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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夏候大人,过会儿一定好好谢谢他!”
严大人却低声笑了下,尔后平静地说了一句:“夏候大人几天前就离京了。”
“诶?”曹大人开始不懂。
“诶诶!!”过了几秒后,曹大人懂了。
“我说严大人啊!你真是。。。”反应过来的曹大人,这下是真的吓到腿软了!
【2】
草场上的天空格外开阔,云朵团成巨大的棉絮厚厚地铺展在天空里。马群与牛群是深色的,大片大片的白色是绵羊。它们如同百衲衣上的补洞,将原本入眼皆是青绿的草地,间隔成不同的颜色。
草原上春已深,笼罩在灿烂的阳光下的,是遍地开满的红杜鹃。杜鹃的香气刚混进空气里,便被四下而来的风吹散。但仅留的一缕幽香,还是浸入了夏候浅的心脾。
夏候浅牵着马,漫步踱下山包。他早就换上了草原中人的皮衣毡服,但那张明显一看便知是中原人的脸,却还是引来了大批牧民的驻足。
夏候浅能很清晰地看到,秦筝的面容有些发愣有些惊讶。他自远由近地一路靠近,嘴角溢出的笑颜也越来越深。然后,待他走到秦筝面前,想要开口喊出那个萦绕在嘴边许久的名字时。
“唔!”带给夏候浅更大惊异的是,秦筝竟然扯过他的领口,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
如此热情的迎接,倒让夏候浅乱了方寸。所以,待两人唇齿分离时,夏候浅还依然处在震惊而说不出话的状态。
夏候浅几乎是毫无反抗地被秦筝拉着进了一间毡帐。待那毡房的门帐垂盖好,隔绝了外面牛马的喧嚣。
夏候浅安静地看着秦筝,此刻,外面马儿的嘶鸣和牛羊的喧闹都不再充斥入他的耳朵,他眼里只看得到秦筝。夏候浅几乎是温柔地俯身,想要再一次品尝秦筝嘴里的温度。。。
“夏候浅!!”三个字,将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夏候浅猛地扯回了现实世界:“你发什么疯?”
当夏候浅还没来得及回答上这第一次质问时,秦筝便指着他的鼻子连珠炮似的“开火”道:“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叫我的名字么?你是不知道还是真傻啊!!严大人没告诉你么,我来这里是刺探情报的!!!你一叫我的名字,不就暴露了我的身份了么?你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的啊!夏候浅,你安的什么心!!!”
夏候浅无辜地眨着眼睛,双眼里盛着的全是秦筝怒瞪着一双眼睛,作势就要扑上来掐死自己的样子。无奈,夏候浅本能地用手挡在自己与秦筝之间,趁着秦筝中途换气再没空闲说话时,急急解释道:“我刚才一时忘了,你莫生气。”
秦筝眼见夏候浅是真有些被自己刚才的反应吓道了,也不好再发作。他抱着手脸上依然是怒意沉沉:“好吧,本公子就原谅你。”接着,斜眼瞅着夏候浅质问道:“说罢,你千里迢迢来这边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严大人给我的密函上也没说个清楚。”
夏候浅一路从中原到燕赵国,脑子里装的全是见到秦筝后的欣喜,从未想过要准备些什么说辞。这时,被秦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得吓得快要傻掉了,呆愣着脸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却没想,秦筝可是不会体谅他。见他半天没反应,作势就要走人了。夏候浅一急,伸手将人一拉,忙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仅四个字,便化解了秦筝心里大半的不悦。他虽还是冷着张脸,态度却是放软了许多:“帮?怎么帮?”
夏候浅见秦筝不再置气了,刚才的慌张便也烟消云散了:“我认识燕赵国内的护国将军,也许能帮你打听出些情报。”
“护国将军?”秦筝听后,纳闷地想到:这燕赵国内,护国将军的名号可只有一人,且已经。。。莫非?
说曹操,曹操到。伴着帐帘被掀开,一个人走进了帐中:“查干夫?今日我有一个友人要从中原来,你去准备些。。。”
“木仁?”
“夏候大哥?”
