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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灯说他在建自己的石室时就遇到过,但当时这种东西似乎还在很深的地下,所以当他在自己石室的地道里看到到处充满了这种东西的时候,也是惊愣不已。
照此说来,在这千百年的时间里,这种东西正从地底逐渐往地面汇聚,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无从可考,也无从可想。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拍得砰砰响,接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书房单薄的房门几乎形若无物。
「秦兄弟!怎麽一个人窝在里头?!」
秦灿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自己是在这里想问题,什麽叫窝在里头?但开下门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大当家突然下山,一定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虞老大「哈哈哈」地仰首朗笑,接著拉过秦灿一只手将一份大红帖子重重拍到他手上,「你猜得对,确实是不得了的大事!」
秦灿打开帖子,一行娟秀灵气的字迹跃然眼前,原来是黑云九龙寨要改做镖行生意了,九龙镖局这个月十五开业。
秦灿看完,不由笑了起来,好一个唐冬兰!
难怪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的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黑云九龙寨在云龙山横行霸道了这些年,自己勉强降服了一个颜三当家,也不过是让他们收敛了几分而已,这唐冬兰才刚坐上押寨夫人的位置,就大刀阔斧肃整清理这个山贼窝了。
秦灿合上请帖,笑问,「山寨里的其它兄弟难道都没有意见?」
虞老大又是哈哈一笑,震得外头院子里枝头上凋零的几片残叶都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有,怎麽没有?!不服气的人还操上家夥来向老虞我兴师问罪,说我被个娘们迷了心窍,忘了祖宗留下的事业,竟然要大家缩起脖子做人。」虞老大说著,转头啐了一口,「啊呸!老虞我八代祖宗都是打铁的,要开个铁器铺子才叫没忘记祖宗留下的事业。」
秦灿不禁好奇,「那然後呢?」
虞老大轻描淡写道,「都给你大嫂子打趴下了,然後你大嫂子发话了,要愿意继续跟著山寨混口饭吃,罚在校场吹一天一夜山风,不愿意的就赶紧收拾包袱滚下山。」
秦灿在心里哎哟妈呀叹了一声,原以为这世上最会翻脸的就属他们家的颜璟了,没想到这才是真正会变脸的一位,那个时候见她扮二丫娇滴滴又朴实,把人家虞老大迷得神魂颠倒的,没想到外面皮一脱,里头可是货真价实的母老虎一只。
不过虞老大似乎没觉得自己看走眼,原是想娶只小绵羊结果迎了只大母虎,反而满口称赞。
「哎,秦兄弟,你别说,你大嫂子真正有两下子,你现在再去咱山寨看看,那整一个近卫军啊,兄弟们个个都像改头换面过了,连操练起来喊的口子听起来都不一样。」
秦灿在心里嘀咕,这能一样吗?改明儿要是契丹来犯,估计都能直接披挂上阵奋勇杀敌了。
不过能让这帮子山贼做上正经的买卖,秦灿心里还是很感谢唐冬兰的,虽然这九龙镖局听来还是有股山贼味在里头,不过要一听说是前黑云九龙寨那帮子山贼押的镖,估计也没几人有这个胆子动手。
於是秦灿向著虞老大一拱手,「那兄弟我先在这里祝虞大当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好说!好说!」
送走了虞老大之後,秦灿让守著徐家宅的衙役都先好好休息养伤,然後又拟了一份县衙的通告,让衙役发到县下各村各镇。
通告里说近来各县都有人死於一种怪病,怪病起因是某种从地底冒出的黑色液体,请村民发现这种东西的时候切勿碰触,而一旦有人发现生出奇怪的病症,一定要单独安置,接触过的人蒸熏去秽,然後通告官府。
同时也写了信,将自己所知和二十多年前在云龙山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告知了明溪县和垣平县的知县,望能够共同出谋划策,一起阻止这场眼看要再度席卷而来的灾难。
做完这一切,秦灿和颜璟带著原是山寨里的兄弟的衙役们回云龙山,庆贺九龙镖局开业。
虽然这当口人心惶惶,不是热闹欢庆的时候,但对於黑云九龙寨的人能重新踏踏实实做人,又确实是一桩大事,於是酒一坛一坛地开,明知不胜酒力,却又禁不住劝。
