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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东篱菊也黄-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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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百姓,是故都是些不能上战场的老弱妇幼,此刻似乎都汇集在此处,有好些人手中都捧着装满各式药草的竹筐。
  “大人,我有个小儿子在镇北军中做伙夫,昨天突然跑回家中对我们说了幽侯中毒的事情,我跟几个村镇里的大人们一合计,便叫了大伙们都去山里采了药草来,”那带头的老者也分不清哪位是主事的哪位的官最大,就看到致远一身华服坐在车里,便就当他是最能说话的大官,忙不迭将那筐幽桑草放到致远面前,“我们都是些山野莽夫,也幸好从小在这些山林中长大,都十分熟悉这幽桑,倒是比那些小伙子要采的多些,大人您看,这些可还够用?”那老者应是这座城镇中有些德望的人,说起话来也很是谦和,他说完,看着仍有些发愣的致远,只和和蔼蔼的笑着等致远的反应。
  “老先生……你们……你们怎么会……”致远伸手接过那满满的竹筐,里面是一根杂草都没有的幽桑,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那可不是……”老者刚要解释,一边的小姑娘便抢着回答起来,“大人您不知道半年前黄河闹水灾的时候,就是皇,哦,不对,幽侯大人亲自来的我们这儿,就住在决堤的黄河边临时扎的军营里,和士兵们同吃同住的,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官的呢,以前派来的巡抚大老爷最勤快的也不过到现场转悠一圈,就回府衙里出谋划策去了,有些呀,甚至都没露过脸……哦哦,不说这些,”那姑娘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身边的老者轻轻推了把,才又记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那时候这黄河的水呀,就像灌的一般冲进来,所有的庄稼都被淹了,恰逢北方也不安定,上游大批大批的难民往这边逃过来,原本分发的赈灾粮食很快就发完了,莫说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连幽侯大人自己也吃不上一口像样的饭菜,真是已经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后来,不知道那幽侯大人用的什么法子,突然就冒出来许多懂治水的士兵,还冒出好多好多大米!多亏了幽侯大人,若不是有他,这次黄河大涝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听这姑娘一股脑的说完,致远才想起半年前姬慕白亲自前往勘察的水涝一事,为了此事他还特意来庄中请教过自己,只是自己当时未有重视这个小孩,也未给他些什么提点,后来姬慕白回京当口就传来魏老将军身故的消息,就再也没有注意黄河水涝之事。事后姬慕白也有看过工部尚书陈大人的上奏,奏疏上记载的死伤难民数量确实比较历年都要少了许多,原本致远只当是皇帝派自己儿子去的灾区应该不会十分严峻的缘故,况且致远也知道姬慕白在去赈灾之前做了许多准备,是故即使后来牵扯到了姬尚竹,他也并未去小王爷那儿询问具体情况。
  “幽侯虽然年纪小小的,但却是我们大伙的救命恩人,这次听说他为了幽州百姓受了伤中了毒,我们都很担心,所以今天一大早从山里采来了草药。”那小姑娘说完就转身向着身后的人群道,“大伙儿让开些,让大人的车进去!”又回了过来道,“大人,这草药我们都交给官驿里的管事去,若是不够,我们再去采!”