两个迥异的声音同时响起,也作实了秦筝的猜想。这两人果真认识。
“查干夫?”——查干夫——在燕赵国的语言中代表了“白小子”,是个略带着调侃的名字。绝不像是秦筝会为自己所选的名字。
来人见夏候浅似乎对秦筝的名字有些疑惑,便主动解释起来:“夏候大哥有所不知,这小子是我在草原上捡到的。我看他白白净净,肯定是中原人。便取了这个名字。”
木仁个子高大,身形也比中原人魁梧许多。说起话来声音粗莽,在帐中听起来异常得响亮:“怎么,夏候大哥认识他?”
木仁刚说出最后一句话,秦筝的脸就惨白了一点。夏候浅会意,随即在不知不觉中放开了刚才一直拉扯着的秦筝的衣袖:“不不不,刚才我在营地中寻你,听别人说你的毡帐在这,我便进来了。碰巧看到了这小子。”
“哦!是这样!”木仁见到夏候浅,显得格外地高兴。他上前来给夏候浅来了个大大地拥抱,又大力地拍了拍夏候浅的后背,转头对秦筝说:“查干夫,我告诉你,夏候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早年我一个人去中原,半路被人劫了道,还好有夏候大哥及时相救!”
夏候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神色间却还是将视线停留在秦筝的身上。见秦筝一直微低着头,露出好似腼腆的模样,心内更是犹疑不解。
“夏候大哥有所不知,这小子是个哑巴。”木仁脸上略带着惋惜,挥挥手对秦筝说:“你去端两碗马奶来,我要请夏候大哥好好喝上一顿。”
秦筝点点头便掀了帐帘出去了,只留夏候浅还一直怔怔地盯着那人身影。
【3】
燕赵国地处于淮南国的正北方,地形以草原为主,兼有大片森林与源远流长的河川。长久以来,游牧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生活虽然颠沛流离,但同时也养成了刚毅勇猛的性格。
不同于中原地区,燕赵子民们以氏族部落为单位,散落在草原的各个角落。只有在祭祀等重大节庆的时候才会汇聚一堂。其中,宇文部落的势力最大,其首领被各部落尊称为可汗。
历史上,燕赵国与淮南国时常发生争战,双方纠葛于边境地区的几座城池僵持不下。历代君王都无法用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这样的纷争。直到,南宫御宇在位期间,其七皇子南宫淮率领其麾下谋士武将在边关征战三年,竟让宇文部落首领对淮南国俯首称臣。自此,燕赵国成为淮南国的附属国之一。
燕赵子民长期捕猎为生,所以将所住的房屋也设计成了可以拆卸移动的毡帐。毡帐主体为圆柱型,以木材为框架,再在其上围以皮毡卸寒。顶部为伞骨状的圆顶,开以照明用的天窗,白日可省灯火。这些毡帐在寻常牧民迁移时,可随时拆下放入牛马车中。每到一处新的驻扎地,又可轻松搭建好,实为方便。
这些毡帐聚集起来的营地,从草原高处俯望,如同天空中的云朵掉落到了草原上。一座座纯白的帐顶,散落在绿草遍地低低起伏的土地间,便是游牧的人们所要追寻的落脚之处。
当第一缕阳光普照在草原上时,木仁将军的毡帐外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一个弱质纤纤的少年,穿着粗麻与皮草制成的衣裳,在马厩边刷洗着马匹。他一扬手,袖口滑落下来,白如凝脂的手臂使他与这草原的风光格格不入。
“嘿嘿,查干夫,你倒是勤快!在中原的时候,也是这般当下人做奴仆的么?”
几个草原少年将他围住,你推我攘地,瞧着新鲜事物般地看着那个少年。他们嘴里或有疑问或有嘲笑,可那少年听到后全然不答,只是埋头干活,神色专注。
那几个人觉得无趣,趁少年弯腰洗净抹布的空档,冷不丁一脚踹翻了少年面前的水桶。
“哗啦”一声后,水桶里的水尽数倒在了少年脚边。草原的早晨虽有暖黄的阳光,但那水没入少年的草鞋中,也还是显得冰凉。少年淡淡地抿嘴,依旧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那几个人悻悻地走了,边走还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都跟你说了,是个哑巴!”
“勇猛的木仁将军怎么竟拣回来个这样的小子。。。”
“。。。”
夏候浅自木仁帐里出来,一眼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待那几个挑事的人走后,秦筝正好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撞上了。
秦筝看到夏候浅,似乎些微地笑了一下。可惜夏候浅离他还有段距离,看不真切。
夏候浅观察着四下无人,便大胆地走到秦筝面前:“哟!”一抬手,竟是看似如此不正经地招呼。
秦筝瞪了瞪他,弯下腰将那翻倒的水桶扶正。他不说话,可瞪着夏候浅的眼神里分明装着不满。夏候浅都可以隐约听到秦筝正没好气地跟自己说:“要说什么废话?”
