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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死,你想何时走,都不再有人拦你。”
他竟是一心求死,他竟是一心求死!!!!
雅少慕你这个彻头彻尾只顾自己的大混蛋……
欧阳谨耳中听见一声异响,调过头魂飞魄散的发现门口有个牢牢抱住肚子的身影顺著门柱滑倒下来,失了血色的脸惨白得吓人。
雅少尹也被那声巨响惊动,抬头望去,南尧月气息凌乱的倒在那里,只有一个多月便要分娩的肚腹剧烈颤抖著,身下泅出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南二公子!”所有人都慌了,扑到那已现出早产迹象的孕夫身边,欧阳谨摸到他的脉象,胎儿受了惊,已经开始想要往下落了!
不知那剧痛中的人哪来的力气,反手握住欧阳谨,喘息著说:“我……不生……雅少慕那混蛋……若他不回来,我绝对不给他生……孩子……呃啊……”
“发什麽傻!孩子岂是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的!”欧阳谨快被这接二连三的状况搞疯了──雅少慕生死不明,如果真的死了,他的後代自己没能保住,他也会想一头撞死算了!
南尧月断断续续道:“房里……有他当日配的延产药,给我……”
竭力抵抗著腹中一阵又一阵缩痛,将一次次不由自主分开的双腿用尽力气合拢起来,“我……我就算拼著孩子不要……啊……啊……也不给雅少慕……心安理得死去的机会……”
後面追赶来的侍女已是哭成了个泪人儿,看著南尧月痛苦得快要窒息过去的模样,只恨一切都是自己多事!
将那剧烈颤抖的身子抱起,欧阳谨咬牙切齿往青霖的药室冲──不管那药物好还是没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雅少慕你何德何能,让好好一个人为了你痛苦成这副凄惨模样──
我不管你现在哪个阴曹地府还是阎罗五殿,你小子最好在南尧月痛死前给我滚回来,爬也要从地府爬回来!!
他怀中痛不可当的男人微动嘴唇,呢喃著什麽,细听,是几个不解其意的字句,像一首写得乱七八糟的诗。
(番外二 碧落黄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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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我爱第三人称,写得几麽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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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 45【生子文】
第四十五章
胸口像是有阵阵冷风呼啸而过,带著尖锐如同刀割的剧烈痛楚,直钻入到岩浆般炙热沸腾的胸腔中,神智痛得若有若无。身体无法动弹,连活动手指尖、脚趾都办不到,但於一片漆黑的意识中依然可以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没有死成。
时断时续的思维拼接出视野全黑前最後一个画面,是雅少景空洞而冷漠的眼神。
心下苦涩难当。
若就此不再睁开眼睛,是不是经过一番努力後还是可以不负众望的死过去?
眼前隐隐约约有光感,应该是躺在什麽地方,脸庞上空有挑剔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住我不放。
暖暖的呼吸吹拂到脸颊上,有人在耳畔轻声唤著:“雅少慕?”
那声音熟悉得化成灰都不会认错,但其中奇异的语调,却又跟记忆中那个人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徒劳的跟想死的念头斗争了一番,终究抵不过想再看一眼那个人的贪恋。
尧月,只要一眼,我只看他一眼就好。
集中全部毅力让自己不要再陷入昏沈中去,挣扎著把沈重眼皮打开一条缝隙,果不其然看见的是雅少景温婉俊秀的眉目,正俯下身没有表情的凝视著我。
我怔怔看著他与我贴得紧紧的脸庞上一片空白的神情,心里如飓风过境,泛起一股沈沈酸楚。
费九牛二虎之力张开口,吃力的柔声道:“皇兄……是我,我是少慕。”
你认得出我麽?
他拧著柳叶般细致的眉,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呓语,又朝下凑近了些,两人间的距离短到唇与唇快要相接,执著的又问一遍:“你是雅少慕吗?”
那近在咫尺的唇勾起我一阵渴水般的口干舌燥,只觉得胸口的剧痛又不合时宜发作起来,只怕撑不过几秒清醒又要晕厥过去。
“皇兄,我是少慕,你的……三弟。”
“骗我。”他的声音轻若微风,带著恍惚的责难。
“三弟死了。三弟在临渲殿上被雅少景亲手杀死了。你们又弄个赝品来骗我。”
他继续在接近我唇齿间的地方低喃:“你是雅少慕?”
