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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景桓沉声道:“找不回谢公子,就滚回家吧。”
不大的声音,谢严锡听来却是如雷贯耳,震的脑子里嗡嗡的。无心再听接下来的对话,谢严锡晕晕乎乎地在大街上随着人群走着。
原来,为的是他谢严锡,一向不起波澜的他,如今,虽然不知缘何,可是却满街地找自己。渐渐从头回忆起。
最初,半夜满身血迹的他来到逢回,刮光了他所有的钱财不说,他还反过来给答谢金,后来学堂爆发瘟疫,纵然是医术高明的谢严锡,也会心慌,况且木棋不在,更是无主。没想到,却是景桓,稳住了慌乱的心神。多次怀疑景桓,他也只是责怪过自己的不专心而并无他意。
星落阶前台,魂归故乡里。临
黜怅往事,君留医逢回。
他赠他措辞了多日的诗,希望他能原谅,并留下。
之后,博弈、逛庙戏、再平凡不能的一碗馄饨。还有啊,那个人总是再能糊弄人不过了,每次就爱拿小玩意来糊弄人,香甜的红薯,仿佛今日还唇齿留香。也有惊心动魄的时候,夙天娇的猛击,进京途中的追杀,还有留宿鬼城的时候。当日他掌心覆过双耳,便滤去了一切惊慌。直至今日,虽不知为何,但他焦急的神情时时浮在眼前。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奇风药铺,熟悉的药香充斥着口鼻,仿佛又回到了逢回。
那么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动情了呢?这不容于世间的情。
不知道在药铺里站了多久,最终还是让景桓寻到了,当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谢严锡才蓦然发现,就是在这日日的温情中,怦然心动。
一道出了奇风药铺,谢严锡等着景桓的质问,却一路无言。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走到了永安桥上,谢严锡不经意间看到了景桓腰间的配饰,再普通不过,不是翠玉之环,不是精致珠串,就是那日在黜州送他低廉的那个平安扣,白玉红绳。
傲气的眉眼每次看自己却愈是温和。
似那日的一局棋,围追堵截,执黑棋的景桓将棋子缓缓落下,胜。
☆、第十六章
两人坐在屋顶,眺望京城的夜色。
“景桓…。”谢严锡笑的情真意切。
“怎么了?”景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记得当初谢严锡把他身上的钱财“掳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军中纪律都不严的吗?”
“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严明的,怎么了?”景桓谨慎地答道。
谢严锡眯着眼睛看着景桓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初见付月时她说的话了。”
景桓松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呢,大概就是些问候什么的吧。想到这,景桓也没在意,就就着屋顶的瓦片躺了下去。
谢严锡一看就急了,当时就听出了端倪,又怕再触景桓不能提及的雷区,就一直强忍着没有问,如今已许下承诺,才敢开头,没想到自己计较了这么久,反而对方一点印象都没有,气的一把抓住景桓的领子:“你装什么?我说正事呢。”也许只是付月的无意调笑,一向通情达理的谢严锡并非介意,想来也是,风华正茂又在军营中担任着职务,姑娘家喜欢的,也合情合理,只是仍旧想介入他的生活,不想成为唯一不知情的人。
景桓一看一向好脾气的谢掌柜一本正经的,也就仔细回忆了付月所说的话,拣着重要的一回忆,渐渐想起来似乎是这几句话:
哟,弘爷,又换了啊,这是你新的小相好吧。
这笑倾公子啊,那容貌比天红楼的姑娘还要醉人,连你弘爷以前带来的都比不上半个的呢。
景桓干笑两声,心虚地抬起眼,四目相对。
谢严锡身后的夜空,散开了点点星火,七彩烟花。
声响吸引了谢严锡,下意识地转身,突然感觉一阵力量拉过自己的衣领,顺势翻转了个过被压在了景桓的身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拥入了怀中,颈边炙热的气息让谢严锡丝毫不敢动。
“以后,你都会明白。”
谢严锡愣住了,双手缓缓地环上景桓的背。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慵懒的声音响起,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谢严锡心中一惊,不禁猛的一伸腿,就干净利落地把景桓从屋顶踹了下去。
景桓自然是没料到这么一段变故,这一脚自然是挨的满满当当,重重地摔下,险些岔了气。
