鞭,竟在城中飞驰起来。一路上也无人敢阻止,此城县太官早就被墨彻的手下招呼过,令城里的人这几日减少外出。故而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到多大阻碍。
到了客栈,墨彻一路拖一路拽地将远之带上二楼厢房,踢开门,大步走入房内,随手便将人仍上床榻。
远之身体没能撑得住,被甩上床榻后,忍不住吐出口血来。墨彻关了门回头,便看见榻上的人嘴角沾着血,胸前红了一大片。原本蒸腾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