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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作者:乐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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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是丑奴在给他换药,他能感觉到那人跪坐在他身边,双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换上新的药草,又慢慢一层一层包回去,凉凉的手指滑过胸口时有些痒痒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片羽毛一次次拂过他的心脏带起一阵阵的酥麻,沈清玄一个忍不住,就抓住了丑奴的手。
    丑奴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可沈清玄抓得很牢,他根本甩不掉,接着一抬头就撞上了沈清玄那双明亮的眼睛。
    丑奴一下子就慌了,拼命地想抽回手躲一边去,另一只手死死地挡住脸,他觉得他几乎要看到沈清玄眼中的惊恐和厌恶了。
    山庄里的药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变化,但是那些纹络衣服随便一挡就看不见,唯独他身上的纹络是布满全身,并且鲜艳如血的。他还记得曾经有年龄小的孩子被他当场吓哭的,从此以后见他都绕着走。
    “很好看的颜色,我喜欢”沈清玄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真的是在称赞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一样。
    丑奴猛地抬头看向沈清玄,那人带着和煦的笑容,眼中没有惊惶,没有嫌恶,眼角上翘,带着满溢出来的温暖和赞扬。
    那笑容太过美好,美好得丑奴都忘了挣扎,首次主动对沈清玄说话,“你……不怕我?”说出来的话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沈清玄反而露出奇怪的表情,反问他“为什么要怕你?”
    丑奴眨眨眼,眼睛清亮得似乎汪了一潭水,沈清玄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结果丑奴很快低下头去不看他,沈清玄还没弄明白那一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丑奴说“大家……都怕我的样子,连……师父……也不喜欢。”
    沈清玄想起来他说过名字是师父给的,原来这就是出处,他鬼使神差地就把手搭上丑奴的头轻轻抚摸“不用在意那些,我觉得挺好,”少年的头发又细又软,触感良好,沈清玄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丑奴又抬头看他,眼里的陌生感褪了许多,纯净乖巧得就像看见父母的婴儿一样,沈清玄的手没来由地一抖,刚想说点什么,丑奴就拿来一块干粮和水袋递给沈清玄。
    沈清玄这才觉得饿了,他少说有两天没吃东西,胃里面空空荡荡的,当下也不管别的了,拿过那块馒头就咬,他一生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粗粮,可直到很多年后沈清玄想起当时那块馒头,却觉得那味道是他这么多年来尝过最好的东西。
    沈清玄没有说谎,他是真心不觉得丑奴那样子有什么,他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很多,从小胆子又大,性子又狠,七岁时候亲手把背叛他的侍女眼睛给挖出来,这么多年打打杀杀腥风血雨里面闯过,不要说丑奴脸上那些红纹,就是丑奴长了三只眼睛两个鼻子也不一定会吓到他。
    吃饱喝足后沈清玄倒头就睡,丝毫不在意丑奴会不会走掉,这个人既然救了他这个陌生人,又是一副纯良的样子,那么在他康复之前是绝对不会走的。
    果然他一觉醒来后就看到丑奴坐在火堆边烤鱼,鱼肉的香味一阵阵地飘过来,馋得他巴不得一把抓过来就吃,可惜他动不了,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免不得也有些自嘲,他沈清玄何时落到这种境地过。
    丑奴这次倒是不慌不躲,见他醒了还说“快熟了,你等一等,”说完又专心致志地烤鱼。这样的态度比起之前实在是变化了很多,沈清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幅度。
