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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人无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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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仿佛是这样的。娘死了,无患死了,承天死了,难道都是因为我吗?那长安经历的苦难,和现在的命在旦夕,肉体正在深受的苦痛折磨,是不是也是因为我?那我岂不是还会害他更惨?
  大巫师的语气太威严,我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对这诅咒深信不疑,太深信不疑,以致深深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和观念。我费尽思虑下定的与长安相守的决心,终于在此刻崩塌得彻彻底底不可修复。与这样可怕的诅咒相比,以前困扰我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什么男人女人,什么尊严名声,什么鄙夷嫌恶,我多么愚蠢啊居然在乎这些。现在我知道自己留在他身边就是折磨他的身体灵魂,甚至在送他走上死亡之路,也许这次中毒,也是我的罪过,我怎能再贪念与他在一起呢?我该怎么办呢?
  我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要这样恶毒?”为什么?我从小与父母分离,现在又要与长安分离。大巫师,我上辈子是与你有血海深仇吗?你要这样恶毒。
  “只是好玩儿。想看看,九歌和倾城的孩子,两个完美的人的近乎完美的孩子,孤独一生是什么样子。”话语分外的轻松,“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为你好啊,孩子,感情什么的,太虚无太可笑,你该感谢我,让你不必受这些的打扰。”
  这不是变态吗?我无奈地笑笑,已经是无话可说。有什么办法呢?
  “我答应。可以救人了么?”
  “可以。去把他带来这里。”
  我转身要走。“等等。”大巫师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右手,用冰冷的掌心贴在那开得妖艳的花上,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张合念念有词。
  额上越来越火热得难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迅速地往头顶涌,脑袋胀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炸开,我要挣开她的手,却像是被牢牢地吸住了似的不能动。脑袋渐渐空白了,不知空白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我一个人,大巫师早已不知踪影。耳畔回响着一个不真实的声音,像是在我空白时说的话的尾音:“十五天……”
  门外天色暗了,我向门口走去。看到水池的四周,隐隐约约显出许多面铜镜和与之一一对应的灯,火光摇曳,跳动无声。
  “你去哪?陛下知道你回来了,叫你过去呢。”沐阳在身后大喊。
  “有急事,过几天再回来跟他解释!”我急急地赶路,不能超过了毒发时间,也不能超过十五天。
  一路马不停蹄,在已经很熟悉的通往同城的道路上疾驰。
  
  此去二十天,再回同城居然还是阴雨天。途中平国境内要经过一座大桥,叫予水桥,架在宽阔的予水河上。予水河自西向东流经平国,水面宽阔,水势很大,从不枯竭,冲刷两岸成肥沃土地,养活了千万平国百姓。而今我通过大桥时,只觉得河水汹涌向东奔流,水花几乎要拍上桥面了。看来这场雨一刻也未停过。
  我拍打宫门,有人开门将我赶走。我拿出进门的玉质令牌,是长安特意为我做的,但仍不被允许进入。坐在宫门外墙根下,我开始思考进门的办法。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了。只剩十天了。
  来的路上就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听说王遇刺了,有的说听说王生病了,有的说听说王被挟持走了,总之好久没露面了。最可靠的就是医药馆听说的,王被人下毒了,是奇毒,临昏迷前王临危不乱留下线索,叫人全天下搜寻下毒的人要碎尸万段呢,各位医界同仁,被问到奇奇怪怪的毒时记得说“不知道”,别惹祸上身。消息不胫而走,隐伯国顺利地混乱了平国的局势。
  宫门开了,有七八名长者面色沉重地走出来,有的还叹口气摇摇头。他们有的穿着官服,有的穿着布衣,但无一例外都背着医药箱。侍卫长模样的人厉声交代一句“不许对任何人胡说八道”就放他们走了。其实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吩咐一句而已,治病要紧,宫内现在对医者来者不拒,而这些人良莠不齐,嘴巴那么多,流传消息出去是必然的。
  我想到办法了。迅速跑到东郊有医曾居住的屋子里,翻腾出几件旧衣服穿上,找了一只朴素的旧药箱,胡乱从地上抓起几把药材装进去。
  再次回到宫门前,躲在角落里等候时机。
  入夜时分,一队车马停在宫门前,车上走下来又一批背医药箱的人。侍卫忙手忙脚替他们拿东西,引路,根本无暇查点人员数目。
  好的,就是现在。我趁众人不备,一个闪身,从宫墙阴影里溜到队伍中。出来附近的一个大夫奇怪地望了望我,其他一切顺利。
  我们在王宫正殿里列队等候。并不是直接看长安,而是由南风来一一提问,问的是“知不知道‘终成空’”“知不知道如何解‘终成空’”“是哪国人”。
  我满心盘算着如何赶紧带走长安,完全没有留心南风是否问我问题。直到我看到一双黑色短靴出现在眼前,才猛地一抬头,刚好对上南风的双眼。
  南风一惊,立马厉声喝到:“你来干什么!”
