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尚槎要是会写自己的名字,那才是见了鬼呢。小手难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灵机一动道,“哎,别光问我叫什么啊,你看我不都说了么。你呢?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燕祉祾,”淡淡的开口后急忙补充了一句,“你若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便算了,反正本宫是不会写给你看的。”
听见“本宫”的自称,尚槎觉得面前的美人虽然好看,但是和冬天里的御花园一个感觉,美则美矣,不近人情。所以尚槎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的纠正这个小美人的性格,于是愉快的发出了邀请,“不问就不问,我记住了,你叫‘燕祉祾’。那,我们一起去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燕祉祾并不知道尚槎的底细,但是多了个如此可爱的玩伴也算开心,毕竟无论是母后还是看护自己的宫娥,都不让自己和宫里的其他皇子太过亲昵,让人觉得很是孤单。所以也就应允了这份邀约,“好,那我们一起去看鱼。”
若是观鱼,御花园之中,再无比津铭湖更合适的地方,即便是冬天,活水的水温仍旧汩汩流动,池中游鱼依然是皆若空游无所依的灵动活泼,惹人喜爱。碰巧又是不消几步路就能走到的近景,九皇子的意思显然是要往那里去观鱼。
既然是九皇子开了金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位大宫女领着两个孩童,叫风漪园的嬷嬷在后面跟着,向着津铭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拉勾
此时的尚槎终于放弃了纠结“皇子”是不是食物的一种这个愚蠢的问题,改为关心自己第一次受到了小美人的邀请之后,应当在鱼塘旁边如何展示自己的个人魅力。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消吩咐,事情便做得十分伶俐。待小皇子和尚槎来到津铭湖畔的时候,那个宫女俨然已经备好了一份鱼食。
燕祉祾很大方的分享了一点鱼食递给了尚槎,“来吧,一起喂喂鱼。”
尚槎点点头接过来,“谢谢……那个,我该叫你什么来着?”
“这位是九皇子。”年纪不大却深谙规矩的大宫女连忙解释道,却不料尚槎紧接着问,“那,大姐姐,我又该叫你什么?”
“尚少爷客气了,奴婢唤作冬丽。”宫女恭恭敬敬的答道。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燕祉祾突然开口,“不必。不要这么麻烦,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平时叫我燕祉祾就好。”
名叫“冬丽”的宫女蹲下身子制止道,“殿下不可以这么任性的,就算您和尚少爷的关系再好,这规矩还是要有的。”
“那是人前的把戏,”燕祉祾人虽然不大,但是却透着淡淡的老成气,“这又没得外人,冬丽姐姐莫要告诉母后便是了。”
说罢此话的燕祉祾无心纠缠在此,和尚槎走到了汉白玉的桥栏杆前,小手慢慢的向碧水池中,轻轻撒下鱼食。水中的各色锦鲤倒是争争抢抢的游得欢实,搅动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燕祉祾轻声问道,“尚槎,你也喜欢鱼吗?”
“嗯,”尚槎沉吟着点了点头,“鱼羹就蛮好吃的,那个‘奶汁鱼片’也不错。”
“我是说活的……”燕祉祾皱着眉头指了指桥下的鱼群,“你怎么三句话离不了吃?刚才我还听见你问嬷嬷‘皇子’好不好吃呢。”
“你都听见了?”尚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问问,嘿嘿,问问,玩笑话,玩笑话不要当真。”
两个小孩子看了一会儿鱼之后,丢完了手里所有的食团便要离开,下桥的时候燕祉祾不小心被一块冰凌绊了一跤,但是还没等宫娥奶娘出手搀扶,尚槎就已经在后面及时拉住了燕祉祾,然后稳稳地把自己墩坐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做了一回肉垫,托住了燕祉祾的娇躯。
其实尚槎原本可能只是想揽住燕祉祾不让他跌到,结果却忘了自己其实不过也只是身长不足三尺的小豆丁,是没有那么宽广的怀抱的。
冬丽连忙抱起了燕祉祾,嬷嬷赶紧也上前搀起了坐在石桥台阶上的尚槎,下人们连连告罪不止,说自己护主不力。
燕祉祾不理会她们,只是看向尚槎,蹙眉道,“抱歉,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虽然磕了一下的确有点疼,但是尚槎还是咬了咬下嘴唇忍了下来,之后强装笑颜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好着呢,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有事,摔在你身上了,我怎么会有事?”小小的燕祉祾叹了一口气,“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大人们都说了,‘大恩不言谢!’”尚槎故作潇洒的说道,不过商人世家的遗传基因又让他开口说道,“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旁边的奴婢想笑又不敢笑,尚槎的话说的可爱,错误百出却又童真,燕祉祾走过去轻轻的捏了捏尚槎的脸蛋,笑道,“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啊。”
“讨厌啦,不要捏人家的脸,”尚槎不满,含含糊糊的说道,“奶娘说过,小孩子的脸不能捏啊,捏了要流口水的!”