秦灿喝了不少,喝到最後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是被颜璟搀著回到了房间,难得的颜璟祖宗还拿来温热的布巾给自己擦了手和脸,然後脱了靴子吹了蜡烛,在自己身边躺下,之後秦灿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睡到半夜,秦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脑袋里是清醒了一些,但酒力发作开始嗡嗡地痛,於是翻了个身想抱住身边的人厮磨纠缠寻求些安慰,但手一摸却摸到了一床冰冷的被褥。
秦灿眨了眨眼睛,完全醒了过来,起身下床点了蜡烛,发现颜璟外袍还在,但是靴子不见了,如果是上茅房的话不会过了这麽久连被褥都冷了。
秦灿总觉得有些担心,於是穿上衣服点了个灯笼走了出去。
山上的夜晚总让人心里不舒服,黑漆漆的,风又大,吹得灯笼的烛火乱跳,好像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样。
「颜璟──!」
秦灿绕著山寨找了一圈,没见到颜璟的人影,风吹得冷得紧,秦灿正打算先回房里,但脚步又犹豫了起来,然後转身看向後山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
颜璟一个人沿著後山的山溪走著。
潺潺的流水声里,沙啦沙啦踩碎枯叶的脚步声,听来格外寂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睡著走了出来,意识醒转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仅著了中衣,正往云龙山里走,他想停下脚步,但身体却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似乎不怎麽听他的控制,彷佛这云龙山的深处有著什麽,和自己息息相连著,中间有根无形的线,正将他一点一点往那里拉近。
虽然已经入冬,山上又寒风透骨,他仅仅穿著中衣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反而血脉不知因为什麽而隐隐地兴奋沸腾著,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念叨。
快了……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颜璟!」
手臂一下被抓住,用力将他给拽停了脚步。
「颜璟!大半夜的,你穿这麽少究竟要去哪里?」
颜璟回过神来,看清楚了拽住自己的人,一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这个场面过於熟悉,让颜璟想起来之前有一次,自己在後山的溪边边想事情边走,走著走著就失了神一直往云龙山里头去,也是秦灿这样拉住了自己。
到底是怎麽了?这云龙山里头,究竟有什麽在吸引自己?
颜璟脸上微露惊讶,看了眼秦灿,又回头看向自己刚才一直走的方向,接著回过头来,正要开口,忽地隔在两人之间的灯笼一下灭了,身旁枝丛一阵响动。
「小心!」
颜璟一把将秦灿拉到自己身後,同时,月光之下就见三道寒芒划破暗夜,落在刚才秦灿刚才站著的地方。
第三章
「是乌巍!」
「你说什麽?」
秦灿不敢置信地看了颜璟一眼,接著看向站在枝丛间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须发丛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戴在手上的钢爪,秦灿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乌巍,原来你一直躲在这山里,不管发生了什麽事,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把一切交代清楚。」
但乌巍根本不听秦灿的话,低吼了一声,扬起手上的钢爪就朝著他们两人冲了过来。
颜璟将秦灿往旁边一推,双手抓著乌巍的手腕将他的手停在半空,只是他现在的身量和乌巍相差太多,论力气绝对不是乌巍这样浑身蛮力的家夥的对手。
眼见著那钢爪越压越低,离他脸面只有寸许,颜璟渐渐支撑不住,脚下往後打滑,而乌巍却是瞪大了眼睛咧开嘴来笑,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住手!」
秦灿不怕死地捡起一根枯树干从背後朝著乌巍肩膀上打去,但就像敲在石头上一样,纹丝不动,秦灿不信邪,这次对准了乌巍的脑袋,劈里啪啦地一顿乱打,就听「喀嚓」一声,收回来的树干折成了两段。
虽然乌巍的後脑勺皮开肉绽,但他只是动了动脖子,像是被猫挠了一下,接著猛地转过身来对著秦灿挥动手里钢爪。
「哇啊!」
秦灿大叫著向後一闪,接著猫下腰,从乌巍胳膊底下窜了过去,跑到颜璟身侧,「颜璟,我怎麽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
