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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骨-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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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知道他何时需要什么,从不需多言。
  季恬端了茶放在他面前,然后便垂手立在一旁。
  那茶是普通的粗茶,不过刑文玺并不像刑庭傅那般讲究吃穿,他轻嘬一口:“一段时日不见你倒是娶了妻又生了子?从未发现你动作如此之快。”
  季恬知道他是在嘲讽他,便没说话。
  刑文玺盯着他:“怎么回事?”
  “他们是隔壁刘家豆腐坊的,我现在那打下手,熟了后他们便时常来坐坐。”季恬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
  “寡妇?”刑文玺指那女子。
  “是。”
  “卖豆腐的小寡妇,很好啊,连孩子都省了你去生。”刑文玺踢他一脚,示意他抬头。
  “不是那回事。。。。”季恬辩驳了一下。
  “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屋,若不是那么回事,你季恬会如此丝毫不在意旁人议论?”刑文玺太理解他了。
  “。。。。”季恬叹气,“也许会有那个可能,其实那样也不错。”总有个归处。
  “有什么不错?”刑文玺不屑,“卖一辈子豆腐?你何时就剩这点出息了?”
  季恬低头:“我本就没想做什么大事。”
  “离了我几日你倒像变个人,那点子锐气全都磨到豆腐里去了?”刑文玺放下茶杯,“过来。”
  季恬上前两步,刑文玺一把拽了他到怀中,一手撩了他衣服按住他下身。季恬浑身一抖,忙拿手抵了他:“别。。。。”
  刑文玺不满:“都知道违背我的话了?”
  季恬全身僵硬:“他们随时会来。”
  刑文玺往门口看了看:“去把门拴上。”
  “门闩坏了。”
  这叫什么事。刑文玺放他起身,看他迅速整理衣裳,转眼又是一丝不乱的模样。
  “怪不得方才门一推就开了,若非门闩坏了你便要将门栓上了吧?”
  季恬叹气:“那也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刑文玺不耐烦听,打断他,站起身,“跟我走。”
  季恬恍惚回到三年前。
  “去哪?”
  那时他怎么说?忘了,只记得他骄傲张扬的神色,现在他亦是那副模样,仿佛那场横祸从未打垮他,他也从未落魄如斯,他说:“随我东山再起。”
  那时他毫不犹豫跟着他走了,可是现在——
  季恬看着他:“没有我你一样能做到。”
  刑文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需要一个帮手。”
  “比我能干的只多不少,你会识人,自能再寻到一个。”
  “我习惯你了,走吧。”刑文玺抬脚出门,走了几步却未听到身后有人跟上,转身见季恬还站在原地,脸色顿时一沉,上前一把拉了他,“你闹什么别扭?真看上那个小寡妇了?便是看上了你就这么一穷二白的娶人家?养的起吗?跟了我,待将来锦衣归来八抬大轿抬人家过门才对。”
  “我不要那个。。。。”季恬被他扯着走,踉跄一下,几乎摔倒。
  经过刘家,那小寡妇正抱着小孩坐在门口,看到他们惊讶的站起身。
  刑文玺指着季恬对她说:“他现在是我的,你若真喜欢,等他两年。”
  那小寡妇反应不及,待回过神来就见季恬被扯着走出了老远。
  “叔叔,叔叔你去哪?”
  季恬听着身后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叫声,他苦笑,看着前面的人:“你总是这么自私。”声音压的底,刑文玺并未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奇怪的三个人
  二十五
  
