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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康道:“他从小跟着宁须臾打仗,对疆兵了如指掌。想必兵法也研究的很好。”
“宁须臾一案,宁家就只剩了他自己,挫军若是还要驻守拔乐关,我看他是个不错人选。”
盛康略一偏头,眼角斜向宫士诚:“老头子杀了他全家,你觉得他会为我卖命?”
宫士诚道:“他若是离开幕都,你放他一条性命罢。”
盛康胸口一团火,道:“你与他才见了几次,就为他求情,莫不是觉得那小子长得好,看上他了?”
宫士诚一愣:“你说的什么话,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了,我自有主张。”盛康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宫士诚还想说什么,却见远处一个亮光。
盛康也看见了,探身一看,不是一点,是一条长龙。看样子,疆兵主力已经来了。
盛康身体向后一退,嘲道,“我们这算得上临阵脱逃罢,若是给老头子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宫士诚摸过身后的佩刀,“他是你的第一族,放心,他不敢杀你。至于我,我先冲下去。”
盛康一手按在宫士诚手背上,“我跟你一起。”
宫士诚轻蔑道:“就凭你的柳叶蝉翼刀?”
盛康眼睛一眯,一拳打在宫士诚下巴上,“你尚打不过我,有什么资格笑我。”
宫士诚揉着下巴,讪讪道:“随你罢……”
说话间,主力已经进了山谷,本是静谧一片的山谷慢慢响起了脚步声。疆兵主力极为沉默,除了马匹打响,并无人喧哗。
先头的步兵穿过山谷已经出去,尾随而来的骑兵进了山谷。
待队伍腰身行到谷中,山谷两边同时响起打杀声,燃亮火把无数,将谷中队伍照得甚是清晰,居高临下,声势浩大。
宫士诚一看,埋伏的地方是在山谷最头,离自己还有有段距离。
骑兵马匹受了惊吓,纷乱不已,嘶鸣无数,有些则调头便跑。
挫军埋伏的是弓箭手,火把一亮,顿时箭如雨下,“嗖嗖”不断从两侧山上射下。疆兵人仰马翻哀嚎一片,马匹惊恐着往回撤。
后续骑兵发现前方中了埋伏,勒马后撤,不等跑几步,就发现挫军骑兵已经守在后面,截断了后路。疆兵别无他法,抽出马刀,拼杀突围。
三轮箭射完,山上竟也马匹狂吼,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路冲锋下来,冲击疆兵。
疆兵此时被围困在山谷中,上有借势下来的骑兵,后有大军截路,慌乱之余,无心恋战只得四处逃窜。
宫士诚站起身来,喊道:“走!下去杀个痛快!”言罢,与盛康两人冲进谷中,开始混战。
疆兵的骑兵虽然受到冲击,但是步兵素质很高,已经出了山谷的又撤了回来,开始里外夹击谷中挫军。
吴编在谷外截击疆兵,将长队一分为二,为了鼓舞士气,亲自上阵,手拿长矛左突右杀,以一挡十。
宁广鹿也不是吃素的,手上虽没了宁须臾的钢刀,却手拿一根长鞭,甩得“啪啪”作响,疆兵根本无法近身。
宫士诚这边与盛康奋起杀敌,谷中骑兵由于地界甚小,马匹转不开身,没有了用武之地,很快便被挫军杀个干净。向后一看,正巧看见满脸是血的吴编。
“吴大人!”宫士诚高喊一声,一刀砍掉一个疆兵脑袋。
吴编定神一看,却是宫士诚,宫士诚旁边那人身形矫健,捡了一把疆兵的马刀杀得不亦乐乎却浑身是血,仔细看去,正是盛康。
“殿下!”吴编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宫士诚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盛康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獠牙。吴编顿时寒毛直竖。平日只见盛康温文尔雅,哪见过这般凶残浴血的他。
宫士诚翘首道:“宁广鹿呢?”
吴编往身后一指,“那里!”
却见一个极是轻巧的身影,甩了一条长鞭。盛康内功这般深厚的人,能将柳叶蝉翼刀用得如鱼得水,都不见得会一鞭抽下一颗脑袋,宁广鹿竟然可以!
他身上并未穿铠甲,一身布衣在黑暗中极是显眼,左右出击,疆兵竟然丝毫近不得身。
盛康抽回马刀,不由得也看的愣了神。
转眼之间,疆兵先头已经被消灭,后半段欲逃,吴编令道:“追!”
