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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七章 ‘主人’有苦难言
阮金鮨,三十七岁,正三品的上都护,辅国将军,负责操练御林军随时为皇帝效命,所以考核进士原本不关他的事,可他是‘主人’的铁杆拥护者,那日到王府探望‘主人’,乍见‘主人’上臂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痛的他比死了爹还难过。他立志要为‘主人’报仇可惜职权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他为没有机会替‘主人’出口恶气时,秋道人竟把肖明远指派给他调遣。
阮金鮨平日也是明理之人,但是只要涉及到逍遥王的事他就昏了头,秋道人明知肖明远此去定要吃苦,他仍将卧病在床的肖明远推给阮金鮨并非秋道人冷酷无情,无奈景王下令他不得不从。
那日宫门前他亲眼见证肖明远刺伤王爷,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可凭他对肖明远平日为人的观察,和对王爷功夫的了解,这事总觉有蹊跷。可景王是王爷,又是考核新人的总负责人,命令难为。自从逍遥王敞开大门开了探病大会,顷刻间满朝文武几乎都对肖明远存有敌意,肖明远现在可算得上四面楚歌,腹背受敌。说也奇怪,就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指责肖明远狂妄嚣张之时,身为王爷的义子叁仁对肖明远反常的好,而叁仁对肖明远有好感的理由更是令人咋舌,“难得有人能打伤父王。”
从习武之人的角度秋道人能够理解叁仁的感受,从父子立场秋道人担心当逍遥王知道叁仁心态时的反应。话说回来,这是王爷的家事,他不便多管,就公事而言,叁仁对文臣的事务不敢兴趣,之前就吵着要参加武将的磨练,于是秋道人向景王进言做了个顺水人情,他把肖明远派给阮金鮨的同时也把叁仁调给他。有叁仁陪伴肖明远,秋道人自认仁至义尽,只是这样的安排对肖明远是福是祸还真难说。
再说阮金鮨,他如愿得到对肖明远的支配权,心里乐开花。他连夜伙同几个要好的人,制定出一套为王爷报仇的方案。择日,阮金鮨对肖明远说:“肖明远本都护命你带十个人去协助张大人捉拿钦犯,据情报此人经常出没京城的青楼,但没有固定是哪一家,所以你要一家、一家的挨着找。”
肖明远负伤第三天就接到体力活的任务,刚刚退烧的他摇摇晃晃地领了命。叁仁知道肖明远鞭伤未愈,激动道:“阮大人,肖明远有伤在身,我带兵去搜。”
叁仁是逍遥王的养子,却这般袒护肖明远,这让阮金鮨更加看不起肖明远,他认为定是肖明远耍了什么手段骗取思想单纯的叁仁的同情,阮金鮨义正言辞的说:“小王爷,带伤值勤这也是一种磨练。区区几处鞭伤就这般矫情,它日上了战场,敌军岂会容他休息养伤……”
阮金鮨是在杀场征战过的悍将,说这话时底气十足,叁仁被说得没词。肖明远见状忙开口说:“大人说的是,小王爷无需担心,卑职可以胜任。”
叁仁在阮金鮨和肖明远之间左顾右盼,他即担心肖明远的身体也觉得阮金鮨说的有理。矛盾之下他脑中灵光一闪,道:“那我也去,我也要磨练意志。”
“好啊!小王爷有心为朝廷效力,是本朝大幸。”
阮金鮨表面上答应的痛快,其实另有打算。据他了解叁仁好奇心旺盛可没什么耐性,你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想做。阮金鮨让肖明远找的要犯根本就是他虚构出来的,肖明远就是累死也抓不到这个人。搜查是件很枯燥的工作,时间一长叁仁没了耐心就会自动退出,总比现在找借口阻止他来的自然。阮金鮨让肖明远搜索全长安的青楼不只是在体力上消磨他,在青楼中他也安排了为王爷抱不平的人等待肖明远,叁仁粗枝大叶不一定能看的出来,就算叁仁即没中途退出又发现他设局刁难肖明远,现在他们还在考核期,他大可用锻炼新人,进行虚拟演习为由,谁也说不出个不是。自信满满的阮金鮨就等着看肖明远的狼狈相。
——
肖明远托着带伤的身子四处搜查阮金鮨虚构出来的要犯,犯人的影子肯定没找到半个,找他麻烦的人倒是遇见一摞车,就连阮金鮨派给他调遣的士兵也处处和他作对,阳奉阴违不好好做事。肖明远心理清楚,他伤到逍遥王的后果开始显现。袁青山的情报里有记载,阮金鮨是逍遥王的痴迷者,所以当他知道自己被调到阮金鮨麾下时,他就料到对方不会给自己好日子过。肖明远不怕辛苦,不怕遭人排挤,他只担心阮金鮨对他有成见,弄个莫须有的差事派给他,让他不能交差,再以此为由扣光他的分数将他淘汰出局。
