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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你答应吗……不要……”
“我不答应。”夏清风简单地否定了夏晨曦的话，然后继续上药。“让我在明知道有机会可以治你的眼睛的情况下放弃，我绝对不会答应，”
夏晨曦咬着唇，不知如何阻止夏清风，他比谁都了解夏清风，一旦决定的事，任谁也不可能改变，可是……
“好，如果你坚持，那也请答应我一件事。”
夏清风略显疑惑地看向夏晨曦，却见那没有焦距的眼望着他，泪水从那里溢出，那么悲伤的模样……
“让我学会怎么帮你，就算只是烧水，做饭也好，我不想在你倒下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你能明白吗，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能感觉到你在颤抖，感觉到你在痛，却什么也做不了，好像，你会就这样在我怀里睡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夏清风怔怔地看着夏晨曦，良久，才轻轻将夏晨曦拥进怀里。
“好……”
他可以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因为他也曾有过那种无力感，当知道夏晨曦只有十年生命，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挽回，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时，当回到已没有了夏晨曦的皇宫，看着已灰飞烟灭的玉溪宫时，他才明白，生命是那么脆弱，他无法救夏晨曦，无法让夏晨曦再活过来，那种即使手握天下却也救不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无能为力，是那么痛……他怎能不明白……
夜已深，可山顶那木屋却依然灯火通明，夏清风拉着夏晨曦的手，让那双手熟悉这座小小的房子里每一个角落，记住每一样东西的位置，耐心地教夏晨曦如何小心的生火，做饭。
夏晨曦很聪明，仅仅两三个时辰，已将夏清风说的教的差不多都记了下来，此刻，正按着记忆在屋里来回走着，用手碰着，而夏清风则在一旁用裹着棉花的布将屋里每一个有角的地方都包了起来。
忽然，走到外面的夏晨曦突然回到门口冲里面兴奋地喊道。
“风！我全都记下来了！”
夏清风停下手里的事，走到夏晨曦面前，吻了吻夏晨曦的唇，柔声道。
“曦儿真聪明，累了没有，要不要睡觉？”
夏晨曦笑着摇摇头，然后握住夏清风的手，笑道。
“风，我们去外面坐吧。”
夏清风宠溺地揉揉夏晨曦的头，然后拥着夏晨曦走到外面的软塌上坐下。虽然身体仍痛得让人难以忍受，可他已经学会将所有心思放在夏晨曦身上，就能忽略掉许多身体上的感觉。
夏晨曦将头靠在夏清风肩上，闭着眼摇着软塌，一脸的满足。
“风，抚首曲子吧，好久没有听你抚的曲了……”
“好。”
夏清风伸手拿过桌上的琴，放在腿上，看了看满天的星辰，低头拨了拨琴弦，刺痛从指尖传遍全身，可夏清风却仍带着一丝浅笑抚动琴弦，声声琴音如泉水般涌如夏晨曦的耳朵，静静地靠在夏清风肩上，让灵魂随着琴音律动。
风，若我们还有五十年，我真想可以每天和你过着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贪心，我们最后的生命中能够如此相守，已是上天垂怜，我会用我的灵魂记住这每分每秒，记住你的一切……
琴音停止，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抬起夏晨曦的脸。
“曦儿……”
夏晨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双手轻轻的缠绕上夏清风的颈，一个吻如从天空飘落的羽毛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晚风轻拂，漫地花朵随风舞动，银色的月光下，一寸寸晶莹的肌肤随着渐松的鲜红宽袍滑落而慢慢展示出它的美丽，游走上面的指尖的温度，仿佛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引来一声声动人的低吟。
当身体被贯穿与胀满，一只犹如白玉的手臂无助的伸起。
“风……”
那带着颤抖的声音，诉说着这人此刻有多害怕与恐惧，什么也看不到的世界里，他就如同一叶扁舟在空旷的大海中轻晃，耳边只有‘吱呀吱呀’的摇晃声和无数的虫鸣声，仿佛灵魂与身体已经分离，多希望能如从前般张开眼便能看见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
夏清风握住了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十指紧扣，俯身轻吻去那闪耀着光芒的泪珠，仿佛是在告诉身下之人，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感觉到身下的人放松了身体，全心全意将他交给了自己，夏清风勾起一抹浅笑，吻过那敏感的耳垂，直到那可以与身下锦缎相媲美的红唇，唇舌纠缠，仿佛倾尽一生真情……
月下，那处鲜红中两具美丽的身体就如他们生死不离的爱般缠绵交织，声声情动羞了遍地花与天上星月……
作者有话要说：鼻血鼻血……
应该不会被河蟹吧……
写得很隐晦啊~~
72
第 72 章 。。。
一个月零八天。
夏清风细细数着过去的时间，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苍凉的笑，还有五十二天，应该再做些什么呢，这么短的时间……
“风，吃饭了……”
夏晨曦端着装了饭菜的托盘走到屋外，小心的走到软塌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摸索着抚上躺在榻上的夏清风的脸，夏晨曦露出一个笑容。
“风，还痛吗？”
夏清风拉过夏晨曦的手，确定上面没有新的伤口后，放在唇边吻了吻，柔声道。
“好了很多，全靠曦儿这么细心照顾……”
随着时间越来越少，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走得太久，腿会痛得要断掉般，再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虽然不想让夏晨曦知道，可是前日还是在夏晨曦面前摔倒在地上，只能告诉夏晨曦腿上的旧伤发作，然后夏晨曦就三申五令的让他这几天不许乱动，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每日做饭打扫的事都被夏晨曦包了下来，而自己，只能替夏晨曦敷药，逼毒的时间也缩短到一刻钟，但即使只有一刻钟，他也会痛得昏倒，骆卿之给他的忘生散早已经用完，没了那药，感觉比以前痛了不知多少，而今腿已经开始这样，他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生命正一步步接近死亡……
