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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带回去,他迈了腿要追上去,他气急败坏,他觉得心里发慌一般难过!他要去讨个说法!可……他再没有力气再走一步路了……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而后天旋地转,再无任何意识。
☆、第八十二话、遍地凄寒心灰意冷(下)
醒来之后,他回想起那日清晨的场景,只模模糊糊的觉得心痛的难以附加,如同铁锥钻着心窝,一阵一阵绞痛,浑身血肉都凝着了一般,那么冷,那么寒。
“你这家伙半夜不睡觉又哼哼唧唧个什么!”一声妖异邪魅却中气十足的叫嚣声让楚杉的身子又是抖了抖,这些日子的劳顿苦难,让原本有些婴儿肥的楚杉变得瘦骨嶙峋,连手指都瘦了好几圈。
楚杉咬了咬牙,将满眶的泪水抹尽,一双澄澈美丽的眸子尽是愤恨委屈,他喊道:“不用……不用你管!”因身体不住颤栗而有些气短,哭腔未尽。
那声音顿了顿,又笑了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若是寻常人恐怕连魂魄都要勾了去,讽刺又放肆的笑,然后那身影犹如一枚赤色蝴蝶轻盈的飞进了肮脏的牢笼,笑盈盈道:“嘴巴倒是硬的很呐!小楚杉,你这不服气又难过的样子,真不像是个禁脔,那萧尧果然是会调教人,本宫喜欢~”
楚杉并不懂“禁脔”是什么意思,但出于对那人的厌恶之情,张口便吼:“混蛋!”
那声音又变得冰寒无比,冷道:“都已是阶下之囚还敢如此放肆!果然随了你那狗主子萧尧的性子!”
凤眸微微眯起,又勾起一个妖冶的笑容,那身厚实温软的赤色狐裘更凸显了他金贵的气质,只觉那妖娆的美让人窒息,无法直视。
“一个被豢养的小小禁脔也敢如此嚣张,这些日子让你吃的教训果然……还不够吗?”那赤色身影亮烈如火,挑了挑漂亮的远山眉,把玩着自己的墨发笑盈盈道。
楚杉撑着身子想扑过去,可无奈身体支撑不住,刚刚起了身,又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了这不似床榻的硌人稻草上,登时咬住牙吸了一口冷气,本就脆弱不堪的脊背更是疼痛起来。
那人站在牢房之外又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今日也算在本宫这儿呆了许久,萧尧现今已知道你在此处,不多时便来找你的~但他那多疑的性子,老谋深算……你还得在本宫这儿多吃几天苦,明天本宫,有一份大礼相送~”凤眼弯起来,浅笑盈盈的眸子顾盼生辉,却似是透露着浓重的危险。
楚杉瞪着赵衡啐了一口,道:“呸!”
赵衡阴狠狠道:“楚杉,这夜半春宵你扰人清梦也就罢了,竟还三番四次的挑衅本宫!不识半分礼仪教养,连尊卑都不分!你面前站的,可是大渊朝的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在那楚峰山上你都要归着本宫管,竟敢如此出言不逊!来人!”
楚杉已是氤氲一片的大眼睛瞳孔猛地一缩,将身子蜷得更紧,紧咬着下唇,眼里有些惊恐的看着赵衡身后又出现了几个在冬日仍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一时之间心里害怕至极,咬着唇又嘤嘤哭泣起来。他现今浑身上下褴褛不堪,脸上也是一块又一块的泥垢,脏兮兮的,拿着手背擦着脸上汹涌的泪水,抽抽搭搭的样子竟莫名的让人生出几分怜惜之感。
“你……你欺负人!”楚杉终于忍不住放肆哭泣起来,一边擦着泪一边发狠抓着身下的稻草,想将他们扔到门口那一行人的身上,像极了被欺负的孩子。那稻草似是一把弯刀,不多时楚杉的双手便被那锋利的稻草给割破,血珠涌了上来,楚杉吃痛,手上动作却不肯停。奈何他用于凝聚真气的天海已被赵衡派人封住,现今武功全然使不出,体力只可比得寻常人,如此日日折磨,真气泄漏,让他显得虚弱,若是这几个大汉进来必是制不过他们。
一阵铁链窸窣抖动的声响,而后厚重的大锁落下,那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赵衡皱眉捂着鼻子随着那几个大汉一同进了牢门。
楚杉流着泪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十分心酸委屈,万般滋味只想死了罢了,也不再受这些折磨。
赵衡却似是愈发来了兴致,竟笑了起来,笑声愈发的嚣张,他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时候才捂着肚子道:“听说萧尧很喜欢你?哈哈,笑死本宫了,这般大的人了动不动便哭哭啼啼,世事不知如同白纸,半份本事没有全靠了一张皮囊而已,当年的千金公子难道在六年之后品味已如此之差?哈哈哈哈,楚杉,你不知道吧,当年……你的萧尧哥哥在本宫的龙塌上,可是浪得很呐~啧啧~”
赵衡摇着头笑着说,又道:“还是说……你更喜欢看本宫,小彦,还有你的萧尧一块儿在床上的情形?呵呵,这般滋味,这么多年都是不再有了呢~刺激,销魂的很呐!”