谢严锡一看景桓摔了下去,立马往起站,还没站稳,发觉自己脚下的瓦片被抽掉了些许,失去了重心,也往楼下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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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桓也是习武之人,本来都已经差不多拍土起身了,一看心上人竟是也一跃下了房,下意识地去接,于是两人便统统地躺在了地上,谢严锡还好,底下还有景桓垫着,垫着的人就不好了,觉得肋骨都要穿了肺了。正是两人眼冒金星时,屋顶的罪魁祸首飞身而下,黑袍锦服风华绝代,手执扇轻摇,微抬下巴,笑吟吟道:
“景桓,风花雪月就芙蓉帐里缠绵吧,现在商量点正事吧。”
景桓眉头抽动地看着眼前的夙黑鸣,同样报以轻咬后槽牙的微笑,拍了拍身上的土,把摔的七荤八素的谢严锡扶进了房。
☆、第十七章
“师兄,你失约了。”
刚下了屋顶回到客栈就看见笑吟吟的梅笑倾,景桓才想起昨日应下了要看戏,如今早过了酉时,难得梅笑倾还等着,刚想开口致歉,梅笑倾便打断了景桓:
“师兄,景淮好像要找你说事情,夙公子也在楼上等你呢,看来今日笑倾是无法献丑了,不过唱给小谢公子也是一样的,师兄,你说是吧?”
景桓颔首微笑:“那便有劳笑倾公子了。”
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股力量扯着,景桓不得回头,对着满脸疑惑的谢严锡说道:
“你在楼下听戏,我师弟找我叙叙旧。”
“昨天不是叙过了吗?”
景桓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明明记得以前的谢严锡是知书达理,从不过问这些的…
“小谢公子难道不喜欢听笑倾唱的戏?师兄失陪尚在情理之中,若小谢公子再不赏脸,可就是失信于我了。”
“不敢不敢,我…跟你去便是。”梅笑倾三言两语便拉走了谢严锡,临走时狡黠地对景桓一笑。
景桓不由得自嘲,看来家中要绝后了。
自一开始看到梅笑倾,便觉得自家弟弟拣到了宝。
明明是一介戏子,也知道弘景淮贵为十二王爷,却是为了与景淮的感情,不断地努力,默默地帮助景淮以及和景淮有关的人,也许那份唯他独有的自信来自对这份感情的相信与执着,但或许又是假定的自欺。他是娇生惯养的王爷,他是当红的戏子,却能帮家中兄弟打点好一切,这分明是要告诉外人这“贤内助”的身份。如此有距离并且张扬的情感,若是能由他们自己恪守,也是再好不过了。
“大哥,你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啊。”
弘景淮的声音把景桓从层层思绪中拉了回来,进了屋将门关上,满屋严肃。
还是弘景淮先开了口:“大哥,你不能再在京城待下去了,今日已是闹的满城风雨,估计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动作了,当初黑鸣大哥和天娇冒死才把你送出城,还是免不了让你受了重伤,虽然不知道你这次为何回京,但景淮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可是这次,你不能再冒险了,我看,你还是连夜出城吧。”
景桓看向悠然掀茶盖的夙黑鸣,“你怎么看?”
“照我说,十二说的对,就带着你的那个郎中先回黜州吧。”
“恩。”景桓点头沉吟。思索半晌后开口道:“景淮,我让你查的事…。”
“我问过爹了,爹说是有这事,当时
有个叫周岷才的知府,贪淫无度,一开始只是收其他官员送的礼,后来竟是将赈灾的银两都贪了去,钱大多都用在纳妾上了,竟然收了十七房小妾,事情越弄越大,被皇上派的钦差知道了,就地正法。等那钦差一上奏,龙颜大怒,让钦差就把周岷才的家抄了,抄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失火了,周家四十三口人,全死于那场大火。”
待弘景淮说完,景桓心中已暗觉不好,没想到当日的无意猜想今日却一步步地遭到验证,只是现在再想往下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四十五口人。”
一直悠悠喝茶的夙黑鸣突然开了口,无虑桓淮二人的讶异之色,接着道:“除去周岷才,周家共有四十五口人,值得一提的是,周岷才有一房小妾,很是得宠,后来产下一女婴,周岷才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亲自赐名玉洁,小名唤作玉儿;后遭抄家大火,四十三口人死亡,二人失踪。失踪的恰巧便是那对母女。当时到现在,不到二十年的光景,差不多十七八年。”
弘景淮已听的是一头雾水,景桓却是渐渐明朗,挑眉看着一脸戏谑的夙黑鸣。
“景桓,以你看人的眼力,你觉得周玉,应该有多少岁了?”
