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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迟疑,我知道他是觉得,二哥似乎有哪里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云映雪,肃霜也是这样想的,他以前和二哥最亲近,自然知道的多些。
最重要的是,肃霜说,二哥倾心于轮尔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要率领图云的军队去攻打他心仪的人。
流言传进云清雪耳中没多久,云映雪便自请去陪着蓉太妃守皇陵,说是在北国旅居多年,并没有时间陪在父皇的身边尽孝,如今又传出他有异心的闲言碎语,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奖赏。
早朝的大殿中,云映雪的声音回荡在其内,他即使跪着,桀骜的脊背也是挺直的:“臣弟不知收敛,反而惹出这样可怕的传闻,实在是罪无可恕,请陛下一定要答应臣弟的请求,让臣弟补上对父皇的孝道。”
云清雪甚为感动,当下便站起身来,走下龙座,弯腰将他扶起:“何必如此自责,你有大功,哪儿来的过错,不要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想侍奉父皇,也不必住到皇陵去,仍旧住在京城,想去时备上车马立刻便能前往。朕赏罚分明,怎么会听信流言,疏远了我忠心耿耿的弟弟?”
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朝廷的那帮大臣自然心里有谱。下朝的时候,不少重臣都纷纷围到了云映雪的身边,对他交口称赞。
我和落雪跟在后面,总觉得有哪里出了岔子。
“落雪,为什么陛下没有提我们的责罚?”
落雪不语,眼光不知看向哪儿。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能够猜到,毕竟云清雪对落雪旧谊难忘,就算罚,也不会有太重的刑罚。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
“陛下请三位王爷同赴御花园一聚,请王爷们随老奴前往。”过来喊的是原来的洪管家,云清雪成了皇帝,他自然也是跟着进了宫侍候,成了御内总管。我着意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恭敬地弯了腰,引着我们往后花园。关于笑倾的死,我心中对他的怀疑还是没有去除,无论他装得多么安分,我也会觉得他藏匿着什么秘密。
夏天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炎热的,但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舒服的季节了。走在后院的林荫下,周围树木掩映,夏花绚烂,倒也有特别的风味。
“四弟,其实我很早就好奇了,你这惧寒之症是如何落下的?大热天的,看着都觉得热的慌呢。”
云映雪突然搭讪,我吃惊过后反而思绪极为清醒,回道:“这个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已经在慢慢好转了,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彻底治好了。难为二哥还会担心我,如果对二哥造成了困扰,那我也只能够说一声抱歉了。”
我拽了拽身上厚厚的裘袍,有些无奈。他说的也是实情,这样的装束,别人看在眼里定然是不舒服的。转眼看向落雪,他却露出不以为意地表情,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没事儿,我看着挺舒服,你身体要紧,不用管这些枝末小事。”
云映雪若有所思地打量我们两眼,突然向着落雪道:“我听说三弟以前和那个叫苏凌的人感情很好,如今和四弟……只是兄弟的关系么?”
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听来了关于我以前的事情,想来他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落雪捏了一下我的手,对着云映雪,扬起唇角:“自然不是,四弟与我分离多年,我宠他爱他,自然是要比一般兄弟还要用心百倍的。至于苏凌,他已经失踪了,我只能够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哦?是么……”云映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前方,“啊,到了。”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掩映在绿竹中的那个小凉阁便出现在眼前,从这个方向看,只有小小的一个檐角,但是依稀能够听见风里面传来的铃声。
从来不知道后院还有这么个好地方,我有些惊奇地看着周围的风景。云映雪的声音已在旁边响起:“大哥的后宫当真是美不胜收。”
“映雪过来坐吧,落雪凌雪也是。”不知何时已经换下了朝服的云清雪穿着一身绿色竹布衫,去了冠,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将长发簪起,乍一看倒像是个书生。他手一挥,便有人斟了茶水,如风一般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这一处的确是个幽静的好地。”落雪也不禁感叹道。
云清雪的表情却是微微有些失落:“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加上这幽深环境,难免觉得有些冷清了,正好想兄弟几个一起聊聊天,便将你们喊过来了。”
“大哥何必如此怨艾呢?如果臣弟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冬天,大哥就该迎娶皇后娘娘了吧。到时候,便不会再冷清了。”
“……承你吉言。”云清雪瞥了落雪一眼,迟疑道,“如今边疆甫定,我也才刚刚登上皇位,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国家的兴旺不只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而是要靠着诸位一同努力才行。”
如果撇开那些个人恩怨,云清雪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还不错的皇帝,毕竟他是真心为了图云着想。当初他执意要将我带到京城,也不算亏待我,只是后来我不小心夺了落雪的心,他才恨我的。当时,国家和落雪是他最重要的两样东西,现在呢?
