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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牧一愣,嘻笑道:“随身藏着还不够?那你要我怎样?打碎了吞到肚子里,一辈子不屙出来?”
云栖双目盈盈,在一池水光照耀下,宛如瑰宝一般。
楼牧见他神态纯粹认真,不由心头一凛,有些惶恐地道:“你……不会真要逼我把白玉镯子吞下去吧?”
云栖“噗哧”一笑,终是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你……你只要一直记得这只镯子……不要弄丢了它……便好。”
楼牧见他心情颇佳,当即将白玉镯子塞到云栖的手里,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手,道:“那不如你将这只镯子戴我手上,这样除非我的手断了,我怎么也不会弄丢了它。而且我时时低头,便能看见它,记得它。”
他有心哄云栖高兴,便也不管镯子只有女人会戴的习俗,就这样笑嘻嘻地将自己的左手横到云栖跟前。
云栖看了看他,却推开他的左手,将他被柳容捏碎腕骨的右手拿捏起来,慢慢把白玉镯子套了进去。
他套得甚慢甚柔,似乎是怕弄痛了楼牧的断骨伤口。可镯子质地硬冷,又开口狭小,难免有所磕碰。等到彻底套入,楼牧已经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楼牧不明白为何云栖非要将镯子戴在他受伤的右手不可,刚想发问,却只瞥见云栖神情甚是安和专注,仿佛是了却了一件重大的心愿,便强行忍住痛楚和疑虑,晃了晃自己戴上镯子的右手,微笑着问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深知此刻云栖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柳蓉与乔沐谁胜谁负,均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乔沐胜,最终依旧会杀了云栖;柳蓉胜,自然是根本不会允许乔沐去救云栖。他想得通透,因此倒也放开了心怀,只低头专注逗弄云栖,博他开心一笑。
云栖的眼神,却一直在楼牧的面容上流连不止。他性子本就冷淡,此刻又虚弱,难得露出如此不舍的神态来。楼牧觉得新奇,便摸了摸自己的脸,调侃道:“可是觉得我相貌英俊不凡?”
云栖依旧望着他,倏地开口,道:“谢谢你。”
楼牧愣了一愣,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失落,低声喃喃道:“你,你谢我什么?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根本帮不了你……”
“你做了很多。”云栖打断他。
“比如?”
“比如……你会问我喜欢吃什么。”云栖一脸认真地回答。
楼牧顿时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隔了半晌,方才伸手刮了一记云栖的鼻尖,道:“我问你喜欢吃什么你便要谢谢我了?那这世上你要谢的人不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
云栖闻言,表情甚是惊讶,道:“怎么会多得数不过来?这世上,问过我喜欢吃什么的人,你是头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楼牧见他答得一板一眼,就连先前面容上的紧张与戾气也全都消失不见。楼牧便搂住他笑,低叹道:“苍天有眼,待我还真是不薄。如此容易就将你这样的美人儿骗到手了。”
他正在唏嘘往事,猛然觉得四周寂静,毫无打斗之声。他一惊,便忍不住抬头朝柳蓉与乔沐之处望去。
胜负已分。
乔沐背抵寒玉,坐在地上。他的嘴角,开始淌出点点殷红来。
柳容半跪在他的身前,正伸着一只手捏住了乔姆的下颚,一言不发地与乔沐对视。
“师父,你流血了。”他轻声道。
有雪白的冰屑落在他的一头飘逸的黑发之上,和他脸上的神情一样,又是无尽温柔又是彻骨寒冷。
然后他突然俯身,凑上乔沐沾染鲜血的双唇,重重而无声地吻了下去。
血混合着唾液,一嘴的腥甜。
这样的场景,究竟辗转反侧地在他梦里幻想了多少年?
