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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说燕祉祜只是因为不够聪敏而无法令傅理满意,那么燕祉祾的左利手,简直是对傅理的教育巨大挑战,偏偏还不能说。
因为燕祉祾的左利手,其实是皇后默许他不必硬矫过来的。一直抚养燕祉祾的皇后,很早便知道这个孩子是左利手,也有包括冬丽在内的下人劝解说叫皇子扳过来用右手的好,以免和他人不一样,平添麻烦。
燕祉祾自然是不愿意,水汪汪着眼睛拉着皇后的凤袍,“母后,儿臣不喜欢那样,好别扭的……”
“到底这也是孩子的天性,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硬改了去,总归不好,”所以皇后笑着拒绝了这些提议,爱怜的摸了摸燕祉祾软软的发丝,“皇儿乖,母后不会难为你的。无论用哪只手拿着筷匙,只要能吃了饭便是好事。等你再长大一些,母后叫冬丽再教你怎么用右手进食,以后你出入宫宴便不会失礼了。”
一派母慈子孝的好氛围,燕祉祾笑着连连应道,“嗯,谢谢母后,儿臣会听话的!”
但是想来也不奇怪,燕祉祾连吃饭都要用左手,更何况提笔习字?傅理无奈的托人去向皇后诉苦,却被客客气气的驳了回来,“还望先生多多担待,皇儿给您添麻烦了。”
一开始皇帝也是站在傅理这一边的,但是听到皇后提起了那个仙逝许久的女人,也就于心不忍的放任他去了。
所以,书房之内的所有孩童的座位安排唯有燕祉祾叫人作难,要么他必须独自坐一个小桌,要么就一直坐在所有位子的最左边,反正不能和别人写字的手撞在一起。
因而一连数载光阴,尚槎都乖乖的陪坐在燕祉祾右边的座位上,两个孩子就这么守着书房最左边的廊道,默契到甚至不需言语,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争辩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能看啊!
尚槎入宫做伴读的那一年,论辈分算是他表弟的燕祉禖年满两岁,当真是虎头虎脑的模样,尚槎见他的时候,那样子早就不是才生下来没多久的小猴子的感觉了,长得很开。
尚桴听到尚槎的感叹之后连忙打断了他,“说小孩子像猴子的话,三天不长。你可别叫别人听见了去,再说你失言便不好了。”
“事儿多,”尚槎撇了撇嘴,“宫里的规矩就是麻烦,我说的实话嘛。好吧,不说就不说。”
从来时光最是无情,尚槎兄弟两个的个子慢慢长高,年纪也长成了当时的尚桅那般,已然是十岁的模样了,稍稍初具了少年的风姿。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对双生子的脸……可是越长越不像了。若不是当年接生婆亲手一先一后的扽出来了这兄弟两个,真怀疑是不是被掉包过了其中的一个。
但是细看下来也没有问题,因为兄弟两个长得都很像尚家人,尚桴长得像他娘尚夫人,尚槎长得像他二叔尚沁。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但是的确就是这样。尚桴长得越来越透着浅浅的妩媚清雅,而尚槎则是气质风雅有着像一代儒者发展的趋势——即便也只是长得像。
因为尚槎长得像尚沁,而他也的确受了尚沁的熏陶,不光要看史书,还被强迫好好习武。但是尚槎非常乐意,因为他最喜欢的长辈就是尚沁,没有之一。
对此,尚槎还给出了非常完美的理由,“我最喜欢二叔了,因为二叔没有二婶,不会骂我。我在家里,娘会骂我,姨娘什么的也会教育我,我在小叔叔家里,婶娘也会把我和堂哥们叫到一起絮絮叨叨,来到宫里,眉妃娘娘也总是要我争气什么的,好讨厌啊,耳朵听的都起茧子了!”
