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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仿佛便会陷身其中,再也无法自拔,然后溺死在那平静的绝望中。
少年淡淡道:“你既知道是深夜,就不该来。”
那样逐客的话云孤影却毫不介意:“公子既然还没有休息,我便不算是打搅。”
少年道:“那是因为有人站在我的门前,我睡不着而已。”
云孤影顿做焕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夏侯吧,下午对公子出手真是唐突,我让他给公子道歉,他定是不好意思了,才站在门口不肯走。”
少年的眼光锐利,宛如冰冷的刀光,他道:“道歉?让他动手的不是你吗?”
云孤影笑道:“虽是我让他动的手,但是他却找了对象,我在这里给公子配个不是了。”
少年道:“我收下便是,请回!”
云孤影道:“那是当然,不过还没有问过公子的高姓大名。”
少年道:“龙陌。”
龙陌?是真名吗?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云孤影不动声色道:“在下云孤影,那么我就告辞了。”
龙陌淡淡道:“不送。”
云孤影走出门与夏侯封一起回到客房,夏侯封终于忍不住问道:“孤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叫他孤影而不是少楼主。
云孤影一愣,这样亲密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从夏侯封嘴里说出:“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夏侯封也不再勉强柔声道:“你自己多加小心,这一路上并不安全。”谢昆鹏的仇人本就遍布天下,而且他在逃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宝藏,虽然那些宝藏都落入了碧海云天的手里,但是这一切并无人知晓,现下不论黑道白道都在找他算账。
云孤影道:“不是有你在吗?”
夏侯封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让他刚毅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然后云孤影展颜一笑,“算是承诺吗?”他这一笑不带一丝阴霾,让他本就俊美的脸更加耀眼,夏侯封怎么也移不开眼睛。看着这样的笑脸他突然有了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的勇气,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了苏洛,那样温柔的师兄完全和云孤影完全是两种性格,他们自幼相识,后来便一同进入天一门,成为师兄弟,然后顺其自然地走在了一起,那一切仿佛是一场美梦,所梦醒时才会那么痛,他的那种勇气被疼痛所替代,与苏洛二十年来的相濡以沫,短短三年时间怎么可能忘记?
夏侯封道:“这是属下的职责。”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云孤影的脸。
他仿佛听到云孤影一声叹息,又仿佛没有,云孤影的声音依然如同以前那般高傲:“夏侯,你退下吧。”
第三章 分道扬镳
翌日清晨,谢昆鹏已经梳洗干净,依稀能看得出几分当年一代枭雄的风采。几人收拾好行李起程,谢昆鹏与夏侯封一辆马车,云孤影自己一辆。那个神秘的龙陌已经起来,看见他们出发也跟随在他们身侧。果然是来刺杀谢昆鹏的吗?这一路上的追杀并不会少,所以要等到他们累了才出手吗?
马车的速度很快,龙陌并没有被甩开。云孤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龙陌公子,要不要在下送你一程?”将敌人带在身边总比敌人不知道在那里要安全得多。
龙陌并没有看他只是道:“不必了。”他说罢便继续走路。
云孤影又道:“长路漫漫,也好有个照应。”
龙陌又道:“我说不必了。”
云孤影碰了一鼻子灰,却仍旧不气馁:“你这样走很累的,在下好生心痛。”
龙陌道:“累与不累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阁下无关。”
云孤影继续与龙陌搭话,龙陌起初简单的回应两句,到最后一句话也不说了。云孤影觉得无趣便也不再说话,他本就不是话很多的人,只是对龙陌这个人感兴趣,又或者在这片空荡的大漠中觉得太过无聊。
远方突然传来了马蹄声,云孤影这才打起了精神,他又将头探出了窗子,对这后面的夏侯封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两辆马车便被团团包围起来,来人一共二十三名,而云孤影只带来八人。那些人不问原由直接拔剑,看来不是为财,若是为报仇的话也不会连他们都不放过,云华楼的少主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物。那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杀人灭口。
云孤影不动,看着手下与那群人的厮杀,他总要知道来人的实力在考虑对策。来人比他想象中的厉害,那群护卫并不是对手,夏侯封也加入了战斗,场面才有了一些好转。
云孤影对着身旁的龙陌道:“龙陌大侠,你看我的手下现在虽占着上风,如果再经过几场恶斗定然会体力不支,到时候敌人要杀了我们轻而易举,可否请大侠帮忙共同击退敌人?”
龙陌看了一眼满脸诚恳的云孤影也加入了战场,又或者他只是不想再听云孤影的废话。因为他的加入,杀手们马上占了下风。云孤影对正在交战的护卫做了一个手势,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立刻回到马上,驾马离去。留下龙陌一个人对付那些杀手,云孤影从袖中掏出两个火流星,扔向正在打斗的那群杀手和龙陌,那是雷门最厉害的炸药,只要一颗就可以使这些人尸骨无存。火流星接触到地面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谅龙陌身手再好也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来路不明的人还是早日入土的好,免得怀了他的大事,云孤影很满意的看着血肉横飞的场面,然后绝尘而去。
他们刚行驶一段距离就看见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是龙陌,他不但毫发无伤,甚至来衣服都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夏侯封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要是他敢对云孤影不利......
云孤影在记忆里搜索这个人,却一无所获。在侠义榜之上只有排名第一的是小将军上官朝如,和第三的血煞公子自己没有见过,上官朝如是上官凌云大将军的小儿子,身份何其尊贵,从来没有亲自揭过榜,他自然是没有见过,但也决不会是眼前这个人,因为明日便是上官凌云大将军的寿辰,他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而血煞公子向来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虽算是见过那人,却也觉得神秘的不可思议,那人分明没有戴面具却看不清容颜,只是知道他总穿着红色的衣服,也不像是龙陌。以这个人的身手怎么可能在江湖侠义榜上没有一席之地?这个龙陌到底是何方神圣?