心底有一颗种子。从记忆的起点,乔沐对他慈父般的温柔体贴,如同年复一年的的绵绵春雨,浇灌它,滋润它,促它成长。
于是种子在心底抽芽,攀枝,含苞。直到有一天,心底开了朵无人知晓的花。
一朵执念而邪恶的花,永不凋谢。
可乔沐却根本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还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消沉了十几年。
柳蓉一直在静静地等,等乔沐从那个女人的阴影里走出来。
岁月弥长,他比乔沐年轻,他觉得自己等得起。
可十几年之后,当乔沐将那个女人的儿子收为弟子一夜又一夜留宿的时候,柳蓉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看不下去,也等不下去。
他是很实际的人。既然不愿意再看下去再等下去,那就只能去抢。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抢,就首先要有抢的资本。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偷走秘笈,为什么要蛰伏多年的缘故。
为了避而不见乔沐对云栖畸形的感情,更为了有朝一日有抢夺乔沐的资本。
真的是,很简单很简单的缘故。
可笑的是,这么简单的缘故,乔沐竟然一直都想不明白。
这个待他如父般温存的人,这个将他当成继承者培养的人,竟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世事无常,柳蓉忍不住在乔沐腥甜的嘴里“噗哧”笑出声来。
是笑乔沐一直没有想明白,也是笑他终于有能力,将乔沐完整地抢了过来。
“师父,”他死死堵住乔沐的双唇,神色温和而霸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乔沐身负重伤,被柳蓉按住强吻,却依然试图扭头,推开对方。
柳蓉反手,敲遍他胸口几处重穴,彻底封住了乔沐行动的能力。
“你放心。”他轻笑道,“我会帮助你,忘记那个女人的。”
说完这句他突然拂袖起身,任由衣袍贴着冰面缓缓移动,一步一步,往云栖走了过来。
楼牧察觉他神情不善,正脑中急转思忖对策。他怀中的云栖却突然凑上他的耳朵。
楼牧回神,望了望云栖。
云栖的漆黑眸子,澈如静水。
“别忘了……我送你的白玉镯子。”他道,眼角眉梢,均是留恋不舍。
然后他使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楼牧,径直从楼牧身上翻落。他左手撑住薄薄的冰面,半跪着挡在楼牧身前,无声地盯住迎面而来的柳蓉。
楼牧见柳蓉丝毫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当即威胁叫道:“柳蓉,你忘记你与云栖互下蛊毒了吗?云栖若有三长两短,你以为你到时候能独活吗?”
柳蓉笑了笑,却无视楼牧,只看着云栖。
眨眼之间,他已经飘到了云栖的跟前。
“云师弟,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开出的条件。”
云栖却没有笑,只抬睫看了看他。
然后他开口,没有温度地回道:“你休想。”
说完这句他突然将自己放在冰面上的左手放开,翻腕一把抓住了身后楼牧的肩头。
楼牧对云栖并无防备之心,云栖这一下发难他毫无防备,顿时只觉云栖掌心阴寒内迸发,一瞬间全部顺着肩头的穴位挤进了自己的奇经八脉。
楼牧哪受得了如此这般?一时之间经络受阻,动弹不得。
云栖打入真气的手法十分诡异。他能感觉到,虽然真气强劲,封住了他的经络穴道。可那些真气正在自己体内迅速地衰弱下去,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必定消失殆尽。到时候他定能活动自如。
云栖似乎只想让他暂时不能有任何行动而已。
楼牧隐隐觉得不妙,刚想开口问云栖为何如此?突然又听到“喀嚓”一声,却是脚下的薄冰碎裂了。
云栖方才半跪姿势,用手撑住冰面,原来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发力,早就无声震碎了两人脚底下的薄冰。
楼牧只来得及想明白这件事情,就直接掉落进了薄冰底下的潭水里。
模模糊糊之间,他只见云栖也跟着掉了下来,却又立即被柳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楼牧也想划水浮出水面,无奈云栖的阴寒真气尚在自己体内作祟。此刻他浑身僵硬,根本无力做任何动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云栖被柳蓉重新拖上了冰面,而自己则向深不见底的潭水深处,慢慢沉了下去。
柳蓉眼见两人在自己跟前落水,心中一惊。他与云栖互下蛊毒,自然不能让云栖就此尸骨无存,忙上前一步,将云栖从水里拖出。
云栖已经湿透,被楼牧重新披到身上的衣物在剧烈行动后再一次半褪下来,湿漉漉地贴住皮肤。
柳蓉低头看了看两人落水的那个冰窟窿。
冰冷的潭水翻出一圈白色的泡沫,楼牧却并迟迟没有浮上来。
柳蓉盛怒,反手就打了云栖一记耳光,道:“你宁愿和他跳水自尽,也不愿意听听我的条件,替我解蛊?”