“哎呀……不管怎么说,反正女人最烦了!二叔家里没有女人,二叔没有二婶,没有人说我,所以二叔最好了,尚槎最喜欢二叔了!”尚槎一锤定音的解释道。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尚槎才会愈加文武兼修,因为尚沁虽然是个翰林学士,还手无缚鸡之力,却真的是好武之人……
正解就是尚沁是一个好看武之人,而且是一个“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喜欢评论的无德小人,的确他是熟读兵书剑谱,可关键是实践才能出真知,连根鸡毛都没拿起来过的尚沁绝对是个门外汉啊。
所以为了能尽快拜托尚沁唯一缺点的干预——也就是对习武之人的无德骚扰,尚槎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勤学苦练,早日逃脱尚沁所掌握的的知识范围,这样一来,一向不会不懂装懂的尚沁一定会闭上金口。
这个说不出口的腹诽心谤居然成了尚槎的动力,在既能做一个称职的伴读的同时,尚槎也不辍的读着兵法谋略,习练武艺,以至于险些踏上了武举的道路。
这些事情的发生距离现在还有一定的喘息时间,因为镜头现在又一次落在了御花园里。
还是当年的地方,依旧熟悉的场景。
津铭湖畔柳含烟,池中锦鲤不知年。这些鱼生生死死不知今夕何夕,看观鱼的人或是换了衣衫,或是换了容颜,或是换了朝代,依旧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日复一日,吃喝拉撒睡,不做停歇。
当日散课之后,燕祉祾和尚槎一起来到了这个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气氛稍稍有些尴尬的原因,仅仅是方才傅理和尚槎的一场“学究性质”的讨论。
傅理头头是道的讲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论断,意为百姓是无法理解诗书礼仪的,只需要教化他们安心耕读就好,不用费心费力的做着徒劳的事情。
当时尚槎就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学生以为夫子此言差矣,学生还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讲来,”傅理一愣,第一次被学生客客气气的顶撞令他稍有意外,但还是按捺着开了口,“但说无妨。”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尚槎云淡风轻的背诵着经典,“这句话明明是在讲‘有教无类’,诗书礼乐不可废毁,必须为民众所知,先贤不可能会放任愚民,因而学生以为,夫子方才的讲解有失偏颇。”
傅理一时语塞,燕祉祾则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燕祉祧开口打了圆场,“学无常师,而况这些古籍也是过了千年流传,自然各派见解不同。夫子说的自然在理,尚槎的见解也不无道理,我等自有评判即好,莫争得面红耳赤。”
于是那日的散学便显得不甚愉快,所以燕祉祾便叫了尚槎去津铭湖,算是散心。
见尚槎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燕祉祾忽而吟了诗,“庭树不知人去尽,秋春还放旧时华。多情唯有池中鲤,犹为离人护落花。”
这时候的尚槎抬头轻笑,“才不是呢,还有我。”
“你可算是见着笑了,刚才板着脸吓死人,”燕祉祾叹了一口气,“和老师有什么好吵的,他到底是中过状元的人,总比你读的书精细。”
“才不是啦,不一定啊。不过这句话一定是我说的没错,”尚槎仰着脸肯定道,“二叔刚刚教过我呢!我二叔不比咱们的老师厉害么?”
“这样……”燕祉祾歪着头,“连中三元的尚大人嘛……自然是很厉害的。不过,其实我也比较喜欢你说的那种释义啦,夫子讲的多无道啊。”
“看看看,我就说嘛。殿下你就听我的准没错,”尚槎把声音压到很小很小的说道,“所以,如果将来殿下荣登大宝,也一定要按这句话的正解去做哦。”
燕祉祾笑得无奈,“哎呦呦,你可莫要折煞我了。这话也就是悄声说个玩笑罢了,叫人听去了我可就没命啦。”
两个人正在说笑间,远处又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尚槎见旁边跟的是风漪园的宫女,便知道那个小孩子是燕祉禖。
小孩子最不会撒谎,也不喜欢逃避,见到认识的人就会亲亲热热的扑过去,也不会躲避,于是一面喊着“表哥”,燕祉禖的小腿便倒腾的飞快的冲了过来。
燕祉禖是来到近前才发现燕祉祾的,但是此时他已经扑到了尚槎的身上,而且一个用力过猛的把尚槎扑了个跟头。
后世有一首诨诗十分应景的说道,“粉红色的天空上下着蓝色的雨,我摔倒在青色的石板上,先看到了星星,后看到了你。”
☆、谈天
现搬到尚槎身上,这句话再适用不过,燕祉禖怯怯懦懦着说着“对不起”然后马上起身要拉起被自己撞倒的表哥。
但是有人却先自己一步出了手,轻声抱怨道,“你总是这样,难道是喜欢给别人当肉垫么。”
这个人当然是燕祉祾,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说尚槎,偏偏尚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嘿嘿一笑,“我没事,小孩儿没摔到就好,我是大人了,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哼,可不是你当年还没他大的时候强逞英雄的德行了。”燕祉祾被他气得一声冷笑。
“当年?哈哈,你还记得呢。可不是么,那年你也摔在过我怀里呢。”尚槎笑得欢喜,凑到了燕祉祾的耳边悄声说道,“今天是一个意外咯,总不能躲着他要小孩儿跌跤吧。我怀里的位置,只给你一个人预备着,就算是当肉垫,我也是九皇子的专属。”
燕祉祾面不改色的噎给他一句“油嘴滑舌”,一旁的孩童堆着笑脸问着“九哥好”,然后仿佛很知趣的告别道,“方才撞倒了表哥真是抱歉,那我先走了,哥哥再会!”