本朝考核新人其中一项参考值是分数,从考核之日起每人头上有十分,根据考核期的表现,上司对那十分只减不加,考核结束后谁剩的分多谁占优势。反之,如果分低或是成了零分,那就直接结束考核,休想谋得一官半职。肖明远因刺伤王爷一下子就被减去五分,这还是皇帝开恩的结果,不然他早就被打回老家,现在又遇到存心刁难他的阮金鮨,那五分恐怕也难保。
如肖明远所料,找他麻烦的人不少都是朝中大员,不管他如何小心应对,总是被对方鸡蛋里挑骨头,加上叁仁年轻气盛,为他出头更加让那些大臣有借口。肖明远是这次搜捕行动的负责人,叁仁是他的副手,也是属下,上司管不住自己的部下难辞其咎,因为这事肖明远又被阮金鮨扣了分。就这样东扣西扣,两天的功夫三分又没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肖明远开始动心思分析。青楼都是晚上营业,他为了方便明察暗访也得晚上去,可那个时间也是达官贵人常出没的,为了避免和那些人照面,肖明远决定白天去,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白日的青楼中遇到那个人。
“父王,您已经好到可以逛妓院了!”叁仁惊讶的看着坐在大厅中和老鸨说话的我。
我今日到此是为了给李玲赎身,拿回她的卖身契。这种小事原本交待下人去做便可,可谁让我把她能失忆了,为了安抚没失忆的魏笑天,我刻意带他亲自跑这一趟,以表诚意,哪知这么倒霉碰到了叁仁和肖明远。撞就撞见吧,我可是为了正经事,何囧之有,可叁仁见到我的开场白怎么听怎么刺耳,还有肖明远一脸我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表情,还放肆的直视我,见我不悦的瞪他一眼,他才收回视线向我下跪请安。晚了,我完全可以治他大不敬之罪,但我没有。谁都知道我和他有过节,所以我不能明着跟他计较,那样会显得我小气。我没叫他起身,刻意忽略他的存,去跟叁仁解释我的来意,哪知叁仁听说我是来给李玲赎身,也不知他咋想的竟然冒出句:“啊!你要娶海棠(李玲)!”
“你听什么呢?我只是来给她拿回卖身契。”
“拿她的卖身契用得着一个王爷亲自来吗?”
我被叁仁问得难以作答,内幕太复杂,大庭广众有老鸨、杂役、士兵在场,我无法对他陈述,就是没这些人也难以启齿。我这一犹豫,叁仁来劲的说:“一个王爷亲自来为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赎身,除了想娶她,还能是什么,这是常识!”
叁仁说出世俗惯例,惹得众人一阵惊呼,我仔细一想觉得是事实,不自觉的嘟囔出来:“嗯,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这一感叹,老鸨更是高兴得乐开花。她楼里的姑娘能嫁给逍遥王,那可是比往她脸上贴金还荣光的事,以后她这青楼的名气就更响亮了。
我见老鸨误会频频向我道喜,忙要解释,可无意中瞄见跪在地上的肖明远因叁仁的胡话而震惊的表情,心道:我娶谁关你什么事。都是因为他,不然也不会让李玲有机会对我下手,也就不会逼得她走投无路和我撕破脸,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再看叁仁,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我是他爹,他不关心我到跑去照顾肖明远,现在以为我要成亲才知道着急。我见叁仁和肖明远都很在意我是否会娶李玲,我突然心生一计,神秘兮兮的对叁仁说:“你想知道就跟我回府。”
说完我拿过卖身契走人。因为我一直没正面回答叁仁的问题,叁仁为了得到肯定答复果然把肖明远抛到九霄云外,跟在我后面一直追问我是不是要娶李玲。诱饵起了作用,叁仁成功地被我骗回府,可也因此留下恐怖的后患。我在青楼没澄清我要娶李玲的误会,第二天我要娶海棠(李玲)的谣言传遍京城。不少男男女女哭着上门找我问这是不是真的,看哪架势,我要点头我王府里就要尸横遍野。更加麻烦的是,我对李玲的特殊照顾导致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都怀疑我是在敷衍他们,不肯相信我不会娶她,除非我把李玲送出王府或者他们也住进来。这还得了,被逼走投无路的我急中生智,声称为李玲赎身是要收她为养女,就像烟色那样。这个解释相当管用,立刻平息了一场腥风血雨,虽然这是被逼出来的权宜之计,事后想想也不失一个好法子,于是我将计就计真的收李玲做养女。至于李玲失忆的事,对外我就说是我练习音波功时不小心伤到她,导致她失忆,应为愧疚也应为喜欢她,所以才收她做养女,这样使我的谎言更加顺理成章。
我要娶亲的谣言总算压制下来,事后冷静地分析一下还蛮恐怖的,这次完全是误会,可将来我和东方凌鹫那可是真的!难道我非得踏过尸骨山才能和东方凌鹫终成眷属?我一直以为我的障碍只有赝品,没想到还有那么一大座人山,这可怎么办?愁死我了!
