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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以後别玩这种把戏了,故意叫人通风报信,下一次我不会再去。”
话才说完,被握住的手上紧了一紧,气极败坏的皇帝少见强硬地将怀里人的脸抬了起来,正对著自己的眼睛:“你不安心,你还没打消想走的念头?煌,从你突然阵前倒戈,挡住你母妃的那一剑扑向我开始,你就是我的了。再也不许你说走!更何况,你还能去哪?”
“我会拦她的剑不是想救你。只是当时几个兄弟中你还不算太坏,我的良心未泯。”刻意将别人认为足以感天动地的一刻轻描淡写,修长的眉蹙了起来,已经不再算是纤细少年的脸洗净了铅华後,世间立现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哪里还有一点女娇娥的脂粉气?
“去哪也比呆在这强!你还要我扮著女装,假凤虚凰多久?我不是女人。而且,我累了。”
大周传承大周传承,天天有人在耳边念叨著。为什麽年少的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些烦恼?为什麽人越长大就越不快乐?
“你不喜欢我纳妃的!不然今天你就不会冲出去。煌,我待你一如既往,可是你为什麽却对我越来越疏远?我不安心,我很不安心,所以才会顺他们的意试试你是不是还在乎我。终究,你还是来了。”如五年前扑入他怀中那一刻,一只蹈火的凰,只是更有迫力了。
“我不该去的……”
如果自己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那两个女人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可以平息一众老臣夙怨的龙胎凤种。为什麽现时的自己还如少年时一般,终究让情感胜过了理智?
“你该庆幸你来了。不然我会恨你!”
青葱少年,最纯真的爱恋也因长大并经受身周种种遭遇而变质了的话,那身为皇上的自己,之前顶著一切压力的坚持简直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我待你不变,你待我也不变,我们说过不管以後如何,我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誓言,难道你都忘了?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高兴也要告诉我,不舒服更要告诉我……你不许有事瞒著我。”虎著脸的皇帝把头凑近有可能是在反省的人儿耳边偷咬了一口,一直帮著按揉他旧伤疼痛处的手也趁乱摸进了衣里大揩豆腐。
“你!”
他是不是故意这麽说好让他羞愧的?然後再一如既往地上下其手?突地省悟到自己此刻仍在重复无数次的旧蹈,本已培养出的淡漠与坚定又只为他这一时的动情而软弱下来。煌面上薄红飞起,死命地掐那只不安分的手,可是雪雪呼痛的人就是不肯放开。
“煌,我今天喝的是催|情酒……更何况之前我们有二十九天没共寝了。”好不可怜地指出他会如此性趣盎然的原因,欲字当头的男人总是强势些的。
“而且……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叫我还怎麽忍得住!”
最後一句低呢消失在相贴的唇中,被说得心软、挑得情动,煌只能闭上眼睛随他去了。
云散雨歇後,一晚没睡但心情却意外的好,皇帝顶著黑眼圈吹著口哨上早朝去了。
到巳时还把脸埋在被里的皇后——前朝六皇子煌醒来後,先是自我厌恶得不肯抬头,好不容易撑著酸软的身子坐起来後,却瞬间被一道清幽柔和的香气所吸引,披衣下床寻觅香源,好一会儿才发现那香气是自内殿大门透门而来。
一开门,不见人影,倒有一盆姚黄牡丹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外。绿叶掩映下,枝头唯一的一朵黄花型如皇冠,大愈盈尺,色极鲜洁。虽然萌蘖枝少,相对的花朵也常常是一枝独秀。然而那单凭一枝便足以睥睨群芳的傲气,却是枝头千枝百朵的凡品所望尘莫及的。
那家伙,又在干这种奇怪的事了!
昨天吃牡丹的苦头还吃得不够?
煌怔怔地在花前站了一晌,几番思量那人无端送花之意,好半天後才突地省悟到自己只著了中衣站在这随时可能有太监宫女往来的殿门前不妥,忙又回房去更衣穿戴,却不意间在枕边摸到了皇帝昨夜不知何时留下的一纸黄诏。
上面只浓墨淋漓地写了八个字:“帝王之葩,豔冠群芳”。
想必,昨夜倾谈後,那个为人尊者一早送来这本姚黄的用意不过如此。
显,记忆中一向温和随性的皇兄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固执的?就算知道自己的想法,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留在宫中。即便是以阳为阴,即便是违悖先王遗旨,即便是天天被臣子们以子嗣祖业的唠叨困扰著,只要能长相厮守,其馀的却全都顾不得了。
昨夜弃了二乔的君主,只守著一本姚黄,期待它虽拥有睥睨天下的傲骨,却依旧能盛开在帝王之苑,统掌後宫,豔冠群芳。
叹了一口气,凝视那堂堂皇气,不愧有花王之王美喻的姚黄良久,煌无言地将枕下自己这二十馀日躲在宫中一针一线改制的男装撕毁,用可以称得上熟练的动作将身上的女装打点好,确定不会露破绽後,这才唤了宫女进来给自己细细妆点。
玲珑飞凤冠,五彩丹霞帔。
镜中,那嵯峨的须眉,又一点一点地化做百花魁首,脂粉红妆……
2007…9…22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