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信件,他不是第一次收了,这一次的内容也没有任何关于凌雪下落的消息,他便无意再看。什么儿时情谊,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喜怒哀乐柴米油盐,没有了凌雪,便再也不能打动他云落雪的心分毫。不看也没有什么损失。
请帖上的婚期是七月初三,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没几天就该启程回京了。落雪数千次数万次地幻想过,回到京城的时候,会看见凌雪在院子里等着自己,会动手做夏天的凉糕递过来,会……但是,他没有勇气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没有勇气去面对曾经亲手推开爱人的自己。
这一次,却是非回不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照镜
“云清雪要成亲?别又把白家女儿易家姑娘克死了。”我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张火红请柬。
“凌儿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单派两个使臣去,不必亲自去的。”
“为什么不去?”我挑起眉头,“我只是讨厌他,还怕了他不成?”
紫阁把我揉进怀里,捏了捏我的脸:“那么我们明天就该出发了,今天晚上……就放过你。”
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虽然那一次紫阁有些迷失了自己,后来的他都没有再犯,如他自己承诺的那样,专注认真地看着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
“虽然图云没给我留下什么好的记忆,不过我还有个发小,是龙太医的徒弟。还有个老伯对我也不错,回去的话,一定要顺道去看看他老人家。”我开始盘算起要带的礼物,却发现紫阁一脸等待地看着我:“没有了吗?你就这两个想见的人?”
“是啊。”
“那……云落雪呢?”
“云落雪?云落雪是谁啊?听名字,是云清雪的兄弟么?兄弟的话,啊,对了,还有东山的凝雪和尹秋他们,差点儿忘了。不过凝雪太远了……”
我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发现紫阁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轮尔找了个借口出去,在凌雪看不见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以前凌儿只字不提云落雪,他只当凌儿不愿提起伤心事,谁知道这次无意间一问,却发现他根本已经不记得云落雪此人了。现在回想刚开始凌雪的一些反常表现,好像也都有了解释。和云落雪有直接关系的东西,他都已经忘了,甚至连衣服的颜色,都受到了影响。
这听起来对他轮尔应该是有利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莫名地不安呢?现在的凌雪这样痴心于自己,虽然感情来得突然,自己却沉溺在这样的快乐里没有发觉。但是,如果那天龙应泽提醒自己的事情是真的,他轮尔又该怎么选择?
正想着,门却开了,凌雪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紫?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实在是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紫阁的背影,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我抬起头,天上没有星星啊:“外面蚊子多,你又招蚊子,不进屋么?”
他回头,看向我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芒:“凌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啦,那时候被你逮住,用铁链子拴在帐篷里,我当时还给了你一掌才逃跑的。怎么?突然问这……”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我就知道,不会错的,你就是我的小斥候,从头到尾都是。”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难道还有假的不成?”我轻笑一声,“再说你都娶了我了,如果我是假的,你还要退货呀?”
他终于恢复正常,两人相对笑了半天,他突然面目扭曲起来,伸手在身上挠挠:“呀,蚊子,该死的蚊子!”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图云。为了保证路上的安全,身边配备了十多个武功高手随从,姬无常和龙应泽留在了京中打理朝政事务,随行的是云亦舒和明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扑克脸的明远最近表情很丰富,还会动不动就脸红,云亦舒则是一脸偷了腥的笑容。
我戴上了面具,因为沿路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紫阁有些吃味。遮住了额头上的红印和眼睛周围,的确好了很多。
虽然路程不算短,但是有紫阁陪着说笑,四五天的时间转瞬即过。过了云鹤城,就离京城不远了。以前总是京城京城地叫图云的皇城,后来到了北国才注意到,它也是有名字的,叫做云京。
故地重游,我却生不出一点激动之心,看街上风景,也觉得浮躁腻味。探头看了半刻,还是缩回了马车里:“外面热得很,潮气又大,赶紧找个地儿吹吹风。”
“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先去以前的住处看看?”紫阁笑着帮我打扇,顺手将我散落下来的额发捋到耳后。
“回去看看啊,也好,走吧。”
…………福伯刚刚扫完院子,虽然院子里并不脏,但是这样做好像成了一种精神慰藉,就像两位王爷还在这儿住着一样。雪雪带着三个娃儿在脚下绕来绕去,不时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他的裤管儿。福伯看着微微显得苍老了的雪雪,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它抱起:“雪雪跟你福爷爷一样,都老咯。”一手抱着雪雪,一手拎着扫把,福伯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给雪雪垫垫饥。
“喵——”雪雪突然竖起耳朵,从福伯的怀里跳了出来,向门口跑去。
“雪雪?雪雪……”福伯追了几步,停了下来,他听见门口响起了久违的车轱辘声。是哪位王爷回来了吗?
