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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雅,我从来不敢表露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我不敢娶妻,不敢生子,因为有人会利用我的喜好,利用我的亲人,威胁我。只要我说自己是断袖,就不用生孩子,可是……可是我要真成了断袖,我要怎么办?然雅,我要怎么办?”
简文奚叹息,将他单薄的身体紧紧桎梏在怀里,苦涩道:
“无论陛下是什么,微臣都会陪着您。”
炎炎七月,酷暑难当的时候,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驻扎边疆抗倭三年的大将军曾宁远班师回朝,此次大获全胜,威名天下传扬。城门外烈日熠熠,百姓欢呼雀跃,茫茫黄沙席卷,曾将军一袭黑袍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福如海给顾倾打着扇子,顾倾看着不断接近的黑点,双眼微眯,哂笑道:“朕的二号情郎终于回来了。”
福如海手一抖,扇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曾将军大步流星走来,重重一跪,浓眉大眼笑意不止,朗声道:“参见陛下。”
顾倾亲手扶起他,执着他的手,关切笑道:“爱卿不在朕的身边,朕日日思念,夜夜遥想,心心挂切,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曾宁远虎躯一颤,道:“多谢陛下关心,臣无以为报,只能献躯陛下。”
史官感动非常,记下了这难忘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MUA~~不评论的是坏蛋~
☆、物在,人在
第二件,蜀地连降暴雨,河水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顾倾和简文奚商量着对策,简文奚对顾倾道:“这些日子,沈容动作颇大,和工部尚书来往密切。”
顾倾皱皱眉,道:“工部尚书那老头和沈容也搭上了关系?那让谁去治水?”
简文奚道:“工部尚书今天,传话说,中风,在家。”
顾倾倏地抬头看着简文奚,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想让你去?”
简文奚苦笑道:“臣也可以说抱病在家,只怕是,针对温大人。”
顾倾心下一沉,道:“不可能,温言玉不是向来与宁王一党走的极近么……”
简文奚冷冷道:“陛下以为,沈容会容许顺风顺水的温大人,成功进入内阁,再取而代之么?”
“呵,也是,从同舟共济,到同室操戈,能有几步?”顾倾看烂了这些把戏,不禁冷笑。
“怕是还没有这么简单,若沈容度量大一点,这只是给温言玉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木秀于林,若沈容狠一点,只怕是,温大人有去无回了。”
顾倾身体一晃,剩下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次日早朝,一直犹如菜市场的朝堂却鸦雀无声。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怎么,没有人愿意去吗?”顾倾问道。
内阁首辅沈容站出来道:“臣以为,简大人精通治水,不失为人才。”
顾倾暗里攥紧了拳头,不怒反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然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须发尽白,却精神奕奕,稳坐朝廷几十年,大权在握,独断专横,自己身为皇帝事事都得尊他几分,若不是他老不死,简文奚早已经是内阁首辅,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如今支开简文奚,安的什么心路人皆知!
顾倾冷笑一声,道:“简大人患有风湿,怎受得了蜀地潮湿多雨,沈大人作为前辈,应当多多照顾后生才是。”
沈容听了也不在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接着道:“工部尚书大人身体抱恙,温大人作为工部左侍郎,年轻体盛,能力卓绝,不如就派温大人。”
顾倾面不改色,心里焦急起来,若温言玉聪明点,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顾倾看了眼温言玉,只希望他出来拒绝,千万不要答应的好。
不料温言玉道:“微臣原意为陛下领命前去。”
顾倾定了定心神,花了好久,才挤出一丝力气道:
“既然温大人如此说,那便择日启程,前往蜀地。”
送温言玉走的那日,京城轰雷一阵,不多久下起了瓢泼大雨,黑云翻滚,天边一道灰亮的云痕,泄着昏暗的天光。城门处仪仗并不多,因为下雨,顾倾并没有让礼部尚书简文奚来。
皇帝在伞下看着温言玉,隔了半晌,笑了笑,道:“温大人此行前去,治水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温言玉淡淡一笑,他看了看城门外寥廓的荒野,转头对顾倾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别无他愿,只愿陛下相信,无论微臣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负了陛下。”
顾倾头有些晕,连温言玉的面容都模糊起来,他努力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张帕子,道:“见不到此物回来,朕会诛你九族。”
队伍越走越远,大雨挡住了视线,直到连一个黑点都看不到,顾倾笑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扬州一梦
暴雨连续下了几天,顾倾发起了高烧,昏昏睡睡,福如海着急的直抹眼泪。
简文奚服侍汤药几日,也未见得疗效。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在渐渐离他远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情,自己会偶尔猜不到,就像现在这样。
有时候眼前也会恍惚浮现,冬天的小顾倾,穿着厚重的棉衣,裹的像一个棉球一般,在雪地里欢笑着,朝他扑腾着奔来,如滚雪球一般,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喊道:“小奚哥哥……”
有时候又会想到,夏天的小顾倾,光着身子,在莲花池子里玩水,那时自己生怕他掉到水里去,小顾倾采下一朵红莲,双手递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清波一般荡漾着笑意,声音软软糯糯,“送给小奚哥哥……”
也会想到,自从九岁那件事情发生后,小顾倾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变得暗淡无光,整天耷拉着脑袋,不哭也不笑,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仿佛是秋天落下的叶子般没有生气。
简文奚看着这个人,面色微红,秀气的眉轻皱,似乎在做噩梦。
简文奚俯下身子,迟疑了一会儿,吻了吻他的唇。
这时候门口传来通报声,“宁王爷到。”
简文奚倏地起身,走到门口,见宁王进来,给他行礼。
宁王爷摆手道:“不用了简大人,我只是来看看皇上。皇上现在如何?”
