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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虽想要王位,可也要有命,得到一个有实权的王位!他狠狠握紧了双拳,似乎已经打算好了若有朝一日他登基,必要这骄纵的异姓王不得好死!
回忆一幕幕涌上眼前,霍宵在马背上勒紧缰绳,远眺着山河草木,春风这时才来的温暖让人微醺,波动了远方的一片林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好久不见了秃鹫,我还以为你被那个老皇帝杀了呢。”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孔凝霜身后,不同于以往那般沉稳拘谨,显得十分随意。
孔凝霜心口一紧,并不是第一次知道乌鸦的功力如此了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近自己的,而她却故作镇定地转身笑颜如花道:“你就这么想让奴家死吗?”
乌鸦黑漆漆的双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未点破什么,只转口道:“你既然无事,为何不回凤王身边,你该知道最近起风了,该回林了。”
孔凝霜依旧浅笑:“我自然知道,这不让你出来接应了吗,我趁乱从皇宫中逃出来费了不少事,也怕后头有追兵所以没有立即来找你们汇合。”
乌鸦也不疑有他,当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可有受伤?”
“未曾,”孔凝霜摇摇头,“那老皇帝还是念着旧情的,没有对我下死手,若不是他没下手我也没机会逃出来。”
她转念一想:“现在战事紧急,我多年在金陵谪守倒是不知凤王何来的兵力同朝廷正面对抗?”
乌鸦一哂:“这是凤王的事,我们当属下的纵然是心腹也无须什么都知道,只须按他吩咐办事便是。”
孔凝霜想了想,觉得乌鸦的话不无道理,终于放下心来:“如此,辛苦你了,带我去见凤王吧。”
乌鸦勾起唇角:“我告诉你凤王在哪你先去吧,我这里还有他交代的一些事儿要做。”
孔凝霜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冷,继而展颜笑道:“随意。”
待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乌鸦朝着她闪身的方向静静看了许久,最终轻声道:“凤王,你看他可信吗?”
“可惜我不是孔雀,不懂看人心。”凤天从他背后的黑暗中渐渐显出身影,乌鸦恭敬一拜,凤天摆摆手,目光望向孔凝霜消失的方向深不可及。
“王爷,千钧营人数已点,同十年前老将军所在时无异,人员替补没有出差错。”霍汀送上花名册,这位老管家终于回到了当年同老将军一同征战时的意气风发。
霍宵接过名册随意翻阅了几眼,便指出其中一处问道:“我记得这名将士当年深得我父欣赏,也未曾听过他殉职一说,何来被换下不知所踪?”
霍汀眯起眼也不知其中道理,只听得第五霆女笑声渐起:“霍宵,你竟还能沉得住气?”
霍宵淡看一眼却不作声,依旧翻动着手中名册。
第五霆女叹了口气:“你这闷性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们之前所做的交易竟有这么为难吗?”
霍汀一听交易这词,立刻充满敌意地看向第五霆女,而对方目光坦诚毫无愧疚之色。
“不需要。”霍宵淡淡道。
第五霆女咬咬牙:“好,那算我单方面求你了吧。”
霍宵这才勾起嘴角:“既然第五将军要求如此恳切,那本王不妨听听。”
第五霆女却也不恼,只轻轻皱眉道:“当日与你在裕华楼所说的,用我所知的大启兵权内幕与你保一人……”
霍宵老神在在地听着:“现在本王算是知道你怎会如此轻易为一人担保了,只是那人……”
第五霆女心中一乱打断道:“你究竟还有何不满还!千钧营收归朝廷之后不服从新将管教,可那蠢皇帝却也没下令做出什么惩罚,这些变动的兵力,十年间的流向你就不想查清楚?别跟我说你不想,你背地里的那些动作瞒得过所有人,可瞒不过我,毕竟镇国军在我手中已经有十年了。”
霍宵眼神变了变,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对方。
第五霆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镇国军和千钧营,不管你信不信,甘不甘心,其实已经融为一体了。”
霍汀大骇,失手打翻了案几:“你,你说什么!将军的千钧营为何会和什么镇国军混到一起!”
霍宵也瞬间瞪大了眼:“说清楚!”