“是这样哦,”燕祉祾的嘴角勾得更高了,“尚槎,难不成你都这么大了还在流口水么?我可是早就不这样了。”
“喂喂喂,不许笑!难道你就是这么谢我的吗?”尚槎气的翻眼睛,嘴也撅了起来,“恩将仇报!”
“好好好,我不笑了。”燕祉祾的小脸摆正,小大人似的说道,“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你?用不用我去求父皇或是母后,赏你些东西?”
“不要!我才不稀罕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尚槎正气凛然的说道,“‘富贵乃身外之物’,‘能得一人心,绝胜无价宝’!”
不用说,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尚槎这种三四岁的小孩子就能够凭空构想出来的,而且就算尚槎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也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过这次也不能全怪罪给尚桅失败的长兄教育,因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由于尚槎最尊敬的长辈,他二叔尚沁的“教导有方”。
燕祉祾被这话哄得一愣一愣的直眨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笨哪你,”尚槎才不管面前人是什么身份呢,直接就说道,“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
燕祉祾重重的吹出了一口气,“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儿,我去哪里懂你在说什么,你才笨呢。”
“啧,”尚槎学着大人们表示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道,“我是在说……嗯,我喜欢你!如果你非要报答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尚槎一股脑的说完了这一大串话,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住了,更遑论旁边的下人和本来就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燕祉祾。
冬丽用手帕捂住了嘴,咽回去了自己的惊叫,“老天爷啊,这话……天哪,这孩子是跟谁学的啊。”
嬷嬷的心里直打鼓,“这小少爷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燕祉祾瞪大了凤眼之后懵懵懂懂的问尚槎,“‘以身相许’?好啊,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
冬丽此时失去了叫这个小祖宗反悔的气力,怕越解释越糊涂,索性说道,“就是将来要和您一起读书、习武什么的……”
“那也包括在一起玩耍吗?”燕祉祾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的说道,“如果不能一起玩的话,那多没意思。”
“自然也是会一起玩的,殿下不必担心……”冬丽擦着心里的冷汗,违心的说着善意的谎言,心想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玩闹闹罢了,糊弄过去便是。
谁知燕祉祾小小年纪就有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好操守,干脆捉住了尚槎的小拇指,“我既然说了要谢你,那就绝不会食言。我们拉勾勾,怎么样?”
尚槎想都没想都点了头,欢快的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卦了,嗯……就是小狗好了!”
