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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你帮我泡杯紫蕊茶吧。”我抿抿干涩的嘴唇,他松开我的手,起身出去了。
紫蕊,紫蕊,今生就要葬在你手里。
窗外大雪漫天,生生地淹过了脚背,他抖抖身上飘零的雪片,把濯日寄来的书信递给我,我有点激动,濯日在信中说浣月已经有了身孕,文家对他像亲身儿子一般,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只是放心不下我。
这是何必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我笑着把信给他看,“濯日快当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孩子出生,一定很可爱……”
“你又来了,老说丧气话惹我揪心么?”他打断我的话,神情黯然。
我看着紫蕊花的花瓣在瓷杯里静静地漂着,生命枯竭后的惨淡。
“相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我坐起身,以便更有力地讲话,“我死以后把我送回雅竹居,就葬在紫蕊花丛里,不要立碑,什么都不用。”
他抱紧我,眼泪滴落,滚烫的液体流进我的衣襟,瞬间转凉。
“阿离……我答应你……”
“替我告诉他,我一直都爱他……”
我笑了,天地失色。
夭夭若花,伊人好年华,如泼墨晚霞,孤芳斜窗纱,天涯此处,徒惹繁华。
没人知道其实吸取过满月精华的紫蕊茶是一种慢性毒药,时限三年,必死无疑。我已经超过了预想的时间,现在终于可以身无牵挂地回去看他,而他,却再也看不见我。
哥舒玙,我给了你三年时间,你可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段落空格太难搞了,整了几下下就崩溃了……将就着看吧……呜呜
☆、哥舒篇
哥舒篇
我叫哥舒玙,平西王世子,但我对这个身份不甚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他一个。
那日回朝在大殿上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么风华绝代的存在,让人移不开眼去。
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他的视线那般专注认真,我忍不住侧头看他,他发现我轻微的动作,赶紧往旁边躲去,紧张而灵动的神色尽收眼底,我不禁翘起嘴角。
我特地放慢脚步在殿外等他,若无其事地看天边一闪而过的飞鸟,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出现。他果然偷偷从他爹身边跑出来,小心翼翼的步调,像一只正在偷腥的猫儿。
我起身走近他,他呆呆地看着我一步步靠近,我嘴角咧开,看着他不发一言,他也笑起来,淡淡的,越转越深,他看着我的视线随着我的步子而拉近。
“你笑起来天地都要失色了。”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的脸蓦地红起来,支吾着,言语无措。
我故意看着他沉默,他紧张地拽着衣角,不停地想看我却又不敢,模样说不出的诱人。
这时候一个扰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秦落将军的儿子秦燕双,他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善,我不以为意。秦燕双拉着他离去,他跟着转身。
不过我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莫离,“莫离,原来你叫莫离。”我念着他的名字。
他回头对我笑, “嗯,我叫陶莫离。”
“哥舒玙。”我报出自己的名字,他了然,随后身影在长阶上渐行渐远。
陶莫离,我对你好像有点兴趣了。
第二次见面,在留芳园,他身边还是跟着秦燕双,从他一进门开始我的视线就一直跟随着他,但他并没有发现我。
他在我隔壁的看台上坐下,终于发现了我,我对他笑笑,秦燕双拿眼睛狠狠瞪了我几眼,然后坐在他旁边,挡住我的视线,但我依旧这么看着他。
他从一坐下开始就不断捡好吃的点心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的,我看着不禁笑意加深。
留芳园的花魁采璎在台上翩然起舞,引得一群脑满肠肥之徒垂涎欲滴,但我始终只看着他。不大一会儿,他便趴在栏杆上呵欠连天,旁边的秦燕双倒是兴奋得很,不停地在跟他说着什么。
没想到今天的花魁大赛居然是采璎姑娘寻入幕之宾的“招亲”会,台上摆出一副对联:醉颜醉心醉佳客。对出下联者即可成为采璎姑娘的良人。
台下众人顿时蠢蠢欲动,不断有俗不可耐的言辞响起,秦燕双面露难色,似在央求他,他偏头不理,正好撞上我看他的视线。他见我在看他,赶紧转过去,但又不甘心地偷偷看我,他的举动让我心里莫名悸动。
越来越多的人说出下联,不过看采璎姑娘的表情,很是失望。
秦燕双突然冒出一句:“美人美女美娇娘!”
