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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此时正闭眼躺在床榻上,满心欣喜地等着自己的侍女把皇上给带过来,心里一边想着他会有怎样的表情,一面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一时间已经飘飘然不知何所以。
“朕听说,爱妃有了身孕?”人未到而声先至,心里正想着呢,季淮蒲的声音便在房内响起。
躺在榻上的云妃霎时有若春风拂面,喜不自禁,起身向门口望了去,掀开被子就要盈盈下跪行礼。
按照他的设想,此时自己的丈夫、天子,应该是迅速是上前来扶住自己,温柔地说:“爱妃有孕在身,不必行礼。”
可是他的丈夫、天子只是站在门口便再不进一步,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看着她。
云妃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然而跪拜之礼已经行了一半,便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背光而立的男人:“皇上?”
“怎么,爱妃见了朕为何不行礼?”
竟是非要她跪下行礼不可。
云妃心中莫名忐忑,慢慢跪了下去,心中却不平。
“见过皇上。皇上,妾身怀了皇上的孩子。”云妃轻轻地说着,有些委屈,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欣喜和骄傲。
季苍尉慢慢走了进来,一步一步一直到云妃的跟前,弯下腰伸手抬起云妃的脑袋,轻轻道:“哦?”
云妃虽然心中忐忑,却仍是被他逼近的脸红了脸颊,不由微微侧头,却被钳住自己下巴的手强硬地拉了回来。
“爱妃怎么就肯定是朕的龙子?”季淮蒲神色阴鸷,紧紧盯着云妃的眼。
云妃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声音都尖锐了几分:“皇上此话何意?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您的还能是谁的?!”
季淮蒲手指上力道渐长:“这就要问你了,朕的好爱妃。”
冷汗一点一点沁透了背后的衣服,云妃脑海中记忆飞速流转,身体也渐渐虚了起来,若不是季淮蒲的手还钳着她的下颌,只怕此刻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看来爱妃想起来了?”季淮蒲冷笑道,“来,告诉朕,你肚子里这个野种的父亲是谁?”
微微颤颤地看着季淮蒲阴鸷的表情,云妃有些失神,万万没想到已经一失足成千古恨,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已到眼前,却就此失去……她不甘心,无论如何都要拉个垫背的,这个害了自己的男人必须对此负责。
云妃缓缓闭上了眼,面色苍白,失去血色的唇瓣上下开阖,报出了一个名字。
宫内的侍卫统领。
季淮蒲脸色由青转紫,怒意滔天。
“云妃私通侍卫,罪不可赦,念在腹中孕有胎儿,从此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京。”
至于这个他原本极为信任的侍卫统领……
只怕是要株连了。
突然失去了下巴上支撑的力道,云妃终于瘫坐在地上。
渐渐心凉。
往日伺候她的侍女纷纷落井下石,围在她旁边指指点点,面容上均是鄙夷讽刺。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云妃自小就为礼部侍郎掌上明珠,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当下面色一沉,也不要人搀扶,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脱了一身华服,摘下身上所有属于皇宫的东西,只收拾了些自己的物什,便转身出了皇宫。
这些年同宫里的女人争抢同一个丈夫,已经足够让人殚精竭虑,父亲虽视她为掌上明珠,却从不顾及她的终身幸福,当年硬是将她塞入宫中。
云妃有些恍惚,脑海里入宫以来的日子走马观花一般都过了一遍,愈发疲惫。
刚走出宫门口不久,眼前一切便天旋地转,慢慢失去了神志。
再醒来时,人已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一老妪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腿脚利索地推开门走过来递给了她:“姑娘,这是安胎的,你趁热喝了吧,身子虚着呢你。”
云妃慢慢坐起身来:“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妪做到床边,将手里的药送到她嘴边:“这是老身家,几日前你在宫门口晕倒了,是我家公子将你送回来的。”
“请问……你家公子是谁?”云妃一口一口喝下汤药,皱起了眉头。
老妪摇摇头:“老身也不知姑娘你是否认得我家公子,待会儿我家公子会过来看你的,姑娘何不自己看看呢?”说着,端着已经空了的碗,慢慢走了出去。
留下云妃一人在房中。
这是普通的百姓民宅,屋舍中摆设十分简单,却很整洁,这民宅的主人当时一个十分有条理的人。只是为何这样一间住着民宅的普通百姓,会管那个带自己来的人叫“公子”?若是谁家的少爷公子,为何会住这样的民宅?
