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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无法拥抱,还要想尽办法的伤害他,那做这个帝王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些夜里的反复思念,割不断、理还乱的狂乱思绪,平日硬生生压制住的想望,在见到蓝齐之后,全化成思念,扫却他所有的理智。
我们两个好蠢……好蠢,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到这样可悲的境地,明明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却又爱得这般悲惨,还不如市井的凡夫愚妇过得快乐。
蓝齐的这段话,在夜半无人时分,常跑出来啃啮着他的灵魂,若是他肯老实对自己承认,他早已知道自己深爱着蓝齐,从见到他那一刻起,他们两人就注定要相属相爱,再也无法离开对方。
“皇上,喝点酒吧。”
颜贵妃见到他脸色不豫,温和的劝酒,皇龙骆整杯喝尽,眼光却一刻也离不开蓝齐。
蓝齐神态自若的坐在朝臣之中,举起杯来,彷佛是向皇龙骆敬酒,庆贺他生辰快乐、事事如意。
他笑得那么平和可爱,就好象每年两人在生辰时的私下聚会一般。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蓝齐,你弃官而逃,原本要严办你,念你功在朝廷,既想辞官,那朕恩准你。”
皇龙骆心口一阵热血上涌,却要强忍住这股澎湃汹涌,他强迫自己说出狠厉的话,感情的负作用令他头痛欲吐。
对众位朝臣而言,皇上对于弃官的蓝齐这样的发落只是轻办,算是对蓝齐的厚爱了。
蓝齐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平静的将杯子放下,站起身。
“既然皇上已经恩准我辞官,那我就离开了,谢谢皇上。”
蓝齐跨步离开的同时,皇龙骆看着他那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的背影,忍不住捏紧酒杯。
德隆随侍在他身边,也不禁感受到皇上内心的激荡跟悲哀。
“皇上,保重龙体。”他小声的在皇上耳旁说着。
皇龙骆忽然站起身来,望着蓝齐的背影,心里的话再也不受控制的奔窜而出,像烈火狂燃,更像海浪巨啸,完全无法扼止。
“朕……这一辈子不再有立后的打算。”
蓝齐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皇龙骆。
皇龙骆也定定的望着他,头一次,他的心里因为这句话两完全的释然。
虚浮多年的后位造成后宫激烈的争宠,更使得朝臣们各拥势力,这些事他全都了然于心,他不是没想过干脆立个后,让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以免引起纷争。
他也明白册立颜贵妃是最好的方法,但明明是最好的方法,他这些年却迟迟无法颁发这道圣旨。
原因无他,纵然他再怎么想要当个好皇帝,再怎么无视蓝齐的爱意,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仍然认为蓝齐是他人生最好的伴侣,这个后位除了蓝齐之外,谁来坐都无法名实相符。
对,除了蓝齐之外,谁都不适合这个位置。
只可惜蓝齐是个男儿身,让他无法在朝臣的议论之下封他为后。
更不能无视祖宗宗法,做出这么放浪形骸的事情,他已经可以想象史官会在史书上,对蓝齐极尽污辱之能事的批评,记上许多污言秽语,说他是卖弄色相的男宠,说他惑乱君王、行事无端,简直是万淫之恶!他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蓝齐的美、蓝齐的好,甚至是他疯疯癫癫的行为,都是那么可爱淘气,足以融化他的心,他绝不许别人这般污蔑他。
蓝齐嘴角微勾,眼角含笑,在这一刻,他完全理解皇龙骆无法言于外的爱,他笑得很美,因为这个空悬的后位,就是皇龙骆永远为他保留的宝座。
也许在现实里,他永远无法坐上这个位置,但是在皇龙骆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他的结发妻子,他的皇后。
这也证明皇龙骆爱他的心,他们在相属的心里、灵魂及感情里,深深结合着。永远也不可能放开对方。
朝臣因为皇上宣布的这件事而起了一阵骚动,谁也不知为什么皇上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讨论到立后的事,须臾之后,皇上又说他这一辈子再也不立后了,而且说得口气坚决,看来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颜贵妃刚才喜气洋洋的容颜往下低垂,脸色发白,让人一看便知她是这个宴会上最受打击的人。
第九章
夜色深浓,还有一些夜晚特有的雾气,颜贵妃欲参见皇龙骆,德隆正向皇龙骆禀报这一件事。
“皇上,颜贵妃此时来访,说有急事……”
皇龙骆望向御书房的窗外,窗门明月高照,看来夜已深了,只是这个夜好象特别安静,静得他连小太监走路的声音都没听到。
有些小太监刚入宫,夜半走路时,总会害怕的嘴巴念佛,他之前听过还觉得有趣,怎知这一夜却一点声息也没有,看来真的是夜太深了。
“宣她进来吧。”
德隆闻言退了下去。
颜贵妃揽着裙来到皇龙骆面前,敛裙为礼,“臣妾叩见皇上。”
“免礼,颜妃,有什么急事,让妳这么晚还来到御书房来见朕?”
