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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兵力都不能随意活动。”
乌鸦眯着眼大声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兵符难道就能不顾王爷生死吗!”
周安筹从善如流地回答:“军令如山,王爷曾经下达过军令,就算他被人拿刀驾着脖子,只要他没拿出兵符命令我们行动,我们就不能有任何行动,哪怕亲眼看着王爷被人抹脖子。”
乌鸦一噎,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棺材脸,心里暗骂:好你个霍宵!
营帐外的沈琛面色沉静如水,一身夜行衣已整装待发,他贴着营帐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半晌之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缰绳,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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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店小二觉得自己最近眼神不大好。
他看见之前那两个奇怪的客官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一个之前他没见过的人。
闻人煌脸上还有做贼心虚的尴尬未消,他走过店小二的时候甚至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店小二当场愣在原地。
这!是刚才那个破烂的小乞丐!
店小二连跪着哭的心都有了,原来这真的不是乞丐,他刚和那个少年打了照面的时候只见那少年面若桃灼俊美非凡,原来他本来是这样的。
闻人煌不知自己给别人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他此刻心里焦急万分,在房内用内力护住霍宵心脉只是一时,若他长时间找不到大夫,恐怕霍宵还是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有危险。
他穿着从霍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尺寸非常不合适,必须拎起来才不至于踩到。可是情况特殊也没有别的办法,霍宵那一口血喷的正正好好,若他就那样出门了,可能还未找到医馆就被人当做杀人犯给绑了送衙门了。
匆匆忙忙的转过一个弯,正好看见一间医馆里的大夫在给人把脉。
闻人煌激动的一把抓过老大夫喊道:“大夫你救救命吧我大哥快不行了!”
若是霍宵尚有一口气听到这句话,可能就真的要断气了。
被突然冲过来的少年吓了一跳的老大夫连忙拍拍心口,责怪道:“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急,真是吓死老朽了。”
闻人煌他还在给人把脉,不好意思地拘拘手道:“实在是不好意,我唐突了,可是我家大哥情况真的很危急,可否请公子让老大夫先随我去一趟!”
那老大夫把脉的人是一名青衣青年,生的儒雅,看起来竟有些熟悉,可闻人煌来不及辨认,只觉得他看起来应该很好说话。
他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公子如此之急,那郭大夫你就先随他去吧,我在此等你即可。”
那郭大夫不好意思地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麻烦曲公子了。”
闻人煌一路连拖带拽,急了甚至要把郭大夫背起来,终于到了客栈。
他急匆匆地推开门,和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的霍宵四目对视。
“……”
“王……哥哥你醒了!”闻人煌惊呼起来,他倒是没想过霍宵竟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霍宵被这个称呼惊的眉头一跳,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身上自己的衣服。
闻人煌被看得不好意思,他看着霍宵坐起来的上半身,回忆起自己给他换衣服时看到的一片白花花的肉,支支吾吾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所以我衣服不能穿了,我……我给你留了条亵裤了。”
跟在他身后的老大夫一下没能接受得住如此大的刺激,就在凝水成冰的气氛中难堪地咳了好几声,老命都要咳出来了。
闻人煌连忙扶住老大夫说道:“郭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大哥早前喷了一大口血!”
霍宵皱皱眉头,依旧没有说话。
那郭大夫叹了口气,上前给霍宵把了把脉。
半晌,他惊奇啧道:“敢问王公子此前是否受过重伤?”
霍宵一脸不情愿和这个老大夫说话,但目光一转,看到闻人煌关切的眼神,闷闷道:“嗯。”
郭大夫啧啧称奇:“王公子这伤受的不轻啊,此前应是用了什么方法给护住心脉才得以续命,若是好好调息应不会再复发才是。”
闻人煌迷茫地看向霍宵,还未等他想出些什么,霍宵就开口道:“我曾路遇劫匪重伤心脉,后来得高人所救,之后再没复发过。”
郭大夫点点头,道:“那便是了,此番依老朽看,公子前些日子应该又是被人伤了一次吧?”