楚杉喘着粗气,带着哭腔指着赵衡骂道:“混……混蛋!你……你说什么!我哥哥……我哥哥是楚上尘……才,才不是什么萧尧!”泪水又止不住的掉下来,楚杉虽是不谙世事,但也总算尝过情欲的滋味,赵衡脸上带着猥琐暧昧的神情,一下子便让楚杉明白了过来,气愤,羞耻之感从心头冒了上来,让人煎熬发痛。
赵衡冷了脸,对一旁的大汉道:“还愣着做什么!上去制住他!”
仆人应声而上,将楚杉手脚缚住。
赵衡冷笑着上前道:“原来你的萧尧哥哥也不是那么喜欢你嘛,连他究竟是谁,你都不知道。楚杉啊,小宝宝,哥哥告诉你,下次若是你再要被上,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谁……上了你!若是阿猫阿狗都能上,那……你也就不算个男人了吧。”他冷艳的面目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见楚杉别过脸去不理他,赵衡不甘心地上前一把握住了楚杉的下巴,强迫他看过来,幽幽道,“本宫初次见你,还以为是多么灵巧的少年,现今发现你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不过~本宫喜欢看人哭,看人痛不欲生,来,再给本宫伤心,狠狠的哭!”
说着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楚杉本已被痛得发麻的身体再次感受到撕心裂肺的苦楚,他咬着嘴唇高扬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嘴唇都破了,血腥之气肆虐口腔。
赵衡冷笑了下,放开了手让旁人递了汗巾擦了擦刚刚碰过楚杉的手,道:“又流血,真恶心。好了,留着些力气到明天吧,会很精彩的。”而后又对旁人说,“给他灌些五石散,免得总是半夜狼嚎鬼叫的,本宫特地搬到这里来,可不是听他叫唤的!”
一旁的仆人一愣,还是点头道:“谨遵太子吩咐。”
被强迫着喝下五石散的楚杉,只觉胸腔一阵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手脚皆被束缚挣扎着,一柱香之后,忽而觉得身体分外轻松,所有疼痛都散开来,取而代之地是昏昏沉沉之感,似是……似是腾云驾雾漫步云端,四周的一切都开始不真实起来。慢慢的,眼皮愈来愈重愈来愈重,失去焦距的美眸慢慢合上,意识也愈来愈淡。
“哥哥……”一滴晶莹滚烫的泪滚下来,楚杉被束着手脚仰面躺在扎人的稻草上,慢慢的昏睡过去。
弯月如钩挂在嶙峋的树枝枝桠上,蔓延干枯的枝干似是将那皎皎明月拖起一般。如意居中,楚上尘合眸睡着,却冷不防猛地睁开了双眼,喘着粗气似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又坐起身来,捂着莫名一阵一阵发痛的胸口,他皱眉道:“……为什么,这么心疼?”