秦燕双的声音在喧闹的气氛中骤然乍响,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他所在的看台上。
他憋着涨红的脸,尴尬又无措地看着台下,却早已有人注意到他,“啊!那位美人是谁?”
随着这一声,更多的视线投向他,“小美人下来陪大爷喝两杯,大爷有的是钱!”
他还不知道众人说的是他,也好奇地往自己身后看去,他转过身时已发觉他们口中的“美人”是自己,顿时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栏杆不发一语。
秦燕双翻身下楼,把一帮□之徒扔出留芳园,但我不解气,居然有人敢对他如此言语轻薄,我示意暗处跟随的护卫,他们领意下去,我定要教委屈他的人悔之莫及!
还有不死心的人在打听他的来历,秦燕双是留芳园的常客,他带来的人老鸨多少知道些底细,他脸色有些担忧,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我踮脚起身,轻松地落在他身后,很自然地他撞入我的怀中。他一惊,但没有推开我扶着他的手,让我心里欣喜不已。我对他安慰地笑笑,老鸨身边的人还在问他的名字,我开口打断老鸨的话,“留芳留情留采璎。”
台下有人叫好,随即更多的叫好声响起,他感激地对我笑了一下,看见秦燕双上来,他起身站稳。秦燕双敌意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拉着他走了。
我趁此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在出门左转的第三棵柳树下等我。”
“啊?什么?”他回头,有点惊讶。
我没有回他,往楼道另一边下去了,采璎对着我笑意盈盈地点头,我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
他必是听清了的,我确定。
采璎姑娘的房间熏香缭绕,布置得淡雅清新,全然看不出是出自一个青楼女子之手。
她已摘下面纱,果然明丽动人,妖娆无尽,但比不上他,半分也不及。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我,指若无骨,柔软似丝。我轻轻接过,复又放在桌上,“采璎姑娘请恕在下唐突,刚才实属情急之举,在下非冒犯之意。”
她走近我,腰肢扶风,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不免动心,但我心已动,却不是为她。
“我美么?”
“美,很美,但不在我心里。”
她轻笑出声,“你与别人真不一样,既然心有所属,就请回吧,我不强留。”
我拱手道谢,转身离去。
不知他还在等我没?在,抑或不在。
我远远便看见他单薄的身影在柳树下不停地往这边张望,应该是等得急了。我快步走过去,心里有些惊喜,“没想到你真的等我……”
“不是你叫我在这儿等你的么。”他的语气淡淡,看不出任何起伏。
深夜的风确实凉意颇深,我解下袍子披在他身上,他没拒绝,只是问我,“你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我想的仅此而已。
他还是一脸认真,“为什么?”
看他的表情我忍不住欺身上前,他忙不迭往后退,结果不知踩翻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倒下去。我赶紧揽住他,在手上加些力道,让他刚站稳的身子又向我扑过来,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抓住我的手稳住身形,看他这般紧张不安,我笑意更深。
他的腰很软,隔着薄薄的衣衫可以感觉到细腻的触感,我不禁想拥有更多,他却生气了,“小王爷请自重!”
我笑笑便放开了他,“莫离的腰肢好软,像江南织造进贡的上等丝绸一般润手。”
他扯下我的袍子丢来,气愤地想走。我赶紧拉住他,“对不起,是我说话太轻浮,莫离不要生气,我自罚就是。”
以为他不听我解释,没想到他却转回来问我,“如何自罚?”
莫离,你果然掉进我的“陷阱”。
“莫离说要怎么罚?”
