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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张嘴闭嘴大皇子,目的就是为了戳在他的痛处,时刻提醒他已经不是太子,当朝也不止他一个皇子了的事实。
季云夕伸手拔出前方东群腰侧的佩剑,寒光一闪后跪在地上的人已经倒地不起,左胸口尚还有汩汩鲜血不断涌出。
季云夕抬头看了一眼宗人府。这里离宗人府门口尚还有一段距离,而水音寺当是在宗人府后面……这样的距离,倒也不算是冲撞了佛门。
不远处观望的人看见这一幕,隐隐发出惊呼,已经有人从人群中抛开,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慢慢地将剑拔出,季云夕反手递还给东群,脚尖方向刹那改变。
“差个人去告诉父皇,我今日破了戒,需回去重新斋戒三日才可入水音寺。至于刚刚那个不长眼的,便说他口出狂语,冲撞了皇子还挑拨我和父皇的关系。”
东群低低应了声是,从巡逻的侍卫中抓了一个品阶比自己低的便差遣对方去了。
“今日可真的是意外,想必皇叔再聪明,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吧。”情绪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季云夕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
东群有些意外地回答:“这样的变故,主子怎么会料到,主子又不是殿下您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预言的能力,只是安插的人手多、消息四通八达罢了。”
季云夕侧头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去反驳,背着手向宫外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孽子!”季淮蒲平静的面容犹如被打破的冰面,暗涛汹涌。
众臣皆是一惊。
这大皇子已经被削去了太子之位,如今不安分些,难道还能瞎折腾?
殿中,有些人的目光悄悄移到了季苍尉身上。
“这孽子居然在宗人府门口……混账!”季淮蒲气极,手掌猛然拍上龙椅的扶手,发出不小的声响。
季淮蒲对季云夕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即便是悄然中站在新的皇子那边的势力也不敢贸然要求对他处以更多的惩罚,而剩下的,则无人敢在皇帝正震怒时为肇事者求情。
殿上一时沉默下来。
“传朕口谕,再罚这孽子两月月钱,多十日斋戒!”无人帮腔,季淮蒲便自己下了台阶,“诸位爱卿,今日都有何事上奏?”
无一人敢出个大气的殿上气氛终于缓和了许多,并无多大会儿便恢复如常。
待到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却又起一波。
“皇上,”季苍尉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中波浪一般慢慢扩开,稳稳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中,“那冒犯了皇子的人,望殿下让宗人府给个说法。”他修长的身躯笔直伫立,是大殿中唯一自始自终不曾弯过腰、下过跪的人。
众人噤然。
“皇弟自可不必担心,冒犯了皇子者,朕定要按季国律法处置。”季淮蒲扫了一眼众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季苍尉微微颔首:“皇兄英明。”
一回到王府,果然便见季云夕正坐在花园中,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小模样十分舒服,而东群、南璃在旁看着,管家伺候着。
当真是……
季苍尉缓步走过去,微微挑起了唇角。
季云夕睁开眼看过来,也突然笑了,眉目秀丽如画,双眸漆黑却暗藏繁星似的光芒,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安静。
“皇叔猜到了?”季云夕塞了块点心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东群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
季苍尉在季云夕身旁坐下,看着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点心的样子,突然抬起了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季云夕的头顶。
少年的头顶沐浴了阳光,分外的温暖,加上季云夕头发细软,掌心里的触感倒是十分温和细腻。
季苍尉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季云夕往嘴里塞点心的动作顿时停滞,乌黑的眸子带着些诧异抬头看了过去,却撞进对方深潭似的眼底。
季苍尉勾唇,又揉了揉。
季云夕动作有些迟钝地挪开视线,却没有躲开对方的手。
季苍尉的手掌宽大,方才脸上的神情更是少有的柔和,头顶山的力道也意外地……安心。
季云夕梗着脖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低头抬头的动作十分小,却仍然看起来像是蹭了蹭季苍尉的手掌。
季苍尉冷硬的轮廓愈发深邃,慢慢地收回手,在季云夕身边坐了下来。
“猜到了。”
“那父皇要怎么处罚我?”季云夕吃着点心,没心没肺地问。
“两个月月钱,多十日斋戒。”
季云夕有些诧异地耸了耸肩:“啧,我怎么觉得他手下留情了,你说什么了?”