☆、第八十三话、此时彼时仍是一心人
莲见这一昏迷,便是好些日子,睡睡醒醒,总也没有精神。楚上尘发现他竟连观物自理都有了障碍,心里更是疼惜不已。也嘱咐了清淮告诉云来客栈掌柜莲见在自己的如意居,可总也没见光均来,心下对莲见那日不甚坠楼也有了些许不安。
“子卿,今日……初几了?”莲见疲惫的睁开双眸,眸色黯淡道。
“初七了。”楚上尘叹了一口气,哀伤道。
莲见看着楚上尘的模样,点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等你身上好些了,我便让你回去,也不碍着你和光均夫妻恩爱啊。”楚上尘淡笑道,虽是猜到了莲见和光均应是吵架了,但楚上尘亦是趋利避害的说了几句劝架的话。
却不知怎么了,莲见扯了扯嘴角,又闭上眼,翻身道:“……我不愿见你。”一句话,淡淡的,显着疲惫,却是十分哽咽。
“……若是你愿见我,那日也不会走。光均是得以托付终生的人,现下我也放心了。清淮因为你我之事,心里还是在怪我。”楚上尘略微低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莲见苍白的面色并不见有何更多的情绪,懒懒的应了一声,便又要睡。
楚上尘的眉微微蹙起,道:“莲见,你愿不愿意去百里师傅的家,他的医术都是伯母教的,或许她可以救你。”
莲见单薄的身体俯在被窝之中,隔着被子闷闷的说了一声:“……罢了,他们心里……怨我恨我呢。”
楚上尘又想起那日与裴戎昱一道在莲花寺,宣宗道长痛斥赵彦的事情,现下又听莲见这般说,知晓百里阙的死确与莲见息息相关,也就不再多提。
半晌,莲见又问道:“……楚杉呢?”
这一句话便触到了楚上尘心头最软的地方,虽是面上并无异色,心头已是阵阵心痛了起来:“开颜……不见了。”
躺在锦被之中的身体僵了僵:“怎么了?”
“我留下了他一个人在夕照山庄,前些日子他破了伏羲玄天阵一个人跑了出去,不知所踪……赵衡的追兵还在,他又什么都不懂……”
“他一个人……?”
楚上尘眉蹙的更紧,道:“是。”
“楚杉一个人,怕是不能活了。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得,连楚峰都没有下过几次。”
楚上尘虽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担忧直接的被说出了口,心里哀凉便泛了上来,道:“……这或许,便是惩罚。当年我负了你,终身有悔。又游戏人生,作孽不断,最终报应便是上苍再不肯给我平稳的余生。”
莲见并未答话,心却因楚上尘的话颤了颤,一下子揪紧了:他们情爱纠葛如此多年,却从未真正去理清对方与彼此的心意,现下楚上尘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却让人心中不由有苍然悲怆之感。他还是……不知自己的心思。可是情爱之事,又有谁欠谁的呢?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他心中只念着楚杉,只觉得现今楚杉离了他他心头愧疚不已,心疼不已,又何曾想过,他不带留恋的离开了自己,也是会让人心疼与难过的呢。
楚上尘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什搁置在桌上,淡淡道:“虽是你现今跟了光均,但从前我欠你的,多少我也明白几分。你心中虽是不屑功名江山,但我多少希望求得这些保我心中愧疚少些,本是那日舒扬递给我这个,我想多少有些用处,现今看来……是多虑了。”
置于桌案上的,是一块羊脂白玉做的玉玦,上面刻了一个醒目的大字,用笔锋利桀骜,游龙走蛇,写的是一个“兵”字。
这……竟是裴戎昱掌兵多年手中握有的兵符!
那一日,雨雪这般大,裴戎昱苍白着脸色将贴身的兵符握在他手里,一句话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力气:“当日有负子卿真心,常……愧疚于心,我……还望子卿收下它……”
这玉玦,拿在手中重于千金。裴戎昱并无得到任何,却变成现今这般,自己却是利用了他……
那张如此冷峻的面容,苍白如纸一般,目光却是这般温和,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戎昱,眉目动容柔软。
莲见眉毛一跳。
“当年赵衡做了什么,你我还不清楚?若是渊帝知道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所干的勾当,还有可能让他活着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上尘的眉目极其清冷,虽是无甚表情,目光之中却有如鹰一般的犀利与阴沉,褪却了温润的面目,让人觉得陌生起来。就如当年他披着风流公子的外衣,却事事精于算计一般。有些人,以武服人,让人心生敬畏与惧怕,楚上尘却仅仅只是工于心计,便已可让习武高手对之忌惮不已,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
莲见淡淡的笑了笑:“你做这些,是为了我吗?”
“自然。”
莲见闭了眼,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这般说,我心里很欢喜。”
虽知你非是本心,但这样便好。即便是自欺欺人,也好……
楚上尘眼神回暖,温声道:“你欢喜便好,若是你欢喜,我心中也是欢喜的。”他说这般的软语,眉宇之间却是沉静如水,可知他并非真心。
莲见睁开眼,眼前只有一团晃晃的白影,看着近又觉得极远,现今想起与楚上尘的初识,发觉他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