却被宁广鹿一把拉住,“追不得!”抬眼看看盛康,“想必疆兵先锋已经到达营地,趁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我们速速回营,反扑回去。”
吴编看向盛康,盛康却看向宫士诚。
宫士诚道:“回营!”
几人即刻上了马,一路飞奔回营地。
果然,先锋骑兵守在营外等待主力到来。只是没想到,主力是来了,却不是自己人。
挫军绕行到营地后方,趁着挫军士气高涨杀红了眼,马不停蹄扑向疆兵。
疆兵先锋见扬起灰尘一大片,声势浩大,以为主力已来,尚未喘口气,却给挫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先锋队首领不是孬种,奋勇杀敌想突围。挫军却是包饺子的高手,断其后路,阻其前路。
宫士诚一马当先,与其首领在马上打了几十招,各自都受了伤。盛康看不下去,抽过马刀,与宫士诚左右夹击,不出十招,砍下了首领的脑袋。
盛康抓着首级喊道:“首领首级在此,纠战无益,降者不杀!”
疆兵混战之余抬头看去,果真,领导都死了,还打个什么劲,纷纷卸甲投降。
双方打了半晚上,终于收场。
疆兵战死六千,降两千,伤无数,弃甲而逃。
挫军大胜。
宁广鹿抹掉脸上的血,走到盛康旁边,伸手道:“我的刀!”
盛康摸进帐里,拿出钢刀交到宁广鹿手上。
宁广鹿拿在手里,用衣袖擦了擦,虽然脸上带着血,却笑了,冲盛康一仰头:“多谢!”转身便要走。
“等等……”盛康叫住他。
宁广鹿回过头来,一脸困惑。
盛康问道:“这便要走?”
“我已帮你引来疆兵,你还想怎样?”
“你的家仇不想报了?”
宁广鹿将钢刀负在身后,自信满满,“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盛康笑道:“宁将军穷极一生想除掉疆贼,现下大功即要告成,你不想留在这里帮他了结这个心愿吗?”
宁广鹿眼珠一转,道:“你都不知道疆兵在哪里,如何除掉他们?”
“方才回来时,我已派人悄悄跟着撤回的疆兵,不久便会知道了。”
盛康的这个诱惑极为吸引人。他说的不错,宁须臾在拔乐关守了半生,战功无数,却就是铲不尽疆兵。若此战能一举扫平疆兵,可换得幕国十年边界安宁,了却宁须臾的一桩心愿。
宁广鹿抹了抹脸上未干的血,道:“我且信你,不过几天功夫,怕你不成。”言罢,头也不回进了营地。
盛康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消失,心里盘算了半晌,方才转身去宫士诚帐内。
宫士诚虽受了伤,却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已经上了药缠起纱布。见盛康进来,笑道:“刚想出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盛康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在帐外时闻不到,一进帐内顿时极为刺鼻。
盛康难以忍受,脱了外衣扔到外面,只穿着里衫打来水洗了手脸,掀帘将水泼了,又重新洗了两遍,直到血腥气味去除方才用毛巾擦干脸。
宫士诚看着盛康洗净,心里一阵喜爱,道:“你这样子,不像个太子。”
“那像什么?”
盛康头发湿了,沾着水贴在脸颊两侧,眉清目秀,黑色瞳仁灼灼闪亮,看向宫士诚时,弯着眼角,满是笑意。
宫士诚愣愣道:“像个大姑娘……”
盛康顿时黑了脸,上前便是一拳,打在宫士诚眼角。
宫士诚偏脸躲过,伸手抓住盛康手腕,笑道:“莫动手,有话跟你说。”
第24章
盛康冷冷抽回手,“说罢……”
宫士诚正色道:“快要决战了罢,疆兵这次吃亏这么大,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盛康看着宫士诚,“你不是不愿在这边塞待了,若是我们能赢,便可以班师回朝。”
宫士诚神色颇为复杂,垂眼想了半晌,问道:“你如何认为我们会赢?”
“……”
宫士诚说得不无道理。挫军虽然素质很高,但将领很差:吴编不会打仗,宫士诚威信不足,盛康更别提了。疆兵与挫军交手二十年,当下是挫军最脆弱的时候,若是出击,并不是没有全胜的机会。
“你说得对,是我轻敌了。”盛康神色凝重坐在一边,“当下能够操控挫军的,恐怕只有宁广鹿了。”
宫士诚道:“急于冒进是兵家大忌,打仗这东西急不得。我总觉得,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那便听你的。”盛康沏了壶茶,坐在桌边。“吴编这把年纪,不指望他还有什么长进,你要尽快树立威信。”
宫士诚走到盛康身边,一手搭上盛康肩头,“你留下宁广鹿不杀,有这个目的吧?”