霍宵目光一冷,沉声回答:“被小人暗算。”
老大夫叹了口气,惋惜道:“公子这伤若是一般还好说,可伤及旧伤,老朽怕是无能为力啊。”
闻人煌别的都不大懂,但这一句却是把他戳的一跳:“郭大夫,你说这伤你不能治?”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道:“小公子,咱们小镇平日里一般是没遇过像这位公子这么重的伤的,老朽顶多给开几位药帮着公子恢复一下,可终究不能治本啊。”
闻人煌心想小爷我放弃自由找你来为霍宵看病,你倒好,一句无能为力就完事儿了?
霍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闭目听闻人煌拉着郭大夫喋喋不休,眉头不经意间舒展开来。
“这样这样,小公子你随我回趟医馆吧,老朽开几副药你给煎好如何?”大夫实在被闻人煌烦的受不了,提议道。
闻人煌眉眼一挑:“成!”
霍宵扫了他一眼,他立马感受到了一阵寒意:“王……哥哥,你还有什么要的东西就一并告诉我,我全给你办了!”
“你身上的衣服。”
他简短的说出来,闻人煌眼角一抽。
真的不是我贪图你衣服舒服,真的是我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闻人煌站在那里无声的抗议,霍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带一套衣服回来吧。”
随大夫回到医馆的闻人煌仍旧看着大夫不顺眼,年纪一大把的大夫难道不应该是精通各种疑难杂症吗?
仿佛感受到闻人煌恶意的怒视,老大夫笑呵呵地一边抓药一边和他聊起:“小公子,你这样瞪着老朽也没用啊,那位公子伤的那般重,老夫最多为他吊着一口气,你们尽快找到人帮他疗伤才是上上策啊。”
闻人煌扭过头不开心道:“我当然知道他要尽快疗伤,可是我内力不济,现在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到哪里找人给他疗伤啊。”
大夫一愣,似乎有点憋着笑:“小公子这么说,也不怕那位公子生气吗?”
“哼,”他不屑一甩头,“就他现在那个样子,能站起来打我啊。”
大夫将药收拾好,交给身边药僮低声说了几句,转身对闻人煌说道:“小公子此言差矣,那位公子虽然现在重伤缠身,但老朽探他脉搏仍然稳健,可见功力深厚,一旦恢复想必还是……雄风不倒啊,咳咳。”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瞥了瞥闻人煌一眼。
闻人煌的表情很微妙,这大夫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大夫哈哈哈大笑几声,继续说道:“刚刚老朽想到,老朽倒是认识一位功力尚且说得过去的朋友,若是小公子放心,老朽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或许那位朋友可以帮到你呢。”
闻人煌一听,立刻亮了眼睛,若是霍宵身体恢复,他就能放心地离开了,他赶忙问道:“我放心我放心!大夫你快带我去认识一下你那位朋友吧!”
老大夫呵呵摸了摸胡子,冲他点点头道:“老朽那朋友小公子你应是见过,他就在你身后。”
闻人煌一脸惊喜地转过身,看到青衣青年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挥着扇子,面若冠玉,温润儒雅,发髻盘的端端正正。
“闻人公子,好久不见。”
此时的医馆中已无人再来光顾,只剩下闻人煌呆立与曲宁对望,老大夫站在药橱前但笑不语。
半晌,闻人煌僵硬地转过脖子问:“郭大夫,你说的朋友,是他吗?”
老大夫撅起嘴,考究地点点头:“是啊,曲先生虽然武功不济,但内力深厚。”
闻人煌觉得周身冰冷仿若堕入冰窖,他不敢回头看曲宁的脸,曲宁笑盈盈地问道:“闻人公子怎么如此生分呢,早前你从我这里拉走郭长老的时候不是还客客气气的吗?”
“你……”他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怎么说话,“你是之前的那个人……”
曲宁不说话,只笑着看着他。
那头又开始抓药的郭长老轻笑着摇摇头。
闻人煌觉得自己中计了。他不敢想曲宁是怎么从宁安外一路到这里的,他们的出现和霍宵一样,令人防不胜防。
霍宵知道吗?