看他一个接一个地几乎吃完了盘中的点心,季苍尉突然也伸手拿了一个送入嘴里,动作优雅而缓慢:“本王只说让他惩罚惩罚冲撞了皇子的人。”
“人都死了,怎么处罚?”
“冲撞了皇子株三族。”
他虽死了,三族家人犹在。
“……真狠。”
“是你太心软。”季苍尉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话听在季云夕耳中,却是意有所指。
“皇叔说的是刘青一事?”季云夕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正色道。
他私下收留了有孕的云妃,又在斩首那日用死囚代替了同她私通的侍卫,助两人团圆。刘青则传被用刑致死,尸首也已入土,他供出来的“指使者”对季淮蒲而言也无丝毫用处,不过是多死了几个无关轻重的官员而已。
然而事实上,他却已经将刘青救下,许诺好的条件也都实现了,刘青先下已经在返乡的路上了。
经过之前那些,他已知道季苍尉断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动作。
分明相处不久,季苍尉却仿佛了解自己一般了解他。
而自己似乎也同他意外地默契。
譬如方才的对话,一旁的东群、南璃均是一头雾水,他却明白对方指的便是这两件事。
“刘青已经被抓住了。”季苍尉道。
“……”季云夕胸口刹那闷住,追问道:“那云妃呢?”
季苍尉看了他一眼:“云妃被你藏的很好。况且云妃对季淮蒲已无利用价值。”
刘青被抓住了……
只怕这一次,将要落实自己“谋反”的罪名了,季淮蒲手中已是铁证如山。
“时日不多,季淮蒲是有手段的,若是不想他从刘青口中掏出什么话来,你最多只有二十天时间了。”季苍尉眼底有暗涌一闪而过,拿了一块点心,却并不自己吃下,而是送到了季云夕嘴边。
季云夕正是愣神的时候,下意识地张嘴吃了下去。
二十天的时间确实有些紧了。
他在宫中让刘青做下的布置,少说也要三十天的时日才能发挥作用,如今他被罚了四十日的斋戒,时间本来已经是十分充裕,却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皇叔可有建议?”季云夕目光炯炯,看着面庞冷峻的季苍尉。
“皇后。”季苍尉吐出两个字。
尹丽戚。
季云夕沉默下来。
他最先想到的也是尹丽戚,若是要牵制季淮蒲,尹丽戚绝对是不二人选。
这是这步棋太大了。
季淮蒲如今之所以会废了他这个太子、不惜明里暗里跟他死皮脸皮也要除了他,都是为了尹丽戚肚子中那个正在孕育的胎儿,哪怕这个胎儿是男是女都还无法确定,季淮蒲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季淮蒲这一步走的这样决绝,在尹丽戚腹中胎儿的身上下了这样大的赌注,便是万万不可能让人随便握住他的命脉的。
只怕若是这一步走不好,会引来季淮蒲疯狂的反扑。
“你想留下她腹中胎儿。”看着季云夕沉思的侧脸,季苍尉直白地说道。
季云夕张了张嘴,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季苍尉神色稍显冷硬。
方才才被对方指出太过心软,面对季苍尉这样的问题,季云夕沉默片刻却仍然是轻轻点了点。
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清晰的眉目,季苍尉忽然又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季云夕的头顶,慢慢地开口说道:“以后不会让季淮蒲有机会了。”
这话没说完整,季云夕愣了一下之后,却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季苍尉从前答应过季云夕的生母,保他平安,季苍尉并未做到。
想必从第一次给他下毒的时候,季淮蒲便是在试探这个摄政王,是否真的会保他安全。
可第一次被下毒时,他一个人在自己的床榻上被腹中钻心的疼折磨得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身下的床铺几乎都被冷汗濡湿,一夜过去,季苍尉这边却没有丝毫反应。
于是便有了剂量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的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上一次。