几辆看起来颇为华美精致的马车陆续停在了门口,先下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带着极具压迫力的贵气,但是他伸出手接车里人时,表情却是温柔无比的。
从车帘里伸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雪色的手背被黑色丝袖遮了一半儿,而后从车里出来一个人,长发垂散,披于肩背,柔滑如水,面颈雪白中恍若透明。脸上戴了面具,却还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勾走世上所有人的心。
他跳下车来,伸手取下了面具,笑盈盈地看着福伯。福伯差点儿一口气没接上来:“您您……”
“福伯不认得凌雪啦。”还未等福伯说话,我先俯身抱起了雪雪,往他走去,“看您老都哭了,哭什么呢?走,我们进去说。紫,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人家,福伯。”
“在下东方紫阁,见过福伯。”
福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王爷,这位东方公子和您……”溜+达x。b。t。x。t
“我们成亲了,这次是回来参加皇上大婚的。不说这个,您最近身体还好吧?”看福伯脸上愕然的表情,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给您带了些补品,让您补补身子。”
“我一个老奴才,怎么受得起……”
“福伯,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对了,茗箜还住在此处吗?”
“茗大夫在您留书出走之后就离开了,老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留书出走?呵呵,那一定是云清雪做的好事了,我是去北国和亲,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出走啊?算了,别管那些事情了,家里真的很热,咱们做点儿凉糕吃怎么样?”
福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也渐渐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快乐洒脱的艳丽少年,就是当年虚弱惧寒、突然消失的云凌雪。但是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已经被凌雪拉进了厨房。
云落雪慢悠悠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便是好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是宫里有人来了吗?不,这不是图云的马车。他有些担心福伯的安危,快走几步来到门前,却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说着不熟悉的话:“紫,你尝尝我亲手做的凉糕,包你吃了还想吃。”
“就像你一样吗?”
“福伯在里面听着呢,你小声点儿,别老不正经。”
落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砰”地一声推开了大门,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黑衣少年被男子抱坐在腿上,手里正拿了凉糕往他嘴里送,旁边同坐着两人,打扇纳凉。一见门开,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他却只看着那个人。
我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也愣了一下,这个人……“紫,他和我长得好像啊,咦?福伯?他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
福伯他老人家突然激动地从里屋跑出来,泣不成声:“王……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啊……”他越想越是难过,不知道该怎样将现实告诉自家王爷。
“福伯,他……他是谁啊?”云落雪呆呆地问着,“怎么和我的凌雪长得那么相似?怎么会和轮尔那么亲密?”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云落雪对不对?紫跟我提过你,你也是云清雪的弟弟?长得和我还真像,这也是一种缘分啊。我做了凉糕,你要不要吃?”我没有听见他几近自言自语的那句话,而是搜索记忆,终于猜到了他是谁。从紫阁的腿上跳下来,我将盘中的凉糕递给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场景都和幻想中的一样。他在院中,手举着凉糕问自己要不要吃。幻想中那么美好的场景,为何此刻却让人肝肠寸断?黑衣的他长发及腰,额上红印如同血梅,眉目间妖冶而纯真,手举盘子,广袖滑下,露出一小节如雪皓腕。
落雪上前一步,将妖艳的人儿拥进怀里。茶盘落地,一声脆响后便四分五裂,糯软的凉糕滚得到处都是,沾上了泥土。
“啪!”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再看看跌倒在地捂着脸的云落雪,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但也不愿意在气势上弱下去:“我的凉糕做了半天,全掉了。”一甩袖子,走回紫阁的身边,“紫,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
几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一下子局面就变成这样儿了?刚刚不是还很好吗?
“云凌雪!”身后是云落雪的痛心呼声,“你又要走了吗?你不听我的解释吗?你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
我转过身看着他,心头莫名一阵烦躁:“你这人烦不烦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莫名其妙抱我,你还有理了不成?我管你这段时间干嘛了,麻烦你不要再摆出这么一副受了八肚子委屈的表情,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行么?”
“凌儿,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先走吧,啊?”紫阁一把将我搂住,在耳边轻声哄着,一边冲云亦舒他们使了个眼色。
直到凌雪被轮尔半拉半抱带出门去,落雪还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凌雪他到底是太生气了,故意气自己,还是真的已经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明明应该是他云落雪去北国和亲,现在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刚刚被凌雪推得跌坐在地上时,从袖中滑出的正是有着凌雪笔迹的那封诀别书,因为时常摩挲,纸边和字迹都已经微微发了毛,模糊了,淡化了。
“雪洛王爷。”出声的是云亦舒,他淡淡道,“如今雪灵王爷已经和我们陛下成了亲,是我们北国的国后灵君,您还是忘了吧。虽然不知道您二位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如您所见,灵君已经忘了王爷您的存在。和陛下成亲,是灵君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他。”
“不要再说了……”
“王爷是个明白人,也应该知道,强求是得不到好的结局的。”云亦舒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命运使然,之前准备和亲的对象的确是您没错,只是你的皇帝哥哥太舍不得你,这才无心插柳,送了我们陛下一个真正的爱人。”
落雪全身颤抖着,几乎就要倒下去,云亦舒也不敢再说下去,鞠了一躬道:“那,亦舒先告辞了。”
…………“我只是在庆幸,幸好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不然我怎么做也无法让你感动的话,我一定会痛苦得要死。”灵医谷里,当时自己是这样说的,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傻瓜,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那样的情况,这辈子是别想出现了。只要你一直坚定地相信我,坚定地爱我,你就会一直是我唯一看着的人。”当时的你是这样回答的,当条件不存在了的时候,你唯一看着的人,就不再是云落雪。
从来没有想象过,当你移开目光之后,带来的竟然是撕心之痛,痛到无法呼吸,无法纾解,无法生存……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