  很快刑家老宅易了主,小厮厨娘也都打发回了穆家,刑文玺说一个季恬就足够了,多了人也没地方住。确实,他在永州城东的万和巷买的房子,极小,不过中间一个正厅,两边三个房间,厨房在屋子后面,与街坊邻居共用。
  刑庭傅进门就摇头:“总有种被挤得腾不开手的感觉。”
  刑文玺没说话。季恬道:“大公子只是不习惯,久了也就不觉得了。”
  可刑庭傅在习惯之前便病倒了。到底是自小养尊处优,娇贵惯了的。这几日正值入冬,天气骤冷,兼之住不惯那屋子,两相作用,这日早上起来,就觉得头昏沉沉,一开始倒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起床急了有些晕,昏头昏脑洗漱干净,出了房门。
  刑文玺正坐在那,见刑庭傅出来,正欲叫他过来吃饭,还未开口就见他两腿凭空一绊,直直往前栽去。
  “。。。。”刑文玺无言的看了他一会,“摔傻了?还不起来。”
  地上的人哼哼了一声,没动。
  刑文玺觉得有些不对劲,季恬正自厨中端了粥进来,一眼看见趴在地上的刑庭傅,忙放下碗上前扶起,却见他只是软绵绵靠着,那面色也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忙在他额上探了探,转头对刑文玺道:“大公子病了。”一面扶着刑庭傅在椅子上坐了。
  刑文玺伸手抬起他的脸,看他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便在他颊上摸了一把:“难受?”
  刑庭傅抬眼看着他,点点头。
  约莫是因为实在不舒服的缘故,那两只眼中泛了水光,极亮,也着实也有可怜,不像平日总一副笑的讨打的模样,刑文玺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季恬转开头去,却听刑文玺叫他:“你带他去看大夫。”
  “我?”季恬有些微的惊讶,他以为他会亲自去。
  “我有好些事要做,抽不开身。”刑文玺回头又对刑庭傅道,“回来我给你带枣泥糕。”
  刑庭傅笑道:“算了吧,我不喜欢吃枣。”
  刑文玺愣了一下:“那你爱吃什么?”
  刑庭傅没说话。
  季恬道:“大公子喜欢云片糕。”以前在府中若注意些便会知道。
  刑文玺看了季恬一眼,没说话。
  
  看了大夫,幸而只是染了风寒,季恬带着刑庭傅回家,煎了药,服侍他喝下,铺好床,然后便出门照着刑文玺的吩咐去寻那些以往有些交情的商贾,一径忙开了。
  刑庭傅裹着被子头昏脑胀的睡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醒来时天已擦黑,他一睁眼,下意识张嘴便叫:“来。。。。”人字还未出口,刑文玺已开门进来。
  “醒了?”刑文玺上前俯身看了看他的脸色,“看着是好些了。”
  刑庭傅看到他才想起身边伺候的小厮早已一个不在,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刑文玺看他头发汗湿黏在颊边,便伸手帮他拨开,“那糕点忘了买了。”
  刑庭傅看他一眼,笑道:“又不是一定要吃。”
  “那先把药喝了吧。”刑文玺抬头冲着门外,“季恬。”
  外间季恬应了一声很快便捧了碗进来,搁在桌上,扶刑庭傅坐起身,拿了枕头置在他背后靠着,裹好被子,才又拿起药碗,拿勺子拨了拨:“这是早上煎好的,方才拿去热了一会,正是温的,不会烫嘴,只是苦了些。”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不过喝完后吃了这个应该会好些。”打了开里面正是嵌着各色果仁的云片糕。
  刑庭傅眼睛一亮,笑起来:“季管家真是心细贤惠。”早上那药着实苦的他恨不能一头撞死。
  刑文玺看了看那纸包,又看了看季恬,面色古怪:“你什么时候买的?”他们两人今日分头忙着,所以他并不知道。
  季恬正给刑庭傅喂药,并未抬头,也就没看见刑文玺的脸色,只是道:“回来的路上看到便买了,我想着你或许会忘了。”他一向记不得这些小事。
  刑庭傅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苦的脸皱成一团,他接过碗道:“别这么喂了,我一口喝干净还好过些。”说罢便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季恬拿着空碗出去了。刑文玺坐在床边没说话,刑庭傅咬着云片糕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一口气吃那么多,积食。”刑文玺将他手中的纸包拿走,“睡吧。”
  不过才吃了两片的刑庭傅有些反应不及,莫名其妙看他走到门边,忙道:“等等等等,我要洗澡啊——”
  “季恬。”刑文玺头也不回,“去烧水。”
  刑庭傅皱眉:“他有三头六臂么,什么事都叫他。”
  “不叫他还能叫谁?”刑文玺奇怪的看他一眼。
  刑庭傅哑然,忽的有些厌恶自己这胡乱生病的身体,真给人添乱。
  