突然一只大手带著暴涨的怒气将他从我身上提起来,雅少铭放大一倍的英俊脸庞有著遏制不住的愤懑表情,我身不能动,眼睁睁看著雅少铭将他推到床脚,语气恶狠狠的:“谁让你乱跑的?我说过不许从房间里出来!!!”
男人口吻虽凶悍,压著雅少景的手却没用几分力道,我注意到他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朕”。後者微弱的挣扎,似乎司空见惯雅少铭的怒容,又似乎分辨不出生气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他只是歪著脑袋,轻声说:“少慕呢?”
“……”
挫败的男人松开手,眼光在掠过我大睁的双眸时杀气乍涨,骤然出手如电,紧紧掐住我咽喉。
冷哼道:“原来竟是醒了?难怪他偷偷摸摸从房间跑出来看你。”
在被鹰爪般孔武有力的手扼住咽喉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奇迹般的憋出六个字来:“为什麽……不杀……我……”反而替我止血疗伤?
没有回答,雅少铭的注意力放在立在床脚处的雅少景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雅少景沈默的目光在他和我之间来回逡巡,一副困惑茫然的表情,继而落在雅少铭紧掐著我咽喉的手上,神情中的不解与惘然更加明显。
然後他缓缓开口,依然是梦游般的口气,轻轻对身前男人道:“少铭,少慕呢?”
我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那位皇帝大人在听见雅少景和先前别无二致的语句後情绪显然失去了控制,手底更下了几分狠劲。不想让我舒坦的死去,这点我不介意,但是少景神智懵懂,我要弄清楚雅少铭究竟对他做了什麽。
於是明知派不上用场,依然徒劳的运起真气抵抗,挣扎著想挤出几个音来。雅少铭的手改为死死捂住我的嘴,对少景道:“少景过来,拿著这把剑。”
手中被塞入一把冷冽逼人的长剑,雅少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双手,由著雅少铭牵引著他的手将剑尖指向我的胸膛。我僵硬的将目光下移,看到颤颤巍巍的利刃不过寸许就可划破肌肤。
我想我知道雅少铭打的什麽主意了。
那男人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线在说:“往他胸口补上一剑,像当年一样,一切磨难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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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像死过无数人的古老战场般阴冷而死寂。雅少铭带著少景的手将长剑徐徐按压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拼命抑制自己别叫出声。随著血珠从来不及愈合的伤处迸出,那人一直茫然无措的平静表情就忽然惊慌起来,拼命摇著头挣扎著後退。
“少景,没有关系,听话。”雅少铭抓著他的手不肯须臾放松,口气渐渐焦躁,“你病了,心病一定要用心药医。”
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青年忽然撒了手,长剑怆然坠地。
“三弟死了,三弟死了!!!”悲戚喊出声,浑身发抖的扑到猝不及防的男人怀里,泪水没有预兆的从清俊水眸中又快又急滴落下来。
被捂住的嘴唇受力突地撤掉。
雅少铭双手环上潸然泪下的少景的腰,宠溺怜爱的轻吻他鬓角,一直吻到那不断颤抖的人在怀中冷静下来,又恢复成一脸苍白淡漠。
“即便神智昏无,你潜意识里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他下手?”
亲吻如雨点落在滑如凝脂的脸颊上,雅少铭声音中是有同沥青般浓烈粘稠的痛苦:“为什麽这麽多年来,你只认得我,却只记得住他……”
我手足僵直的仰天躺在那里,透过雅少铭的肩头看见少景如同受惊的孩童般将脸紧紧埋在他怀中,苦痛、悲伤、沈默。
“他可以为你不要帝位,也可以为了别人重新起兵造反,我不是一桩桩说与你听?那个南尧月,我带去冷宫里给你见过,现在怀著雅少慕的孩子即将生产,你不是也知道麽?”语气悲凉萧索,“少景,你许我江山,却要把心给三弟陪葬?”