夏晨曦听过夏清风说好了很多，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端起盛着米饭的碗，用筷子夹了菜在上面。
“今天我特地做了有辣椒的菜，你要多吃一点……”
夏晨曦夹起一片肉递到夏清风面前不远，夏清风无奈地说道。
“曦儿，我是腿痛，手可没问题，还是拿来我自己吃吧……”
这两日，一到吃饭，夏晨曦都要坚持喂他，不知被他说了多少次，却都拧不过夏晨曦，若逼急了，夏晨曦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弄得他也没办法，彻底当了两天废人。
夏晨曦撅着嘴，又伸了伸筷子，夏清风叹了口气，认命的抬头张嘴吃了下去。
夏晨曦用勺子舀着饭，一边说道。
“若是哪天风连手也不能动了，而我又看不见，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我必须现在就要学会照顾风的全部……”
夏清风垂下眸吃下勺子里的饭，然后沉默不语。
等快吃完半碗饭时，夏清风终于开口道。
“曦儿，你记得你说过的红枫崖吗？”
夏晨曦一怔，然后低下头摇了摇，说道。
“那种传说，很多地方都有，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我们去吧。”夏清风知道，夏晨曦只是在乎自己的腿才那样说，可是，最后这点时间，他想完成和夏晨曦的承诺，不管那是不是骗人的传说，只因为是夏晨曦想去而已……
夏晨曦听后一愣，然后拼命摇着头。
“不去！我们就呆在这里，呆到死，哪里都不要去……”
夏清风一怔，然后起身将夏晨曦压进自己怀里，轻声笑道。
“可是，我很想去，想找到那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能和曦儿在一了，还是，曦儿不希望下辈子再遇到我呢？”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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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夏晨曦摸着已经锁上的门，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摸索着下了木梯，伸出手，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他。
“曦儿，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夏清风坐在轮椅上，安抚着夏晨曦。
其实他本意是不要坐轮椅的，可是夏晨曦却说如果他不坐就不去，对于夏晨曦坚持的事，他是无法拒绝的。
夏晨曦点了点头，推着轮椅一路向前，现在，他是夏清风的腿，夏清风是他的眼睛。
虞国离大夏至少有七天路程，夏清风已经安排了马车在山脚下等着，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与夏晨曦都换了衣服易了容，红色是大夏皇家才能使用的颜色，民间除了婚庆是不准使用的，因而夏晨曦换了套白色袍子，淡蓝色镶边，即使换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也还是难以掩饰他本身淡雅的气质，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祇。而夏清风依然是当初凤火节那翻打扮，紫袍金扇，但由于不被疼痛折磨了一个多月，夏清风已不再如从前那般健朗，如今坐在轮椅上，微皱的眉，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体弱多病的忧郁贵公子。
夏晨曦推着轮椅一步步按夏清风的指示走着，没有一丝犹豫和担心，他们都已将命托付给了对方，又还有什么是可以再质疑的。夏晨曦想到这，不禁轻声说道。
“风，若我们从一开始，便能如此信任彼此，是不是后来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夏清风淡淡笑了笑。
“曦儿，这世上没有如果，发生了的，已经成为不能改变的事实，现在我们能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也是，这些已经超过了我曾经所梦想的，从未想过，风会如此待我，就像在做梦一样……”
想起曾经的梦与现在真实的感觉，夏晨曦幸福地勾起了嘴角，却听夏清风带着笑意说。
“我却觉得，我那三十几年都是一场梦，只为等着你来叫醒我……”
到了山脚，猫儿已驾着马车等候多时，看到两人，猫儿立刻下了车，屈身一礼。
“主子，少主。”
“免了，就你一个人？”
“暗处还有七人随行。”
夏清风沉吟一会儿，说道。
“再叫一个出来随行，轮流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虞国，其他的就不用跟来了。”
“是。”
夏清风起身扶着夏晨曦掀开了马车车帘，帘后是一扇木门，打开门后，里面有三分之二的空间都是用厚实的软垫和枕被铺成的卧榻，其他放着的，都是一些路上需要用到的必需品。
夏清风扶着夏晨曦上了马车，然后合上了车门，猫儿一声呼喝，马车疾驰而去。
车内，夏晨曦闲得无事，便坐起身摸索到夏清风的腿，想替夏清风揉一揉，却又停下动作，转而倒进夏清风怀里，将耳朵贴在了夏清风心脏的位置。
“风，你怕死吗？”
夏清风闭着眼，听到夏晨曦的问题，想了想，说道。
“怕……”
夏晨曦微微勾起唇角，轻声说道。
“我也是……”夏晨曦合上眼，更加用心地聆听耳朵下，那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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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在黑夜中疾驰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外面驾车的人也从心里发寒。
夏清风抱着咳得几乎快断气的夏晨曦，心里痛得连身体都在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夏晨曦会突然发病，连着一个多月看着夏晨曦健康得仿佛根本不像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病人，他几乎快忘了夏晨曦的病情，如今，夏晨曦已经高烧了两天，不管用多好的药都没有一点退烧的迹象，夏清风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绝望几乎要湮没他所有的理智……
“风……好冷……”
听到夏晨曦痛苦的声音，夏清风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用两床厚锦被裹住了自己和夏晨曦，现在正是夏天，马车内本就闷热，如今再裹两床被子，夏清风已经流出了汗，可夏晨曦还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