简文奚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估计很快会好起来。”
宁王爷瞅着他看了一小会儿,笑道:“简大人这几日用心了,一直这么照顾皇上也有七八年了。”
简文奚微微低头,道:“微臣应该做的,王爷说笑了。”
宁王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不要再累着了,回去休息吧,本王来照看他。”
简文奚面有难色,犹疑着不想离开,想了想,还是走了。
宁王爷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潮红,衣裳微敞,眼神晦暗不明。
顾倾醒了之后恢复如常,偶尔也去那勾栏之地找找美人。但只有福如海心里知道,皇上总爱在傍晚的时候,登上城楼,看着西边的方向。
“皇上您在看什么啊?”福如海见他日日如此不免好奇。
顾倾眯眯眼,笑了笑,指着西方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福如海瞅着西空,愣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落日来。
顾倾晚上出了宫,却没有去勾栏之地,晃荡着晃荡着,猛地一抬头,叹了一口气,牌匾上赫然三个字“漱玉宅”。
刚准备往回走,瞥见了苏珩之。
苏珩之仍旧一身火红火红的衣服,见了皇帝简简单单施了个礼。
“苏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珩之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没有以前嚣张而已。
“我也想问问陛下这个问题。”
顾倾眨眨眼,道:“想找子玦喝酒,走到了才发现子玦不在。”
苏珩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横眉竖眼道:“陛下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么,难不成这里还藏着什么人不是?”话里嘲讽之意十足。
顾倾也不辩解,道:“苏公子在这里,何不一起喝酒?”
苏珩之弯唇,本来就生的妖里妖气的脸看上去带了股邪气,道:“这我喜欢!”
两个人买了两壶不怎么好的酒,在长河边晃荡起来。
苏珩之本身就是个话篓子,这时喝了点酒,脸红的跟虾子一样,也不顾以前的嫌隙,拉着顾倾一顿狂说。
两个人从石子侯真的很丑不配当状元,谈到宁王爷的美娇妻有些眼熟,再谈到苏大人的童年趣事。
苏大人说了很多,大致是这个样子吧。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春风十里,荠麦青青。
扬州好,一则美人多,二则进士多。
有两户人家,向来交好。都有一个小公子,两人一起玩泥巴、骑竹马长大。其中一个小屁孩喜欢耍脾气,爱穿红衣服,另一个性子软软的,经常被小红衣欺负,欺负了也不哭,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呆呆愣愣的。后来小呆头十二岁那年,去了趟京城,回来之后就变了个样儿,天天埋头读书,再也不和小红衣一起玩了,小红衣问他为什么,小呆头说,他在京城的亲戚家住了几天,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坐在地上哭,嘴里喊着哥哥,小呆头想走过去,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抱走了他。有人对小呆头说,那个小娃娃就是你长大要保护的人。小呆头说他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发誓要考上状元,去保护他。小红衣见小呆头如此,也开始发奋读书,却怎么也比不上小呆头聪明。
后来小呆头十四岁那年,又去了趟京城,回来对小红衣说,他又见到那个小娃娃,比以前更漂亮,拿扇子挑着小呆头的下巴,笑的满脸邪气。小呆头说,他知道小娃娃不开心。
一个故事讲完,苏珩之已经倒在河边睡了过去,顾倾也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个笑眯眯的小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评论的是坏人,会怀孕!!
☆、漱玉宅
一日,顾倾正在御书房写字,简文奚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宣纸上的字,顾倾把字收起来。
简文奚道:“陛下,蜀地传来捷报,说是洪水治理效果很好,想是温大人不久就可以回来了。”
顾倾猛的抬头,双眼里藏不住喜色,道:“真的?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简文奚道:“八月十五前,可以回来吧。”
顾倾别过头,嘴角渐渐弯起来。简文奚走出御书房,看着远方寥廓的天空,眼中浮上苍茫的悲色。
顾倾把字展开,一行娟秀小楷: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顾倾换了身寻常衣裳,来到温府,刘伯又是惊又是喜,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一口一个“福公子”的喊。
刘伯喜笑颜开,悄悄对下人说:“这位客人对公子很重要,可不要疏忽了。”又命下人们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招待顾倾,弄的顾倾哭笑不得。
顾倾几次三番要刘伯坐下,刘伯才慢吞吞的入席。
“福公子,您怎么不经常来坐坐,我家公子总是一个人在家,福公子来和他说说话就好了。”
顾倾笑笑,道:“家里事情多,平时抽不出什么时间,以后定常来拜访。”
刘伯看了看他的脸色,接着道:“唉,我们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平时闷闷的,想来不怎么招女孩子喜欢。”
顾倾一愣,双眼一弯,道:“怎么会,谁不知道温公子是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
刘伯道:“那福公子怎么不常来?”顿了顿觉得这话不对劲,又道:“老奴是说福公子不怎么与公子来往,一定是公子不好了。”
顾倾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道:“我经常和温公子见面,上次您和下人不在的时候,我也来过。”
刘伯愣了愣,突然一张老脸笑起来,好像吃了蜜一般。顾倾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两人又说了些闲话。
“听说,温公子的家父,在扬州为温公子寻了门好婚事?”顾倾不经心问道。
刘伯一听来了精神,道:“定是公子用来搪塞提亲的人说的,扬州老家提亲的也不少,从公子十几岁就开始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死活没有答应。”
顾倾点点头,不再言他。
一顿饭下来,已是月上中天,临走时,刘伯对顾倾说:
“福公子,不久我们公子回来之后,还希望福公子常来拜访,公子一定很高兴的。”
顾倾笑笑,点点头走了。
八月初八,顾倾正在宫中逗着鹦鹉玩。
“你说扬州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