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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迹君说看到村中山脚有火光,于是两人冒雨在阴暗的夜下走到山脚,火势蔓延几近半个山丘,八成是恶徒放的火,那里在烧些何?随着距离拉近,一股诡异的焦香味随风飘来……
终于走到火前,二人终于看清楚被烧的是何——熊熊大火中,堆积如山的尸体,部分已烧成白骨,几张依稀能辩的脸孔,已被烧得血肉模糊,血水不断从中流淌流下!
“呕……”夏崎修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胃里翻江倒海,胸闷不停干呕!
☆、无法摆脱的恶梦
夏迹君亦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恐的瞪大双眼愣在原地,听到弟弟的呕吐声才回神伸手捂住他眼睛,转过身声音颤抖道:“修,别看!”说完带他踉跄逃离现场……想必爹娘的尸首便在其中……他此时内心恐惧与悲痛交加,如果不是有修在身边,他一定会崩溃……
火势持续了四天仍未烧尽,夏迹君与夏崎修躲在家中,白天为了不饿着,找了些能吃的填肚子;夜里二人愰愰不安,惊恐难眠!因为只要合上眼,脑海里便会出现那大火中,村民被烧出血油,狰狞的脸。夏迹君情况相比之下算好些,而夏崎修则连续几日做恶梦,让他很是担心!
房中夏崎修缩在夏迹君怀里,声音因哭泣颤抖道:“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怕……”村民和爹娘惨死,他们二人留守空村,白天已经静得可怕,夜里更加静得诡异骇人。
夏迹君目光死死盯住房门口,听闻夏崎修的话,失神应道:“好……”这里已是他们的恶梦之地,唯有离去……可天下之大,他们又无盘缠,该何去何从?修这些天瘦了……
翌日天亮,长荣村被薄雾笼罩,空中飘扬着白茫茫的灰尘,山脚的火似已将几近熄灭。
夏迹君和夏崎修背着包袱,走出家门,便看到村中异常的飘起粉尘!夏迹君猜到大概是何,脸色依旧苍白,拉着夏崎修快步行走。心中那惭疚与惊恐,令他胆怯,最后连给爹娘立坟墓的勇气都没有……
可他们又岂知这是爹娘与村民为他们的饯行,即便兄弟二人离去,亡者的灵魂却依旧守护长荣村。或许来年春天到临之时,他们将化作绯红的山樱,迎接着新村民的到来,还有等待着故人归来探望……
离开长荣村后,夏迹君与夏崎修来到临镇——叶秋城。他们身无分文,每日只能以水充饥。渡头招苦力搬运工,兄弟二人试工又未能通过,终日流浪于街头之中,即便是人生茫然之期,夏迹君亦未放弃希望……终于有天,一家酒楼招新,二人试工幸运通过!夏迹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修终于不用挨苦了。
酒楼老板为人心肠极好,得知他们孤苦伶仃,无亲无故,便在酒楼后院安排了个小厢房给他们做着落。让夏迹君兄弟二人很是感激,并忠心耿耿为老板努力劳动。
然而,夏崎修离开村子后,夜里恶梦依旧挥之不去,惊醒后他便睁眼到天亮,因为他只要闭上眼,那骇人的画面便会汹涌出现在脑海里!夏迹君即便睡在他身边,亦无法让他安心睡眠!
这夜,夏崎修刚躺下不久,恶梦再度来袭——火海漫天焚烧,风中飘扬着灰白的粉尘,一双双血手不断伸向夏崎修,一张张狰狞,血肉焦糊的面孔不断靠近他,向他求救,向他哭号……他想逃跑却动弹不得!想呼救喉咙亦发不出声音!谁来救救他?为何他们总出现在他梦里——好可怕啊!别再来找他了!放过他吧……
此时现实中,他正梦呓着:“哥哥——你在哪里?……哥哥救我……哥哥我好害怕……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放开我……哥哥……救我……你在哪里?……哥哥……不要丢下我……哥……”
☆、逐渐平静
夏迹君被夏崎修的梦呓惊醒,起身将油灯点燃;走近他床边,惊觉他衣襟已被汗水湿透!面色苍白,泪不停的从眼角盈下,口里痛苦的向他求救!他心疼将夏崎修扶至怀中,伸手轻拍他的脸,急切唤醒:“修!快醒醒!你只是在做梦而已!修!快醒醒,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快醒醒!修,那只是梦而已,醒来就好了,快睁开眼!听到了吗?快醒醒……”待看到修睁开眼,揪心的将他抱紧!
