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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疑惑地看着我,“紧张?”
“是啊,我们后天就该走了吧。”与他十指交叉,渐渐收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说才好呢?”因为我的身体,回去的时间延后了两天,但是还是终究会到来的。我一边觉得无措,另一方面又想早些赶回京城,因为他的病似乎很严重,万一赶不上……
落雪的表情我看不见,但他的声音却是温柔从容的:“什么都不用说的。父皇如何想念你,你不是很清楚的么?”轻轻覆住我的手背,“不需要任何解释说明,我想,只要你出现在了父皇的面前,他便会很开心了。”
“真的么?”
“嗯。”
过了两天,我们三人下了山。茗箜再过一段时间也会离开灵医谷,就像他说过的那样,继续云游,悬壶济世。
途径白云城的时候,落雪和许长山表现得如同一般的出谷人,全然不记得在谷中发生的事情,对于身边那个和落雪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少年,也只说是遇见了同来求医的亲弟弟,便一同回来了。
“那云三公子你们想找的人,可找到了吗?”代言人瞥了我一眼。
落雪脸色显得有些失落颓丧,慢慢摇头:“我这辈子想来是找不到他的了。经历了生死,我才知道,我也不能够再一味地沉溺于过去中,是时候放开我的心结了。”
我看他演得惟妙惟肖,心里偷笑。那爱管闲事儿的代言人却是极为感动,还抹了抹眼睛:“看来云公子去了一趟灵医谷,竟是连心结都解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在白云城住了一天,我们三人便踏上了归京的旅程。想要穿过南泽郡府到北边的京城去,要越过一条横亘中间的山脉,如果绕路,怕是两个月也赶不到。云虚白却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我们决定越过山脉,走最捷径的路。
……“什么?”
“从白云城传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三殿下带了四殿下回来,却将灵医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可能那么顺道就找到了云凌雪?”双眼危险的眯起。希望不要又是一个祸患,这次云凌雪可不能像对待苏凌那样了。
“信中还说,四殿下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即使在现在的天气里,也依旧裹着裘袍子。”
“怕冷么?”心中有个念头转瞬即逝,“他们是从山脉上越过来?”
那人点头:“应该是的,如果绕到须得两个月的路程。”
“这么赶忙,想来是知道了父皇病危的消息。只不过这山脉顶上可是冷得很哪,云凌雪怎么突然想通了要回来?”云清雪眉宇间闪过一丝迷惑,这件事情,想来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路程再长,终究还是有走完的一天,我们几人看到了京城的城门时,是十天以后。把大半个月的路程压缩在十天内走完,三人都累得想要立刻躺倒在地上才好。我和落雪有点吃力,我是因为在山上的时候冻得很,落雪则是因为他的伤势还禁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
叫开了城门,我们走了进去。看见城门口等着的一队人时,我呼吸骤然僵滞,收在袍袖中的手竟是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
“大哥?”落雪转头看了我一眼,面上有些忧色。我轻轻摇头,意说我没关系。他才带着我走上前去,“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
坐在追风背上的青年过了一年多显得更加英武,也因为他执掌了权力,变得更为沉稳。但是没由来的,我觉得他比起以前来更加压抑深沉,浑身透着一股子让人害怕的气息。
他对落雪一如以前:“我有收到消息,在邻城看见你回来,我猜着这个时候你该到了,就出来接你。”温和的声音,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隔阂,落雪也没有对他说过断绝情意的话一样。
云清雪的目光转向我:“好久不见了,四弟,你怎么又愿意回京了?”
是了,他不知道云凌雪就是苏凌,苏凌就是我,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十四岁那年消失不见的凌雪。
压制住心里蠢动的恐惧和仇恨,我眉目垂下:“从朋友那儿听说了云……父皇病危的消息。我还是,还是不想留下遗憾,回来看看。”
“朋友?什么朋友?”他的语气中有一丝玩味,“没想到四弟还有京城里的朋友。”
“想来大哥也该是认识的,便是龙太医的徒弟,茗箜。”我控制着气息,不让自己太过紧张或者看起来太过锐利,“在南泽遇到他,他便跟我这样讲了。”
他眉头一挑:“这倒是巧了。也罢,既然四弟能够想通了,回到宫中来,以后自然可以长住在这儿。父皇见了你,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总算不再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我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和落雪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坐进了他事先准备的马车。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望着轩窗外安静的街道,凌晨的路上还没有什么人,微显得有些晦暗的天色,带着些压抑。落雪轻轻抓住我的手:“凌雪,别担心。”
我点点头。
我现在是云凌雪,上一次作为苏凌来到这儿,经历了曲折坎坷,尝遍了酸甜苦辣,虽然记忆深刻,但是终究还是过去了。我是作为一个全新的人来到这儿的,有落雪在身边,我不会再活得那么悲惨。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悲的人不是我,而是云清雪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皇崩
住在三皇子府休整了半天,到了下午,云清雪带着我和落雪进了宫。
宫中忙进忙出的人多了些,比起以前的安静庄严,现在竟是莫名地透着一股慌乱的气息,浮于表面的感觉让我有些心慌。
这儿果然比南方冷上许多。落雪一身飘逸的白袍子,显得阳光又健康,而我却是裹着重重狐裘,看起来慵懒苍白,心中却是羡慕极了落雪的清凉。
宫女侍卫们见到我和落雪一同走进来的时候,都纷纷驻足了。两张一般无二的眉目如画的脸,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天下竟然有着这般造化,双胞胎都能生得如此……随即不少上了年纪的宫人看我们的眼神又有了变化。我是不知道了,但是落雪却是能够感觉到的。关于双胞胎,图云的人向来都是又爱又恨的。
进了内宫,才发现里面重重守卫着,最大程度地保障了父皇的安全。我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外面若有所思的龙应泽,他的神色显得很是悲伤,我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想跑过去问他,但是现在却是不能跟他打招呼的。落雪却无这般顾忌,直接拉着我走了过去:“龙太医,现在方便看一看父皇吗?”