“我说什么都行?”他看起来很兴奋,真是诱人的人儿。
我点头,重新给他披上袍子。
“我不想待在翰林院。”
他的答案让我意外,但我还是答应他,“好,莫离不想可以不去。”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做不到的,我也会去做,只要你相信我。
他见我答应,马上就想开溜,“好啦,我要回去了,记得你的自罚。”他说完扯着袍子就开炮,生怕我追上他似的,见他如此可爱的举动,我“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后的黄昏我在笼月桥下等你,记得还我的袍子!”
他没有回头,很快就消失在浓郁的月色中。
希望这个借口可以再见他一面。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我才转身对着暗处说道,“陶统领还想听到几时?这人已经走远了。”
陶莫弃抖抖衣衫,从黑影里出来,“不愧是小王爷,厉害厉害。”
“你跟着我不会就是想看我怎么和你弟弟调情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然他不会深更半夜的跟我到这种地方来。
他也看着莫离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男大不中留啊,小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他冥思了一会儿,颇似无奈地说:“其实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我就是当个传话的,你看上我们家莫离了吧?”
“皇上叫你来问我这个?”我失笑。
“不是。”他表情严肃起来,“司马家权倾朝野,司马巡当朝宰相,云妃把持后宫,司马朗星手握边关要权,这几年更是蠢蠢欲动,皇权岌岌可危,但皇上暂时还动不了他们,需要平西王府的支持。”
“那我有什么好处?”我对别人的皇权不在乎。
“莫离。”他开口,脸上无半点情绪,“司马家势力一除,皇上即可给你们赐婚,天下谁也不敢说三道四,而且我爹是出了名的死板性子,只要他不首肯,莫离绝不会违逆他的意思。这个条件如何?”
好一个“明察秋毫”的圣上!
我冷笑,“陶统领可真是忠心爱国,连亲弟弟都舍得。”
他苦笑,“陶家注定要为江山社稷牺牲,但莫离毕竟是我弟弟,我不会害他。”
“好,我答应。”
莫离,我们注定有缘。
三天后,我在笼月桥下等他,看他在对面街道拐角处偷偷望了好久,才假装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一言不发,把袍子递给我。
我把袍子重新给他披好,“傻瓜,我只是为了让你来见我找的借口而已。”
他听着就微微低头,脸上红晕一片。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给他,他接过细细地看起来:
陶夭其华弄蒹葭,
莫忘留芳醉颜遐。
离时惊鸿笑影动,
哥舒此生慕云涯。
看着看着脸色涨得通红,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我伸手一把拉他入怀,莫离,莫离,你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还没等到皇上对司马家出手,他便被赶出了陶府,那么温顺的人儿居然为了我跟他爹闹僵,陶大人的性子这朝堂上下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容得了龙阳之好。
他泪眼婆娑地站在平西王府外,看得我心痛。
我也搬出了王府,说过要给他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只有他和我。
在城西买了一座院子,雅青阁。
那天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学做菜的事,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感动地抱紧他,有这样一个人叫我此生何幸。
他轻轻在我怀里蹭着,“玙……”
此生莫离。
我不知道皇上的计划里还有娶司马疏月这一招,陶莫弃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这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不也想早点和莫离厮守么,这是最快的办法。”
莫离他绝不会答应,但我不能告诉他,事关皇权之争,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京城早已传遍,平西王世子不日将迎娶司马丞相之女,婚期将至。
“莫离,对不起。”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只能说这五个字。
他把雅青阁里的东西砸得粉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过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挣扎着推开我,眼泪早已泛滥。
“莫离,原谅我,原谅我……”
他手里攥着的碎瓷片划得肌肤血肉模糊,看得我触目惊心,莫离,你定要用伤害自己来折磨我么!
他竟然给了司马疏月两记耳光,我万万想不到他骨子里竟然这般要强。
金銮大殿上,他一身傲骨,不肯低头。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