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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武将众多,还请陛下再三深思。”
……
还未痊愈什么的都是假话,放战星取去广阳什么的还算理智,武将众多但也一时找不出能够立即前往的人手。
秦烾想到一个人,他问道:“姜爱卿以为让战将军前去平乱是否可为?”
护军都尉姜宁,老将。目无流视,刚强敦厚,行事沉稳。在战旭遥死后,一手将战星取提拔起来的人。
姜宁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回道:“臣以为……不可。”
郑原笑问道:“那姜大人可是有了什么良策?”
秦烾也如眼望秋水一般,看向了姜宁。
姜宁道:“若让由战将军瑞城出发前往常山,一路上节制内史、河东、太原诸郡军队士兵而行——到达沱水少说需要半月。而等到了常山,以叛军的凶悍,恐怕早就是一片残垣了。要带兵平乱的人,不能求强,而是求近。”
“哦……”郑原地点了点头,而后道,“那姜大人所说的‘近’是?”
战星取问道:“是微臣归朝时代替微臣镇守北方边境的副将——封华吗?”
姜宁笑道:“正是封华将军。”
☆、出征
封华领军由句注山一路向东南方向行进,经平城、参合等地到得沱水。
因一路上所行皆是大道,故一马平川,不到五日就到达东垣驻扎,与叛军在沱水两岸遥遥相对。
封华骑马踱在岸边,看着面前燃起的烟尘紧紧皱眉。
这次,竟是连渔阳都反了。
此时,灵寿县中的一座府邸中。
梁约端坐在案前执笔书写,只是脸上满是沧桑憔悴。
突然,门被人毫无顾忌的推开,梁约瞪视了来人一眼,怒道:“你来作甚?”
来人笑着看他脸上慌张的表情,道:“好歹我们现在也还在是一条船上的,再不团结点儿,恐怕是命不保夕了吧。”这就是最近让朝廷众人谈之色变的叛贼——齐哲。
梁约咬咬牙,放下了笔,将摊在案面的纸张叠好放进衣袖中。
齐哲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你刚才写的是什么?给我看一眼儿。”
梁约不屑地哼哼了几声:“你又不认字,给你看又有什么用?”
齐哲转过头,道:“那你念给我听?”
“鬼才念给你听。”梁约站起身,说着就要将齐哲推出屋外。
“诶诶诶……你别忙着让我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完……”齐哲反手就拧过梁约的手腕。
梁约吃痛,刷的就将手从齐哲手中抽出,而后恶狠狠的瞪着齐哲:“说!”
齐哲眼神立刻变得严肃且锐利了起来,“朝廷派了封华前来讨伐我们。”
梁约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齐哲道:“他已经进至东垣,与我们的军队在沱水边对峙呢。”
梁约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心虚了,什么也不答,倒是齐哲在一旁说个不停:“封华刚刚加急行军至东垣,一路上兵马劳顿,恐怕还要修整一日后才会打过来。我们兵强马肥,这几日在灵寿和苦陉两地也算是扎了根,应该守得了。只是岷岗义卫那边还要麻烦一些,就怕他们突地就被朝廷招安了,结果在后方就把我们反了。虽说姜延已经去了蓟县和何佑他们谈判,但我还是怕他一个人搞不定,郡守大人,何佑和范豪那里就交给你和姜延了!”齐哲一口一个“我们”,很是亲热。
就如齐哲所说的,梁约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这条船快要翻了,他们俩人必须想一个办法活下去。但是这条贼船是齐哲硬逼着他坐上去的,他在心底可是不想与这个莽夫同流合污。
“今夜,我们趁着乘着封华刚驻营地,打他个措手不及!”齐哲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只是这次来的人竟然不是董威那厮,真是好生无趣!我这辈子就投着和董威一战来过活了。”
“那我怎么办?”梁约对他嗜战的模样既是无语也有畏惧。
齐哲紧紧地盯着他,彷佛甚为苦恼:“不是告诉过你吗?今日你就前往蓟县,看着岷岗义卫他们。”
“是、是……”梁约点头。
齐哲驾马而去,想必是去了营地让人做突袭准备。
齐哲走后,梁约就叫来了五位信使到府中,将他方才在齐哲眼皮子底下藏住的信件交给了他们,希望有一个能够逃出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吧。
封华营中,帐外鼓声大作。
来人报道:“禀告将军,叛军正乘艨冲欲突袭我营!”
