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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的过去,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六天,何况沈家山庄建得隐蔽,弯弯曲曲的山道马匹根本进不去,这样一算,更耽搁时间了。
这家客栈随着他们的入住,一天之内竟是被武林人士住满了,还有不少没抢上房间借宿在其他地方,却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这家客栈周围转悠的。
他们这边封锁消息,那边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江上载了沈家一行的画舫的大火却是不少人都看到了,火药库被点燃,爆炸的声音好几里外都能听见,冲天的火焰照亮了一片江水。在那之后,沈家便投宿客栈,那些护卫每个人都阴沉着一张脸,范向忠出出进进的,看每个人都是一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表情,又是从大火后就没见过沈家家主,稍微一动脑子就能想到,那场大火里定是出事了,说不定就是沈家那位主子出事了。
苏木住在沈清玄的隔壁,老范说是要让他好好休息,并且让人照看他,其实苏木清楚,老范是不信任他。当然了,就算知道有内鬼,比起那些熟识了好多年的沈家人,他这个一两个月前才冒出来的外来者嫌疑当然是最大的,只是碍于沈清玄的命令,老范才只是将他软禁起来罢了。
就这样苏木在屋子里心焦了大半天,不停地求守在门前的人让他去看看沈清玄,那人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地摇头,无论苏木怎么说,依然守住大门纹丝不动。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落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进来了,一进来就催着苏木吃饭,苏木只拉着她问沈清玄的情况,落霞皱紧眉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苏木开口就解释,“你也不信我是吧?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是的,公子,我不是不信你,”落霞拉他坐下,把碗筷塞到他手里,“你吃饭,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的,谁都受不了。”
苏木心里着急,哪有心情吃饭,正要再问,落霞就继续说了,“主子他……他的情况很不好。”
“那种毒很罕见,我们随身带的药材不够,只能拖着等本家的人来。”
“本家的人什么时候来?!”
“五六天吧……”
“那怎么行!”苏木一下站起来,碗筷都带到了地上,摔得一地的狼藉,苏木一下抓住落霞“落霞,你拿刀取我身上的血,我的血能救他,真的能救他!”
“公子,你……”
“你相信我,我求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他,我的血是药,能解毒,不会害他的。”
“公子你冷静一点,我们会救他,大家都想救他,你冷静一点。”
苏木冷静不了,一把推开落霞就往门口冲去。
救他,你们怎么救他,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撑得了五天?明明我可以救他……明明我能救他的!
推开门,一把剑拦住在眼前,苏木一把挥开,看守的人也愣了,下意识就向苏木一掌拍去。
“住手!”一声冷喝,生生止住了这名沈家弟子的动作,范向忠走上楼梯,眼神冷得能化成冰,动作却依然恭敬“请苏公子回房休息。”
苏木冷静了些,毫不畏惧地回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回去,让我去救他。”
“把苏公子请回去,”范向忠稍一示意,旁边的人就要伸手过来,苏木往旁边一躲,不顾落霞的惊呼,顺势就拔出那人腰间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把剑架我脖子上,就像这样,”说着,又自己把剑往里移了半寸,“我如果稍有不轨,你一剑斩了我。”
范向忠眉头紧皱,开口道“苏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我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他在里面很可能已经死了。”
苏木这话一出,范向忠的气势突然变得凌厉无比,像是要把他生生撕开,“这个镇子的大夫救不了他,你偏要舍近求远,去找本家的大夫,你觉得他能撑到那个时候吗?范叔,你发自内心老实告诉我,你觉得他能吗?”