他现在突然想到,他们是为了来抓自己还是为了抓霍宵,之前在客栈中还被郭长老探清了霍宵的虚实,太过草率!
“曲公子,你这次可是又要将我绑回去?”
他退后一步,暗自警惕起来。
曲宁摇摇头:“闻人公子不必如此防备在下,在下这次绝不是为了你。”
闻人煌眼角一抽:“大胆!你竟敢想要对王爷下手!”这个时候他就要狐假虎威做足声势。
“非也非也,在下仰慕端王已久,这次有如此好的机会,在下只是想先请闻人公子来做个客,然后再请王爷过来。”曲宁真诚地说。
闻人煌喉咙一堵,霍宵现在身负重伤,能不能走路都是问题,他们想把自己当成人质再诱霍宵过来,目的是什么尚且不知,手段已经如此卑鄙。
“王爷千金之躯,岂是你们想请就请的?”他色厉内荏地呼道。
这时他身后的郭长老开口道:“小娃娃,你别急啊,王爷现在伤的这么重,请王爷过来绝对对他有好处的,黑鸾找出几个人帮他疗伤还是有的。”
他厉眼扫过郭长老,狠狠道:“真有你们的,趁着王爷重伤作此卑鄙之事!”
曲宁无奈一笑:“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闻人公子不要难为才是,这样于我们,于闻人公子和王爷都有好处。”
闻人煌绷着脸摇头道:“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我不会做你们的人质!”
说完他纵身一跃,轻功闪过曲宁身边就要逃脱。曲宁见他要逃,脸上微笑收敛,迅速侧身伸手,手中折扇飞快地点上闻人煌的膝盖。
闻人煌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书生的曲宁一记手这么重,点的他膝盖痛不能伸,他滚了一下,勉强挡住曲宁袭来的扇子。
找死!
他转身躲过,顺势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划过曲宁的腰间。曲宁一惊,他身形算得上轻巧,这一剑饶是没重伤他,可来的这么快让他猝不及防,腰间隐隐露出血色。
一边的郭长老眉头一扬,没看出来闻人煌竟还有两下。
曲宁捂着手上的腰,咬牙挡住闻人煌去路:“郭长老,你是来看戏的吗!”
郭长老义愤填膺道:“曲先生难道看不出,我是在知己知彼看他招式吗,我看出这小娃娃的武功套路有点玄乎,似乎没见过!”
闻人煌嗤笑一声:“要是见过就怪了!”风天亲手早就了现在的他,这些人怎么会看出这武功套路。
曲宁冷笑:“不过是王府一个男宠,所学武功想必都是王爷教的吧,郭长老,你再不出手,别怪我回去不讲情义。”
一听这话,两人皆怒。
闻人煌愤怒地一剑刺过去:“去你的!”
郭长老则是急冲冲地扑过来:“曲先生莫慌,老朽这就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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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太阳就要落山,暮色沉沉。
小镇白日里的摊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晚上会再来一批,这时一般人都在家中做饭了,万家灯火闪闪通明。
青年就是这样一个人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
他脸色微白,似是身体不佳,可那双如暗夜星辰一般的双目却泛着凌厉。鼻梁高挺,所有轮廓都如同刀刻一般,嘴唇削薄紧抿,气魄凌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王孙公子,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件十分不合身的衣服。
这人正是现在整个大启都关心下落的端王——霍宵。
霍宵从闻人煌出门之后就病恹恹地躺下了,他很少生病,可经常受伤。
自从老将军霍知重去世,他就被皇上假意封了异姓王,实则剥夺了兵权,他父生时一生为大启带兵,而他却不能保住霍家的军功。
之后,他勤修武艺,每逢遇上边疆又动乱,都主动请缨,多少年,多少伤,他才赢回来多么点。
霍宵闭上眼,是自己躲在箱子里看着父兄被杀的场景。
他再一念,是自己在雪地里濒死的样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缓缓睁眼,沉声道:“进来。”
脚步虚浮,不似练武之人。
“公子,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来给你送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霍宵皱眉,一把起身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