夏崎修终于从恶梦中挣脱,此时心脏因惊吓而剧烈跳动,感觉到被夏迹君紧抱在怀里,慢慢的安心下来,开口声音却颤抖:“……我又梦到他们了……”光是想起头皮便厚上几层,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恶梦?
“修……别怕他们……哥哥会保护你的……”夏迹君心痛到咽喉哽咽道,为何恶梦总是折磨修……
“哥哥……你要永远都待在我身边……”夏崎修听完夏迹君的话,心情复杂对夏迹君恳求,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哥哥……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修的!”夏迹君承诺道!夏迹君的话犹如护身符一般,让恶梦渐渐远离了夏崎修。看到弟弟心疾好转,夏迹君总算安心了些。
经历过种种磨难挫折后,夏迹君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心想里总想着:努力劳动为修安个新家,让他不再受苦,这是身为兄长之大任。父母已不在人世,他更要因此而变得更坚强!
付出是有回报的,夏迹君与夏崎修的努力,换来老板的信任与器重,将兄弟二人调往分店帮忙打理,夏迹君荣升分店掌柜,夏崎修负责采购食材。自那一年多后,夏迹君终于挣够钱买下了房子,给修新家的目标已经现实。接下来便是实现与他的约定吧……
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食客如常进出酒楼,只是今日进门的客人带来一个令夏迹君震惊且意想不到的消息。
“今日,衙门捕获了一帮恶匪。”一客人拉开话题,与同伴聊起。
“这事我知道!听说三年多前,临镇的那长荣村就遭他们毒手!听说全村人被活活烧成了灰烬!”客人同伴面带惊恐,语气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临桌客人闻声停下动作,激动插话道:“我也听说了!他们作案的手段相当残酷嗜血,听说长荣村被烧死村民的骨灰还飘到临村去了!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老天有眼,这帮恶匪终于落入法网!那些惨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终于可以安息了!”拉话题的客人感叹道,心里为那些惨死的人默哀。
“我有个衙差兄弟告诉我,那帮恶匪三日后当众斩首!”又引来一客人插话。
“哼!斩首太便宜他们了,照我说,该让他们活活烧死!”临桌的客人继续激动直言,四周的客人也跟着起哄。
夏迹君听到这消息,心中百般复杂,杀亲仇人终于受到惩罚,这让他很欣慰,爹娘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安息了……可此时心里又担心修听到此消息,会想起往事重做恶梦……他平静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希望死去的村民能安息,放过修……
☆、纠缠不休的媒介
可事与愿违——在恶匪处斩当天,夏崎修去城外收购食材回来,途经执法现场,看到百姓围得密密麻麻,随便拉了个人问话,才知晓事情的真相……回到家中,看到夏迹君已煮好饭菜等他归来。看到夏迹君,他才从先前的惊恐转为安心。
夏迹君看到夏崎修从进家门开始,脸色不大好,担心他定是太过劳累了,心里对恶匪之事并不打算告知他。然而夏崎修吃了几口饭却停了下来,神色凝重道:“听说那帮恶匪被捉到了,今日回来经过法场,看到他们其中竟有女人,真是难以置信……不过爹娘跟村民总算可以冥目了……”说完热泪盈眶,他这些年其实也很思念爹娘,纵使每次都会因此做恶梦……
“修……乖,别哭,吃饭吧……”夏迹君没想到还是瞒不住夏崎修,该来的总会来……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如夏迹君所料,夏崎修今晚再度做恶梦!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将恶梦彻底摆脱?
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如今又是阳春三月,眼下夏崎修已十八岁。
可一波刚落二波又起——兄弟二人出众的外表,引来狂风浪蝶!夏崎修貌美如花,盛气凌人;夏迹君俊逸秀气,笑若春风,又成熟沉稳,倾倒众女子芳心,二人之美誉无人不晓。关于此等现象,二人在恶匪斩首之后不久才意识到——令其实在头痛不已!