云妃心思细腻,又极为聪慧,这会儿清醒了便暗自思考起来。
没多大会儿,突然听见从侧门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云妃抬眼望过去,来人却已经闪身到了屏风后面,阻断了视线,观望不得。
“谁?”云妃警惕地问道。
“娘娘。”
云妃一听见这个称呼,浑身都崩紧的厉害,瞪大了眼睛看着屏风的方向。
“娘娘不必惊慌,在下只是想问娘娘几个问题。”对方的声音温润饱满,有若山泉叮咚,“娘娘可是爱着当今圣上?”
云妃抿唇不语。
“娘娘,”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温柔,“娘娘不必多虑,圣上既然放了娘娘自由,断没有再派人跟着您的道理,况且您如今对他也无利用价值。”
云妃心中一痛,却知对方说的是事实:“我为何要告诉你?”
对方也不恼,只是继续问道:“那……娘娘心中的人是否是那位侍卫?”
云妃面色变了些许,却仍旧不说话。
对方笑了笑,听声音有些无奈:“娘娘,帮助您纯属在下的私心,您若不告诉在下,在下如何帮您?您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又何必在意一个答案?”
躲在屏风后的人,语气十分温和,似乎是在同她打商量,却又字字句句戳在她的痛楚,捏着她的七寸。
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这两个……我谁都不爱。”当初和那个侍卫不过是一个错误,她无意于此。
“在下知道了。”屏风后的人沉默一瞬说道,“娘娘不必着急,等身子养好之后可随意离去。若是您需要在下帮忙,可到这里来找在下。”话音落,侧门传来轻轻地吱呀声,屏风后的人影已经不在。
云妃重新躺回床上,有些疲倦地慢慢闭上了眼。
她的一念之差,却然那个侍卫失去了整个家。
她虽然并非故意为此,却仍旧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第一更!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是夜。
三队人马悄无声息地靠近皇宫,其中两队翻过高高的宫墙,落地无声,分了几头潜入几排房间当中。
而剩下的一队,则安静地等候在墙脚。
此时正是宫中的侍卫当值换班的时候,房内的侍卫有些迷迷糊糊的起了身,正在换衣服,有的还赖在被子中,而只是眨眼一瞬,已全部被割喉封口,房间中一半人负责将尸体运出,另一半则纷纷换好了衣服,出门去换班。
人数刚刚好。
尸体从里面被抛出,墙外等候着的人纷纷接住尸体,转身前去处理,不过眨眼功夫,又回到墙脚,此时刚好又一批尸体被抛出。
两队人马,替代了宫中的两队侍卫。剩下的一队人马,处理完尸体之后,便顺着来时的路眨眼消失在夜色当中。
夜色仍旧沉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主子。”
王府的灯火未全灭,季苍尉的房间中也仍然点着灯。
“进来。”门后传来季苍尉的声音。
东群推开门,走到季苍尉旁边:“主子,属下这……算不算赎了一过?”
季苍尉将手中包裹了层层锦布的物什放在一旁的盒子中,又将盒子放到东群面前的桌上:“本王记得,你有三过,这才只弥补了第一过而已。”
东群无奈地摸了摸鼻尖:“主子算的真清楚……方才的两队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在宫中随时待命。”
季苍尉颔首,在桌边坐下:“这只是第一批。待如今这批人完全摸清楚状况之后,你便去安排第二批人。”
“是,主子。那现下可还有别的安排?”