季云夕心中是清楚的,只是从来不会刻意去想这个问题,却不料此刻季苍尉主动提起……
“嗯。”季云夕轻轻应了一声,周身沐浴着阳光,就连心底也似乎稍稍温暖起来。
“如若可以,保下她腹中胎儿,日后也能制住季淮蒲。”季云夕说道。
沉吟片刻,季云夕抬头冲南璃和东群招招手,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三天后是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是夜。
新来的太监总管像他这些天以来的那样,从门外接过御膳房做好送来的安神汤,恭敬地递给书桌后的季苍尉。
季苍尉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折子上,却顺手接过汤,慢慢地一口一口喝完。
“皇上,子时了。”新来的太监总管小心地说道。
季苍尉闻言搁下手中的折子,有些疲倦地伸手揉了揉额头,慢慢向寝房走去,等候在门口的侍女见状迎了上去,为他宽了衣,服侍他睡下了。
房内烛光熄灭,烛芯慢慢升腾起一丝白烟,转瞬便消失了。
此时,房中突然无声无息多出一道人影,人影出现后,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便又消失在房中,房内恢复了安静。
“咚……”正是夜半十分,宫中敲起第一道钟,低沉的声音在浓郁的夜色中慢慢扩散开来,沉稳却压抑。
待到声音传近了的时候,众侍女太监侧耳听了听,纷纷离开主子身边,回到栖身的地方准备休息。
而御膳房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侍女,模样乖巧机灵。只见她在房内走了一圈,最后踱步到了燥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便向余辉未灭的灶火中扔去,随即转身匆匆离开。
房梁之上,一个黑衣人轻轻一跃落地,将那被灼烧了些许的锦袋拿了出来,朝窗外一跃,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黑衣人一路上踩在暗处,躲开人息,最终在宫外的一处林中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锦袋送到一旁正靠在树干上等着的人手中。
“……冷宫。”季云夕轻轻低喃。
“东群,你跟着我。”季云夕将手中的纸条用内力揉碎,粉末消失在夜色中。
东群一身黑衣,无声无息闪身到季云夕身后。
“若是被发现,别做无用之人。”季云夕低低道,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露在外面的眼睛都恍若野兽,凶猛却沉静。
“走。”季云夕低声道,话音落人已如闪电般弹了出去,翻过宫墙,向着冷宫前去。
在他的身后,三十个黑衣人分了三路人马,一队跟随他往冷宫去,其他的则分别向皇后的栖凤宫,和皇帝的明武殿而去。
儿时,季淮蒲曾经教导季云夕道,为君者不可随便让别人揣摩心思,但是世上聪明人太多,唯有学狡兔三窟,声东击西方能不被别人看破,抑或即使胸中怒火滔天,面上也不动声色。
季淮蒲也曾将他抱在膝头,握住他幼时柔软的小手,面上带着真假莫辨的父爱,告诉他,作为太子,你应当懂得培养自己的势力,若是你能做到让父皇都察觉不出来,你便真的有了作为太子最重要的基础。
幼时他无兄弟姐妹也无母亲,生活的全部便是学习和他的父皇,彼时,季淮蒲说的话,季云夕都是全须全尾的接受,全盘吸收。那日下去之后,才不过九岁的季云夕,便以自己生活的地方为中心,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他用了大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并且成功地躲过了季淮蒲的视线,这一做,就是将近□□年。他一直记得季淮蒲说过的话,本想在自己成年时将自己的成果展示给季淮蒲看,却没想到如今这些成果都成了用来对付季淮蒲的工具。
季淮蒲的后宫当中,每个妃子身边,必有一个同妃子亲近的贴身侍女侍卫是季云夕的人。
季云夕想,自己应当算是个合格的学生,父皇教他的,自当举一反三,拳拳报答。
夜色中季云夕无声勾起冷酷的唇角。
他的好父皇当真是狡兔三窟,封了人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