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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父母俱亡,与叔叔两人卖身到贺府做奴才,虽说叔叔不怎么样,可到底是唯一的亲人。唐若浔再心狠,也不能见死不救。
现下,贺徐源在金陵,即便是去信,一来一回也要好几日。他叔叔已经被捆起来,关在柴房里,等着对清楚账目,就要发卖。
这样贪污主家银子的奴才,一般都不会交由官府审理,主家不愿府里的财务暴露给官府。手段毒的主家,把下人活活打死的也有。贺府算是温和的,遇到容不下的奴才,远远的发卖了就是。
他先写了信给贺徐源,虽然要自救,可要动贺徐源的心腹,还是说清楚的好。贺徐源为人野心大,且多疑。纵然是他,甚至是贺徐源的亲母,贺徐源都是防着的。
他要怎么救人呢?贺轻舟查出他叔叔做假账贪污银两,并且还压低蚕价,迫害蚕农,使得贺府的名誉受损。在商人看来,名誉的重要性是大过天的。
唐启天犯了贺府最大的忌讳。
“婶婶别哭了,我先去求求三少夫人。”唐若浔制止齐氏抹泪,叫下人准备重礼。莫沾衣在他看来,又傻又心善,是个好求情的主儿。
相比唐若浔的愤怒担忧,莫沾衣这边则热闹非凡。
三少夫人新入府便接手了府里不小的权利,而且午后,三公子处置了三老爷的账房,老太太亲命三公子暂时掌管丝绸铺子,这是真正的掌管,而不是像之前只能看账簿。
贺府人多,嘴也多,很快,几乎贺轻舟处置完事情还未归府,贺府的下人中间就已经传开了。贺家三公子要夺权,成为贺府的新家长了。
于是,管家娘子们成群结队的去给莫沾衣请安。画雪兴奋的合不拢嘴,在外间堵着,不许人进去,只让她们在里院给莫沾衣磕个头就行。
画雪按着贺轻舟的交代,说的是三少夫人昨日受了惊吓,今日还下不得床,需要静养。很快,那些在贺府赚足了银子的管家娘子们又跑了第二趟来,送补品送香饼,礼品堆了一屋子。
莫沾衣的脚被精致的铁链拴在床尾,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到达圆桌吃东西以及到屏风后面的木桶边。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相反,他还特别开心,搂着一块金条在床上滚来滚去,再三确认:“真的是送个我的,轻舟不会跟我抢?”
画雪在给里衣的边口绣花,闻言娇笑道:“公子跟您抢什么?”公子还看不上这点东西。
书砚则想到:连你本人都是公子的,给你的还不是公子的?
书墨傻乎乎跟着兴奋:“这里还有碗点心,咦,怎么是凉的?”
“唔,我不能吃。”莫沾衣愁死了。昨晚他拉了半晚,那个小地方快要疼死了。而且最让他恼的是,他对贺轻舟嚷疼是理所应当的吧,就是贺轻舟这个大坏蛋对他下的毒手,但是,他一嚷疼,大坏蛋对着他那里长吁短叹个什么劲儿。那模样,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算了,肚子已经好了,他就尝一尝。而且贺轻舟不在,也没人管他。当下,拍床板喊:“书墨,书墨,拿过来让我尝一口。”
“不许吃。”书砚冷脸。公子还等着办事呢,可不能再让莫沾衣着凉拉肚子了。
书墨撅嘴:“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书砚的冰块脸立刻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柔声道:“想看就看吧。”
“轻舟。”莫沾衣哀嚎,书砚太欺负人了。“轻舟你在哪里?”
“嚎什么嚎,外头仆妇一大堆,你给我注意点。”贺轻舟应声而进,跟在后面的画晴放下一大堆礼品,服侍贺轻舟脱去外袍。
“不是吃的,是银石子。”书墨跟着贺轻舟多年,见识总比莫沾衣多,只是惊叹居然放在碗里,不像莫沾衣大叫着从床上扑过来,抢过碗就钻进被子里。
“是我的,我的。”发财了。原来不用抢,只要跟在贺轻舟身边就能挣这么多银子。唔,为什么不叫他的师父师兄们都成为贺轻舟的夫人呢?这样,桃花山岂不是要发了。哦,夫人只能娶一个,唔,但是可以纳好多小妾。让师兄们给贺轻舟当小老婆好了。有钱大家一起赚。
“哈哈。”
贺轻舟捏住莫沾衣的脸颊,手下使力:“傻笑什么呢?”袖子一拂,床上的宝贝就滚到地上去了。“不要往床上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沾衣在床上跪坐起,环住贺轻舟的腰,仰头美滋滋道:“我发财了。”
贺轻舟点他眉心,让他往后倒,不屑:“这才几个银子,至于你乐成这样。再说,她们哪来的钱送你,还不是贪了贺家的银子。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被人偷了银子,小偷怕被抓,还给你几两封口费,你拿了会高兴么?”
