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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胡话!哪有这时候买粮食的?”刘打铁闷声闷气的说道。
今年青蒲镇这一带粮食都歉收,别处不清楚,但等秋收后,镇子上的商铺可不都是大善人开得,这一带粮食必定会趁火打劫涨价,只刘打铁两口子明显脑子转不过弯,屯子里大多数人肯定都是如此,照着祖祖辈辈的经验,非要等到秋收再买粮食,一是要看地里收成,二是秋收后,粮价通常会低上一分!
“大荣听李秀才说的,今年收成不好,粮价怕是要涨价。”狗剩心虚的看着外面的雨帘撒了个谎道。
李大花闻言跟刘打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满脸的犹豫。
大荣还在杨地主家跟李秀才学学问,在刘打铁两口子眼里,秀才可是了不得人物……
最终,等雨停了,路上干爽了些后,刘打铁还是跟山官一起推着旧板车,去买了些陈苞谷回来,屯子里人问起,逢人便说是听了秀才先生的话——那老秀才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问窗外事”的,也没听说屯子里这番流言,狗剩这谎话居然一直没被戳穿——惹得屯子里不少人家都跟着去买了些回来,到了冬季解了不少人的急火,这都是后话。
所以说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要塞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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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所以说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要塞牙缝。
秋收的结果果然叫屯子里各家各户都急红了眼,运气好些的人家还能凑个上缴的数,多数人家收的连缴税都不够,更不说养活一大家子了。
李大花肚子已经有九个月了,大的吓人,屯子里产婆已经摸过了,是双棒子,这时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家里一多就是两张嘴!
刘打铁要出去做工,李大花月份大了,实在放心不下,特意去把李大花老娘接过来住些日子。
“……今年地里收成差,她们几个一个个乌鸡眼似的,就盯着你老子娘口袋里的那几个……”
“她们还能反了天去了,娘,您自己把钱袋子看紧喽,可别叫她们哄了去……”
“……你老子娘是两面不讨好,到底是有了媳妇儿的人,只怕心里也还觉得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这儿偏心,那儿……”
叫狗剩说,这些老人家就是想不开,又不是那等怕分了家家族产业分崩离析的大家子,还不如早早分了家清净,老两口愿去哪家住就去哪家住——兄弟几人媳妇儿孩子挤在一起,人多了自然就有矛盾纠纷,更不说老俩口还把一家子钱财都攥在自己手里——谁不是钱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娘,你也别多想,到底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对了,老三家的肚子怎么样了?”
李大花开春回娘家住的时候,才晓得弟媳妇儿刚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总算是叫李老太放下了一桩大心事!
“请吴婆子给摸过了,屯子里也都是看着尖尖的,准是个儿子……”
……
刘打铁被赶出来在外间跟狗剩睡在一起,里间母女俩带着小草和鸡蛋睡,两个妇人几乎细细碎碎的说到了天破晓,李老太太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会儿。
早上,狗剩和刘打铁走的时候,干脆没叫李大花起身,狗剩煮了点儿菜粥,叫山官一起吃了点儿了事。
山官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叫花伢一个小姑娘带着小九个小娃娃单独住任谁也放不下心,照常是把两个小家伙都带了过来,放在外间跟大草和柱头睡在一起。
刘打铁进屋跟李老太和李大花说了声便出发了。
因着上次夜里狗剩跌断了腿,这次李大花特意拾掇了一番,叫刘打铁拉着板车去,拿干草垫在上面,带了遮雨的蓑衣和一床旧褥子。
黑暗中屯子了传来一阵越来越远的轱辘声……
“你去车上坐着,等上山的时候再下来。”山官扶着车架子说道,遇到小上坡便帮忙推一把,刘打铁在前面拉车。
“上去吧!”
狗剩刚要说话,刘打铁把车把放了下来说道。
狗剩的腿其实早痊愈了,但是走路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避免左脚使力,原本只有细微跛,走路这样微微一拖,就明显了。
大荣说了几次,狗剩心里也明白,只一时还改不过来,屯子里只纷纷可惜一个好小子就这样残了……
狗剩犹豫了下,把背篓往旁边推了推,爬了上去。
便是穷人家,也不过是个□岁的孩子,连走几天的山路也是件苦差事,能有车坐会儿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喏,就等你们来了,做完这一季你陈哥要另谋高就了,你以后怕是没得这活儿干了!”
当天晚上一到陈哥家,就得了这样一个噩耗。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打铁脸上都白了。
“有能人把整个北码头都顶了下来,其实对城里苦力来说到还不算坏事……”陈哥一边“叮叮砰砰”的订着一块木板,一边说道。
苏家打通上下关系,把码头上现有的大小苦力头目都降服了下来,把靠在码头上搬运为生的汉子都归到他一家,统一组织调配,对嘉兴城的搬运工而言确实不算坏事,至少那等欺压克扣之事少了许多,也没了为抢生意逞强争斗的事儿,但是对刘打铁来说无疑是断了家里最大的一项收入。
“……现在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将来老了抗不动了还不饿死……”
陈哥的意思是手上有几分把势,府衙里有他个老朋友,这阵子几个老衙役该退了,打算叫陈哥顶上去,曹仁则收拾了自家院子,在厢房对着路口出搭了个半敞口的棚子,打算卖些吃食……
山官常年几乎没变化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狗剩看刘打铁脸色越来越差,身体都有些微微前后晃起来,慌忙上前用力扶住刘打铁,“爹!爹,不打紧,前些年我们没往城里讨生活,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过来了!”
刘打铁定了定神,这才勉强笑了笑——话是如此,但是这几年若不是大儿子忒会在野地里刨吃的,又会照顾弟弟妹妹,家里几个小的哪能齐齐整整的长到这么大!
