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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爹买了鸡回来!”大草也高兴的喊道。
现在天暖和了些,大草不再整日窝在炕上,骨头硬朗了不少,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不用大草说,狗剩也看见了——五只半大不小的母鸡,一只刚开始长出冠的小公鸡在院子里悠闲的东刨刨西啄啄。
刘打铁和李大花正围着院子的角落忙活,准备搭一个鸡窝。
“……有点儿铜子儿就连心里都是毛的,装在口袋里是烫着了还是怎么……老的小的都一样……”李大花一边帮忙递着柳枝,嘴里一刻不停的数落。
刘打铁只是埋头干活,一句也不反驳。
“大哥,爹说等娘生小弟弟,我们就有鸡蛋吃了!”柱头才不管李大花在骂骂咧咧什么,只管自己高兴。
“吃不死你,饿死鬼投胎的,个个都是老娘的讨债鬼!”李大花马上转头就是一句喝骂。
“好了,好了,大花,等你坐月子的时候,能吃几个鸡子也是好的……”刘打铁说道。
“老娘生了五六个,还不是过来了!”李大花犹自嘀咕道,“哪儿找粮食喂它们,麻烦的还不是老娘……”
“娘!”狗剩放下背篓,连口气都没工夫喘,手里已经飞快的动了起来,拣了一小把家里人不怎么爱吃的野菜出来扔给五只瘦嶙嶙的鸡,“娘,鸡能吃的东西多着呢,我们多费点儿功夫就是,等有了鸡蛋,家里还不是多了个进项,偶尔也该给爹补补!”
李大花这才被搔到了痒处,“你就张嘴会说!”
刘打铁和李大花都是干活利索的主,天擦黑的时候一个像模像样的鸡棚已经立在了院子角落。
李大花撸了一把干草塞进去,吆喝着把几只缩在屋檐下的鸡赶了进去。
“大哥,什么时候才可以捡鸡蛋?”大草歪着头问道。
“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出来就有了!”狗剩看到大草塞在嘴里的拇指,把洗干净的野菜捡大的理整齐,在叶子处粗粗的打个结,挂在房檐下,好让水汽吹干些,头也不抬的说道——哪有闲工夫去管小孩子含着手指头干不干净!
“小少爷,怎么又吃手指头?肚肚不会痛了?”
“远远,手!”
……
今天大半天鸭蛋和大荣可是看一次说一次的,狗剩摇了摇头,注意到大草口水顺着大拇指流了一手,终于也看不下去了,“脏死了,看你把衣服弄湿,娘不打你屁股!”
大草慌忙把手从嘴里拿出来,在身后的草垛上胡乱的擦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江月再也受不了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外蹦,汉字出来要半天的电脑了!
疯了,急的差点儿没尿裤子!
明天把笔记本拿去修修,估计是要散热器要清灰了,今天只能有这么点儿,明天补偿亲们,最少更新4000+!!!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十二章
大草慌忙把手从嘴里拿出来,在身后的草垛上胡乱的擦了两下。
狗剩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屯子里的孩子还不都是这样长大的……
家里几亩荒地,都种了好生长的玉米和高粱,刘打铁和李大花每天精心的伺候着,锄草、浇水、捉了一遍又一遍虫,家里的尿水、鸡粪都被仔细的收在一个木桶里,等作物出穗的时候,可就指望这点儿肥料加把劲儿呢!所以连大草这么点儿大,在外面玩儿,要是想上厕所都记得撒腿往家里跑……
便是只有那么六七亩旱地也够刘打铁夫妇忙了,家里就是狗剩带着几个小的了。
挖野菜的最好时候只有三四月份,等天气完全暖和起来,野菜已经老的不能入口了,狗剩就开始忙自家前后院子的菜园子。
狗剩交代了柱头好几次后,柱头终于记得了跟杨凌义玩要注意的地方,两人很快就玩到了一块儿,狗剩要照看屋前屋后的菜园子,还要带着刚开始学走路的小草,便放手让狗剩和大草两人自己出去玩儿,只晚上记得带些嫩草和蚯蚓回来就好。
“你们每天都给鸡吃东西,鸡才会快快的下鸡蛋!到时候大哥给你们煮鸡子吃!”