“臣妾见皇上日夜操烦国事,唯恐皇上病倒,经过这里时,见御书房的灯还亮着,想劝皇上早些入睡。”
“劳妳费心了,颜妃,妳也早些休息吧!”
“臣妾睡不着,皇上。”
颜妃对他说话的口气向来唯唯诺诺,听起来颇有羞涩胆怯的感觉,怎知道她这句话却回得十分强势,听起来倒不像平日的她。
皇龙骆将眼光从奏折上移开,望着坐在一旁的颜贵妃,和颜悦色的问道:“怎么了?颜妃,妳今夜似乎有些不一样。”
颜妃微微一笑,“臣妾向来都是这样,只是皇上没见过。”
她连笑容都好象有稍微的变化,皇龙骆将身体坐直,夜静得连根针落地似乎都听得见,这么怪异的静,终于让他起了奇异的违和感,他开始有了警觉。
“德隆,德隆,替颜妃奉上茶来……”
连喊了两声,竟然未闻德隆的应声,皇龙骆的目光顿时变得寒厉,他的手在御书房的桌子下缓缓的摸索,然后摸着一把塞在桌下、可以护身的短剑。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蓝齐曾说他推颜贵妃并未推得太用力,一切都是颜贵妃自导自演,蓝齐从未在大事上对他说谎,只是他当时一点也不相信。
“皇上,臣妾见夜深了,所以让德隆先下去休息了,况且臣妾又不渴。”
明知有异,但皇龙骆脸色不变的点头,“也好,德隆年纪大了,可能也困了,才会唤他唤了两次都没有反应。”
“是啊,皇上,我们就两个人谈谈心吧,想臣妾侍奉皇上这么多年,还没有跟皇上谈过心呢。”
“颜妃,妳温柔可人,待在妳的身边如沐春风,即使有天大的心事也都忘了,又何来谈心之说。”
颜贵妃悦耳的笑声扬起,“皇上,您对任何侍妾、侍妃都没有这样甜言蜜语过,臣妾真是受宠若惊,依臣妾看您只有对蓝将军才会这么说吧!”
“这关蓝齐什么事,况且朕也恩准他辞官了,他的个性像个孩子似的反反复覆,也许朝廷没了他,还少了许多乱子呢。”
颜贵妃掩嘴一笑,“皇上,这一辈子臣妾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倾慕在一个男人的背影下,皇上您既英俊又英明,若能当上您的皇后,一定是件无与伦比的乐事,在宫里数年,臣妾对皇上的爱慕有增无减。”
“颜妃,朕知妳统理后宫有方,若不是妳在后宫帮忙朕,朕不知还要劳费多少心力去统筹后宫呢。”
皇龙骆脸上温和的笑容始终没变,而颜贵妃也一样笑靥如花,根本无法想象两人间存在着一触即发的危机。
“皇上,臣妾真的很想当您的皇后,这件事扰得臣妾这些夜里都睡不安眠……”
“颜妃,妳还是早点睡得好,这件事就算要做,也要从长计议。”
颜贵妃噗哧一笑,她从袖里抽出一把短剑,“皇上,御书房书桌下的短剑早已被我调包,现在里面只剩一根木头而已。”
皇龙骆手中没有武器,仍是面不改色的笑道:“颜妃,朕不知妳竟这么调皮。姑娘家动刀动剑太危险了,交给朕吧。”
颜贵妃垂下眼睑,目光霎时变得锐利,“皇上,这些年来,我总是想着该不该杀了你,蛮王一直催促我,但我心里又喜欢你喜欢得紧,刚好老蛮王过世,新的蛮王根本就不知道老蛮王在你身边安排了我,所以要不要让你死,全都任由我自己决定。”
她慢慢将脸抬起,拉开短剑,短剑映照月光,辉映着寒光点点。
“若是我当了皇后,我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子,我的身分将是无比尊贵,但可惜的是你偏不立后,枉费我在后宫这么多年的假仁假义,安抚那些愚蠢至极的女人,换来的,竟只是你立我儿子为皇太子。”
终于知道自己当初为何听了颜贵妃的话会觉得怪异,因为一个人的宽容有限,若蓝齐真的伤了她,她岂会替他求情?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本来就透着怪异,天下没有人会好到这种程度。
若是有,不是那人天生就是一个好得彻底的人,要不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偏君子。
“妳身为皇太子之母已足以令别的嫔妃对妳羡妒不已。”
颜贵妃轻轻的笑了,“皇上,你别说笑了,你身体健壮,看来二十年后还不会死,而育儿还得跟无数的皇子相比,这二十年,足可令你换下十几个皇太子,我怎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育儿身上。”
“那妳想怎么样?”