  “水已经在烧了。”季恬几头忙着,屋里屋外的转,神色却是不变,依旧一副平淡的表情,“不过大公子身体还未痊愈,这会子洗怕是不好。”
  刑文玺这才想到这层:“那帮他擦了身子。”
  “是。”
  待水开了,季恬打了一盆进了刑庭傅房中,拧了布巾细细将他脸上脖子擦了一遍,至身上时,因为天冷,不便掀开被子,便将手伸入被窝中摸索着帮刑庭傅解了衣服,抽手回来时他摸了摸被子:“天越发冷了,这被子怕是太薄了些,要再买一床才是。”
  刑庭傅点头:“现在倒还好,半夜里确实有些冷。”
  
  刑文玺在房中正看着季恬列出来的永州城大小所有商贾的单子,桌上油灯噼啪几声,变得有些昏暗,他张嘴便叫:“季恬。”
  没有应声,他楞了一下,才想起季恬正在刑庭傅房中,又看了看那写的密密麻麻的单子,忽然有些厌烦,于是起身出去,至刑庭傅房中,正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半张脸埋在枕中,因为在病中,面色还有些微的红。季恬低头坐在一旁,手在被子中动作着。
  “。。。。”刑文玺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季恬听到脚步声,回头去看。
  刑文玺在他面前停下,低头看他:“我来吧,你去把那名册再理一遍,把那对我们有用的单列出来。”
  “是。”季恬将手收回来,把布巾放入盆中便出去了。
  刑庭傅睁开眼:“我若是季恬非出走不可。”
  “所以你不是他。”刑文玺坐下身来,“他擦到哪了?”
  “刚擦了手。”
  
  刑文玺从未帮人擦过身,上手便有些重了,刑庭傅笑道:“轻些啊,诶,当初我帮你擦背你还骂我,你不也半斤八两。”
  刑文玺瞪他:“我肯伺候你就不错了,啰嗦什么。”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
  略糙的布巾在胸前滑动,刑庭傅被弄的发痒,笑起来:“长兄如父,你该当这么做啊。”
  “有你这模样的父?活该我倒霉。”刑文玺很不屑。
  “那也没你这么凶的弟弟吧。。。。啊。。。。”
  刑文玺手上动作一顿,看他一眼:“你瞎叫什么。”
  刑庭傅无辜:“没啊,只是那里有些痒。”
  “别乱叫。”
  刑庭傅点头,但是当刑文玺的手握着布巾擦过侧腰时他没管住嘴:“啊。。。。恩。”他猛的楞住了,在刑文玺狠狠瞪向他时,他也发现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好似。。。。求欢一般的。刑庭傅耳朵上不受控制的晕开一层红,他干笑两声,看着刑文玺,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两人就那么对眼瞪着,气氛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刑文玺咳了一声,开了口:“现在是冬天,不是春天,胡乱叫个屁!”他站起身,将被子扯高蒙头盖脸将刑庭傅整个人捂在里面。
  “诶诶,别因为我叫两声就起了杀心啊。”刑庭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听不清。
  刑文玺没搭理他,隔着被子按住他左右挣扎乱动的身体,伸手进去在他身上腿上胡乱擦了一遍,只没再碰他的右腰。擦好后将盆一端转身出去,只留下一句:“你给我好好睡觉!”
  刑庭傅将头伸出被子,看着紧闭的房门,最后叹了口气。
  
  第二天难得放了晴,刑庭傅十分高兴,觉得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要出去晒太阳,季恬见刑文玺点了头,便将椅子搬到门口,在上面铺了个褥子,然后才回房伺候刑庭傅穿了衣服,扶着他出门。
  刑文玺看他们从眼前走过去,季恬的手置在刑庭傅腰上,他想都未想,脱口而出:“你别碰他腰。”
  两人站住疑惑的看他。
  刑文玺噎了一下,敷衍的摆摆手,低头喝茶。
  
  刑庭傅窝在椅子中,这里不像自家院子安安静静。巷中四处都是人声,小孩子奔跑戏耍的声音,还有女人的高尖嗓子,男人含着粗话的笑骂声,还有与他一般晒太阳的老人。
  真热闹。刑庭傅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便有些发呆走了神,然后不知不觉的又迷糊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太阳正当头,巷中依旧很热闹,可是屋子里却极突兀的传出东西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贤惠的季恬乃的春天在哪里。。TAT 

                  
第二十六章 不安
  二十六
  
  刑庭傅探头去看,季恬站在下首,低着头,瓷杯碎片散在他脚边。
  刑文玺面色阴沉,见他伸了脑袋进去看,二话不说起身几步跨过来一把将门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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