封华蹙眉,连忙起身拿过桌上黑甲头盔戴上,疾步走出帐房,看到沱水上确有二十余只黑漆漆的怪物,在水中矫健的疾行。
刚至东垣扎营,军士们疾行疲惫,自然松懈。不过,他也早有准备,封华喝道:“快,派弓弩手于岸上放火箭,阻止他们第一批军队。”
艨冲只是突袭渡水的战船,为的是发一个开战的信号,必有大的招数在后头。先解决了这些,趁士气高昂之时快速抢先渡岸,夺取先机。
“报告——我军派去的艨冲战队已全部覆灭!——封华的军队已经渡到岸上来了!”
齐哲笑了笑:“那就好,让他们有来无回。”
******
半月后,封华军队节节败退,叛军联合岷岗反军已攻占东垣,行至石邑。
半夜,瑞城、御史大夫府。
远处一匹马疾驰而来,犹可看出马匹本是白色,但因连日的奔驰已经被尘霜遮住了本来的颜色,变得脏污不堪。
马上驿者停到了府前,随即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被竹筒保护得完好的信件交到了管家手中,然后垂下了手。
那匹跟随了驿者只有半月的马匹竟然蹬起前腿撕心裂肺的一声哀鸣后,一头撞向了御史大夫府上朱红的围墙上,鲜红的血液再次将墙面染上了一层红色。
莫紊轻叹一声,问道:“他还有气吗?”
管家探了探驿者的鼻息,摇了摇头。
莫紊嘱咐道:“将他和这匹好马儿一同葬在苛山吧。”
随即进入府中,打开了那驿者拼死送抵的密信。看后,只是摇头哀叹,这次,是真的保不住他了。
片刻后,瑞城城门再次打开。
有两个人骑马先后通过门卒,进入瑞城深处时,跑在前面那人的背后喷涌出一股血液,猛地从马背上栽下,后面跟上来的那人看也不看就继续扬鞭……
******
华阳殿,早朝。
秦烾安静的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群臣争执不断。
封华前去讨伐叛军已有半月有余,但是全然不见战功,反而被齐哲等人逼得失了东垣。安居于瑞城的众多大臣们,都坐不住了。
“请陛下再派武将前去征伐,免得误了大事。”
“都尉大人曾说求近不求强,但现在梁约等逆贼愈发猖狂,封华他根本就压制不住啊……”
“对,请陛下明断……”
这时,战星取走出,道:“臣恳请陛下,让臣节制内史、河东、太原诸郡军队,前去征伐逆贼。”
秦烾为难地看着战星取。在瑞城能够真正保护他的,只有这个前将军了,若一下子失了战星取,秦烾倒是觉得自己会分外的不适。
姜宁随即走出,跪倒在地,声音低沉:“臣以为不可。”
秦烾问道:“为何?”
姜宁道:“前将军恐怕对节制内史、河东、太原诸郡军队不甚熟悉,若到了前线,将士不和……此乃用兵大忌。不如,让驻守东边边境的右将军董威领兵平叛,毕竟上次也是董将军前去的广阳。”
群臣们听姜宁如此一说,也觉得大有道理,纷纷点头。
秦烾望向低着头的战星取,道:“战爱卿可有把握节制这三郡军队?”
战星取抬起头,只是重复:“臣恳请陛下,让臣前去征伐逆贼。”
郑原看秦烾面上似有犹豫,立即从文官一列列出,跪倒在地上:“臣也恳请陛下,让战将军前去征伐逆贼。”
众臣听丞相之言,便知郑原另有打算,皆跪下,高声道:“臣恳请陛下!让战将军前去征伐逆贼!”