“好。”燕祉祾的小拇指跟着尚槎晃了几下,这个小孩儿之间的约定便算是结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葫芦
再后来,许下誓约的两个人欢快的向告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尚槎向着眉嫔所在的风漪园走去,而燕祉祾则是向着皇后的寝殿——毓函宫行去。
小小的身影先是离开了津铭湖,再然后走出了御花园,彼此并不像约定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故事说到了这里,就不得不先小小的提起一下燕祉祾的出身,虽说燕祉祾是往毓函宫走去的没错,可是燕祉祾的确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燕祉祾,炎国当朝的九皇子,原是庶出,生母是菱妃,可惜那花儿一样的女人才生下他不久,就因为产后失调而撒手人寰。
听到了这个噩耗的皇帝在十分伤心之余,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理智让他把燕祉祾托付给了自己无法生养的发妻,也就是无子的皇后来抚养。如此一来,燕祉祾的身份约等于皇帝的嫡子,自然是地位不低。
炎国后宫里面的上上下下,尽管不一定心甘情愿,但一定会众口一词的承认——菱妃,是当时炎国后宫里最美的女人。因而她的儿子毫无争议的也是所有的皇子中生得最好看的,远山秋水的含情模样,小鼻樱唇的秀气精致像极了他那故去的娘亲,也难怪尚槎一眼就被燕祉祾这个小美人迷了眼睛。
在回风漪园的路上,正赶上皇子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学习的时分,尚槎又碰见了自己的那位同父异母的长兄,作为伴读进宫的尚桅。
尚槎心里想着今天在宫里碰见的人还真是多,所以本来离着尚桅还是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叫着“哥哥”、“哥哥”的跑了过去。
尚桅听到孩童的呼唤声后停住了脚步,转身也向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走去,一面说道,“不要跑了,我走过去便是,你小心跌跤。”
当日尚桅穿了一件缠枝宝相花纹织金锦袍,套着豆绿沿边金红心比甲,因为行走在外面的缘故,此时还披了长长的用小寸葫芦做了钮子的湖色蓝缎面披风。
一见到尚桅之后的尚槎,首先眼尖的看到了那个别致的披风结。拼命地踮着脚要去拽那个霜干的小葫芦玩儿,结果被尚桅轻轻的弹了一把,“别揪掉了,那样我还怎么穿着回去。等回家之后我把披风脱了,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好不好。对了,你怎么来到宫里了?是和母亲一起来的么。”
“嗯!是来看……嗯,看眉嫔娘娘的。”尚槎点着头,“应该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那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哦……哦,不。我一会儿要去找老师——也就是小叔叔一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了,你快回风漪园去吧。”尚桅轻声说道,“我先走了,你跟着这个嬷嬷快回去得好。”
尚槎点了点头说道“哥哥再会,你也快点儿回家去嘛,记得让我玩儿小葫芦哦。”
“再会。”尚桅柔声说着,然后走开了。
和尚桅告别后的尚槎,乖乖地被嬷嬷领回了风漪园。天色已经不早了,眉嫔本想留着母子二人用饭,但是尚夫人觉得不该打扰有身子的人太久,领着尚槎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尚夫人笑着说道,“只盼娘娘的肚子争气,生下个虎头虎脑的小皇子才好。”
尚湄浅浅一笑,“那便要借嫂子的吉言了,我不方便送你们出去,还望莫怪小姑失了礼数,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娘娘好好养身子就是最大的福事了。娘娘快回去歇着吧,我母子二人且先告退了。”尚夫人惶恐的说着告退。
姑嫂两个唧唧歪歪了好一阵子才依依惜别,大人之间的客套话就是啰嗦,尚槎在一旁别过脸去,悄悄的打了一个厌烦的哈欠。
尚槎在马车里问着他的娘亲,为什么进了宫之后,就必须叫姑姑“娘娘”了呢,这样不是和别人没有分别了嘛,怎么还能看出来大家是亲戚呢。
尚夫人笑而不言的摸了摸尚槎的小脑瓜,“现在和你讲了,你便也是听不懂的。以后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不求甚解的尚槎放弃了探寻这个问题,等到一阵颠簸之后,尚夫人带着儿子回了家,尚槎却注意到了尚桅的身影其实比他们更早的出现在了庭院里。
“哎?难道娘和姑姑又站在风漪园的门口说了那么久的话么?”尚槎一阵不解,最终还是没有去问尚桅是不是真的去找过了尚澜。但是尚桅却摘下了那枚自己披风上的小葫芦做的扣子,招招手叫尚槎过来后,递给了他,“玩儿吧。”
“谢谢哥哥!”尚槎先是客气的道谢道,然后一把抓了过来,开始对着那个风干之后可以握在手心里的小葫芦戳戳砸砸。
“这,怕是不能再用了吧……”尚桅看到后只是摇着头笑了笑,然后对自己房里的丫鬟嘱咐道,“去给我的披风再换一个白玉的扣子缀上去。”
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