“傻瓜才会高兴。”莫沾衣依旧不减兴致,晃晃手里的银石子,乐道:“可是这些银子又不是偷的我的。”
贺轻舟前倾身子,虚压在莫沾衣身上,一字一句透着危险:“可是这些银子,是从我这儿偷的。”
莫沾衣干笑:“我不是官府,我不用管这个,对吧?”他是山贼,强银子都不管来路,难道收银子还管这银子是别人从哪儿偷来的?
“起来,拾掇下自己,跟我出去吃酒。”贺轻舟今日心情好,不跟没见识的山贼计较。
“公子。”书砚进来:“小的瞧见唐姨娘的贴身小厮在咱们院门口偷偷摸摸,小的一出去,他就跑走了。”
贺轻舟冷笑:“他是看沾衣心肠好,想来求情。我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回来,就是特意要把沾衣带出去。以后我不在,就拿链子拴着他,隔断他跟外人联系。”
“找我求情?”莫沾衣倒是不在意被拴着,反正他也不想走,在屋里,有床躺有饭吃,他可不想出去。他皱起困惑的小眉头,仰头问:“什么事啊?”
“你不必管。”
“是跟你一大早出去办的事有关系么?”莫沾衣可不是真的傻:“难道他也下毒或者干别的坏事,被你给抓住了么?”
贺轻舟哼哼:“算是吧。他那个叔叔,我一年前就留意着呢,今天终于除去了。唐启天一除,三叔又不在杭州城,三叔的人肯定会因为群龙无首而慌乱不已,这个时候正是我下手的绝佳机会。小笨蛋,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坐上三少夫人的位置,帮我顶了内宅的半边天,我在外头也没那么顺利。”
贺府内闱权利的更迭,不只内院的管家娘子们关注,贺家铺子的掌柜账房也都伸着脖子瞧呢。
“我才没帮你呢。”莫沾衣慢吞吞道:“你可真卑鄙,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啊,别打我。”莫沾衣护住脑袋:“我知道错了,你很好,他们都是坏蛋,你是对的。”
贺轻舟睨道:“我还没动手呢,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轻舟,唐姨娘的叔叔犯什么事情了,你会打他么?”
贺轻舟挑眉:“怎么,你又感觉到疼了?”
“总打人。”莫沾衣冲着贺轻舟吐舌头:“你比我们山贼还坏,不讲道理总打架,没有诚信光使坏。”
“莫沾衣,你皮痒啊。”
“你是好人。”
贺轻舟在莫沾衣脸上轻轻抽了一巴掌,笑道:“学坏了,才几日便不老实了。”
32、走水
贺轻舟带着莫沾衣吃酒归来,不过才戌时。贺轻舟心情正好,给莫沾衣买了盏牧童倒骑牛吹笛的花灯,莫沾衣十分喜欢,一路上都拿在手里把玩,回到屋里,就把他挂在窗前,也不熄灭里面的灯烛,非要让它烧着。贺轻舟还不想睡,便应下,先哄莫沾衣睡了,再吹灭灯烛不迟。
“公子。”书砚悄悄进来,手里拿了封信。“丝绸铺子的老掌柜托人送来的。”
贺轻舟接过看了,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书砚,你今晚出发去桃花山,带上书墨,让他半路伪造信件。此次,务必要请沾衣的师父以及武功稍好的几个师兄下山。”书墨跟莫沾衣关系越来越好,要是在院里就让书墨造假,难保书墨不会使小性子,不愿意背叛莫沾衣。出了门去,书墨还是会听话的。
书砚问道:“可是出事了?”
“老掌柜举荐的林账房,还有咱们的两个人,突然暴病而亡。”
“怎么可能?”书砚讶异道:“按唐若浔的脾性,不会如此强硬。”三个人同时病死,难免惹人生疑,唐若浔那样心思细腻的人,也不会鲁莽至此。“莫非是被我们逼急了?”