尚槎和燕祉祾也笑着说了“再会”,待小皇子一蹦一跳走后,燕祉祾说道,“到底是流着尚家骨血的孩子,人不大,嘴倒是甜。”
“你是觉得这孩子像我?”尚槎笑问道,“你这是以偏概全了不是?你看我那两个哥哥和我就不太像。再说了,‘外甥随舅,眉清目秀’,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挺像我小叔叔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不也不差么?”燕祉祾揶揄道,“不过你的确也没这么有眼色,不然怎么会和老师顶撞起来呢。”
“啧,殿下,话不能这么说,这你就不懂了,那是因为我像我二叔。”尚槎总是在提起尚沁的时候有掩饰不住的骄傲,“我二叔就是这样的人呢。”
“学士大人古道热肠,心直口快,为人坦荡——这些我倒是有所耳闻,我看你这点倒也不差,”燕祉祾点点头,突然又变换了话题,“只是,尚大人可是我朝独一份的连中三元,这你也行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尚槎觑着眼睛,不满的说道,“明知道二叔那种旷世奇才世间少有,我怎么能跟他似的呢?我这么笨,你真烦人,净嘲笑我。”
“好好好,不说了,闹着玩的,你看你那不禁逗的样子,”燕祉祾微微一笑,“我就是这么说说,你若真能和学士大人一样蟾宫折桂,岂不是很好?若是不能也无妨的,你是我自己挑的的伴读,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你敢?”尚槎听他这么一说,语气欢快的充起了大尾巴狼,“我看你敢不要我呢,我尚某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一表人才,你若是扔了我,想捡的人得排起十里的大长队。”
“你看看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燕祉祾佯怒道,蛾眉浅浅的拧起了结,“我是说不过你的,不闹了,说正经事。”
“你讲吧,能有什么事?”尚槎满不在乎的问道。
“还不是叫你和夫子少说两句为好,他毕竟是为人师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老是和他唱反调作甚。”燕祉祾细声慢气的说道。
“哎哎哎,‘尽信书还不如无书’呢,何况只是夫子?他若是讲的不对,我总不能不指出来吧,误人子弟,而且耽误的还是皇室子孙,这罪过,大了去了。”尚槎反驳道。
燕祉祾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能说人家讲的一定不好,虽说我也不甚赞同,只是那毕竟是师长,尊师重道——总归是谦恭些好。”
“我不是刚刚已经讲过了么,那句话二叔教的和他不一样啦。你不可能叫我不相信我二叔吧,我觉得二叔比咱们夫子强多了。”“二叔”这个词总能没来由的给尚槎带来无穷的自信和力量。
“是是是,学士大人说得有理,”燕祉祾知道,他无论如何没法撼动尚沁对于尚槎的那种权威感,“但是你以后也不要总和老师对着干好不好?今天得亏了是七皇兄出来说了好话,你这个伴读惹的事,弄得我作为正主儿的好生为难,张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知道啦,哎呀,以后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尚槎说道,“只要夫子讲的不和二叔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尽量少说话,这下行了吧?保证绝对不给我们敬爱的九皇子殿下添麻烦!”
“只盼着你说话算话就好了,”燕祉祾摇了摇头,“倘若真是这般,我都该和母后一起烧高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学士大人才干如此,怎么一直在翰林院里就职?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