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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带剑的玄衣女人拱手道:属下在。wWW。
这时那罗氏的前夫吓得手脚发颤,咚咚在地上磕着头,大呼:夫人饶命,夫人绕过草民一回吧。
张问对这罗氏的前夫也没啥好感,因为他以前薄情寡义,抛弃了自己妻子,现在又来纠缠,实在可恨。但是张问转念一想,通州被建虏劫掠,百姓是最大的受害者
想罢张问便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都看向张问,只见他把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往桌子上一倒,顿时啪啪地倒出几锭金子来。
张问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汉子,说道:对了,我还没审你的名字。
那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回老爷话,草民名叫王德财。
张问指着桌子上的金子道:这事儿这么办,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拿了这些金子滚蛋,回家去买块地买点粮食,再娶一个媳妇好生过日子;二,如果你们尚有夫妻之情,古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对人,张府不会强行拆散你们,咱们就做件善事,把罗氏的卖身契还她,让她摆脱奴籍,你把罗氏带回去,好生持家过日子,但是金子一分也不能给你。你自个选吧。
王德财怔怔地看着桌子上黄灿灿的金子,眼睛里闪着金光,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草民草民拿了金子能走出去?这,不会真的给草民吧?
张问哈哈一笑:本官乃朝廷内阁次辅,说一不二,岂是在乎这点金子的人?你放心,随你如何选择,我定不食言。
王德财连一眼都没看罗氏,只是呆呆地看着金子,过了一会,他脸上一红,小声道:草民要金子。
张盈听罢冷笑了一声,那声笑让王德财听得心惊肉跳。
这时张问挥了挥手:来人,把金子送给王德财,让他走。谁也不准为难他,否则定不轻饶!
一个奴仆将金子小心捧在手里,递到王德财的面前。王德财收了金子,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谢老爷仁德,谢老爷善施,草民告退。
张问挥了挥手,王德财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就出去了。
张问叹了一口气,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罗氏,心道所谓情义在人们眼里,值得几个钱呢?
他想起上回在通州袁大勇好像看这奴婢挺对眼的,便大方地说道:成,我这回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袁家兄弟也缺个人
就在这时,绣姑突然把手帕丢到了地上,哎呀轻呼一声,急忙弯腰捡手帕。张问回头一看,见绣姑脸色不对,显然是看不上这罗氏,觉得给袁大勇做妻子太亏待袁大勇了。
张问会意,便说道:罗氏,你刚才不是说在咱们府里与人不和?那你就去袁大勇的府上,给他做丫鬟,卖身契还在咱们府里,你就是一个奴婢,要懂得本分,明白吗?
绣姑听罢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罗氏只要还是奴籍,给她二哥暖暖被窝也是无妨,就算生了孩子,最多做个妾,并不影响袁大勇娶个好姑娘做正妻。
既然东家发话了,罗氏这样没有人权的丫鬟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只得叩头道:奴婢谢东家恩赏。
张问满意地挥了挥,去收拾一下,搬过去吧。
袁大勇的宅子是张问送给他的,就在纱帽胡同后面,挨着张府。有个与罗氏不和的奴仆见那个王德财不仅没受罚,还白得了这么多金子,心下十分不爽,当即就悄悄跑到了袁大勇府上告密。
此时袁大勇正和骠骑营游击将军叶青成在家里喝酒,桌子旁边已经扔着好几个空酒罐了,叶青成喝得有点高了,正和袁大勇胡说八道。
那张问府上的奴仆被人带进来,便把刚才在张府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还说了张问要把罗氏送给袁大勇的事儿。
袁大勇骨子里还带着庄稼人的淳朴,没啥架子,听了这事,十分高兴,说道:王德财不见待她,我会好好待她的。
告密的奴仆愕然。
叶青成听了马上勃然大怒,骂道:他|娘|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有胆子到咱们头上找麻烦?
袁大勇忙劝道:叶将军息怒,王德财也是庄稼人,不是没饭吃了哪里会来京师乞食?算了,让他回通州。再说只要我对罗氏好,她还不向着我么?
叶青成醉醺醺地指着袁大勇的鼻子道:袁大勇你个大傻逼!那女人不是送给你了?留着她以前的男人干甚,你他|妈以后做了乌龟都不知道!憋屈的慌,这酒老子不喝了!