第五霆女哼笑一声:“当年老将军去世,满朝都措手不及,游离在皇城外的虎贲龙啸还有你在压制,而皇城内的千钧营一时间无人能号令,他曲秉隆自己给自己找的苦果,削弱武官,导致当时无人敢接手,只有还在训练镇国军的我接手了千钧营。”
霍宵双拳不经意间握紧:“你的意思是,这十年间,千钧营并非是皇上亲自打理,而是交由了你,连同镇国军?”
第五霆女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嗤笑道:“别用你那官僚的思想来揣测我,你们大启的人就是心眼多,我若真有谋反之心,现在还有你蹦跶的机会吗?”
霍汀却还不能冷静,跌跌撞撞地揪住第五霆女的脖子道:“你把将军的千钧营怎么了,你说!”
第五霆女看着癫狂的老人家,面上浮现一丝不忍,强忍道:“千钧营不愧是大启军神的直系亲兵,我指挥不动,而我看到镇国军还未形成风骨,便想到,把两支队伍拆分再组合,以镇国军的新纪录来重新规定千钧营,再用千钧营的气氛来捏造镇国军。”
霍宵低声道:“为何那些老将都不曾告诉我!”
第五霆女笑了笑:“我把他们拆分的时候自然没告诉他们我要做什么,他们不知道实情很正常。”
“那我手中现在这支,是千钧营,还是镇国军?”霍宵镇定下来,看着他道。
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霍宵面色一变以为栖凰山突袭来了,第五霆女俊朗面容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
“你如此作为究竟想得到什么?若为了那么一个人,你大可以把他绑了带走,用你所有的兵力和关系,本王不一定敌得过。”霍宵沉着地站在营帐前问他,只需掀开帐帘外面的景象就会映入眼帘。
第五霆女安抚下已经有些失神的霍汀,低声道:“非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你们大启的兵,我顶多帮你们练练,可带他们,还是要你。”
霍宵有瞬间失了话,愣了半晌转身一把掀开帐帘,帐外的老兵们时隔十年再次相见已经无比惊讶,再次见到当年的少主,更是惊愕不知所措,灯火辉煌的营地中那么多人头攒动,在此刻居然鸦雀无声。
霍宵动了动嘴唇,眼前有众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是小时候抱过自己的老兵在此,这种失而复得地踏实感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瞬间红了眼。
“众位……辛苦了!”
瞬间,男儿们的嘶吼响彻了这片边城外的营地,血性在身体中涌动喷发,如同醇酒被时间酝酿的更加甘醇,激荡人心。
霍汀泪眼纵横看着曾经的老朋友们,激动地双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第五霆女在营帐中怅然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这些人曾在自己手下接受了新兵的训练,自己带他们从老兵新兵之间转换,这些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可只有面对着霍家后裔他们才真的展露出开心的表情。
“老奴……之前误会第五将军了!”霍汀颤颤巍巍走到第五霆女身边,含泪抱拳道,“多谢第五将军!”
多谢的内容不言而喻,第五霆女微微笑了笑:“老管家追随老将军多年,其心意第五懂的。”
霍宵从火光中转身感激地看向第五霆女,这些感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霍汀代他说了,他遥遥看向第五霆女,第五霆女同样回了一样的微笑。
如此一来,连霍宵都埋在心中不敢妄加猜测的巨大难题就这么引刃而解了,镇国军既已同霍家的千钧营融合,那么以霍宵的名义这两支大启的虎狼之师定能在这场风暴中占据中心之地。
“报——”
一片欢笑声中突兀响起惊慌呼声,众人望去,只见一浑身浴血的骑兵从军营入口前一路奋力驰骋过来,还未至主帅营帐便已摔落下马,落地后才发现他的背上已经中了一箭,血浸透了军装一摸都是湿的。
“发生什么事了。”霍宵眼角一跳,立马过去扶起那个重伤的士兵,士兵双唇不住发抖已然快支撑不住,他断断续续道:“西北……西北出现大量……栖……栖……”
话未说完那士兵双眼一瞪,气息再也不够支撑便一口血沫涌上,再也不能吐出一字。这气氛转变太快,开始还在欢庆两军重逢的众人瞬间意识到此时正是敌军向金陵进发之际。
霍宵眼眸暗了暗,起身问道:“世子回来了吗?”