  致远再三谢过这些百姓,才命萧铭川驾着马车进入官驿,官驿中也已经准备好了梳洗用品和热腾的饭菜,服侍众人的丫鬟接了药草就急急拿去熬药。
  这冀州本就是致远故乡,清河镇也算是漕运中心之一,是故这座官驿也算得上宽敞,而且当镇北军驻扎此地的时候,冀州太守便急急迁府于此,此时这位已有些富态的老太守亲自出迎,选了官驿中最舒适的几间房间给致远等人,拉着致远的手就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宁二少您可算回来了,得知您又去了北方宁老先生、额,宁老妇人可是担心的不行,亏了您这次打了胜仗,不仅收复了幽州失地,还保住了我们冀州免受战火,老夫……”
  “幽州失地已收?你这里已经得了战报?”致远可不想继续听这位啰嗦的太守大人在这里教育自己,听到失地已收便急急问了起来。
  “是是是,正是。”太守大人立刻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封军报来,“这是不久前镇北军发来的军报。”
  致远接过一看,那军报并不长,看得出是魏松月亲手写的,上面记道,“木城、金饶、炎盐等六城已收,并与林中紫烟处截匈奴斥探,断其音信,绝其后路。不日便可攻克中山收复幽境。”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在搞十一出游的事情,好烦Q W Q

  ☆、再入京城

  第二日便收到了秦毅的军报,多齐尔被生擒,匈奴军精锐遭到镇北军两面围攻尽数歼灭,而秦毅也将亲自押送匈奴单于回京受降。
  致远并不关心这些,晚上姬慕白的伤情又有反复,不知是因为毒性的关系还是做了什么不醒的噩梦,他睡在床上无意识的不断挣扎,原本已经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脸上布满了冷汗,还将鬼手老头已经包扎好的一些伤口重新挣开了。
  萧铭川在中山的时候就负责照顾这位固执的小州侯,这次本来也是同上次一样,鬼手老头疗伤,萧铭川在一边照料换药,而致远则负责煎药,但是这晚姬慕白实在挣扎的有些厉害,萧铭川根本无力安抚姬慕白,更别说还要帮他换药上药喂药,想到在中山好歹还有位得力的谢执事帮忙,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就有些欲哭无泪。
  在房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萧铭川仍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很快换好了医药出来,反倒一直听到房中姬慕白低低的呻吟声,致远有些等不及了,他是知道姬慕白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们联合起来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而致远在中山的时候就向姬慕白保证过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慕白中毒至深,不是再顾忌这些小事的时候,致远这样对自己说了几遍,也一再告诉自己,今晚不论看到什么,都会让自己忘记的。于是他推开了姬慕白的房门,慢慢走到内间里。
  萧铭川刚刚将被血和汗_浸_染的里衣从姬慕白身上_脱_下来,春寒料峭的二月,房内仍旧燃着炭火,但萧铭川和床上的姬慕白都是一副满头大汗汗湿重衣的模样。姬慕白身上大部分的绷带都已经松落下来,露出布满大小刀伤箭伤的瘦小_身_体,一些伤口已经裂开,正不停向外渗血。萧铭川想要将姬慕白抱在_怀_中,这样才可以包扎穿透了右肩甲的箭伤,但是不知道为何昏迷中的姬慕白很是不配合,抬起的双手一直在胡乱的挥舞,致使箭伤处流出更多的血丝来,是故萧铭川只能勉强把他从床上抱起,但是根本腾不出手来包扎了。
  致远原本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萧铭川忙的手忙脚乱的,直到姬慕白被抱起的那瞬间,他背后被匈奴巫匠用小刀刻画而成的怒狼图腾就这样直直刺进致远的眼中。
  怪不得他看见多齐尔时会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怪不得他受了重伤也不愿让别人照料,怪不得他一次次身陷险境而不顾自己性命,怪不得他对皇位再无半分奢望……
  致远知道被沈重笑救回来的时候姬慕白伤得很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一时脑海中具是初到中山宣读军法圣旨时,那虚弱的少年脸上无悲无喜的无奈,他用自己换了两座城镇百姓的性命,却只得到一纸五十军棍的圣旨。而后兵临城下,在炉火边那少年毅然决然的说出保全镇北军放弃整个幽州退守黄河,以自身为饵生擒匈奴单于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丢城弃甲的是他,他背所有的恶名,将收复失地的功勋让给魏松月,把生擒多齐尔的战功送给秦毅,而遍体鳞伤的亦是他,他却说再不回去了。就像被逐出京城的时候一样,他也是背下了所有的罪名,是因为害怕父亲而懦弱,还是看透了事态而无望。
  萧铭川意识到房里多出了一个人的时候,还在与手中的绷带纠缠之中,他霍然转头看到站在房间一隅的致远,脸上闪过仓皇的表情,然后一把抓起床_边_散_落的衣服披在姬慕白_赤_裸_的背上。