每回上街都会遭人缠身,不分男女老少,二人是避而不及!夏崎修被迫向老板申请调岗,与夏迹君一起蹲在酒楼里,从而再度与夏迹君相处的时间多起来!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想不通:为何老板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去做如此谨慎之事?
关于此事,在二人试工之时,便相中兄弟二人的相貌,再加上他们工作勤恳,原本酒楼生意便不错,自二人到来后,生意爆涨,冲他们而来的客人居多。从而让他有了更大的本钱,决定增开分馆!分馆开张自然少不了他们!对二人又信任有加,便安心交给二人全权打理,每月他只管收取帐务,经事实证明二人确实是他不可多得的摇钱树,并且对二人待遇从优!
兄弟二人每回到家门口总见媒人守候,让他们很是头痛!介绍女子很正常,可却意外发现有男子向修提亲……得知修是男子后又换家中未婚女眷求亲……这让他们很无奈!迫使夏迹君不得不偷偷雇人打通暗门……
夏崎修看到媒人来给夏迹君或自己作媒心中便十分恼火,每回都粗爆的将媒人轰走。想起当初跟夏迹君的约定,只要他一日不成亲,夏迹君也不会成亲,就永远不会被别人抢走……既然事实已无法改变,那他唯有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将夏迹君霸占……
秋季里的一天,阴天小雨的早晨,夏迹君因昨夜着凉风寒入体,夏崎修请来郎中为夏迹君诊断开药,期间他必须照顾生病的夏迹君,酒楼暂时交给可靠的伙计打理。
☆、照顾你是我最幸福之事
夏崎修按郎中的指示,将药煎好,端入夏迹君房中。榻上夏迹君发丝有些凌乱,脸色憔悴却未影响他的俊容美感;看到夏崎修端药坐到他身边,表情仍然是一贯的微笑道:“修,辛苦你了。”偶尔被他照顾也是一件好事吧……
夏崎修抬眼瞄了下夏迹君,边帮他吹凉药汤边理所当然道:“一点也辛苦!照顾哥哥乃是我幸福之事!平日都是哥哥照顾我。”
“照顾修也是我幸福之事!”夏迹君溺爱回道;
夏崎修闻方愣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夏迹君的话是另一层意思……但他心知不是,却依旧要求道:“那迹君要照顾我一辈子!”不是哥哥的名义可以吗?
夏迹君听到修突然唤他名字,微愣了下,回神柔声笑道:“好”是他错觉了吧?
“如果我一辈子不娶妻,迹君是否也如此?”夏崎修把药汤递到夏迹君嘴边,神色认真问道;
夏迹君被他问得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他好……难道自己已病得神智不清?感觉今天的修很奇怪……
“哥哥,喝药吧。”夏崎修看到夏迹君为难之色,心头满是失落,却依旧强扯出笑意,假装无事不想让他担心。夏迹君再度听到夏崎修唤他哥哥,心想他真的病晕头了……于是微笑着接过药汤,即便药很苦亦一口气喝完,这是修给他煎的药。
夏崎修接过空碗,哄道:“哥哥,你好好休息。”说完起身离开。
在夏崎修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夏迹君很快便恢复健康,重回酒楼工作。岂料在家门遇不到二人的媒介,竟跑到店中来烦扰,无奈之下只有让伙计请他们离去。夏迹君也清楚自己现在二十又二,修亦将要行成人礼了!如今事业有成,是时候成家了,媒人介绍的对象不妨参考一下……
一日,夏崎修回到家中,看到夏迹君在客厅招呼客人,好奇迈入,却见是媒人,此时正不停给他递去画像!心惊:夏迹君决定成亲了?光只是想而已,便让他大脑空白——无疑是对他打击!
夏迹君看到夏崎修归来,以为他是惊讶才愣在门口,便柔声微笑道:“修,快过来,看看那个姑娘合你眼缘。”
“……好……”夏崎修忍住心痛,强迫自己保持平静,走到夏迹君身边坐下,却无心看他递来的画像。媒婆在一边卖力的推荐,他都充耳不闻。
夏迹君察觉弟弟没什么精神,便婉转让媒婆先回去,改日有时间再来。“修,你怎么了?”夏迹君将手中画像放下,随即伸手拭了下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