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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于一时的兴起。
见多了身分显赫的小攻VS平民小受的搭配,见多了白马王子和男版灰姑娘的爱情故事,突然的就很想写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
然后……
就按照个人恶趣味写了……哈哈。
夏侯晓辰是个很可爱的人物。有些迷糊,有些任性,人是很聪明的,但有的时候又很脱线,咳咳……看起来是个无忧无虑的人物,但却又有著自己严重的心结。
而靖扬,就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而他们的相处方式,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吧!(虽然看起来是很另类的那种……)
比起轰轰烈烈的火花似的爱情来说,他们这一种的爱情模式就平淡多了,有时候它甚至平淡到了让人难以察觉。然而,这种爱情却是渗透性的,在长久的相处时间里,一点一滴,不知不觉的渗透到了心灵的深处。
就好像无影无形,却时刻包围著我们身边的空气。只要离开一刻,就会知道多么的珍贵。
夏侯晓辰无疑是幸运的,他找到了一个了解他,并且能包容他的一切、包括缺点的人。
能够得到长久而甜蜜的爱情,这也是慕言的一点小小的私心愿望,从希望读到这本书的亲爱的大家能够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故事中的可爱的主角们。
好了,不多说了,让我们翻开下一页吧。进入故事中的大盛王朝,那个南北疆划地而据的时代——
楔子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看老爹的例子就知道了。
他每次喝多了几杯就喜欢吹嘘当年,特别喜欢说二十年前的灯会是怎样的人山人海,以及娘亲是怎样在人山人海中,隔著两条街一眼相中了他。每每这时,老爹就会用感叹的口吻说,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娘亲对我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啊。
——虽然后来娘亲证实事实是完全倒过来的。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更不需要。
看我的例子就知道了。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很讨厌那个高高的,闷闷的,一直流鼻涕的跟屁虫。每次看到他跟在我后面,看著他的满身鼻涕眼泪,我就觉得很丢我们夏侯家的脸。
——虽然后来老爹证实那个跟屁虫身上的鼻涕眼泪都是我弄上去的。
对于老爹的这种说法,我很怒。身为夏侯家唯一的嫡生子,大盛王朝的小侯爷,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就算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就算小时候身子弱经常受寒,本小侯爷也绝对不承认是个鼻涕虫!
以后几年,每次又受寒感冒的时候,我就更努力的在外人看到之前,把所有的眼泪鼻涕全部赠到他崭新的衣服上去,斜眼看他扁著嘴,什么都不敢说的可怜样。
哼,亏了他还姓靖,跟南疆十三领之一的靖领同姓呢。
再往后几年,到了我九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那个扁著嘴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的跟屁虫突然就长高了。原先只比我高一丁点儿,现在我的头居然只能到他的肩膀了。每次我大声对他呵斥什么,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只会委屈的扁扁嘴,而是略微的低下头,乌黑的眼睛俯视著我,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低沉下去的声音问「小侯爷有何吩咐?」
被他拔高的身影一罩,我的所有气势就立刻被他压住了。
我所就读的盛林学馆是大盛王朝的最高学府,里面聚集了几乎所有高官显贵的子弟,历代王侯将相十有八九出于盛林学馆。为了防止未来国家的栋梁被教养成纨裤子弟,同时也为了加深彼此的感情联系,学馆内的学生一律施行寄宿,每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带著几个月的火,气冲冲的从学馆冲回家去,扑到娘亲的怀里告状,憋足了气,数落了半个多时辰的罪状,娘亲还好,搬了把椅子坐著旁听,老爹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前仰后合,我怒瞪他也没用,最后还是娘亲瞪了他一眼,老爹这才收了笑声,带著憋笑的表情,把那个罪魁祸首从我身后拉出来,「靖扬,你别在意,辰儿这是小孩子心性,恼你长得比他高了。」