贺轻舟将信件烧毁,勾唇道:“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逼着大董氏帮他呢。”杀人的罪名,一旦定在唐若浔的头上,贺徐源岂能不受牵连。大董氏再厌恶唐若浔,也不得不出手,要想清除唐若浔杀人的动机,就必然得洗清唐启天身上的罪过。否则,只要唐启天身陷囹圄,谣言便不能止。
贺徐源名不正言不顺,要想继承大家长之位,名誉不敢有一丝污点。唐若浔就是要让大董氏明白这一点,逼着大董氏救人。
“咱们的人不能用?”书砚可不认为山贼会比公子训练出来的人更好用。
贺轻舟摇头:“咱们的人还有用呢,不如没有身份背景的山贼插手这些事更容易些。你这就去,脚程快的话,后天一早就能赶回来。”原先打算等把手头上的事结清了,再派书砚去,可现在,还是快点把那个据说是天下第一的师父给请下山的好。
“轻舟。”莫沾衣从里间露出头:“唔,我看看你在不在。”
“看我做什么,你怎么还不睡?”贺轻舟瞪眼:“明日不是说好了,要早些起,带你去书房看各院伙食的纪录么?”
莫沾衣只趿了一只鞋,单脚扒着门站好,支支吾吾道:“你怎么不睡,去里面坐着不行么?”一个人在里间睡,睡不安稳。
贺轻舟道:“我这就让书砚去桃花山给你送信,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师父的么?”
“有有有。”莫沾衣着急往后转身跑,没穿鞋的脚刚好撞在门上,疼的他站不稳,往前摔去。书砚下意识要去接,可手指动了动,没敢伸手。于是莫沾衣就呈大字型摔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声息。
“夫人?”书砚慌了,别给摔死了,不至于吧。
贺轻舟淡然走过去,拽着衣领把人拎起来,大喝一声:“回魂。”
“疼死了。”莫沾衣惊醒,哇哇直叫,顺势扑过去,将自己挂在贺轻舟身上,双腿往贺轻舟的腰间送。“帮我看看脚趾头掉了没有。”
“掉了好几个。”贺轻舟一眼没看,肯定的说。
莫沾衣把腿翘高,伸头从贺轻舟的肩膀往后看。“哈哈,没掉,你个大骗……”
“嗯?”贺轻舟从鼻腔里哼哼。
莫沾衣记起贺轻舟是个“讲诚信”的商人,不敢再说,指挥贺轻舟抱着他往床边走:“让书砚把我的银子拿回去给师父他们。”这是他的银子,他的银子。
“你的银子?”贺轻舟斜眼问。
莫沾衣哪里还在看他,距床边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就从他怀里直接蹦到床上去,然后便是一通乱找。看的贺轻舟很想把柔软的褥子给抽了,磕死他得了。
贺轻舟只是想想罢了,莫沾衣却直接下手给抽了。床上的被褥全扔到地上去,枕头还往贺轻舟的脑袋上砸,气的贺轻舟吼他:“你干什么?”
“奇怪,我银子不见了,我明明有藏好的。”莫沾衣拉开床头的小抽屉,别人送他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倒还在。
贺轻舟黑眸亮了亮,忍着笑,装出一副好人模样来:“你是不是给放到别的地方了?”
莫沾衣困惑不已:“没有吧,唔,也有可能,难道真的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我藏哪儿了?”
“你一定是藏得太深了,所以连你自己都找不到了。”贺轻舟最后总结道。
莫沾衣没找到银子,不过他提出要重新给师父写封信,之前那封作废。写好之后,他又把桌子上的吃食倒入贺轻舟收在床头的干净帕子上,包好打结,让书砚带给他师父师兄们吃。
莫沾衣兴致勃勃,书砚目瞪口呆。
“回去先睡,我送书砚出门。”书砚出去,哪里需要主子送,贺轻舟不过是想偷看莫沾衣的信。可惜,在莫沾衣看来,有人出远门,松一松很正常。
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师父师兄,我找到了个发大财的好方法,就是给别人当夫人,十分挣钱。在山下,男人也能嫁人,好的很。目前,我夫君他还没有妾室,我给你们留着,快点来。……乖徒敬上。”其中省略几百字关于在贺府当夫人的好处,比如美食。
贺轻舟的脸颊抽搐。要不是看在“我夫君”三个字上,待会他一定进去揍得莫沾衣屁股重新开花,不,他要直接摘了后/庭花。
“小的再让书墨写一份?”这份信根本不靠谱。
贺轻舟却道:“不必。”能教出莫沾衣这样的徒弟,他师父脑袋应该也不怎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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