季苍尉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玉扳指,视线落在桌面的盒子上:“他们若是看见了太子……告诉他们放机灵点。”
东群笑道:“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吩咐过了。”
“下去吧。”季苍尉颔首。
宫内。
如此夜深时分,宫内十分安静,除了巡逻的侍卫,几乎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醒着。
而困得站在门口不停点头的丫鬟,却突然被从房内传来的微弱呼唤声惊醒。
推开门点了盏灯,便直接朝里间的于贵人走过去。
一推开里间的门,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便扑鼻而来。
于贵人面色惨白,半个身子探在床榻外边,口中正在呕血,而身下的床榻,在下半身部分,已全部晕染成猩红色。
于贵人看见一脸惊惧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的丫鬟,口齿不清气若游丝地说道:“传……太医……”说着,又呕了一口血。
小丫鬟的手抖了抖,手心冷汗涔涔,差点握不住灯,眼眶瞬间就红了,颤抖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为了防止宫中皇帝或者皇子皇妃们突然发病,太医院在夜间一般都会留下两人当值。
小丫鬟出了门浑身便克制不住地战栗,好几次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烛台,将滚烫的烛泪滴在手上,烫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太医院,看到斜躺在椅子上的太医,丫鬟也顾不得礼仪了,匆匆把人摇醒,拉着人就往外跑,那太医迷迷糊糊中被摇醒,还不忘顺手拿起自己的药箱,最后不明所以地被拉走。
偌大的皇宫,太医被丫鬟拉着跑了两刻钟的时间,人就已经到了于贵人房中。
跨入门内,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太医皱皱眉:“这……”
床榻上的于贵人趴在床边,双眼紧闭,唇上被血色染红,呼吸微弱。
视线下移到床褥上的血迹的时候,太医大惊失色。
小产。
于贵人本就身体底子虚,想必是知道自己小产了,一时之下急火攻心,竟然是吐血了。
写下药单之后,太医便转身去抓药,丫鬟们也被叫醒了不少,纷纷帮忙收拾。
消息送到皇帝寝宫的时候,已经是早朝前的天亮时分了。
“皇上!”小丫鬟跪在寝宫门口,一看见季淮蒲迈步出来,便有些凄厉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慌张。
季淮蒲微微皱眉:“何事?”
小丫鬟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声音颤抖而哽咽:“皇上,于贵人她……她小产了,皇上您去看看她吧!”
季淮蒲脚步顿住,纹了金丝边的靴子停在小丫鬟面前,带着几分冷意问道:“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皇上,于贵人她小产了……”
天色亮的并不彻底,四周的烛光摇摇曳曳,微弱光芒投在季淮蒲身上纹了张牙舞爪盘龙的明黄衣袖上,那双眼瞪的出奇的圆,泄露出一丝杀机。
季淮蒲怒极反笑:“朕自她入宫以来不过宠幸过她一次,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来告诉朕于贵人小产了?”
那小丫鬟闻言仿佛咽喉被扼住,骇然地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靴子。
“回去好好照顾你家贵人,她时日不长了。”季淮蒲冷冷道。
真是有趣。
云妃被贬出宫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宫里的于贵人也怀孕小产……
这两顶绿帽子叠在一起,倒真是有些分量。
“滚!”见那小丫头吓傻了似的,仍然跪在原地,季淮蒲怒斥道。
若是将第一个人放走了,那只是为了告诉天下百姓,当朝圣上宅心仁厚。可这第二个人若是还能忍下去……只怕别人都要说,他这皇帝是窝囊废了。
“刘青。”季淮蒲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传朕口谕,明日将于贵人压至宗人府,问出这个和后宫妃子通奸的男人是谁,择日午门问斩。”
“是。”
金銮殿上,大臣们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季淮蒲登基十八年,早朝却从未迟到,这么多年始终如一,也是百姓们十分爱戴他的一点。
而今日,皇上早朝却迟了。
等了片刻,便听见太监刘青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忙不迭跪下行礼。
“朕今日身体微恙,来的迟了,诸位爱卿可别介意呀。”季淮蒲不咸不淡地说道,面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众臣起身,连忙客套一番。
季云夕微微垂头,听着这场与他无关的热闹,也笑了。
“父皇,”季云夕突然抬起头,面上表情十分惊喜,又带着一丝好奇,正是这个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