叶青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头盔歪歪斜斜地戴在头上,提了剑便要走。旁边的奴仆扶他,被叶青成一把推开。
来人,送送叶将军。袁大勇喊道。
叶青成摇摇晃晃地出了宅子,亲兵把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爬了半天爬不上去,袁大勇派出来相送的奴仆又要扶他,被叶青成踢了一脚:滚!老子不信上不了这马。
他摇摇昏沉的脑袋,定住心神,一脚踏在马镫上,往上一用力,总算翻上了马背。他左右看了看,指着那告密的奴仆道:那个王德财住在何处?
奴仆道:小的给将军牵马。
叶青成铁青着脸道:带我去,老子非杀了这狗日的!
叶青成平日里都很冷静得体,但是喝了酒就不一样了。赌钱、酗酒,他最爱的两样但听人说叶青成少年时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佳少年,吃喝嫖赌一点都不沾,十好少年的典范。
他的改变,是因为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一次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爱得死去活来,都准备找人提亲了,偏偏那女孩被一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的几首情诗给哄骗得春心荡漾,而且还去私会把肚子给搞大了!
世家公子哥的族人认为这女孩不守妇道,拒绝娶进门来,那女孩就跳井自尽了当时叶青成怒火中烧,提了一把剑冲进那家人的宅子,以一人之力杀了一百余口人,然后逃亡天涯。最后到了辽东,加入了辽东军,因为战功一步步升为千总,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张问的赏识,这才追随了张问。
所以叶青成对于王德财这种类型的人痛恨至极,这次又喝了酒,牵动了他内心的某根神经,受了刺激,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告密的奴仆把叶青成带到了一个胡同,指着一道门道:王德财就住里面,这是他租的地方,叶将军您想想,一个都快饿死的人,还有钱租屋子?分明就是这王德财铁了心想缠上罗氏,讨便宜。
操!叶青成大吼了一声,众人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流下泪来!叶青成哭什么?
扑通一声,叶青成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嗷淘大哭:小悦!小悦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众人以为他发酒疯了,正要来劝他,不料这时叶青成唰地一声拔出了重剑,众人吓了一大跳,赶忙让开。
刚才摔落下马,叶青成的头盔已经掉了,头发也散了。只见他满脸泪痕,披头散发,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叶青成抓着胸口嘶声大哭:小悦小悦我帮你报仇!
他使劲抹了一把眼泪,杀气腾腾地盯着那道木门,提着重剑走了上去,砰一脚侧踢,门板呼地一下就飞了进去,连门方上的砖土都塌了,灰土簌簌直掉,门口顿时灰尘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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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折 率土之滨 段六 杀人
叶青成一脚踢飞了门板,踢塌了半堵围墙,身上全是灰土。wwW、他也顾不得许多,灰头土脸地冲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个小院,没见着人,他便昏昏沉沉地到处乱闯。
正在一间屋子里的王德财听到巨大的声音,知道是找他算账的,突然从屋子里狂奔而出,拼命奔向围墙,猛地一跳,双手攀住墙顶,就开始往上爬。
叶青成见到人影,提着剑飞快地向围墙那边跑过去,见到一个人和一个影子正在往上爬叶青成因醉酒而眼花,王德财在他的眼里成了两个人,叶青成也分不清楚谁是真身,谁是影子。
妈|的跑哪里去?他操起重剑,跳了起来,对着一个人影就一剑猛劈过去。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重剑劈在了围墙上。叶青成手里这把剑是斩马斩车纵横沙场的巨剑,这么一堵民家土墙哪里承受得住如此万钧一击?人没砍到,立时把墙给轰垮了。
王德财大叫了一声,摔在地上,身上全是土灰,眼睛也被灰尘搞迷了。他吓得差点没尿出来,从土堆里爬起来,不管东西南北,拔腿就跑。
叶青成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边一晃而过,他猛地一跃,跳到空中,身体在空中一个侧翻,重剑随着身形刮着一股飓风呼啸而下,砰!