柱头和大草果然不管玩的多疯都还记得这件事。
狗剩把蚯蚓每天挑几天不大的用一个大瓦罐装了土埋着,盼着能留到冬季……
“哥哥、哥——哥……”
狗剩抱着小草看着几只鸡,不许它们进菜园子糟蹋菜苗子,一边教小草说话,篱笆外面传来一阵大喊声。
“狗剩,狗剩,在家不?”
“来了,刘婶婶,有事吗?”狗剩拉开篱笆门问道。
站在外面的是住在隔壁的妇人,她做贼一般左右看了几眼才继续问道,“狗剩,你爹娘呢?”
“娘去捉虫,爹去砍柴了,您有什么事?”
去年冬天有柴,好歹在屋里没被冻着,还时时有口热水喝,今年,李大花就催着刘打铁不忙就尽早去山里砍些柴回来。
“叫你娘快去你们河滩的那块田里看看,王春花说你家种过界了,要把你家玉米拔了呢!”刘婶子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一下,可别叫婶婶难做啊!”
“啊,噢,我知道了……”狗剩应道。
家里大半的口粮就指望那几亩地,听人要拔自己的苗子,心里还是急了起来。
“柱头,柱头——”狗剩站在院子口高声喊了起来。
“大哥,喊我干什么?”柱头拖着一根柳枝跑了回来。
“把鸡看着啊,柱头,哥有事去找娘,过会儿给小妹妹端一次尿!”狗剩急急忙忙的交代了几句,一溜烟的往地里跑去。
五月末,高粱和玉米都已经长得老高了,李大花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仔细的检查每一根高粱,不厌其烦的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反复翻看。
“娘!娘!”狗剩站在田头叫道。
“哎,喊什么!”李大花在刚检查到的那颗苗子旁边插了一根木棍作记号,仔细的避开庄稼,走了出来。
“娘,刘婶婶说别人说我们地里玉米种过界了……”狗剩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大花一听,几乎没跳起来,“狗屁,我们种了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等李大花赶到自家玉米地的时候,边上的一条玉米靠近西头的几根已经被拔了。
“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干的缺德事儿啊,老天怎么没打个雷收了他去……”李大花扶着腰站在田头张口就骂。
这时候里正还陪着王春花一家子在另一头丈量呢!
河滩这儿的一块地是刘打铁祖上就有的,当初因着不够肥沃没被卖给杨地主,刘打铁精心伺候了这几年,在柳树屯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田地了。
这块地旁边原是孙婆子的地,孙婆子种不了,这几年都是租给屯子里的人种,前些日子,狗剩也听说过今年孙婆子领着大孙子要换雇户的事,因着一时没谈好,今年春播这块地就空着了——不过狗剩一家人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租种的人是个不好相处的,租块田,还特意请动了里长过来丈量。
“娘,有话好说,里长在呢!”狗剩赶紧拉着李大花的袖子提醒道。
“呸——”李大花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到底不敢跟里长对着来,咋咋呼呼地说道,“里正,这是咋回事呢?我地里庄稼长得好好的,就这么糟蹋了,这不是挖人心头肉吗!”
“哟,瞧刘大嫂子说的,照这么讲,就该把这一分地白给你种着,我跟里长量的清清楚楚,这西头可是种到我们的界里了!”王春花顺了顺头发,阴阳怪气的说道。
“屁话,老娘这块地种了几十年,独到你这儿就过界了!”李大花不敢骂里正,却不怕王春花。
王春花是屯子里少有的几个守灶女,她几个兄弟都没养住,家里只剩一个女儿从小当儿子养大,准备着坐产招夫,性子肯定是不知有多泼辣!前年才刚成亲,听说把她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
“什么屁话,你是嘴里放屁的……”王春花立即呛了一句回去。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马上对骂起来,周围不一会儿就有了看热闹的人。
“怎么回事,狗剩?”大荣抱着李青远过来问道。
这地是孙婆子的,大概是有人把这儿的事情说了,大荣自然要过来看看了。
李青远被大荣抱在怀里,极不老实的东扭西扭,探着头想往人群里看。
狗剩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算了,刘打铁家的、王春花,听我说一句,今儿把这界线量了,打好桩,以前的就别说了……”
“我这几根苞谷长到这么大容易吗?哪一根不是摸了好几遍的……”李大花不依不饶的叫嚷道。
“你占用了别人的地儿还有理了……”
“占了你哪儿,啊?你说……”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那几根大半人高的玉米苗刚好种在了界上,但是被王春花手快已经拔了!