我气恼的大喊,「我才不是小孩子心性呢!」
那个罪魁祸首望了望我,沉静的对老爹行礼,「侯爷请放心,靖扬会尽力保证小侯爷安全。」
老爹居然还拍拍他的肩膀,「有你伴读,我也确实放心不少。」
看他们一搭一唱的,谁也不把我说的当回事,我气得一跺脚,扑到娘亲的怀里去。
娘亲摸著我的头,笑著说,「别气别气,靖扬比你大三岁,等过三年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个头就会比他高了。」
等了三年的结果是,我长他也长,结果他还是比我高。
——从此更讨厌他。
第一章
晃悠悠的轿子前后晃了几下,稳当的停住了。
我从小憩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
「小侯爷,到了重香楼了。」轿帘子从外面卷起来,那个多少年听熟了的嗓音适时的回禀道。
我没有下轿,而是倚在靠窗这边的绒壁上,叹了口气。
「靖扬,我心情不好。」
外面没搭话。片刻之后,轿帘子被放了下来。外面响起一阵????的衣料摩擦声,又过了片刻,窗帘子往上卷起一半,一只修长健壮的手臂伸了进来,袖口已经很识趣的捋到上臂处。
我低下头,对准手臂上的肌肉,一口咬上去。
外面一声低低的闷哼。
我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咬了没多久就松口。
那只手臂从窗口收了回去。按著我平日里的吩咐,靖扬的声音恭谨的道,「谢小侯爷今日赐牙印两排,计二十……」说到这里,他轻咦了一声,「小侯爷,牙印多了一颗,您长智齿了?」
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小侯爷,重香楼到了。刚才楼里的小厮过来说,昨日快马送到的新茶已经备好了,客人也都来了,就等著您下轿了。」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他在轿子外面道。
「真?唆。」我哼道,「新茶不急著泡,叫他们先送壶普通的碧螺春过来。」
「是。」
「还有,跟纤云说一声,叫她把后车准备好的冰块送一帕子给我。」
「是。」
坐在轿子里,我把包著冰块的手帕摊在小桌几上,喝了口茶在嘴里含住了,手里拣起一小块冰,小心翼翼的敷在牙根处。
啊~~清清凉凉的,果然舒服多了……
窗帘子没有预兆的突然揭开来。
我完全没有防备,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连手上的那块冰都忘了挪开。
是哪个放肆大胆的,居然敢乱动定南小侯爷的轿子?!
乍然的吃惊转成了怒气,我怒冲冲的一转头——
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牙痛就直说呀!刚才咬著我不放,你自己不是更痛?」靖扬在窗子外面叹了口气,语气柔和的道。
我瞪了他半天,说,「你不许动。」
「是。」
「也不许把窗帘子放下来。」
「是。」
「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动手。」
「是。」
抓起小桌几上的茶杯,对准他的脸丢过去。
一声闷响。
我对著他笑,笑容还没有在脸上完全绽开,就僵住了。
他居然用牙齿叼住了茶杯的杯沿。
牙齿叼著茶杯,当然不能说话了。不过他眼睛的光芒闪了闪,投过来别有深意的一瞥。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没有移动,没有放窗帘阻隔,也没有动手阻挡。
——是啊,他只是动了动口而已。
我坐在轿子里,盯著他雪白的牙齿,还有那双好像在笑的眼睛,看了一会,我也对他假假的笑。
然后我掀起茶壶盖,把整壶的碧螺春从窗口泼了出去。
站得像个树桩子似的,当然躲不过去。湿答答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他的额头,茶水顺著发梢滴在地上。
我拍拍手,掀开轿门帘子,神清气爽的下轿。
昂首进了重香楼高高的门槛,迎面对上迎客小厮诧异的眼神。
那眼神不是对著我,是对著我后面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疑惑的回头。
……那个头发湿透浑身湿透仿佛落汤鸡似的人……他他他居然一脸若无其事的就这样跟著我进来了!
完了,在全城最大的茶楼前出丑,定南侯府的脸面今天算是丢光了!