云栖又痛又冷,浑身都在发抖,他自知不是柳蓉对手,便也不反抗,只缓缓将头扭开。
柳蓉见状,倒是平静下来,道:“我的功力已经高过师父,如若与你循序渐进,多交合几次,既能将你的毒慢慢逼出来,我的经脉也不会有大碍。我与你……好歹是同门师兄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已经得到我想得到的……本打算放下成见,委屈一下我自己……上你几次,救你一命,你也可以心甘情愿替我解蛊,总好过我强迫你解蛊。”
说到这里他突然将云栖的头扳过来,冷笑道:“不过既然你如此有骨气,就不要怪我见死不救,不择手段。”
言毕他手肘一敲,就将云栖推倒在地。
此处冰面甚薄,这番冲撞之下冰面便又裂开了几条缝隙。
柳蓉不愿意在此冒险,便架着云栖一路拖到乔沐身旁不远处。
此地靠近寒玉之床,冰层较厚,也无危险。
要知当日两人互下的平齐蛊,乃是魔教一种十分邪门的蛊术。这种蛊术,要求两人先分别在体内养大蛊虫,再各自割破一只手的手掌心,互相贴住伤口,用内力将自身养大的蛊虫通过伤口逼入对方的经络之中。
那蛊虫靠的原来养成之人的气血而活,养成者生它便生,养成者死它也无法在宿主体内独活。更要命的是,那蛊虫活着的时候并无大碍,一旦死去,虫尸反倒是剧毒无比,若滞留在宿主奇经八脉之中,那宿主自然也会毒发而亡。
这便是所谓的平齐蛊。下蛊双方有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是万万活不成。
要知蛊虫既然是靠养成之人的气血而活,自然也是以养成之人的内力而动,宿主根本无法通过自己的内力,将它逼出体外。
当日柳蓉与云栖分别多年重逢,两人又素有嫌隙,自然是互相不信任,只好通过如此手法牵制对方,以防不测。
只是此刻柳蓉内力深厚,远在云栖之上,便又有了新的解救之法:他可以催动自身内力,打入云栖的经络,强行指挥云栖体内的真气运行,迫使它们按照柳蓉的意愿行事,替他逼出蛊虫。
只是此法过于霸道,一来要求柳蓉几乎拼上自己全部的内力;二来对云栖的经络折腾太大,若柳蓉不能速战速决,云栖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在两人的蛊虫尚未逼出之前便气血衰竭而亡。
因此柳蓉心中有所犹豫,便将云栖的头拽起来,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替我解蛊?”
云栖深知柳蓉想的是什么,他心中早有另外的打算,因此只冷笑一声,拒不开口。
柳蓉心性强硬,见状也不再多与他费口舌,当即扬手,将自己的左手磕上寒玉床的一角,拉开一条血口。
随即他又挑了云栖的一只手,也如法炮制一番。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强迫云栖,自然不希望对方过分挣扎以至于分散自己的精力,因此挑的便是云栖之前为逃脱白画怡囚禁而血肉模糊的右手。
云栖伤上加伤,痛得额头冷汗涔涔,却依旧咬牙,态度冷漠。
柳蓉淡淡一笑,道:“我看你能硬撑多久?”说完便将左掌的伤口对准云栖的伤口,同时右手狠狠往云栖背后大穴一拍,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阴寒内力全部打了进去。
云栖难以承受突然涌入的真气,“哇”地吐了一口血。他亦十分强硬,身中剧毒又被如此重创之下,竟然还忍住剧痛屏息提气,强行用自身的内力抵抗柳蓉侵入体内的真气。
柳蓉不料云栖命在旦夕还要玉石俱焚般地抵死反抗。他本就是争强好胜之人,当即心一横,抵在云栖背部大穴上的手又一催力,自身全部真气顿时厚积薄发,蛮横霸道地塞挤进云栖的脉络里。
他的实力远在云栖之上,真气如此源源不断地催动,很快就压制了云栖体内反抗的内力。如此重压之下,当日他种在云栖体内的蛊虫被他的内力所吸引,就从云栖掌心的伤口慢慢地被逼出体外。
柳蓉见状,明白自己的内力已经彻底占领云栖的身体,当即又深吸一口气发力,迫使云栖的内力顺着手三阳经涓涓而下,一直聚集两人贴住的手掌心,用来吸引云栖种在柳蓉身体中的蛊虫。
云栖的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