盛康肩头一股暖流窜遍全身,他背对宫士诚,低声道:“也不全是……但是当前,你若能取信于他,挫军上下定会支持你。”
宫士诚隐约猜到盛康留下宁广鹿的原因,却不问,只道:“好……”
盛康站起身来,“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宫士诚并不挽留,只点了点头。
桌上的茶还热着,宫士诚拿起一杯,喝了个干净,见盛康离开,自己穿上外衣,走到帐外。
吴编安排着人安顿下俘虏,已经差不多了,见宫士诚出来,道:“你身上还有伤,怎这样就出来了?”
宫士诚四下环顾,问:“宁广鹿呢?”
“跟那些士兵喝酒呢,那里……”吴编遥遥一指,三五成堆的人里,果然有一个不甚挺拔的身影,跟黄忠等人团坐在一起,身上衣裳还带着血,却已经喝得热火朝天。
宫士诚问道:“他的身份这么特殊,身上还带着通缉令,这样在军中不会有事吗?”
吴编无奈道:“挫军里的人都认得他,待他极好,况且太子殿下让他留下的,谁能说什么呢?只是,我已经上书给皇上,若是皇上下旨要杀,只怕也没别的办法。唉……怪我没跟太子殿下商量。”
宫士诚安慰道:“吴大人切莫担心,盛……殿下会保你的。”
吴编摇摇头,“但愿我这条老命还能保得住。”
宫士诚走到宁广鹿身边,推开一边的黄忠,坐在宁广鹿旁边,自己倒了碗酒,看向宁广鹿,“你这点年纪就这般能喝,以后还不成个老酒鬼。”
宁广鹿正在兴头上,斜一眼宫士诚,哼道:“关你什么事……”
这般飞扬跋扈,恐怕挫军里也就只有宁广鹿了。
宫士诚笑道:“你在我的地盘还这般嚣张,小心晚上我派人黑你。”
“尽管来,怕你不成。”宁广鹿盯着宫士诚,“你不过是个副将……”趴到宫士诚耳边小声道:“手上没有兵符,只怕没几个人听你指挥。”
宫士诚脸色变了变,看向宁广鹿漆黑的眼睛。
宁广鹿不以为意,喝了碗里的酒,咧嘴一笑。
大气天成,正是年少好时光。
宫士诚仰头喝光一碗酒,将碗丢在一边,站起身来下令道:“黄忠!”
“微臣在!”
“给宁广鹿安排个住处,看紧他,他若是跑了,你就自己割了脑袋罢。”
黄忠道:“是!”
宫士诚朝着宁广鹿扬眉一笑,拂袖而去。
宁广鹿默默看着离去的宫士诚,问黄忠:“这副将如何?”
黄忠道:“人还不错,打仗很好,就是跟太子殿下不合。”
宁广鹿想起那夜领疆兵围攻两人时,盛康为宫士诚挡的那一刀,冷笑一声,“怎个不合法?”
“两人经常掐架……”黄忠只顾着撕肉吃,心不在焉道,“那次太子还用鞭子把宫副将抽了一顿。”
“为什么?”
“不知道……”
宁广鹿搔搔头,不再追问。
疆兵的确没有善罢甘休,妥帖虽是被宁须臾追着打了半辈子,但是宁须臾已经死了,现在挫军的将军要资力没资力,要能力没能力,还想在我妥帖面前耍大刀,送你四个字:自寻死路。
妥帖派出了探子前往挫军营地附近打探消息,但都是有去无回。
原因很简单:都被宁广鹿抓住了。
宁广鹿太了解妥帖的行事风格,他做事谨慎细微疑心又重,没有确切消息是不敢贸然出兵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找了匹马,就在营地附近转悠,但凡见到行事鬼鬼祟祟的平民或是闲杂人等,二话不说,先捆了带回去。
妥帖收不到回报,自然犹豫不决。
这日晨起,宁广鹿吃了饭,见士兵还在操练,扛起钢刀便上马要出去。却被宫士诚一把拉住马缰,仰头问道:“干什么去?”