  我撒腿就往门外寝宫方向跑,还不忘大声回答他:“我有办法救长安,让我带他走。”
  侍卫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乎没有人拦我。一路奔到寝宫门前五步左右,终于被赶上来的人捞住双脚,一下子扑到在地,幸而手护脸一下,才没有在地上撞断鼻梁。
  “呀!”我大吼一声,拼命又往前爬了几步,一手扒住门槛,一手抡拳狠砸木门,喊到:“长安!长安!醒来啊!跟我走!”
  只是一瞬,我就被拖走了。看着眼前南风的黑靴,我捶地大喊:“南风!我带他走!我救他!求你,求你了。”
  被拖出院子,我还在绝望地喊:“让我见见他,让我看看他好吗?长安,长安!”
  兔子急了咬人,子岐急了砍人!我功夫不行,但我疯了会耍狠。拖我的人只有两个,并且背对着我拉着我的脚腕。好,就这样。我悄悄拔出腰间的太苍,回头视察一下方向距离。兄弟两个,别怪我,为了长安的平安,我就先牺牲你们一下吧。
  一剑刺入右边侍卫的右膝,侍卫“啊”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人还在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瞬间也被刺破了左膝。
  没有了束缚,我立马跳起来,回身给他们每人的左右手臂都刺了一剑,让他们彻底不能追我,然后迅速向刚才的方向跑回去。
  有人从院中出来了。我躲进树下阴影里,看到夜幕里一道蓝色的袅娜身影端着药碗走过树旁。人急了总是会爆发超能力的。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精准的时间拿捏分寸和这样强大的臂力,在千尘走过树下的一瞬间,我飞身扑出去,用最快速度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扼住她的双腕于身后。所幸药碗跌落在草地上,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千尘惊恐地望着我。我低声对她耳语:“别动,别喊,我有办法救长安,真的。”
  千尘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没功夫猜她的心思,直接拉着她撞进最近的一间漆黑的屋子。是个小仓库。我大概用力过猛,千尘刚进门就趔趄地坐到地上。不等她叫喊,我就扯了身旁盖货物的脏布子塞到她嘴里,然后解了我自己的腰带将她紧紧绑到柱子上。
  原本千尘不怎么反抗的,可是当我开始扒她的衣服时,她立马惶恐地开始扭动挣扎。腰带不长我绑得不牢,所以我一胳膊肘压住她的颈项另一手加快动作脱她的衣服。
  嘛的千尘你误会啦!我对你没兴趣的,你别拿膝盖磕我那里啊!臭女人。
  我披上千尘深蓝色的罗衫,刚要出门,又返回柱子旁。
  “对不起了千尘。”我咬着牙,不看她,扯下她的里衣,然后转身出门。出门后把那件里衣扔到了草丛里。腰带很快就会被挣开了,这样才能避免千尘追赶出来。
  疏影横斜,月光清浅,雨不停歇。然而我无心赏月,趁着夜色低头匆匆走向长安的寝宫。
  南风在院子里布置着侍卫,指点他们分别该把守的位置。见到我经过,微微向我一颔首。我强压着慌张,也向他颔首欠身,然后缓步走开。
  推门进屋,我遣屋里的侍女们退下,然后走到床前。长安的样子很糟糕,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五官依旧精致,却因皮肉的下陷显得可怖。难道,已经开始骨枯了么?我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一阵心寒。扶床干呕时,触碰到长安冰冷却湿漉漉的手。低头一看,原来他人在昏睡中,但眉头却始终紧皱,全身从头到脚都在不停冒冷汗,手指已经将身侧厚厚的几层床单都抓破了。
  我心疼地握住长安的手,轻吻他的脸颊,和他暗紫色的唇,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长安,我回来了……”