等狗剩跟山官去卖了了小筐子才彻底绝了再花几天功夫来嘉兴城的念头,要不怎么说城里人就是比屯子里的机灵,不过卖了这几次,就已经有人瞧中了这门小生意,把小框子的做法琢磨了出来,还翻了花样,不仅有柳条的,还有芦叶、茅草……更有那等舍得人家,拿绸绳编了五颜六色的筐子,比种了真花的还看着漂亮、精致又不脏手,还不容易坏……
回去的时候,三人脸色都不大好,一路无话。
狗剩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刚过了两个有点儿油水的年,又得开始干熬了——就算是脑子里多了再多的东西也凭空变不出银子和吃的!
“叽——叽叽——”
“爹,山关,停一下!”狗剩激动的拍着板车底叫道。
“怎么了?腿疼?”山关习惯性的抬头去望天,以为快变天了。
骨头受了伤,头里一年多,只要变天都会痛,等伤口久了才会好转。
狗剩利索的跳下车,快速的在周围扫视。
一个中年汉子愁眉苦脸的背着个背筐,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大叔!大叔,这里面是兔子吗?”狗剩追过去问道。
“唔!”那汉子点了点头。
“我可以看看吗?有几只?”狗剩看那汉子不怎么有反应,加了一句,“我爹想买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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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爹想买兔子!”
刘打铁和山官拉着板车追了过来,在狗剩身后站定。
那汉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把背篓解下来,盖子掀开一条小缝给狗剩看。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是一些还没长大的小兔崽子,大概被饿了一夜,都蔫头蔫脑的,最大的也就一个巴掌大,小的被压在下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粗粗的数了一下居然居然有二十几只。
“……今年年成不好,苞谷统共就没留几颗,还叫这群畜生糟蹋了不少,可惜没逮到那几只大的……”那汉子絮絮叨叨的说道。
嘉兴城这一带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包,没见过大型的野兽,但是野鸡兔子却不少,并不算什么稀罕物什,但在一块苞谷地里翻到三窝也算是稀罕事了。
地里收成不好,这汉子大概背着兔子去了镇里,想换几个钱,但是这等没几两肉的兔崽子,剥起来还麻烦,可没人愿意要。
大概狗剩表现的急切了些,这二十三只合起来不知有没有一斤肉的兔子,那汉子咬死了要三十个铜子儿。
上次刘打铁逮了一只足足两斤的大兔子也不过卖了十几个铜子儿。
“这是活的,足足有二十几只呢,你养两天,可不就大了!”
大概是地里收成实在活不下去,那汉子咬死了不让价。
这一带兔子虽然不算稀罕物,但大小也算个野味儿,还值几个钱,也不是没人想过养兔子,这东西好养(喂草就成)不说,还特能生,但是凡事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兔子确实吃草,而且几乎一个月一窝,一窝就是十来只小兔子,但是想它长好,想它能生小兔子,就非得喂粮食不可,而且兔子可不是什么老鼠,怎么都能活,喂的不精心,三天两头就拉肚子,多养几只,还容易生兔瘟,一死几乎没一只能幸免,受了惊吓就发狂,连自己的兔崽子都给蹬死……有人试过几次,没一家能把兔子真正养起来的,渐渐也就没人打养兔子的主意了。
狗剩记得有年回老家,因是兔年,老家图吉利,家家户户都买了对兔子回来养,在城里叫生活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时候就爱跟着老人家出去打了草回来帮忙喂兔子,多少了解了些喂养兔子的注意事项,后来老家人热心的送了一对小兔子给带回去,可惜回了城里没几天,就因为工作太忙,疏于照顾而死翘翘了……
狗剩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回忆都抛开,“二十六个铜子儿,大叔,别说了,除了我怕再没人买这些根本养不活的兔崽子了!”
那汉子咬咬牙,应了下来。
狗剩谈好价,回头去看刘打铁。
这次小筐子没了新鲜劲儿,也卖不出价钱,卖来的钱,除去几人的生活费,统共就没剩几个,还交了一大半给刘打铁。
“你买这些小兔儿干什么?二十六个铜子儿可以买几斤肉你不知道?”刘打铁皱着眉头训斥道,根本不打算掏钱。
大概是今年运气实在差了些,这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老实男人,也暴躁起来。
“你会养兔子?”山官问道。
狗剩点点头。
山官还不犹豫的数了十三个铜板出来,“算我一半,我跟你一起养!”
“好!”狗剩接过铜子儿,有了这十三文钱,再加上自己偷偷私藏下来的,总算是能凑够了。
山官帮忙把两个大背篓都腾了出来,狗剩小心的在背篓下垫了干草,把小兔子分了大小移了进去。
看着山官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脸,狗剩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就连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爹娘都不完全信任自己——要知道今年地里收成不好,筐子又没卖几个钱,山官家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若干年后,狗剩瘫软在炕上,无意中想起这事儿——“我当时就想,以后不管什么好事儿,铆定最先找你合伙!”
山官端了盆热水进来,给狗剩擦过身子后,收拾好木盆和巾子,顺手给睡在炕另一边的两个娃娃拉了拉被子,才翻身上炕,打定主意到死也不说那事儿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养兔子麻烦又有风险,只当是跟筐子一样稳赚的门子……
这厢,刘打铁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说不出的心烦意乱,语气自然就不好,“别磨蹭了,走快点儿!”
狗剩皱着眉头看了自家老爹一眼,转念一想,李大花就算足月产也就这几天了,而况双棒子大多等不到足月,倒也就罢了,朝山官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的扶着板车加快了脚步。
一来是以后不定还有赚钱的小工,二来是确实放不下家里,这次干脆就没绕到镇子里买东西,连夜就到了家。
屋里静悄悄的,刘打铁明显松了口气。
李大花到现在还没发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