颜璟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
话没说完,两人又被乌巍挥上来的那一下给分了开来,秦灿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乌巍认准了他,直接向著他扑过来,秦灿来不及站起来跑,只能手撑著地上往後挪,但背後被一棵大树挡住,眼见著躲不过乌巍接下来的那一下,就听见颜璟在他身後吹了一声口哨。
乌巍回过头去,就见一人从树上跳下来,屈起膝盖直击乌巍的面门,落地後脚扫向乌巍的下盘,乌巍没能站稳,後退了两步倒了下来,有什麽东西刺穿肉体发出一声「噗哧」,接著四周便就沈寂了下来。
秦灿吓出了一声冷汗,回头看去,发现乌巍那壮实的身子正倒在刚才自己折断了用来袭击他的枝干上,参差的断口就像刀子一样尖锐,直接插穿了他的胸口。
秦灿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捡回了一条性命,见颜璟走过去打量乌巍的尸身,便连忙起来,拍拍身上,也走了过来。
乌巍大睁著眼睛像是死不瞑目,颜璟看了一眼,转头向秦灿,「你刚才说你觉得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秦灿道,「之前在山寨里,你和他交过一次手,他的武功在你之上,但是刚才看他的行动,却不如当日那样灵敏,招式也毫无章法,乱砍乱杀,换了个人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如果他一直躲在这里,山里到处都有野兽,他不会武功退步到这种程度,而刚才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木偶,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一味的攻击。」
「等一等!」
秦灿突然出声,颜璟看了过去,秦灿已经将灯笼重新点燃,然後他指著乌巍手臂上的斑痕,说了一句让颜璟都感觉到毛骨悚然的话。
「这个乌巍……起码已经死了三个月以上!」
秦灿来云龙山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云娘的走尸案。
黑云九龙寨的弟兄们亲眼看著云娘下葬,但是不日,云娘的尸身却满身刀伤地出现在乌西山阿良的房门口。
经过调查才知道,云娘和阿良相恋,约定私奔,於是服食一种名叫「沈忧」的异草,可以让人短暂出现死亡的症状。
这也便是云娘走尸的真相。
在湘西有一种传统,如果某人死於他乡,当地人便会找来赶尸人将他的尸体送回故里,赶尸人和尸体皆是一袭黑色斗篷、头戴斗笠,赶尸人摇著铃提醒生人回避,而尸体就乖乖跟在他身後,像是活著的一样,具体其因,无人知晓。
但是乌巍,却又如何解释?
两人连夜将乌巍的尸体弄了回来,天寒地冻的倒也无需冰窖保存,但白日里和仵作仔仔细细再又检查了一遍之後,仵作也认定,乌巍身上的尸斑以及部分躯干腐烂的程度,表明他确实已经死了很久,起码有半年。
「那岂不是说,乌巍当初逃进云龙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颜璟抱著手臂靠在墙边,看仵作放下解剖尸体的小刀之後这麽问道。
秦灿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这麽断定。」
「但是昨晚我们遇到的,以及之前那名被契丹人丢到云龙山的身上有钢爪伤痕的官兵,又该怎麽解释?」颜璟再又问道。
这一问,又揭示了其中的矛盾。
乌巍死了半年多,但昨晚却还在袭击他们,之前被山溪冲下来的官兵尸体上就有钢爪的伤痕,害秦灿一开始还以为躲在小山坳村的唐冬兰他们是乌巍的人,结果证明两件事并没有关系,只是现在这麽看来,乌巍的诈尸并不是昨天一个晚上,说不定之前他就这麽行尸走肉的一直在云龙山里游荡。
这麽想想,秦灿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云龙山果然邪门,乌巍这种死而不僵还到处走动的情况,也许就是传说的僵尸?
「大人,您来看看,老朽在这尸体上有所发现。」
秦灿和颜璟一起走了过去,仵作将乌巍的头转了过来,後面一片血肉模糊,那是被秦灿慌不择路之下打出来的,仵作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大人,您看……」
秦灿凑上去仔细一看,发现乌巍的头皮上有一个铜板大小的烙印。
仵作将乌巍的脑袋放了下来,然後分别抬起他的手臂和脚,发现他的手腕和脚踝上也有这样的烙印。
秦灿转头问向颜璟,「他以前身上有没有这种东西?」
颜璟皱著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