范向忠的眉毛几乎能拧成一个节,他静静地看着苏木,看他还要说什么话。
苏木深吸一口气,“范叔,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可现在我敢说,除了我之外,没人救得了他,你与其让他苦苦支撑等那个不知道能不能赶到的神医,不如把这个赌注放我身上,我保证,我不会让你输的。”
黑夜逐渐隐去,天边的第一抹阳光又柔又轻地揭开覆盖小镇的雾气,润润的空气能把人心肺都洗上一遍。许是没有窗纱的缘故,即便是清晨,也还是觉得有些刺眼,沈清玄刚醒过来,伸手挡了一下,微眯着眼睛就看见一人趴在他的床边,闭眼睡得安稳,几缕黑发搭在额前,在晨光中带着极淡的金色,只是那张脸红白交错异于常人,终究是没有什么美感。
这人本来清清秀秀一张脸,倒是可惜了。
沈清玄安静地看他,也不知是不是目光太过专注而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动了下手,眨了眨眼睛,起初还带着迷茫,很快眼睛就清亮起来,带着无法言说的欣喜,“清玄!你醒了!”
“嗯,”沈清玄望着他笑了,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他的手腕,嘴上问他“我睡了多久?”
“两天,”苏木此时说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雀跃,站起来就要向外面走,要去告诉其他人让他们放心。
谁知衣袖被扯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回去,袖口被上翻,露出一截略显纤细的手臂,手腕处缠着几层绷带。
“这怎么弄的,”沈清玄的语气状似随意,平静无波。
苏木却有点心虚,只得说“昨天摔碎一只碗……哎,你别解开。”
沈清玄只当没听见,小心翼翼地把纱布一点点解开,苏木怕扯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得站着不敢动。
长长的一条纱布落在床上,露出手腕上仍然清晰可见的刀口,划过整个腕部,略带紫红的样子像一条狰狞的爬虫。
沈清玄的手指十分轻柔地抚上那条伤痕,问他“疼吗?”
苏木赶紧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手指慢慢移动,触到另一条只剩一丝白痕的伤口,“上次,你也是这样替我解毒的?”
本来想要辩解,却在那人带着严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以为会被责骂,可并没有,他只是低下头亲吻上他的手腕,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伤口上,带起一阵酥麻,接着便被他拉入怀中紧紧抱着,那力道甚至让苏木有些透不过气。
“你的伤!”苏木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压到他的伤口,可沈清玄却是不管了,他把头靠在苏木颈部深深地呼吸着,似乎是想把这股干净清爽的味道给完全吸到身体里去,这样的味道让他安心,让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指尖缠绕着几缕柔软的发丝,手往上抚,摸到苏木光滑的脖颈,摸到他的锁骨,沈清玄把身体移开一点,看见他神色紧张地盯着他腰腹的伤口,像是被鬼牵引了一般,他凑过去吻上苏木的唇。
怀里的人明显僵住了,似乎是不明白他在干什么,条件反射般地想往后退,沈清玄却搂住他的后脑让他不能躲闪,舌尖撬开他的唇钻进去,触到他温润的舌,灵活地在他口腔中搅动,和他深深地纠缠在一起,却又缓慢轻柔,就像是要把这人含到口中融化了一样。
就想要这个样子抱住他,这样紧紧地抱住他,让呼吸的一切都带着他的气息,牙齿轻轻撕咬苏木的唇瓣,又再次加深这个吻,难舍难分。
木质的门被轻叩几下“家主,你醒了吗?”
意识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慢慢从这股温暖中回过神来,看着苏木因为呼吸困难而泛红的脸颊和微肿的双唇,沈清玄低笑一声又轻啄了下他的嘴角,凑在他的耳边用极暧昧的语气说“这表示我喜欢你。”
苏木连耳根都红了,明明脑子里认为男人和男人之间这样有点奇怪,却又意外地一点也不抗拒,气息交换缠绵的时候他双耳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那样几近窒息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好像那一刻四肢百骸都被沈清玄的骨血暖透了。
范向忠进来的时候,沈清玄半躺在床上,苏木坐在床边,两人十指相扣,苏木的颊边还有两团可疑的红晕,范向忠在一瞬间对自己说了十遍“我眼瞎”之后神色如常地向沈清玄行礼,“主子可觉得好些了?”