    丑奴烤好鱼,就放到沈清玄手里,沈清玄的手臂是可以动的,只是不能起身而已,他这么多天总算是见点肉了,正要一口咬下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拿鱼对着丑奴摇一摇,“喂,我躺着吃会被刺卡住。”
    这话其实很无赖,丑奴却没多想,闻言只是耐心地坐过来拿了鱼一点一点挑肉喂给沈清玄。
    丑奴的内心活动很简单,照顾病人,一切以病人的要求为优先。
    他没看到过琅狐是怎么给人治病的,琅狐有时会离开这里去外面,丑奴觉得应该是去给人治病了,只是琅狐的性格,丑奴怎么也想象不出他照顾人的样子,他现在不过就是一根筋地照着沈清玄的话去做罢了。
    沈清玄没想到丑奴这么干脆。这人默默地蹲在一边仔仔细细地挑着鱼刺,细碎的睫毛垂下来挡住眼睛,说不出的秀气。
    沈清玄当时就想,这小子长得还挺顺眼的。
    丑奴基本上就在这个山洞里住了下来,每日出去找水和食物,回来给沈清玄换药和喂食,像个照顾少爷的奶娘一样有求必应温温顺顺。
    沈清玄一个重度伤患,每天却过得怡然自得,活像他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除去躺的石头太硬山洞晚上会漏风和举目不见水嫩嫩的美人这几点。
    不过遇到这么一个木头,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丑奴一句也没有问过沈清玄的事,关于他是什么人,关于他是怎么受伤的,沈清玄一开始以为这人只是懂得明哲保身,毕竟的他的伤势一看就让人觉得背后牵扯很多,既然丑奴这么识趣地不问,他也乐得轻松。
    后来他慢慢发现不是这样的,这人不是聪明到不问,他是根本就不明白该怎么问,或者说他根本不明白要怎样和别人相处。
    其实丑奴是好奇沈清玄的,他只是将心比心,觉得自己的事情需要保密,那么别人的事也不要随意干涉的好,毕竟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只要沈清玄不说话,丑奴就像个哑巴一样,沈清玄问一句他说一句,虽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慌张和排斥,但是他搭话时刻意压制的局促和隐隐的不安总是逃不过沈清玄的眼睛。
    沈清玄不太明白他在紧张害怕什么,他不是个爱打听的人,问过一句丑奴家在哪里,结果这人马上变成块石头打死不开腔了。
    他这个样子,沈清玄当然识趣,也不再问任何关于丑奴的事情,每天也就和他说一说外面的故事,繁华京都,江南烟雨,塞外大漠,在沈清玄的嘴里变成了一个个绮丽的故事,听得丑奴满脸的羡慕,直到后来很多年过去,沈清玄也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眼中满溢的光彩。
    沈清玄说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没去过的,说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他没见过的,他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去外面全部看一遍,每次沈清玄说完他都像经历了一次梦幻的旅途,夜里辗转难眠,细细回味,闭上眼就是外面碧海蓝天。
    这样愉悦的经历连带着他对沈清玄的态度也一日胜似一日的亲近,丑奴总觉得,别人给他说了这么多故事,他总得认真做点什么来回报才是。
    沈清玄不知他这样想,他肯说这些,只是发现丑奴爱听,这人每次听他说话都认真得像是书塾里的学子,那一脸的憧憬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哄一个深宅大院里孩子,这孩子还纯真得不染世俗一点尘埃,挺招人喜欢的。
    沈清玄时不时就会摸摸他的头,显得就像两人是兄友弟恭的一家人,丑奴也不排斥,沈清玄的手掌很大,还有些薄薄的茧,总是让人觉得又温暖又安全。
    沈清玄也没料到自己的伤势恢复得这么快,这样的伤他以前不是没受过,唯有这次恢复得最好,他本来想这里荒山野岭的,丑奴又不是什么正经大夫,他这一身伤还不知道要拖上多久呢。
    差不多十天的样子,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好了个五六分,他知道箭上有毒,只是不知道丑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么简单就解掉了。
    看见丑奴在那边收拾整理他的竹篓子,沈清玄玩笑般地说“你到底给我用了什么药啊,不如你写张方子给我,我以后就拿来当保命符了。”
    丑奴的手瞬间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嗯,我下次来带给你。”
    沈清玄本是玩笑,没真想从他这讨要什么,结果一听他这回答觉出不对了“你要走?去哪?”