雅少景抬眼凝视他片刻,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唇,雅少铭认命般听凭他在唇间浅浅厮磨,认命般听著他像永不疲倦的重复同样一句话:“少铭,少慕呢?”
他二人就这麽在我眼前旁若无人的亲吻,我垂下眼,只觉得再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力气。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经十年踪迹十年心。
原来当年临渲殿上,重伤濒死的不是只有我一人,雅少铭和雅少景,在那一役中同样遍体鳞伤。这场三个人的拉锯战里,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根本就只有同生同亡。
一个沈重的玉石物体从天而降落到我脸颊边,偏过头正对上神兽貔貅炯炯有神的昂然姿态。
“玉玺和禅让文书都给你。”雅少铭的声音,“既然出了宫还摆脱不了旧事阴影,那就走到更远的地方去。”
雅少铭,你又摆我一道!
我费力的扭回头怒目瞪视他,喉咙里嘶嘶作响:“我不回宫……我已不想做这个皇帝!”
“由不得你。”他道,“知不知道五年前临渲殿上,多少支箭暗中对准了你?如果不是大哥允诺我会亲手杀掉你,却私下留有余地放你逃出生天,你以为靠著你那幼稚的、漏洞百出的年少无知,真的可以在我雅少铭手里抢到那个皇位?”
“可笑的是把少景打入冷宫,骗他说那一剑真正要了你命时,少景居然真的震惊成狂,失心落魄整整五年──雅少慕,你欠他的。就算他要你拿命来偿,你也无可抵抗,何况只不过替他守住这小小一介大雅江山?”
将怀中懵懂茫然的锦衣青年又拥紧了一点,低头凝视著他,雅少铭露出平生未见的刻骨温情:“不纠集兵力重新杀回王城,是因为如你所说的万丈红尘,弱水三千里,我唯一想守住的,也只有这麽一个雅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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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那堆像喝汤般轻而易举的厥词後,雅少铭顺手拿起什麽东西,不由分说将孱弱的我再度击昏过去。然後是绑住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强制治疗,到终於得以睁眼爬下床时,落霞山上这间临时住处的木房里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枕头边金碧辉煌的玉玺和写著苍劲大字“禅让大雅帝国国君之位於卿王雅少慕,年号奉庆,即日钦此”的文书。
我拿著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夜的传国玉玺,和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得到的禅让文书,想著五年前的痛彻心扉、五年後的苦营心机,想著当时当日的非欲得天下而後快的壮志雄心,和不久前因情生哀,看破红尘的万念俱灰。
人生就像绕了一个漫长久远的大圈,自得其趣的开著专属於命运的玩笑。
一时之间,
恍如隔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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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景被我华丽丽的漂白了,想殴打妖三的请自备武器……
其实最後一句我好想打成“雅少慕,你就是个笑话”
掩面
远山含黛 46(包子准备出笼~)
第四十六章 (包子准备出笼~)
从落霞山下来,陆续碰见一些散兵游勇,有曾经效力於雅少铭的,有王城派来搜寻卿王尸骨的,三五人一队,在山头山脚巡查。我避开主径,挑小道蜿蜒行走,虽然伤势未愈有些吃力,也比被人中途拦截下来盘问的好。
出了那片青山葱翠的林子,寻个普通客栈投宿,每日晚上看著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禅让文书和玉玺发愣,眼前一遍遍过著雅少景苍白淡漠的脸,再逐渐转为南尧月伤痛欲绝的表情。
南族将军进王城来接尧月和他大哥南离彦,应当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既是已经动了念头放他离开,就没必要眼巴巴赶回去让两个人都身心俱疲。待这几天过去,尧月带著族人离开大雅,我再回去登基称帝便是。
年少时少景曾教我念诗词,嬉笑著说“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做相思”,初听只是觉著很顺口,此情此境回想,多了一种再回首已百年身的苍凉。我终於还是把所有人都弄丢了,直到我的岁月关闭上的那天为止,一直都要领著一国之君的名号孤家寡人。
卿王薨毙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栖凤宫,尧月,听到本王过世,你会不会有那麽一点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