我为此焦虑时,叁仁还来给我添乱。他和肖明远找不到阮金鮨要抓的人就想让我帮他找。如果只是帮叁仁我还愿意,可搭上个肖明远我断然拒绝。
叁仁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掉的人,他撒娇的说:“爹呀,你不是最擅长找人吗!不帮忙也教教我嘛!阮金鮨什么都不教我,只让我们没头苍蝇似地乱找。”
“谁让你转到武进士的实习里,跟着胡忠分析案宗不就没这事了。”
“天天关在屋子里很憋闷的,我又不是大哥,我可坐不住。”
“那你还抱怨什么,现在不是正和你意,可以四处游走。”
“可、可那也要有成绩呀,我不想我的评语里写照:一事无成。”
“我帮你找到也不算是你的本事。”
“给点提示总可以吧!”
“没有。”我知道阮金鮨在为我报仇,我自然不会为了帮叁仁而间接便宜了肖明远。
“父王,你是不想帮我还是不想帮肖明远?”
叁仁突然说出我心中症结,令我顿时心虚,可转念一想,肖明远打伤了我,我不帮他合情合理,我又理直气壮起来,说:“对,就是应为他。你难道不知道打伤我的人就是他吗?你要和他混在一起就别指望我帮你。”
“我就知道,您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叁仁扁着嘴嘟囔。
我以为叁仁会放弃,不管是请我帮忙还是选择离开肖明远,哪知他突然冒出一句:“肖明远和我三位父王您更喜欢谁?”
我怪异的看着叁仁,“你不觉得你的问话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先不说拿肖明远和北、极、光做比较,你为何认为我喜欢肖明远?他可是打伤我的人,我为什么非得喜欢他!”
“您不是喜欢他才让他刺伤您,好借故欺负他!”
“啊?你哪来的怪念头?”我越听越糊涂。
叁仁得意的说:“父王您就不用隐瞒了,我不是小孩子,三位父王早就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没什么,就是父王你的癖好和你们的爱情史。”
“癖好?爱情史!”我大惊:“他们怎么说的?”
“三位父王说了,您喜欢折磨人,也喜欢被人折磨,在痛苦中寻求极致的快乐。中原是礼仪之邦,您又是王爷,很难有人能难满足您,所以当年您才会被三位父王吸引,自愿被他们抢去。在北甲国那个荒蛮之地,你们毫无顾忌的尽情享受狂野的性福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在共度了一整个极夜后,极昼来临之际,您厌倦了这场攻防战,决定将肉 体上的苦中作乐上升到精神层次,所以您总是躲着三位父王,以此达到精神虐待的效果。”
叁仁的话令我呆若木鸡,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天哪!北、极、光哪三个混蛋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竟然如此扭曲事实。我气急败坏的冲叁仁嚷:“造谣,完全是造谣!”
叁仁一惊,疑惑道:“不是吗?”他想想说:“可……您要是不喜欢父王们为何还要收养我,让他们有借口来这看您?还有,您如果不是喜欢虐待和被虐待,当年为何会自愿被三位父王抓取,还允许他们……”
“啊!不要说!”眼见叁仁要说出我当年的糗事,我抓狂捂住他的嘴,喝令他住口。四下张望幸好无人经过我们所在的花园。
叁仁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