身为云华楼的少楼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么见过,他虽然在看到龙陌毫发无伤的那一瞬间有些吃惊,却立刻平静下来,笑道:“刚才多谢龙陌大侠相救。”龙陌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刚才想要置于他死地的人不是云孤影,继续默默的跟在马车的身侧。夏侯封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剑,不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真打起来他根本不是对手。
又走了几里,第二波杀手很快出现,和刚才的情形一样最后由龙陌来应敌,云孤影带领人离开。然后云孤影对准正在混战的龙陌。
“暴雨梨花针!”
那是唐门最强的暗器,只可惜龙陌依旧毫发无伤,他身旁的几个倒霉鬼却应声倒下。云孤影这下真的有些慌了,他假装镇定道:“龙陌大侠刚才真是好险,幸亏我及时相救。”
龙陌冷道:“你确定你是在救我!”
云孤影依旧面不改色:“那是自然,没有误伤到龙陌大侠吧!”
龙陌不再理会,云孤影这才放心,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三番两次杀他都不动怒。
不到一会儿第三拨杀手如期而至,虽然知道未必能杀了龙陌,云孤影还是对龙陌使用了漫天花舞——那是唐门与雷门最高杰作。
但是龙陌依旧毫发无伤,云孤影在心中低咒了声该死,莫不是遇到了妖孽。他抬头时龙陌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场的所有人见主人被制都纷纷拔剑。就连谢昆鹏都有些动容,谢昆鹏不由的握紧手中的短剑,终于要出手了吗?他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却在这一刻害怕着死亡。
龙陌只是道:“云孤影你够了没有!”
云孤影却没有丝毫紧张,他甚至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他的剑,因为这实在是一把特别的剑。他看起来像是用白玉做成,剑身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有一个黑色的字——斗。斗?在星宿中斗是二十八星宿中的一个,属于北宫七星之首,听从与四象之一的玄武。这把如同白玉的剑虽然简单却让人觉得异常华美,仿佛那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工艺品。但是云孤影却不这么想,因为那把剑散发着让人彻骨的寒气仿佛要将他冰封一般,当间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甚至连躲都无法躲,那是一种本能的畏惧。
正是因为龙陌的强大,云孤影虽然畏惧却并不害怕,因为他明白龙陌不会杀他,即是要杀他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得了。所以他笑的更加灿烂:“我只是在帮龙陌大侠,不知是哪里做错了,还请龙陌大侠指教。”
龙陌冷哼:“你是不以为我不会杀你。”他的剑又近了几分,云孤影的发丝拂过剑身既断,然后被风吹散。夏侯封已经站到了龙陌身后,但是他不敢轻易出剑。
云孤影依旧在笑:“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剑。”
龙陌收了剑道:“你是对的,我确实不会杀你。”然后他转身离去,不再看云孤影一眼。
这下云孤影有些急了:“喂!你去哪里?”他大叫,龙陌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
云孤影连忙追上道:“你看追杀我们的人这么多,你不在的话我说不定会死的。”
龙陌这才答了话:“你的死活与我何关。”
云孤影道:“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救了我那么多回,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我们送到玉门关内再走如何?”
龙陌道:“你还知道是我救的你?”
云孤影赔笑:“我当然知道,所以一直在邀请你和我同行。”
龙陌道:“然后再暗算我?”
云孤影道:“我那不是在帮你吗,看你一个人打得那么辛苦,不如瞬杀了他们好,总要省些力气,要知道这一路才刚刚开始。我保证不会再暗算你,而且我身上的暗器已经用完了,你不信来搜搜。”他说罢举起了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龙陌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云孤影还不死心:“你真的不再帮我了吗?”
龙陌道:“要帮你的人已经来了。”
云孤影再抬头,茫茫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龙陌的身影,他真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不见。云孤影突然说不上来的失落,像是一个孩子丢失了自己的心爱玩具。
第四章 千面玲珑
待龙陌走了以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谢昆鹏道:“该不是遇到鬼魅了吧!”
夏侯封从来不相信鬼魅这一说,但在这一刻却也开始怀疑。
只有云孤影望着这片苍茫的天地道:“既然来了,还不赶快现身,你打算要等到何时?”
回答他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这就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能躲藏一会儿,没有想到云华少主虽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但本领还是有些的。”
声音不知是从哪里发出,却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来人的武功不低,而且竟然是个女子。众人都不免有些吃惊,最吃惊的要数夏侯封,他自认为武功要比云孤影高出许多,居然没有发现这名少女是何时来的。云孤影淡漠道:“苏曼舞别再装神弄鬼了。”
众人更加惊异,居然是碧海云天八绝之一的曼舞。苏曼舞精通易容术,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个苏字,故人称千面玲珑苏曼舞。是碧海云天除了尊主之外最为人知的存在。即便是如此她的一切依旧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样貌,她是谁,从哪里来,是如何加入碧海云天的。她在侠义榜之上排名第十四,这并不代表她比夏侯封弱,因为她并不经常揭榜。
苏曼舞果然出来了,她这次易容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明眸皓齿,一袭红衣。云孤影看到来人道:“红色的衣服总让我想起那个变态女人,你还是换一件吧。”
苏曼舞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在江湖上穿红衣的女子虽不少,最有名的要数血色蔷薇唐薇,唐门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