发下御召时,秦烾深深地看了战星取一眼,而后道:“爱卿这一路多加小心。”
战星取跪下道:“陛下之言,微臣自会谨记于心。”
☆、锦囊
当夜,战星取就被秦烾叫到了承明殿中。
一杯碧波酒,被洁白修长的手指从乌黑色的案面上缓缓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战星取将目光从那手指上移开,转到秦烾略显疲态的脸上:“陛下,您这是?……”
秦烾执起自己面前的酒盏,仰头饮尽,而后道:“这一次,真的要保重啊。”
战星取笑了笑:“以前我出征的时候,哪仗不是九死一生,也没见陛下如此担忧过。”
秦烾摇头:“不是,那是以前。自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还是有人能不因我是皇帝而来真心待我的。”说着,他又是向杯盏中倒满酒液,饮尽后,声音愈显醺然,“你虽说多半时候在我面前甚是无礼,但是这也算是赤诚相待。”
战星取知道这恐怕是皇帝的雏鸟情结犯了。
秦烾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母妃,虽说有先帝疼爱,但是先帝却是一位荒唐的主儿,秦烾怕是没享受过什么真正的父爱。
现在,有个人对他真诚些,不那么虚伪,他就感动得不行。
战星取看着秦烾眼神涣散,知他已是醉了。
秦烾一手支撑着下颔已然入睡,战星取也不忍去打扰。
他不知自己对秦烾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是忠诚?
是怜悯?
是莫逆?
……
亦或是恋慕?
愈想愈是不明白。
战星取凑在秦烾的耳边慢慢的说道:“若我活着回来,我就忘了你,你也忘了我,我们此生只是君臣;若我因你而死,那你这辈子都要记着我,不许把我忘了。”
言罢,站起身,走到了门前。将要出门时,却还是转过头,不舍地看向秦烾——
他已经从睁开了眼睛,迷离地望着战星取,彷佛对刚才的事情毫不知情。
战星取有些惊慌,但还是干涩地问着:“陛下,你刚才有听到吗?”
秦烾蹙眉,摇了摇头:“什么?”
战星取咧开嘴,嘿然一笑:“不,没什么。”
战星取离开承明殿后,秦烾辗转难眠。
在闭着眼想了一夜心事后,终于忍耐不住,从榻上翻下来,走到窗前,却看到天已微亮。
远处东方天际漏出几缕光线,红日渐渐地显出一角。
飞鸿翩跹,刺破苍穹,掠过绮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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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战星取未至石邑,反而绕道行军,一路北上,抵达灵丘,阻止岷岗义卫向齐哲等叛军增援。
封华诸军死战,已夺回东垣,且趁势渡过沱水,一举拿下灵寿、苦陉。
总之,形势大好。
此时,战星取所驻营地。
“现下,大雪已停。明日,我们就延大道而行,前至行唐,与封华将军夹击叛军而后一路东,转至易下,渡过易水,直捣叛军老巢——蓟县。”战星取看着帐中所悬挂的地图,捏着下巴向都尉戚宁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戚宁点头:“末将现在就派斥候去灵丘行唐一路探察。”
战星取拿了令箭交给了戚宁,随即转过身继续在地图上研究了起来。
有一人莽撞地闯入了帐中,未等战星取发怒,来人就举起一个包裹,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庶长前将军……战星取快请接陛下密令!”
战星取瞪大了眼睛,立即跪下拱手低头:“微臣在。”
来人是秦烾的传令谒者,战星取却看那人有些眼熟,只听他高声道:“卑职见过前将军,此次卑职前来只是为传达陛下密令和送递陛下信物,切勿意外。”
说完后,谒者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与了战星取:“这是陛下交给将军的密信。”
然后将手中所举的包裹打开,原来是一只雕刻繁复华丽的匣子,谒者将匣子放进战星取手中,道:“这是陛下遣令卑职送与将军的信物。”
战星取打开,却见一枚赤玉躺在匣中,泛出柔和的光线——双蛾缠火赤玉璧。他将玉璧连同木匣放在桌上,随即朝着谒者弯弯唇角,道:“大人,我让人送你出营。”
谒者一手制止道:“不必劳烦将军了。”说着,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营帐,跨上马匹,慢悠悠地走了。
战星取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书: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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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今晨是与戚宁安排好明日一早就行军至行唐,但是战星取却临时改变了计划,趁夜行军。
行军路上,战星取骑马至都尉身旁,问道:“斥候队伍为何还未回来?”
戚宁用马鞭立即指向前方:“来了!”
一匹黑色骏马从前方疾驰而来,马上勇士是一名威武矫健的百将,他一边控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