颜贵妃轻抚着刀刃,“皇上,你若是现在遭刺而死,皇太子立刻即位为皇帝,而我是皇帝的生母,太后的位置非我莫属,就算你现在不立我为后,你死后,还是会有一堆臣子把贤淑恭良的我推上太后宝座的。”
“当初朕脑中的毒物是妳放的吗?”皇龙骆冷静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颜贵妃点头微笑,好象他们之间正在谈笑般。
“是啊,皇上,我想让你痛个几年,就在药石罔效之后,我每日在佛前念经,祝祷你身体赶快回复,等我这贤妇名声传扬后,再收回这毒物,到时你奇迹似转好,感动之余,还能不立我为后吗?只可惜半路杀出个蓝齐,他去过蛮地,见识过这个东西,竟被他取出。”
颜贵妃纯柔的笑颜变成了露骨的杀气,“他与你的暧昧关系看得我又气又怒,他怎么敢动我的男人,这笔帐不是把他挫骨扬灰就可了结,不过我若杀了他心爱的男人,然后嫁祸于他,让他被朝廷追捕,这一定很有趣。”
“妳怎么能断定妳不会被捕,又怎么能断定所有人都会相信妳的说辞?”
颜贵妃呵呵直笑,“皇上,你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杀了你之后再在自己身上划个几刀逃出宫门求救,只要我说是蓝齐杀的,你想有谁会怀疑我这个受害者,又有谁会想到我区区一个弱女子竟能杀死宫中无数人,这只有像蓝齐这么厉害的武功高手才做得到,不是吗?”
皇龙骆抓起桌上的奏折往颜贵妃的脸上去去。
颜贵妃侧头躲过,一贯笑吟吟地道:“皇上,你逃不了的,除了蓝齐之外,我相信没有人会敌得过我。”
她手中拿的短剑忽然像银蛇出洞般,迅速的一口咬上皇龙骆的肩膀。
皇龙骆的武功只是平平,他根本就闪躲不了,慌乱之中脚步踉跄地往后倒去,借着这个倒势,他离房门又近了几步。
“皇上,就算你逃出门去也没用,侍卫早被我放迷香迷倒了,谁能救你?你就乖乖受死吧,我原本要杀你二十刀,若是你讨饶的话,念在你是我儿子的爹亲,也念在你死后将带给我的荣华富贵的份上,我会只杀你十刀,到时你死了,刚好是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光是想着这样遗憾的场景,也够令人开心的了。”
她的恶毒,此刻显露无遗。
皇龙骆抓起椅子往颜贵妃的方向丢,他才逃出门口一步,忽然觉得腿间一麻,剧痛难忍让他明白自己的腿已被颜贵妃刺中,而她正像猫逗老鼠般的要他窜逃。
他往后抓住颜贵妃拿剑的手,想不到颜贵妃看起来瘦弱,动起手来却力大无比,连眼中都射出噬血的神态。
那把短剑划过他的手掌,痛不可当,他逃出御书房的门前,却没看到任何巡视的侍卫,他厉声大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然而,四周依然是一阵冷冷清清,没有人声,就连虫鸣鸟叫似乎也都停顿了。
“皇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