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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陆清冱不会是这样冲动故意损毁马车,那么便是他遭遇不测了!
若逸所站的山崖下是一片湖水,虽然面积不大,却是一眼看不到底,黑黝黝的一片,格外的渗人。
环顾四周,只有赤裸的岩壁,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加之近日的风很大,悬崖上的沙石早就覆没了原有的痕迹,若要绕道水岸,不知又要多久,
显然只有一个方法了。
砰!
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迸溅出水花,随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漾开,那一声巨响似乎只是人的幻觉。
过了好一会,若逸才好不容易浮出水面。
果然,还是低估了深秋的潭水,投入水中的一刹那,刺骨的寒冷让人的直觉一瞬间麻痹了,免顶的黑暗更是带来更大的压力和绝望。
若逸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发现自己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想要伸开手臂瞥见自己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身上的力气也慢慢随着冰冷的侵入而渐渐流逝,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得快点上岸才行。
就在离岸边还有几丈时,若逸感到脚底触到了异样的东西,而从刚刚开始就不断虚弱的身体更是渐渐向下沉去。
☆、第五十四章
就在若逸发觉身体异样的同时,身旁猛然溅起一片水花,原本缠绕在脚边的异样也越加明显,随着对方的靠近,那手中牵扯的绳网也浮出了水面,但显然对方也十分小心。
六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渐渐包围上来,若逸自然也不准备束手就擒,他本就想引出对方问个清楚,现在人直接来了倒省了许多麻烦。
若逸的手已经扶在剑上,随时准备出手。
“封少主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的好,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您的那位朋友安然无恙啊。”熟悉的女声从湖岸上传来。
“他真的是被你们抓走了?还是你们想虚张声势?”若逸的手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瑜凝早就不是第一次遇上若逸,对于他这种质疑的态度也丝毫不觉奇怪,只悠悠从袖间取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晃了晃。
那是陆清冱的,昨日他还亲眼见过,显然对方已经成竹在胸了。
“那么你是准备就在这里了结了么?”若逸道。
瑜凝的含笑的嘴角不禁一跳:“虽然我很想把你就此了结,但是主上有令,要我等带你前去。”
“你们跟着我这么久就只为让我和你们主上见一面么?我封若逸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角色?”对于这些年莫名其妙的纠缠,若逸的忍耐也要到极限了。
“角色?得亏你还是杰英庄的少主,难道这点悟性都没有?”
“果真是玉雅清么?”
“放肆!主上的名字岂是你可以叫的!”
“作为杰英庄的少主我难道还要尊她为玉谷主么?废话少说,快带路吧。”说罢也不管缠在身上的绳网,径直往岸上走去。
瑜凝见他如此从容也变得有些慌乱,那水中可是下了重药,他在水中这么久,难道一点影响也没有。
眼看着若逸离自己越来越近,瑜凝在心中不免越来越慌乱,本能想要后退却逼着自己与对方对峙。
很快,若逸便熬不住药性,行动渐渐迟缓,最后倒在瑜凝的脚下。
瑜凝不禁松了一口气,三年前,他不过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虽然自己最后败退,但却也让若逸受了伤。
一个月前,若逸从吹雪阁追出来时她便觉得这小子的气势比从前慑人许多,此番正面对峙果然如他所料。
她虽未曾见识到封晓年轻时的气度,但是从他的独子身上却也可以猜想一二。
也难怪谷主对封晓纠缠这么多年了,只不过望着伏在自己眼前的青年不免觉得有些无辜。
罢了,这些岂是她能随意猜度的,还是赶快去觐见谷主才好。
“这是怎么回事?清冱怎么会在这里?”何仪今早突然被人请去,说是玉雅清有事相商,不想却看到分离半年的儿子。
“仪姐姐莫担心,”说着还轻抚着陆清冱的额发。
看着玉雅清涂着丹蔻的细长指甲划过自己儿子的眉心,何仪的心猛然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玉雅清的手。
“仪姐姐?”