“嗯,”沈清玄用鼻子哼了一下,眼睛都没转过去看他。
范向忠也弯着腰没起身,“属下失职。”
苏木听得有些不解,转头看沈清玄,沈清玄把玩着他的头发,说“我让他照看好你。”
苏木急了,“范叔他是想救你……”
沈清玄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苏木皱眉,如果沈清玄真要让范叔受罚的话,他是说什么都要阻止的。
“属下领罚。”
“沈家规矩,你知道的,”沈清玄说得漫不经心。
“属下明白。”
苏木完全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就看见范向忠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地向自己另一只手臂斩去,苏木还来不及惊呼,就听见“铛”地一声,长剑被什么打了一下,劲力卸了大半,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地上散落几块碎玉,像是沈清玄平日里佩在腰间的,只是现下已被内力震碎,连碎块上都有细小的裂痕。
“下去吧,”沈清玄吩咐他,“我只当你已斩过了。”
范向忠从震惊中回神,本来从他答应苏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该付出什么,不过这比起家主性命,值得了。只是没想到沈清玄会网开一面,沈氏家规里,家主命令大过天,无论任何理由。
他默默地拾起剑,对沈清玄深深地一拜,而后慢慢退出去了。
“你不想罚范叔的,对吗?”
沈清玄笑了,去捏捏他的脸,“怎么还没长肉,哎……亏得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养你。”
苏木急了,“啪”地拍开他的手,“范叔对你忠心耿耿,那个叛徒不会是他。”很急切地讲出这句话,却在出口后又后悔了,他不是沈家人,他又是以什么立场去干涉沈清玄的判断呢。
沈清玄像是看出了他的尴尬,大手摸摸他的头,“我知道,我没怀疑他。”先不说老范跟他十几年的风雨,一颗忠心就差没挖出来放他面前了,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更何况如果连老范都被沈清泽策反了,他也不用再混了。
下午的时候苏木去厨房帮忙给沈清玄弄药膳,一锅粥煮到满屋飘香,苏木找个干净的碗盛了,由落霞端着给沈清玄送去。
走出来就见楼梯那围了不少人,还有一人在中间趾高气昂地高声说着什么,看上去很是嚣张,他的面前老范皱眉挡在楼梯口,阻止那人时不时就要往上冲的动作。
想起刚才才厨房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些吵闹,想来就是这个人了。苏木心中不悦,这家客栈二楼以上是沈家包了的,给了店家沉甸甸的银子,沈家护卫们是不放任何一个外人上去的,家主重伤的消息一定要捂住,这么几天了,还没人敢这样公然挑衅的。
“那人是谁?”苏木指着他问落霞。
“是近几年突然在武林里声名鹤起的御林派的第四代弟子程帆,竹影剑法使得不错,人又年轻,很得御林派掌门赏识,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只是性格冲动,不大好相处。”
听到最后苏木转头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落霞。
落霞也忍不住笑了,“好吧,公子要我说实话,我说就是,这人是个蠢的,不足为惧,也只有御林这样的小门小户把他当个宝,鸡窝里出来的,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苏木点头赞同,落霞给他说过不少江湖上的门派格局,御林派历史不短,但实力平平,只是不知现任掌门用了什么法子改进门派绝学“御林剑法”,独创“竹影”,据说练到极致时,剑出鞘如林间翠竹,挥手间如有万千竹影,变化多端,亦曲亦直,似真似幻,使得御林派短期内名声大噪。但是要和沈家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可眼前这个程帆,目中无人,大张旗鼓地挑衅沈家,无论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找死,他挂着个御林的门牌,得罪沈家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个程帆,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井底之蛙。
要说他不蠢,苏木都不信。
“在下奉师命出门历练,途中听说江南沈氏家主在此,当真是贵脚踏贱地,今日特来拜见,还请范管事行个方便。”程帆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套一套,只是眼睛时不时往楼上看,恨不得把那些墙壁看出个洞来。
自从江上那场大火后,武林里沈家家主遇难的流言传得是满天飞,就算知道这里面有以讹传讹的嫌疑,还是引起了各门派的重视。沈家明面上是属名门正道,在武林人士的心中,沈家却是个亦正亦邪的存在,主要就是沈家训练弟子的方式,更像是在训练士兵,沈家的子弟站出去,没有多少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