夏候浅已褪掉了昨日的慌张,显得自然许多。他背靠着马桩,瞧着秦筝继续刷着那些马匹的毛发,道:“听说今晚族里新上任的可汗要接见自远方而来的客人。我跟木仁说了说,叫他也带我去瞧那热闹,他自是答应了。我还要他让你跟着伺候我,找的借口便是你我都是中原人士。”
夏候浅话说的平淡,可秦筝一回头,见夏候浅脸上分明一副得意的嬉笑。再想到自己晚些时候要跟在夏候浅身边“伺候”,秦筝真想冲上去揍这人几拳。
虽只能看到秦筝的背部,夏候浅依旧是能猜出那人的怒不可支。夏候浅笑容越发明亮,心情好得如同这碧蓝的天空。
可终究,秦筝没回过一次头去回应夏候浅的话。夏候浅只能有些可惜地准备离开,临走时,他又加了句:“你就没有其他事情要问我么?”
然后,他见到秦筝的背景悠悠晃动了下,他料定秦筝是在犹豫,略微止步等了会儿。果然。。。
“等等。。。”秦筝回过头,小声低叫道。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的确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后,走近夏候浅,幽声问:“我知道前些日子淮南国发了瘟疫。你一路过来,可有去青州府瞧瞧?栾宁仇他。。。”
秦筝的话问出口,才觉得自己是真傻。那青州府在西南,燕赵国在北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夏候浅怎么会。。。
“去过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却是从夏候浅的嘴里说出:“一拿到药方,我便去了趟青州。你放心,栾宁仇很好。。。”明明早就猜到了问题,可说出答案后的夏候浅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心里酸涩起来。
秦筝却是在一瞬间失却了语言,他双眼慢慢湿热起来,以至于他不得不猛地抽了抽鼻子。夏候浅自然将他的变化看得清楚,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笑不语地等着秦筝将那一刹那的失控再掩藏起来,仿佛他们的对话从未发生一般。
【4】
马鸣嘶嘶,成群结队的马匹聚集在毡包四周。骑坐在它们身上的主人们纷纷下了马,将马绳拴在整齐排列成一行的马桩上。顿时,那些不满受到钳制的马儿或是前蹄上扬,或是后脚蹬踢,一阵骚乱。
“阿古达木,你知道那些远到而来的客人是来自何方?”
“哦,听说是来自西边?”
“不,我听说是来自最东边。”
“有人传言,此次会面是为了一场盛大的战争。。。”
下了马的几拨人群很快就汇合成了一大批人流,他们交谈着,同时向着最巨大的毡房鱼贯而入。其中,就有秦筝与夏候浅,自然也有那个将他们带进来的木仁将军。
燕赵国最大的毡房自然是宇文族首领,燕赵国可汗——乌力罕——的毡帐。这座毡房可容纳几千人,只有在举行重大的典礼时,才会使用。
从各地被传召而来的部落首领们,都满怀好奇地纷纷议论着。这些议论声自然被秦筝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脑子里。在各位部族重要人物入座前,跟随而来的下人们须退守在帐外,听候吩咐。无奈,秦筝只得跟着其他人一同出了帐子。退下时,他与夏候浅交换了眼色,望他能好好瞧清楚与燕赵国可汗会面的是何方神圣?
秦筝在帐外与其他几个下人被指定到隔壁的厨帐内负责端食盘。待他拿到自己负责的食盘,然后再进入帐内时,毡帐内早就歌舞声声,喜庆异常了。
秦筝随着一个下人中的小首领一道,将食盘端到了主座上。因此,他一抬头便能看到坐在乌力罕身边的“贵客”。
来者三人,其中两人他再熟悉不过。一个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逃犯朱云朱大将军。还有一个,他在青州府时见过,便是那个西疆的蛊师,所谓的淮南国真正的君主:万俟禾烈。只不过,与在青州相遇时不同,这位“小皇子”双眼蒙着白色绵缎,似是瞎了?
剩下的一位身着华贵服袍,头上覆着西疆特有的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