惊觉自己失态,何仪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之下,玉雅清则淡然很多,收回了手,仿若什么事也没有似的站起转身道:“是有人在后山的禁地发现他的,流风谷的禁地里尽是机关瘴气,也不知为什么清冱会往那里去,谷中的守卫发现是他便带了回来。姐姐可要好生照料啊。”
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留母子二人独处。
看着玉雅清缓缓离去的背影,原本藏于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抚上陆清冱的手腕,发现只是有些受寒,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半年未见,但是陆清冱的行踪直到一个月前,何仪都大约知道,而近一个月则……
说到底还是得等他醒来才能清楚,毕竟清冱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流风谷,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第五十五章
“人还没醒么?”
若逸的耳边隐约传来陌生的女声,他努力睁开眼睛,但依旧是一片朦胧,然而寂静中那仿佛能震动灵魂的足音却让他警觉起来。
注意到若逸已然转醒,足音的主人也不再接近,反而离去了,待到对方坐定,若逸才听见她悠悠的声音:“把人扶起来,顺便松绑。我流风谷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粗鄙的。”
随侍一旁的人赶忙扶起若逸,只是被玉雅清的语气所慑,动作也不禁战战兢兢起来,没把人扶起来不说差点自己也被绊倒。
若逸在对方为自己松绑时便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便自己站了起来,抬头发现一位衣着华美艳丽的女子正坐在大殿上,身旁随时着众多手下,但却一直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谨言慎行。
在与玉雅清对视的片刻里,若逸在心里便猜到眼前的人便是处心积虑把他找来的玉雅清。
他曾听说过一些传闻,知道这样的一位女子曾今恋慕于自己的父亲,所以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母亲,虽同是佳人,但玉雅清却远不如他母亲身上的气度。
并不是指两人的出身不同,而是玉雅清的身上总有股慑人的怨念,比起羽瑶的淡雅,玉雅清在岁月中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风姿,只剩美艳而虚空的皮相。
“没想到封晓竟养出这样一个笨蛋儿子。”玉雅清见若逸如此直视自己,便不客气地说道。
若逸虽然也有些气闷,但显然这不是和对方针锋相对的时候,若是只为当面损他几句何须费这样大的周章。
见若逸也不反驳,玉雅清眼中的鄙夷更深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羽瑶那个贱人的错!”
“可是流风谷的谷主不也是就这样输给我的母亲么?”若逸的心里尚敬她几分,所以并没有直呼姓名,但是触及到羽瑶他却无法淡然处之。
若逸的举动无疑是触了玉雅清的逆鳞,见若逸这样莽撞地顶撞谷主,一旁的侍从不禁头低得更低。
“放肆!”出口的不是玉雅清,而是瑜凝,眼看瑜凝手中的鞭子便要落在若逸身上,却被玉石弹开。
“谷主?”
“这就是流风谷的待客之道?”
“属下不敢,只是……”
“无妨。”说罢便转头望向若逸,看对方一脸肃穆,周身的气势亦有些封晓当年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张狂之极,一如她当年在封晓大婚之日的失态。
只不过,时至今日,在没有一个人会不顾众人的目光极力地阻止她、保护她了。
失态过后,玉雅清的眼神已然没了之前的隐忍,锋芒毕露的不屑和愤恨让人惊惧:“你这话是不服气的意思了?”
“那么,你知道何仪和流风谷是什么关系么?”
若逸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手已经慢慢握紧,不知是不是错觉,手臂上三年前早就愈合的伤口竟又开始隐隐作痛。
察觉到对方眼中的动摇,玉雅清的更多了几分志得意满:“你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
“闭嘴!”若逸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度。
☆、第五十六章
若逸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但是本能地抗拒着玉雅清要说的话。
玉雅清虽因为若逸的反驳有所愣怔,但她显然更享受这个过程了。
封若逸,怪只怪你姓封,是封晓的儿子?