“还有别的证据吗?”尽管答案已经是□不离十了,但仅是凭着时间和事件,还是不能排除碰巧的可能。
“多少年的事了,就算是龙椅上的那位也不见得记得清楚,不过,我倒是无意间听说,当初抄了周家的那位铁面无私的钦差,名叫谢琅。”
谢琅?似乎熟悉的名字…景桓心中一惊…。严锡的父亲?
似乎看到了不远处跳动的火把,“大哥,该走了。”
景桓点了点头,拿起包袱,准备下楼。
“景桓,这个你收好。”夙黑鸣递过一张薄薄的纸,景桓展开,是一张曲谱。
夙黑鸣难得正色道:“我知道你要护那个郎中,但你不能带走黑铁,如今皇帝肯定知道你在京城了,如有不测可能会派人去王府要人,留着黑铁在,还能保住你家老爷子,再说十二也需要黑铁,就把黑银带走吧;你出城的时候,照这个谱子吹墨笛,还能带走七个人,加上黑银一共十九个人,都能为你所用,只要皇帝不派军队,就能护住你和那郎中一阵子。”
“黑鸣,我堂堂摄政王,怎会怕了几个杂碎?黑银你就留着吧,帮我照顾好我爹娘,还有景淮。”
“也好,马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快走吧。”
疾步下了楼,谢严锡正专心地听着戏,弘景淮快步上前跟台上的梅笑倾耳语了几句
,便乐声止住,梅笑倾冲景桓行了个揖让礼,景桓点了点头便扶起谢严锡,
“戏好吗?”
“好啊,笑倾唱的是真好,不愧是京城第一正旦。”
“是吗,今天唱的是什么?”
“还是《春闺梦》,新婚燕尔时,丈夫却要出征打仗,妻子在家苦等……景桓,大晚上的我们要去哪?”
三言两语间,不知不觉已经上了马车,谢严锡疑惑地看着景桓。
“我们回家。”
谢严锡愣了半晌,痴痴地笑了,窝进了景桓的怀里,摩挲着平安扣。
“景桓,我猜又要来追兵了,对吗?”
意料之中地没听到景桓的回答,谢严锡转身看着景桓,从怀里摸出七八个小竹筒,“你看,我的麻沸散还有很多,再来追兵我们也不怕。”脸上是得意的神情,清亮的眸子比月皎洁。景桓不由得也笑起了,不答话,却将怀里的人环的更紧。轻触怀中人儿千万青丝。
当初说不会给逢回带来灾祸,现在却沦到要你和我逃亡,明明不容乐观,你却乐在其中,愿陪我同甘共苦,果真是,相濡以沫。
☆、第十八章
果然让谢严锡说中,路上还是有追兵,浓密的树林中,箭竟是擦着耳边钉在马车的横木上,如此看来,定时皇帝派兵了。本来便危急,后来麻沸散也用完了,无奈弃车,二人共乘一匹马,疾驰而去。
黄昏将近,景桓吹响墨笛后,原先的追兵都没了踪迹。
连着狂奔了几天,马也受不了,况且二人也需要处理伤口,不得已,还是将马停在了最近的驿站。
景桓神色凝重,路上不得以和追兵交了手,受了些小伤,几个兵卒,自然是构不成威胁,但是乘着他和追兵交手的空当,竟有人去攻击谢严锡,况且追兵来势汹汹,景桓也无心再与其纠缠下去,只好快刀斩乱麻了。
“伙计!把你们这最快的马牵来。”
“好嘞爷,马上来。”
“严锡,你可信我?”
“当然,我若不信你,怎会跟着你?”简练几字,坚定不移。
“估计追兵马上又上来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正面冲突,所以我们要从鬼城穿过去。”
提到鬼城,严锡念当日的安心时,也仍是心有余悸。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日,夜闯鬼城。”
谢严锡睁大了眼看着景桓,刚想张口,又将话咽下,既是信了他,何须多言?
伙计的马匹牵了来,“爷,这可是最好的马。”
一匹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