霍汀摇了摇头,为难地低下头。第五霆女上前搭上霍宵肩膀,面无表情道:“这时要做的不是集结兵力一同防守吗,栖凰山主力部队从西北一路向金陵挺进,沈周两位将军都陷在前方不知生死,王爷还请尽快决定。”
言下之意,是责怪霍宵还一心为了闻人煌而不顾大局。
霍宵面色平静不变,众目睽睽下被第五霆女如此说来,既不反驳也不恼怒,却也没有丝毫羞愧,大手一挥:“本王自有定夺,信得过本王便听军令行事,如有违反,军法处置!”
回到帐中,第五霆女一改在外那副不赞同的神色,低声询问:“怎会突然就被栖凰山破了防线,是你有意为之?”
霍宵眯起眼微微摇头,第五霆女更惊:“你也不知情!”
“不,招曲承鸾回营势在必行,他若不会京城里那位主会不得安宁,腹背受敌这种事情本王不希望发生。”霍宵冷冷说道。
第五霆女也皱起了剑眉:“这皇家子弟怎么如此不懂事,这都什么时候了。”
霍宵不曾接话,只甩出一封密函,第五霆女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秉玉为何会和曲名琨在一起!”
“你该庆幸他不知道你同荣亲王之间的关系,”霍宵道,“如今还不知道京城情况如何,若不先让他觉得安稳就麻烦。”
第五霆女犹豫:“难道真的要……”
霍宵唇角勾起:“本王已让人快马加鞭让人请沈琛回来了,他回来,阮正清也会一起。”
第五霆女问道:“阮正清?那个栖凰山上挥笔成真的凤凰?”
霍宵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他怎会归顺你们,又怎会和沈将军一起……”他呆呆问起,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恍然看向霍宵,霍宵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多少,只回道:“知道就好,本王和曲名琨之间的过节大了去了。”
第五霆女担忧地看向还在昏迷中的闻人煌,低声道:“他怎么办。”
霍宵声如闷雷:“本王定会让他安好无损的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若有人一直在等你,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伤害彼此的事,他都一人扛下所有罪责,至死不渝地等你,于这样的人,你将如何待之?
“王,前方守军似乎有了破绽,我们的人马轻易就破了防备向前进了不少路程。”乌鸦一身深灰的夜行衣利落降身于凤天面前,他刚从前方刺探回来身上还沾了不少灰尘,可天生带着蛊惑的双眼依旧深邃有神。
凤天睁开眼:“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去查探。”
乌鸦抱拳:“但凡乌鸦可以做的,都愿为凤王鞍前马后,事必躬亲。”
凤天点点头,脸上没有更多表情,起身走到营帐中的地图前缓缓道:“只须再有半月,按照目前形势我们便可抵达金陵城郊。”
乌鸦略有迟疑:“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端王不似如此就妥协之人,为何自从我们进攻开始他手中的龙啸和虎贲就没有多少动作,若说他们在戍守,我觉得完全都是过家家的把戏。”
凤天淡淡看了他一眼。
乌鸦顿时低头道:“属下并非妄自菲薄,只是……”
凤天打断道:“我知道。”
“我们的人马从栖凰山下来之后几乎畅通无阻,与我们交战的虽说是霍宵的龙啸营,但他们的确没有多尽心。”凤天垂眸看着地图,那里每一道路线都是经过了精心思量的,可这般顺利却也实在让人有些不安。
“所以属下担心,会不会有诈?”乌鸦皱眉道。
“诈是肯定有的,霍宵此人深不可测,整个大启把他看得比我栖凰山还重,不是白来的,”凤天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拂过地图上一道道山谷沟壑,“我与他之间,必须死一个。”
乌鸦默不作声,孔雀之死他略有耳闻。
凤天叹了口气:“今年生辰在这种时候,恐怕又是要一人过了。”
“王,乌鸦永远追随您。”乌鸦低头沉声道。
“又吃了败仗?”曲名琨接到探子递回来的消息忍不住心里骂了霍宵几句,在他看来霍宵如今这般逶迤拖延时间实在令人气愤。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