就是因为他,我才会失去最重要的亲人,一无所有。
所以,她要毁掉封晓,一步步、一点点地折磨他,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你就不想知道你是因为谁才会落在我的手里么?”还是说你早就已经想通,甘愿死在我的手上。
那是属于年轻的好胜的眼睛,因为那是封晓的儿子,那隐约熟悉的人影所散发出的无助而愤恨的意念像是淬毒的绵针一点点刺入她的骨血,让她既痛苦又沉溺其中。
“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玉雅清冷冷地一笑,不错,她确实不能亲手了结他,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垂死挣扎。
不过,令人愉快的是,她仍然有办法享受到他的垂死的乐趣。
不再纠结于此,玉雅清的话锋突然一转道:“你能一直忍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怎么,你忘了,你的那位朋友还在我的手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觉得你有和我交易的筹码么?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我的施舍罢了!”
若逸无法否认自己窘迫的处境,根本是自顾不暇,更别说是……
看着对方悔恨的模样,玉雅清也不再多卖关子,其实他并不想和若逸多接触,这个人的存在也只能让她不悦,也许她只想见一见封晓的孩子,这个也许曾今会和自己有关的人。
但是若逸的身上更多的是羽瑶的痕迹,那种不屑而淡漠的眼神仿佛一再嘲笑她的失态。
“放心好了,和你不同,陆公子可是流风谷的上座之宾,我流风谷自会好好招待。”说罢,语气陡然一转,满满的不屑:“你若是想要离开就喝下这个。”
一旁的侍从端来玉盏,琥珀色的浆液折射出一片鲜红的血色,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被血染的模样,摇曳的影子扭曲了他的五官演变成一副滑稽之极的模样。
愚昧、无知、自以为是。
玉雅清的“上座之宾”?
上座之宾!
那么他呢?
不过是陪衬在旁的丑角和任人耍弄的玩偶么?
惨然一笑,不知是对自己的嘲弄,还是对那个口口声声道是自己朋友之人的愤恨。
“若是我不喝呢?”至此,他已经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的手中,也没有什么想要保全的人了。
“若是你愿意成为我流风谷瘴毒阵中的一抔尘土,也无不可以啊。”玉雅清显然有十足的把握,她认定若逸还有几分不甘。
若逸不再多言,将盏中的浆液一饮而尽。
放下玉盏,仿佛是做了什么决意般,若逸的眼神不再如先前般动摇:“我的剑?”
玉雅清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不过她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你的剑?那你可知那把流苏剑的来历?”
“那是我杰英庄之物!”
“杰英庄之物?哈哈哈哈哈!那是之后,它原本是我流风谷之物,当年我兄妹二人亲信于他才将这宝剑赠予他,哪知他背信弃义,如今我流风谷收回也是理所当然之举!”
对于陈年往事,若逸并没有开口的立场,玉雅清口中的兄长于当年决裂后不久便突然死亡。
玉雅清眼中的愤恨不假,加之他并不了解当年的真相,便也无法再理直气壮地辩驳下去。
只是,那是父亲极为珍藏的宝剑,却被他……
转身之前,他又抬头看了看玉雅清,淡漠而不屑,一如羽瑶当年望着她的神色。
玉雅清的脸上再也端不住那份骄傲,顷刻间,她的脚边便积起了木屑,上好梨花木的透背雕花座的一角已然化为齑粉。
☆、第五十七章
从流风谷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得明朗,那些让他摇摆不定的人和事也都全部没有意义了。
这一刻,若逸本能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即使不是,他也必须成为这样的人。
除了自己,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虽然他一直希望有人能打破他对这一信念的执着。
可惜,一直以来所有人却都逼着他去贯彻这样一句话。
前往杰英庄的路上,他一直彻夜难眠,许许多多的往事在脑中不断地浮现、回放,然后显示出与以往不同的模样。
若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