为这么点儿事,两人在田头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面红耳赤。
里正说了几句不管用,只管叫王春花男人在量好的界上隔一段距离打了几个桩,拍拍衣袖回去了——若是屁大点儿事都要里正管,老头子还不累死!
狗剩把几根嫩玉米杆儿捡过来。
“来,小远,拿去啃啃!”
李青远疑惑的看向了大荣。
果然,不是村里的孩子,连玉米杆儿都没啃过!
“谢了!”大荣仔细的把叶子都剥干净才给李青远,“好吃的,把皮咬开,嚼里面的水,把渣吐出来……”
等两人都吵够了,事情也还是没个好结果。
狗剩一手抱着玉米杆儿,一手扶着犹自骂骂咧咧的李大花朝家里走去……
“柱头,柱头——”
几只鸡在菜地里吃的脖子下面圆滚滚的,不说半大的菜苗,连已经开始老的蒜苗都被啄得东倒西歪!
狗剩跳起来叫道,这两个月为了照看菜园子,连门都不大出,因着不管篱笆编的有多严实,那几只母鸡总能够钻出洞来!
柱头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不还是叫你赶着鸡吗?”狗剩气的直跳脚。
“我、我……”柱头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臭小子,除了吃还会做什么,一点儿事都干不好!”李大花上前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柱头条件反射的身子一扭就躲了过去。
“娘!娘!别动手!”狗剩赶紧又拉李大花。
这时候,屋里传来小草的哭声。
“小草怎么了?”狗剩警惕的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我一会儿没注意,小妹妹就尿湿了,我想、想给她换一件衣服……”柱头往旁边逃了好几步,才说道。
“真是做不到事的人!”狗剩一跺脚,赶紧进屋准备去看看,“我去看小草,娘,您和柱头把鸡赶出来!”
小草光着屁股蛋儿被放在坑上,连个搭盖都没有,被冻得直哭。
狗剩赶紧把卷好的铺盖展开了一半,拉过小草的小包被把她裹好,“喔喔,不哭,不哭啊,等一下大哥去教训你小哥哥……”
“娘,娘,你怎么了……”
狗剩还没把小草安顿好,外面又传来柱头惊慌的叫声。
“狗剩、快、快去叫你文婆婆过来……”
狗剩抱着小草走出去,李大花正捂着肚子努力朝柴房里挪。
那里面,在李大花进入第九个月孕期的时候,刘打铁已经准备好了产床。
“柱头,看着小妹妹!”狗剩把小草往柱头怀里一塞,慌忙用力扶住李大花,撑着她进了柴房。
说是产床,其实也不过是在下面先垫了一层燃尽的草木灰,再加一层干草,最上面是几片破布。
李大花喘着粗气坐了下去,估计是今天激动了些,肚子里的胎儿不安稳了!
刘打铁是指望不上了,今儿好不容易借了一辆二轮车,他肯定会尽量多砍些柴回来,不到看不清东西绝对不会到家,现在去山上找也来不及……
“娘,您忍着些,我马上去叫人!”狗剩急的脑门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让李大花躺下来,拔腿就往外跑,“柱头,带着小妹妹去烧水!”
“好……”
狗剩已经跑出了院子。
“刘婶婶,婶婶,我娘要生了,您帮忙去看看,我去叫文婆婆过来……”
“这就要生了!我晓得了,你快去!”隔壁刘婶子应了一句,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
李大花是个健壮的妇人,又生过了五胎(有个不足月就夭折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埋了,连祭拜什么的都没有),这一胎也出奇的顺利,等天黑下来,刘打铁到家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