    “回家一趟,”丑奴边说边把竹篓子背到背上,草药少了很多,回去的路上最好再弄点。
    沈清玄听了皱皱眉,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难怪这人从前天起就带了许多食物和水回来,原来早就计划好了,“什么时候来?”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大少爷不高兴了。
    丑奴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一交待“食物和水够你吃上四五天,我也留了药,你已经可以自己换了,每天晨昏两次,再等上几天,你就可以自己出去找食物,这个你戴着。”说着拿出一串草编的手链就要给沈清玄戴上,手链编得精巧,颜色翠翠的,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上面有几滴干枯的血色。
    “这个能防森林里的毒虫……”话没说完,沈清玄就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前“你什么时候回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丑奴,手劲大得要扯断丑奴的手臂,大有一副你敢说不来了我就不放你走的无赖样。
    丑奴被他拽得疼,下意识地皱眉,不过他还是很耐心地解释“我这次出来太久,再不回去师父会生气的,我回去住几天就来,”沈清玄的伤还没完全好,他总是要照顾到他大好才放心,而且往私里说,他还想多问问外面的新鲜玩意儿。
    沈清玄一听放心了,脸色舒缓了很多,又要去扯手上的草链“给我你用什么,我不要这种姑娘的东西。”
    话不好听,意思却是真真的,丑奴心里有些暖,只是制住他的手说“我还有,不用这个你会被毒死”虽然说沈清玄体内还有他的血,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见他坚持,沈清玄也就戴着了,说一句“早点回来”就摆摆手送丑奴走了。
    丑奴心里是舍不得的,不仅是有好些天听不到那些故事,还有沈清玄最后那些话,就像炉子里的暖香熏得他几乎要落泪。
    琅狐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话。
    回去的路上丑奴不敢耽搁,累了就只坐下歇一歇,自己这次出门十天,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让琅狐疑心。
    心里的思绪飞一般地转换着,越接近山庄他就控制不住地越紧张,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黎明前远处黑漆漆的屋宇坐落在群山之中,在稀疏的星光下说不出的清冷孤寂,丑奴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回去了,很快他又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甩甩头向山庄走去。
    应门的药童见是他,自然是赶忙迎进去,只是接过竹篓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再怎么说也是没有人曾经一走就是十多天的。
    丑奴也不避讳药童的目光,坦荡荡地回屋换衣,他不担心其他人怎么想,他担心的只有琅狐。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丑奴自去向琅狐请安,再次站到熟悉的门前,脚上却似乎压了千斤巨石,一步也迈不出。
    他终究还是怕的,琅狐太聪明,又太让人捉摸不透,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被他完全拆穿。
    他不知道琅狐为什么避世,又为什么不许他们与外人有任何联系,他记得以前有个药童想要逃跑,本来琅狐是不在意的,可坏就坏在那孩子担心出去没有生路,竟然偷了琅狐的丹药,偏偏琅狐那几日对那种丹药的配方极感兴趣,兴头上炼的喜欢得不得了。人跑了两天大家才发觉,当时琅狐一声不吭,拍拍衣服出门去了,隔天带了那孩子的尸体回来,尸身上遍布黑斑,双目爆出,七窍流血,左胸好大一个黑洞,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空空如也,丑奴看到的时候当场就想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偏偏琅狐还当宝贝似地抱着,好像那是他情人一样,叫来所有的孩子,又随手把尸体一扔,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又觉得那是全天下最恶心的东西,说了一句“谁想去哪我不拦着,只是别惹我不痛快。”
    所以丑奴从来就没弄清楚过琅狐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一句“不痛快”似乎包括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这人性情太过阴晴不定,不在意的时候你烧了他的房子他也没反应,计较起来你就是鞋上有点脏东西他都会砍了你的腿。
    就是这样一个人,丑奴忍不住不怕,可偏偏他心眼又实,认定了琅狐是他救命恩人,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还这恩情,忠心耿耿地从不会对琅狐有任何欺瞒。
    可这次的事是决计不能说的,丑奴虽不知缘由,却能隐隐感觉到琅狐对外来者近乎变态的仇视,要是告诉他,沈清玄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不想欺骗琅狐,可他更不想沈清玄去死,虽然说不上具体的理由,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又深呼吸了几口气,丑奴尽量让自己的心跳维持平稳,然后才慢慢俯身跪下去,口中只道“丑奴给师父请安。”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丑奴头也不敢抬,就维持着这个头磕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地面的冰冷传遍全身,膝盖的疼痛也变得不太能感知,丑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具石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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