  难过得几乎掉下泪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才几天不见,强壮英俊魅惑众生的长安就变成了这个可怕的模样,就算救了他,能救他的容颜吗?然而这一切,全都是我带给他的不幸。原来我真的是灾星。
  我轻轻放下长安的手,到桌案前取了纸笔写了一张字条,上书“携长安往他国解毒,必当保其性命——子岐”。
  我从屋子里搜了些钱物,抱着不省人事的长安,小心翼翼从后窗跳出。宫内人员都在忙碌寻医问药查典籍的事情,大家来去匆匆,无暇顾及他人。因此守卫人数不多。我给长安换了侍卫衣服,将他放到运货物的小平车上拉着走,一路闪闪躲躲,实在不行就装作是千尘。终于在被发现平王消失之前顺利出宫。
  买了马,便一路向西北疾驰。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长得高大一些,可以用身体替长安挡风挡雨。纷乱的雨打湿头发衣衫,洗过长安憔悴的脸庞,他紧闭的双眼依旧细长,就像初见时的模样,长而密的睫毛直直的并不上翘,此刻挂着水珠,水珠因晃动又悄悄滚落脸庞,仿佛哭泣。他眉头从未舒展过,有时睫毛会微微抖动,但就是醒不来,好像眼皮如何也张不开。他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殷殷的鲜血缓缓流出。我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他手里,任由他死死扣着,扣出一个个血口。我的这点痛,怎么比得上长安身体里一刻不停的骨枯肉裂之痛呢?
  距离一个月还有九天。长安,坚持一下。
  该死的大雨。予水河河水暴涨,已经涨过了予水桥桥面。只有桥边的石栏杆还露在外面,显示桥的位置。然而河水流势汹涌,一下一下狠狠拍打石栏杆,栏杆脆弱得仿佛会立马折断。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桥,如何过这条又宽又深现下还气势汹汹的予水河?更何况,我从小就怕水,连小溪都不敢下,更别说这条大河。以前每每下水,不是被长安牵着,就是被长安背着。后来独自过这予水桥好几回,也是壮着胆沿着桥面中线不看水面匆匆过河。
  但我必须过去。哪怕是趟过去。
  背起长安,我望望河面。河水怒拍栏杆掀起一人高的浪花,惊心动魄。定一定神,我试探着走入水中。
  猛狼迎面袭来,我短暂的一惊后,一手向后扶住长安,另一手死死抱住一只栏杆,等着巨浪的拍下。
  巨浪带来的冲击远远超过我的想象,重重地砸在我的背脊颈项上,就像是巨石压身。眼睛嘴巴里进了许多掺着泥沙的河水,鼻子也因为水涌入而呛得难以呼吸。
  长安几乎被冲离我的身体,我扶他不住,却深知不能放手,于是死死捏住他的衣袖一角和布下面的一小块皮肉。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待到水面恢复了一瞬间的平静,我直起身扶好长安在我背上的姿势,顶着膝盖以下水的阻力,踩着脚下看不见的桥面,匆匆向前疾奔几步。但平静总是转瞬即逝,第二浪很快就来了。
  我躲避不及,被推向桥的另一边。迅速伸手去捞,终于扒住了另一边的栏杆。
  全身紧张地向前摸索着,不一会儿体力几乎耗尽,然而抬头望时,对岸似乎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我告诉自己要坚持,却无耐右脚猛然抽了筋,动一下都是艰难万分。水流又一阵加急,我暗骂自己没用。
  被冲走的瞬间,我翻身与长安紧紧相拥,生怕被水打散。
  水冰凉刺骨。在外面看时,水势起起落落张牙舞爪很是汹涌,令人生畏。然而进到水里,会发现,再大的起伏,都只是水面上的样子,吓唬人的,真正强大的力量,是深水里,四周看不到动静,满世界的水却遏着人的动作和呼吸。水是无固定形状的,推不动,踩不动,无可奈何,心里空着急。越是挣扎,越是感觉自己对于水的无力。最后只有看着死亡一点一点靠近……
  那年夏天山下的小河涨水,傍晚我和长安从村子里换了些米粮回家。我说,你看,好娇小的一匹马。长安努嘴摇摇头,说,不是不是,那是驴子。我长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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