正想着,一阵果香夹着酒味窜入鼻中。我回过神来,看见落雪拈着一个小杯,送到了我的面前。杯中是澄黄的酒液,隐隐又泛着鲜绿的光泽,香气馥郁,即使只有小小的一杯,也仿佛让人置身于花海中。
“凌儿,此地阴凉,喝点儿酒暖暖身子。皇上说这酒性炎,喝了会很暖和。”落雪的表情温柔宠溺,我回了他一个笑容,就着他的手将酒喝了下去。感觉到一条温热的水线从喉中滑落,热气直侵入腹中,果然暖洋洋的很舒服。
见到我很满足的表情,落雪伸手又倒了一杯给我,旁边云映雪扑哧一笑:“还真是宠得很。”
云清雪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但是当面又不能说什么,只是盯着落雪的手一脸不甘愿。
“这琼枝露由南泽的荔枝酿制,其中加了许多珍贵的配料,算是千金难求,非进贡的时节一般是喝不到的。难为易侯家特地派人送来”
“噗——咳咳咳咳……”我听到易侯二字,心中立时一打顿,还没咽下肚的酒水全部喷在了坐在对面的云清雪脸上。几个人都是一愣,我下意识伸袖子去帮他擦,却一下子被他攥住了胳膊。
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晚饭时分,云清雪也有些迷茫,当时,他似乎也是这样抓住了苏凌的手,然后,莫名其妙地没有甩开,而是很温和地原谅他了。
“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他想起旧事认出我来,他却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没事,不要用袖子擦。”接过不知何时跑进来的侍婢递上的帕子,擦了脸以后,拿着帕子发起了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缩回了落雪的怀里,他一手揽着我,不让我抖得太厉害,一面用空着手指轻轻抹掉我唇边的水渍。许是因为喝了点酒,我感觉周围的场景都慢了下来,每一个细节都能够真切地反映到我的眼中来。
“四弟听到易侯,怎么反应这么大呢?好在大哥向来对人宽容。”映雪颇有些兴味地看了一眼云清雪,谁不知道这个大哥是出了名的好干净?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云凌雪。
“易侯爷么?我和他的次子易笑澜有过萍水之交。”我笑着回道,“听说易家的长子易笑倾和长女笑茹原本都是陛下的妃子,只是出了点儿岔子,才……”我没有说完,因为再说下去,我自己也可能撑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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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和易笑澜认识,纯粹是因为茗箜的缘故,笑澜身体极为不好,从小便被断言活不过十六岁,在他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有人将他带到了灵医谷,茗箜为他治疗的同时,我们互相认识了,关系也不错。后来送他出谷,我们自然都是极为不舍,但是灵医谷的规矩向来改不得,我的身份也不能够暴露,便篡改了他的记忆。没有叫他全然忘记我,而是让他觉得,我是在别处与他相识的凌雪。
他和笑倾有五成相像,性格却是不太一样。笑倾自由活泼,一派天真,笑澜却因为久病而有些孱弱,看起来不太容易和别人相处,却是一颗玻璃心,脆弱却纯净。
每每想起笑倾,心里还是会难过,我看了云清雪一眼,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凌,冷吗?我们先回去,好吗?”落雪感觉到了我的心情,温声帮我解围,我点点头,他便将我搂紧了几分,“既然凌雪的身子受不住,臣弟就先送他回去了。”
“也罢,凌雪不舒服,咱们就以后再聚聚,散了吧。”云清雪的语气有些颓然,他虽然还是笑着,却能够看见笑中的苦涩。想来他也很不好过,无论是笑茹笑倾,或者是落雪,或者是苏凌,最终都选择了离开他的身边。
云映雪环顾了几人一眼,也离开了,眼底却是有些淡淡的嘲讽,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紫澜
回到府里的时候,福伯从落雪府中跑过来:“两位殿下,快来看看。许公子他……”
“许公子?许长山?”我和落雪对视一眼,随即跟了过去。
客房的榻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许长山,一身白色的衣服,是福伯准备的,肩头还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迹。他躺在榻上,我们进去时他也没有察觉,依旧沉沉睡着。
“许公子刚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话都说不出来,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想要跟两位说。老奴让他沐浴了,方才也请大夫来瞧过,说肩上的是刀伤,伤得不深,但是长途劳顿让情况有点儿恶化了。”
“你先退下吧。”福伯闻言便离开了,顺手带上门,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许长山还没醒,我们便没有打扰他,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以许长山的武功,轻易没有人能够伤到他。我和他一起去找你的时候闯过不少山头的帮派,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挺过十招的。”落雪微皱了眉头,显得有些担心,“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仇家。”
“我倒觉得未必是仇家,他受了伤理应就地治疗,却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跑来我们这儿,说不定是和我们有关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还得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轻叹一口气,“长山的肩上划了一道伤口,和他交手的人应该更讨不到好,想来也伤得不轻。”
…………云鹤城中,紫澜宫内,中堂的椅子上坐着的,不是邪魅的教主,而是一身黑衣的男子。他冷眼看着堂下长毯上躺着的那个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妖冶的眼眸已经闭起,再也不会睁开。红唇边是一丝早已干涸的血迹,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依旧是那身红色的纱裙,却因为血液浸染又凝固而变得僵硬,再也不会在她舞剑回身的那一霎那翩然飘起。
旁边静立着两排穿着白色丧服的男男女女,无人出声,有人不以为意,有人红了眼眶。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众人第一次见到这个黑衣男子,传说中的黑衣使大人时,不少人都惊呼出声。
黑衣使竟然是北国的轮尔太子,也绝不是低于教主的存在,相反的,他的地位凌驾于教主之上,一言一行都让众人必须言听计从。而此时,红衣为了保护他,和无意发现紫澜教所在的许长山一决生死,自己却反而丢了性命。
所有人都在等着轮尔发话,红衣虽然平时行事冷酷严厉,但是真心敬服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轮尔是黑衣使,若是处理得不好了,众人心中也会留下一个疙瘩。
“蓝衣,让你做的事情,办妥了么?”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听不出喜怒。
灵雨走出一步,低头道:“那人只要睡了一觉,就不会再想起教中的经历。”
“如此便好。至于红衣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先好好将红衣收葬了,等她见到她的教主功业大成,到那时区区一个漠北冰山客,又何足挂齿?”平淡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个人浑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绝不是造假的。
没有人敢有异议,轮尔说的话也没有错。
灵雨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