我云淡风清的回头,对周围进出来往的熟人含笑颔首,悠闲的步子不变,一步,两步,三步……转到靖扬身边。
宽大的袖子盖住了手的动作,我拉著他以看似悠闲的步伐狂奔出楼,几下转到死角的阴影里去。
「你%#&X……」揪住他大骂几句,从怀掏出张织锦帕子丢给他,「快点收拾一下,不要误了时辰。」
他应著,慢吞吞的擦著脖颈的水滴,头上湿淋淋的水滴不时的甩到地上。
看看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我快疯了。
「叫你不许躲,你就真的不躲,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了!」我又掏出一张崭新的帕子,七手八脚的帮他擦干头上的水滴。「头低下来点,头顶上我扣不著。」
不知擦了多久,我才发现他自己的动作早就停了,就等著我给他擦呢。
这个混蛋!
我把帕子往地上一丢,「你自己弄。南疆第一高手,内力雄浑无比,逼干身上的几件衣服总不是问题吧?」
靖扬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小侯爷在的时候,属下不敢运功,怕误伤了小侯爷贵体。」
「好,什么时候弄干爽了你再上去。今天筵席上有北疆来的贵客,要是给我们南疆丢脸了,回去要你好看。」
他恭恭敬敬的低头,「是。」
我往外面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又走回来。
「算了,等你吧。你动作快点。」
靖扬那乌黑的眸子迅速的瞄了我一眼,又低垂下去。「是。」
我狠狠瞪他一眼。
……就是讨厌他那总是带著几分探究意味的眼神。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就是稍微假公济私吗?
今天藉著替北疆贵客接风洗尘的机会,集合南疆大吏富商的面子银子,总算能把南疆十二钗一齐招来这重香楼。平日里各踞一方的众花魁们今日齐聚一堂,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韵事。
过了几天,南疆各处想必又要哄传这一桩风流佳话了。
等靖扬打理好他身上之后,我匆忙登上最高层,和在座诸人各自见礼寒喧。
时间已经到了午时,不多久,美酒相佳肴流水似的摆上来。
重香楼的这一顿吃得极其受用,来自北疆的贵客——其实也就是一位奉命南巡的钦差,果然也是喜欢这种调调儿的,十二金钗的锦绣舞看得他目不转睛,啧啧称奇,以至于在最后宴罢三巡、宾主尽欢之后,当我代表南疆的各位地方大员,询问刘钦差今天选择哪位美人相伴左右的时候,他还很是踌躇了一会。
最后出于客气,刘钦差答道,「随便小侯爷的安排罢。」
就等著他这句话呢,我立刻把他看起来最中意的雨凝姑娘——封了五百两银子,小轿送出去了。又把他次中意的墨荷姑娘——封了四百两银子,也是小轿送出去了。
一连送走了八个,眼看著刘钦差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对了,我这才罢了手,笑吟吟的道,「刘大人有所不知,剩下的这四位姑娘才是我们南疆公认最出众的四位殊色,让她们四个一齐服侍刘大人可好?」
这一下,剩下来的那四名金钗固然心花怒放,刘钦差也立刻面色转晴,红光满面了。
送走了刘钦差,其余的十几名陪客都是平日里见面相熟的,也不必多费心思,寒喧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
送走了所有人,我叫重香楼的小厮收拾干净了桌子,又点了两壶新茶。
重香楼之所以那么出名,除了茶好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它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一边望去,洛城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另一边望去,则是千里楚江脚下过。我们这桌的景致是这层楼最为出色的,放眼凭栏,欣赏著楚江的浩淼烟波,心境自开。
捧著热腾腾的茶盏喝了几口,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人,「喂,还站著干什么,坐吧。」
「是。」
靖扬依著规矩谢座,坐下来,端起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然后他放下茶盏,道,「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做的吗?」
我不屑的瞥他,「怎么,没事就不能请你喝茶?」
「那倒不是。」靖扬的手指擦过茶杯沿,「只是每次请属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