王德财被一剑从头顶到胯下劈开,分成了两瓣,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地上的石板也裂开了一道竖缝!肠子内脏一起混杂在血泊之中。
啊杀人了!只见一个老头站在内院门口,大叫了一声,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叶青成杀得兴起,哪里管你谁是谁,提起大剑,暴呵了一声,一剑就向那老头当头劈去。
爹!突然一个女孩哭喊了一声。
小悦?叶青成的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硬生生停住了猛烈的剑势,那柄重剑就像突然被冻住了一般,猛地一动不动了。
呼!老头只觉得一股劲风从头顶上猛灌下来,他的狗皮帽已经一分为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束在头上的发髻也被劈开,花白的头发飘散到空中。
老头腿上一软,目瞪口呆地坐倒在地上。
爹您怎么了?那姑娘急忙扶住老头。因为快过年了,她穿着一件小红袄,她的额前留着刘海,应该还在闺中。
老头怔怔地说道:吓死老夫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哐嘡一声,叶青成丢下重剑,突然抱住了这姑娘,姑娘大急,拼命挣扎,快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救命啊
小悦,小悦,你别怕,我会保护你。叶青成昏昏沉沉地说道。
我不是什么小悦,你快放开我!姑娘喊道。
老头也在旁边使劲拉叶青成,大喊道:朗朗乾坤之下,提剑杀人,强抢民女,这世道还有王法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姑娘反复说着她不是小悦,叶青成总算放过了她,摇摇脑袋,只觉得眼前人影乱晃:你真不是小悦?哦,对了,小悦已经死了啊啊啊!
那姑娘逃脱魔掌,怔怔地看着这个大男人哇哇乱哭,只见他披头散发,灰头土脸,身上还穿着盔甲,乍一看十分吓人,不过他的五官却是周正,鼻梁挺拔,线条刚毅。姑娘闻到一股酒气,顿时明白了,她说道:爹,这人发酒疯,弄桶冷水给他浇浇就醒了。
她正要去打水,这时才突然看到院子里躺着的两瓣血肉模糊的尸身,吓了一大跳,急忙奔回老头的身后。
老头护着自己的女儿,小心地后退,回头时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些披甲的军士,以为是官府的人,忙喊道:官爷,还不快捉了这疯子!
一个军士苦着脸道:老丈,他是咱们的将军,咱们不敢以下犯上啊。地上那人叫王德财,冒犯了张阁老的人,死了就死了,没伤着您就谢天谢地了,咱们叶将军总算没闯出啥大事儿。
就在这时,只见院子里冲进来一群皂隶,嚷嚷道:谁大白天的闹事?
老头忙指着地上的叶青成道:官爷,这疯子杀了人,快捉拿他!
站前边的捕头一挥手道:看住案发现场,谁也不准走!把疑犯给我绑了,拿回府衙再说!
旁边的军士忙道:慢着!你们有啥资格绑叶将军?等等,咱们已经派人通知西官厅的人,很快就会有人来,先等一下。
那捕头冷冷道:在京师地界杀人,顺天府不能管了?
军士道:您知道这位将军是谁?他是咱们西大营的游击将军,西大营的事儿,只有西官厅的官管得着,什么顺天府算哪根葱?就是你们知府见着西官厅的人,磕头捣蒜自称孙子还差不多。
捕头旁边有个皂隶也低声劝道:这西官厅的人全是内阁张阁老的人,没人惹得起,咱们还是算了。
算了?捕头听到那军士牛哄哄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道,不管怎样,在京师杀人就犯了王法,给我拿下再说!上边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叫你们绑的。
众皂隶听罢只得拿着绳子小心地走上前去。门口那军士忙道:叶将军喝醉了,又受了点刺激,你们最好别惹他,等等再说。
绑了!捕头喝道。
众皂隶走上去把绳子往叶青成身上一套,叶青成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在那里大哭。众人松了一口气,把绳子一拉绑住叶青成。
叶青成感觉身上一紧,手臂无法动弹了,他抬起头来,见一群拿着绳子的人,显然是要对付自己。叶青成顿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暴呵一声,猛地一用劲,身上的绳子立刻绷断!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
皂隶们见到叶青成的猛力,吓得倒退了几步。这时叶青成已经挥起大剑奔了过来。
只见剑光闪处,劲风乱灌,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在惨叫声中,地上很快就躺下了十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