龙应泽突然一惊,仿佛才回过神来,看见我们的目光由惊讶变作惊喜。“三殿下?!还有……”龙应泽的目光转向我,“是四殿下吧。”他一向是七窍玲珑心,想问题比谁都细致,演起戏来也比谁都自然。
“落雪,这位是?”
“这便是茗箜的师父,龙太医了。”
“我是云凌雪,久仰大名。”
龙应泽看我的眼神很是温和,带着隐隐的疼惜:“苦了你了,这些年在外面,听箜儿说,你得了难以根治的寒症。等闲下来了,让我给殿下看看。”
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我微微垂下眼去,他也不再多说什么:“陛下刚刚醒了,现在应该还没睡,你们随我进来吧。可否请太子殿下在门外稍候?”
我心中微凉,那个我准备原谅的父亲,竟是过着睡了醒,醒了又睡的日子么?
走进内殿,一阵浓烈的药味冲鼻而来,眼鼻一酸,视线有瞬间的模糊。走到龙榻边,我轻而易举地便看见了那个瘦得几乎要凹陷下去的人。明明还是中年,却好像六十多的老人一般,隔了一年的时间,他眼中的光华也不见了,浑浊得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灵气。
“陛下,陛下……”龙应泽轻轻喊了他两声,他的眼珠子才微微动了一下,昭示着他还是个活人。
“陛下,三殿下带着四殿下回来看您了。您看看,您最想念的四殿下就在旁边候着哪。”龙太医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的眼珠颤动了两下,聚焦在了我的身上,突然放出极为明亮的光来,干枯的手也挣扎着抬起:“凌……凌雪……我的雪儿……”声音嘶哑得可怕,我却再也控制不住深藏心底的慕孺之情,哭着跪在了他的床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比起我的手的冰凉,他的手心异常地潮热,颤颤地拉着我,眼睛贪婪地看着我的脸,好像现在不看就没有机会再看了一般。
“爹爹……”
听得我喊他这一声,他的手猛地一震:“……雪儿,再,再喊爹爹……一遍。”
“爹,爹,是凌雪对不起你,爹……你要好好活着……”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的模样看起来比母亲还要虚弱上千百倍,好像一阵大力的碰撞便能够让他再也醒不过来。我想到了娘,想到了师父,想到了笑倾,心里的悲伤抑制不了,全部化作眼泪涌了出来。
父皇却是笑了,带着嘴角的皱纹:“好孩子,再叫爹一声……父皇。”
我抽噎着看他,虽然视线模糊,却依旧能够看见他眼中的期待之色。没有多加犹豫,一声“父皇”脱口而出。
他笑得更开心:“雪儿……父皇跟你说过,要……好好照顾……落雪,还要好好……辅佐清雪……苦了你了,爹爹要去……找你娘亲,你要……幸福……”他一句话说完突然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眼睛骤然睁大,一动也不动了。
他的手却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慢慢变凉。我僵直着脊背,脑中的那根弦似乎绷到了极致,再多一刻便要断裂一般。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躲在京城那么久,却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知道我经历过的痛苦。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坚定地相信我会守护着他所珍视的东西……
落雪自身后抱着我,有泪水落在我颈中。
……“皇上驾崩——”
内总管带着哭腔拉长了声音喊,皇宫中丧钟响起,回荡在整个京城上空。云清雪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父皇即使驾崩了,也依旧紧紧拉着我的手的模样。
殿里的人早就跪了一地,云清雪也在我的身边跪下来,眼底黑沉,闪着泪光:“云凌雪,为什么你一回来,父皇就撑不住了?云凌雪!”他伸手拎起了我的衣领,一脸痛苦的表情决然不是装出来的。
“太子,陛下早就撑不住了。”龙应泽忍不住拉住他。
落雪也在我的身前护住我:“在父皇面前,你想要做什么?”
抓着我的手松开,他低下头去,却能够看见颤抖着的肩膀,听得见哭泣的声音:“父皇,父皇……”嚎啕一声,引得殿内殿外哭声一片。天空突然一个炸雷,骤然下起雨来,倾盆的大雨让宫墙内外一片凄惨。
…………
图云朝历五百九十一年,圣元四十五年,圣帝驾崩,在北国为质的云映雪应召回国,在东山修炼的云凝雪却因为其已然脱离了俗世,不能够回来送丧。在大丧礼上,一个与云落雪长得一般无二的少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是比起三殿下的犀利盛气,这个少年眼中总是带着一分抹不去的怅惘,说不上悲不悲伤,但让人忍不住感到心疼。
云映雪匆匆赶回京中,洗沐了一番才前往宫里。一身素白的丧袍,显得有些邪魅的眉眼微微垂下,这样的云映雪走进灵堂的时候,众人都有一瞬间的惊艳。云映雪的容貌很像蓉妃娘娘,上扬的眼角,艳红的唇,他的眉宇却是比身为女流的蓉妃多了一分凌厉,左边眼角下有一颗浅红的泪痣。修长的身材,将一身丧袍穿得如同仙衣。
说实话,我是有些吃惊的,本以为云映雪在北国为质,感觉应该是纤弱的,没想到竟是感觉挺强势的一个人。
但是,他身后跟进来的那两个人,让我浑身一震。
朝中有不少大臣在这儿,见了云映雪进来的时候,有不少人围拢过来,想来是一些老熟人,但是众人一看到后面的两个黑袍男子,都是大惊失色,窃窃私语起来。
纵使我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