  “致……致远庄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萧铭川强作淡定的问道。
  “……”致远完全没有理会萧铭川,直直走到仍旧在昏迷中胡乱挣扎的姬慕白床边,然后抓住他的双手,拉倒自己怀中,“你出去吧,我来照顾他。”
  萧铭川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致远轻轻牵起姬慕白的双手,放在自己嘴边极轻柔极仔细的一点点轻_吻,像是想要这样让那双冰冷的褪去血色的双手可以温暖起来。所以萧铭川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小心的将姬慕白扶进致远的怀中,然后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昏迷中的姬慕白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双手被致远牵住,但他昏睡的仍旧不踏实,清秀的眉目紧紧皱在一处,即使_身_体_被致远限制住而无法动弹,嘴中却一直发出小兽一般惊恐的低_吟_声。
  致远莫名的心痛,又不敢将姬慕白抱的太紧,鬼使神差的低下头,一只手抱住姬慕白的后_腰,一只手拖住他的后颈,然后连绵的吻便落在姬慕白紧皱的眉头,被汗湿的鬓角,喘息的鼻翼和不断呻吟_着的唇边。
  致远的吻如此细腻而轻柔,带着无以形容的温暖,一点点抚平着姬慕白苍白而清冷的脸庞,然后那些细碎的吻,一点点向下,抚过微弱跳动的颈脉和消瘦_凸_起的_锁_骨,然后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落在肩上的伤口上,然后再依次慢慢吻过箭伤、刀伤各种冰冷的武器留在这具小小的身躯上的创伤。
  只稍加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那辆四匹骏马拉动的马车又驶上了前往下个城邑的官道,马车内装满了清河百姓为姬慕白连夜采摘的幽桑草,那些疲惫不堪的镇北军也留在清河等待与秦毅汇合,取而代之的是冀州太守大人的亲军随行左右。
  而致远自那晚之后,更是寸步不离姬慕白的日夜照顾。
  之后的几站萧铭川再次感叹了慕白弟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之高,完全不像一位久居深宫的年幼皇子,他们几乎每到一处,都有百姓在官道上相迎,或送药物或送酒菜,就连一些非常偏远的小县没有官驿,也有县里的员外将自己的院落借与他们落脚。
  鬼手老头摸着胡须说,那场黄河水涝小幽侯未雨绸缪,从下游就开始救助难民,才使难民没有盲目涌入京城,又疏堵结合化解百年难遇的大涝,保住不知多少百姓的家土不失。
  致远抚摸着怀中姬慕白的发丝道,慕白本就是个善良而聪慧的孩子。
  萧铭川闭嘴赶车,再不对沿路的所见所闻发表意见。
  四天后马车终于驶入了京城地界,月朗星疏的夜晚,繁华的都城也都沉浸在一片睡梦之中,近郊的神农庄门口,一人玄衣青衫静静站在路边,手中还提了一个小小的木箱,看到马车驶来,便急急上前去迎。
  “可算赶回来了,让我瞧瞧是什么毒,非得让庄主大人您千里迢迢把我给叫回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写脖子以下身 体接触【羞。。。

  ☆、医治之法

  当清晨破晓的阳光洒进今宵斋的小院时,致远终于在院中踱步转圈了两个时辰之后坐了下来,萧铭川昏昏欲睡的看着身边那个传说中平静如水一般的庄主,在心底又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何还没有出来,鬼手和艾墨乃是东虞最知名的两大神医,现在都医治了一整晚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致远一坐下来就开始问萧铭川,与其说是在问,倒更像是自言自语,萧铭川刚准备开口安慰一下这位焦躁的庄主几句,致远已经又站了起来,开始重新绕着小院踱步。
  萧铭川向天翻了个白眼,起身去后厨为众人准备早餐去了。
  到了晌午,在院中踱步的人又多了一个。秦毅押送多齐尔回京之后一刻不停的就赶来了这里,与致远两人一站一坐把守在这今宵斋的小院中。
  随着“吱——”的一声,今宵斋的房门被一把推开,致远本以为艾墨会像以往一样,一脸云淡风轻的出来,调侃几句就这小毛病,还需要我出马吗。但是今次却不是,艾墨一脸阴沉,快步走到秦毅面前道,“那个什么单于抓住了没有?”
  “已经压去天牢了,”秦毅答道,“怎么?慕白的伤势如何了?”他探着身子想要去房中看一下,艾墨却突然双手重重的搭在秦毅的肩上。
  “不管用什么办法,严刑拷打也好,寻衅逼供也罢,让那个匈奴人把解药交出来。”艾墨烦躁的说道,“这毒入体太久,已经很难验出成分,若是不知道毒性成分我就无法研制解药。”
  “这么难解?用你的蛊虫也不能解吗?”致远急急问道。
  “当然能解,只是……只是那法子凶险,若是可以直接配制解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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